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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羽臣字数:17000第一章美人计绿叶繁华的初夏,繁花似锦片片落下,儿女情长问恩仇,潇风山庄,位於百花岭上,一到夏天,盛放的白桂树飘出片片绵絮,犹似下雪,为这初夏平添悽美之意。

潇风山庄,建於北宋末年,如今历五代庄主掌权,已然成为武林中的桃源圣地。

现任庄主是前庄主的夫人,前庄主楚天从二十岁继承庄主之位,三十岁取姜氏为妻,育有一子一女,可谓幸福无边,奈何身娇肉贵,体虚血弱,终於在四十岁时患重病辞世。

姜氏痛失至爱,为夫守丧三年,如今也四十岁了,却也不减当年风采,样貌婷婷,粉脸桃腮,肌肤白净,身材丰满有緻,却窈窕如淑女,一身淡妆异服,披麻戴孝,跪在丈夫坟前静思。

居丧期已过,但却没有脱丧,仍旧每日守坟两个时辰,可谓爱夫情深。

其子楚怜,今年刚十六岁,生得英俊不凡,气宇轩昂,不愧一代豪门之后。

其女楚惜,今年刚十四岁,生得娇小可爱,像其母一样婷婷玉立,风姿绰约,小小年纪身材傲人,堪称童颜巨乳。

潇风山庄隐世避祸多年,当年还是楚天从的爷爷楚王极当庄主时,潇风山庄声名过盛,引来一场又一场灾劫,劫后重整,每次都强大一分,至今潇风山庄声名遁去,却暗传武林中,说得潇风山庄神乎其神,莫有敢亵渎之。

自楚王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后,已过数十年,楚王极和其子先后去世,享年八十七岁,而其子则活不过六十。

微风轻轻拂过百花岭,刮过潇风山庄,落入院里,梧桐树下,楚怜和楚惜互相喂剑,打得煞是好看,一个气刚,一个劲柔,一攻一守,一进一退。

楚怜爱妹若命,不好下重手打击她,招招以退为进,先守后攻,稳紮稳打,看似懦弱,实质刚劲进取。

其妹楚惜不知深浅,以为哥哥功力不够火候,暗自沾喜,逐步步进迫,甚是得意。

楚怜偷偷窃笑,包藏祸心,实要来一个绝地反扑,着实要吓妹子一跳。

“叮咚!”

兔起鹊落,楚怜被迫至半空中,楚惜借势拔地跃起,可惜楚怜凌空一冲,剑挑右翼,楚惜冷一不防,被杀个措手不及,强行回剑,却弄得一个不上不下,滑稽至极。

楚惜知道大势已去,顿弃剑投降,朗声说:

“坏哥哥,你使诈。”

楚怜落地收剑,一气贯之,云淡风轻地道:

“妹妹处处为难,为兄实迫不得已啊,妹妹莫动气,妹妹比剑不足,不如咱们比试那个那个。”

说到最后,楚怜一脸淫荡,一改温文之风。

楚惜脸露羞涩,却也暗地高兴,心知哥哥说的是那大人才可干的那档子的事,立即欲拒还受地道:

“哥哥想再展雄风不是?上次被我弄得丢盔弃甲还不够逊吗?”

楚怜心有余悸的说:

“的确,妹子的《淑女朝阳心经》练得比为兄的《君子六欲神功》好,可不就代表为兄永远不及你啊。”

“好,咱们再比试比试,看看谁独领风骚。”

说罢,兄妹二人挽手离开庭院,向着房间走去。

房间内,佈置精巧,却无任何小玩意或精品装饰物,是一间男儿的睡房,睡房内也有一小厅堂,珠帘后才是卧室。

床上,一对年轻男女早已脱个精光,男的就是楚怜,女的就是楚惜,楚怜攀附在楚惜娇躯之上,健手一边抚摸妹妹那双饱满巨大的肉乳,一边和楚惜舌战一百回合,打得金睛火眼,血脉沸腾。

二人绕舌上都散发淡淡苍芒,暗暗较量内劲,看看谁让谁先服软。

除了楚怜抚弄楚惜的巨乳外,楚惜也伸手攻向哥哥的胯间雄物,手上绵绵内劲,亦柔亦刚,正是朝阳劲,弄得楚怜阵阵哀呼,隐隐有发射迹像。

妹妹巧手豪夺,让哥哥不胜压力,双手抓握巨乳又重又实,牢牢合掌,揉捏生痛。

“哥,你别只用蛮力好不好,该运用气劲啊。”

楚惜提点道。

“为兄已使出六欲劲,可是气不如你,你防守得太严密了,我唯有用蛮力使你投降。”

“哎吔,早说哥哥你功力不如我,看来这一仗我先赢了。”

说毕,楚惜右手之气加重,让楚怜的忍耐到了临界点,下一刻,阳具喷吐出大量阳精,腥臭无比,射得楚惜满手都是,她放到嘴边舔吮,将一沫阳精吞进腹中,大讚道:

“哥哥的六欲劲都集中到精液上了,可真奇怪,虽然精液腥臭无比,却入口爽滑,还有淡淡甜味,吃后肚腹灼热,除了精神一振外,身体还有种舒爽的感觉,并且可增加我不少功力,可谓不凡。”

楚怜无奈苦笑道:

“妹妹就是喝我的阳精而使内气高强於我吧。”

“嘻嘻,那我可要採补採补了。”

说罢,蹲身俯伏於楚怜胯间,伸手握住阳具,细细地用口品嚐阳棒的鲜味,吃得啧啧有声,其乐无穷。

不一会,楚怜哀道:

“不行了,又输一仗了……”

楚惜连吸几次,让楚怜大呼哀哉,阳精被一一吃尽,差点精尽人亡,但还满足不了这小妖女,她道:

“哥,我要。”

“要要要,要你的头啦,为兄差点被你吸乾了,今天的比试除消!”

楚怜双手交叉示意拒绝她的要求,楚惜欲求不满道:

“我不依,我要做爱,我要哥哥的命根子。”

楚怜赏了楚惜一个爆栗,轻出柔拳打在她额上,虽然口中说不,但也不敢实拒妹妹的要求,婉转地道:

“现在真的不行了,留待今晚吧。”

楚惜树起一根手指,正色道:

“是你答应了我的唷,不准反悔。”

“是啦,是啦,真是败给你这鬼灵精。”

“嘻嘻。”

……响午,潇风山庄外来了一个布衣和尚,此人深藏不露,步履沉稳,一步一个脚印,看似内功深厚。

门卫拦下了此人,厉声道:

“来者何人?速报名号。”

布衣和尚口诵佛号,徐徐地道:

“贫僧法号,圆梦,受本门之命特来报讯。”

“报讯?敝庄庄主早已不理江湖事,来报甚么讯?”

“事关重大,还望施主通融放行。”

门卫不疑有诈,就先请示庄主再作打算,便命同袍守住大门,他进去找庄主说明原委。

不一会,这门卫步出来,一脸恭敬地道:

“大师有请,敝庄庄主愿意接见,请跟我到大堂。”

圆梦跟着门卫步进山庄,经过前庭,穿过拱门,来到正厅大堂内,庄主姜氏早已更衣等候。

坐下还有楚怜、楚惜二人,姜氏知道此乃江湖中事,若有甚么特殊情由,给儿子和女儿早涉江湖之事为佳,故准二人旁听,但不许二人答话。

圆梦迈着老步来到堂前,拜见庄主后仍依站立原地,没有入坐,他道:

“贫僧到访,特传门讯。”

姜氏心早有预备,见识广博的她,虽然身在百花岭,但对江湖事还知晓一二的,这次少林僧人到访报信,她心中已有个底。

“请说。”

她淡然说。

“江湖闻名的魔教教主魏无踪身死,临死前说出一番惊天动地的话。”

姜氏黛眉轻皱,暗暗运起气劲,圆梦脸露慈相,口诵佛号,续道:

“魔教唯一血脉,魏无踪之女,竟然就是姜云昭……”

“轰!”

姜氏踪身而起,以雷霆万钧之势飞身击掌向圆梦,圆梦也愤力一击,以掌对之,这一下变故,让楚怜和楚惜反应不过来,楚怜心思迟缓,未有想到当中曲折,但楚惜则不同,她心思敏锐,马上将布衣和尚的话与母亲的行动施以联想。

圆梦口中的魔教唯一血脉,魏无踪之女与姜氏之间的关系应该千丝万缕,再深想一层,姜氏之所以立即出手击杀布衣和尚,必定是出於事态紧急,不得不速速出手以佔先机。

从说话当中,从姜氏反应态度,楚惜得出一个惊人的事实,姜云昭,就是姜氏的名字,也就是楚怜、楚惜之母,顺理成章也就是魏无踪的女儿——魏云昭!姜云昭原姓魏,乃是魔教教主魏无踪之独女,如今正派之首少林寺来人通报教主身死,想必和少林寺也脱不了关系,作为魔教教主之女,出手斩杀杀父仇人也不无道理,所以才有魏云昭击掌向圆梦这一幕。

一掌之下,圆梦被击退数步,魏云昭刚落地,马上又乘胜追击,使出魔教秘典绝学《龙影手》,一道龙影显现,龙爪伸出,与魏云昭之掌合成一体。

“好生厉害。”

圆梦不敢怠慢,逐使出本门绝学《金刚拳》对之,一拳一掌,圆梦之拳刚劲迅猛,魏云昭之掌刚中带柔,一股暗劲使《金刚拳》败下来。

圆梦口吐鲜血,疾退十步,抛下一句:

“魔女好功夫,贫僧不敌,这就别过,但奉劝足下,莫要怀恨,更不要作恶事,否则……”

魏云昭衣袍猎猎作响,身上散发磅礴内气,功力参造,已非一般武林人仕可比。

“否则怎样?”

“否则你愧对楚天从祖辈一生英名,落入魔道,遗祸苍生,我正派之士当然奋力诛之。”

“哼!今天你就是第一位死在我魏云昭掌下之亡魂了!看招!”

圆梦见状转身而逃,跄踉至极,如同丧家之犬。

魏云昭追出山庄,一出大门便看见万山火海,魏云昭怒道:

“今日正派扰我清静,火烧百花林,毁我山庄百年基业,我魏云昭以潇风山庄第六任庄主之名发誓,此仇不报,天人共诛!”

自此,潇风山庄被一把火烧个一乾二净,大火过后,潇风山庄只剩下颓门败瓦,一片萧瑟。

魏云昭与其子女下落不明,江湖谣传有正面,也有反面,一些人说魏云昭母子与女儿葬身火海,一些人说他们仍然生还,只是不愿露面,以避江湖正道人士追杀。

时正南宋端平元年,史弥远死后,赵昀亲政,立即进行改革,之后联蒙灭金。

同年五月,赵昀任命赵葵为主帅,全子才作先锋,向河南挥军。

由於金灭之后,河南一直空置,宋、蒙两家没有议定河南归属,所以才有进军一事,一路上相安无事,并成功佔领南京归德府,逐向开封进发。

七月五日,全子才进驻开封,却因没有粮草,延误了军机。

夜幕低垂,开封府内一片宁静,赵葵在星月迷朦下独饮闷酒,脑内思绪紊乱,却没有一点醉意。

白玉亭内,传来琴声,在这个夜阑人静的晚上,何许人鸣歌弄琴呢?赵葵拿着酒壶,信步来到白玉亭,看见一名抚琴女子,容貌绝色,风姿绰约,而且身材惹火撩人,一身白色衣裙,如仙出尘,如画中女子一样神韵,抚琴拨弦之间,那种轻若游丝,婉若莺舞之态,实让人情难自禁。

虽然看得出神,可是赵葵并没有失态,他欣赏她的琴技,更讚叹她的美貌,这都出於情而止於礼,他一边听着琴音,一边喝着闷酒,有美人相伴,内心寂寥也得到某种程度的安慰。

烦恼也一扫而空。

抚琴女子约莫二十岁,在这星辉月明的夜晚,竟像他一样独自解闷,是否代表这姑娘也闷极无聊得很呢?貌似这妙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吧,不知许配了人家没有,想及她可能还是大家闺秀,处子之身,赵葵不禁吞了吞口水,看那圆肥酥胸,配上柳蛇般的腰,一身白衣胜雪,无不让男人翩翩入梦。

正当赵葵想入非非之际,琴音骤然停止,令他回过神来,收回心神,想喝口酒,却扫兴地发现酒喝光了,完了,一切也完了。

赵葵向那姑娘投以一个微笑,她也以一个勾魂的笑容回礼,赵葵心中暗叫不好,心想:

“妖女啊,赵葵啊赵葵,你已为人夫,就安份守己吧,莫要动歪念啊。”

准是想转身离去,却听闻身后一声娇柔妩媚的声音,道:

“大人留步。”

赵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掩不住的内心狂喜,转身就道:

“不知姑娘有何赐教?”

眼前这女子眨着一双灵动的眼楮,娇弱的道:

“大人为何独自喝酒解闷呢?莫非与小女子一样想排遣愁怀么?

“赵葵心想难得她愿意聊聊天,在这个夏风燥热的晚上给一份温柔,他即使死也值了。外表上看不出赵葵的失态,他的脸上还是依旧挂着冷峻的面色,十足难以亲近,不苟言笑的正人君子,奈何这年轻姑娘早已看穿他不怀好意的心思,她正要一步一步俘掳对方的灵魂,而赵葵还不知道危难将近。“我烦的是军机要事,不知姑娘又烦恼甚么事呢?”

赵葵借机盘问一下对方的底细。

“我啊,正烦恼着婚姻大事。”

赵葵闻言,瞬即失望,果然是要嫁为人妇的女子,但失望之余,他还是恭喜她,说:

“恭喜姑娘,觅得如意郎君,想必下嫁之人定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唉……”

她有心引他上钓,故不说明原因,引起他好奇之心,逐步下套。

“姑娘一脸愁容,莫非所嫁之人有甚么隐疾不成?”

“如果是有甚么隐疾还好,可是他偏偏是个健壮又猥琐的色老头呢。”

赵葵心中起恻隐之心,莫非正如她所说那人极为不堪?虽说是老头,想必也有权有势吧,於是他试探道:

“难道姑娘下嫁之人已有妻室?”

“正是,我要以妾侍身份下嫁於他,你说我愁不愁?”

赵葵心生婉惜之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仙子嫁着豺狼啊,可惜,悲哀。

他只好安慰道:

“既然这门婚事已定下来,姑娘就别忧愁了,想必他也有权有势,姑娘婚后可穿华戴美,生活无忧啊。”

她站起身来,走近湖边,伤心欲绝地道:

“我宁可死,也不贪图富贵!”

“慢!”

赵葵想出手阻止,但人到湖边,她已经跳下湖中了,赵葵一个跳跃,遁入水中救人。

翌日,清晨,开封府的元帅府内,一间雅緻的客房中,床上睡着一位年轻女子,正是昨晚跳湖那位姑娘。

赵葵救起她后,施行救治,先用手按压她的肚腹,使吞进的湖水吐出来,再按压她心胸,出於救人心切,他没顾忌男女之别,只想救活她,这救治法是他从一位医师处学来的,曾经救治过不少投湖投海自尽的男女,屡见奇效。

果不期然,她吐出湖水后,呼吸也慢慢地恢复正常,这时她已经苏醒,却装作昏迷,要看看他会对自己怎样。

面对整身湿透的妙龄女子,湿了的衣服紧贴身体,勾勒出火爆的身材,那对圆圆滚滚的巨乳,俨如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胸脯上,呼吸起伏间引出乳浪惊人,这怪大的巨乳姑娘,生得我见犹怜,倾国倾城,简直就是祸水级别的女子,这等媚惑勾人的女人,还是少碰为妙。

收拾心神,赵葵也不敢失礼,谦谦恭恭地带她回府,让仆婢替她更衣,一睡就是一个夜晚,到现在才转醒。

她心中窃笑,心想这位元帅也算是一名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美色在前也不为所动,明明爱得要命,却能克制,如此心性,行军打仗,必然有利无害。

她步出客房,迎面而来就是一位婢女,她正要拿水盆来给她洗脸,结果她随意洗个脸,抹乾后就问婢女,道:

“请问昨夜带我回来的男人在哪?我想当面道谢他。”

“元帅大人在偏厅军议中,姑娘就在正厅等候,我马上通知元帅大人。”

“好。”

赵葵得知昨夜投湖的那姑娘醒了,心头回想她出众的姿色,马上心神一旷,速速议事,然后到正厅见她。

她等待良久,一瞥见赵葵的身姿,马上笑容满面地迎上去,行了个礼道:

“小女子多谢元帅救命之恩,小女子不知道昨夜亭内详谈的人就是鼎鼎大名的赵元帅大人,实在失敬。”

“姑娘免礼,昨夜姑娘不是称呼我为大人么?这算是见面礼了吧,如此甚好,姑娘不厌弃,就请直叫我一声赵大人便可,元帅这虚衔,也就不必多礼了。”

“是,赵大人。”

“里面请。”

“赵大人请。”

赵葵笑呵呵地大步流星走进正厅,二人各自坐下后,赵葵才开口问:

“不知姑娘身体可好。”

“回大人,小女子身体无恙,谢大人关心。”

“如此甚好,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是谁家女儿呢?”

“小女子姓楚,名若惜,家父早年过世,家母带着我和哥哥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赵葵观言察色,从楚若惜口中所透露,她的身世有点曲折,也有所隐瞒,开封府曾是一空城,昔日为金人所夺,如今收复失地,本城居民也欢然迎接宋军,一片欢欣景像,眼下这身份不明的女子留在军中,实有点不甚妥当,可是他又不想就此与她别过,听见她说居无定所,又有兄长母亲,想必定与他俩同行,若强留她在军中,定必遭人非议,只好淡然说:

“姑娘身体无恙本人就心安了,若姑娘想留在此处多休息几天,大可留下,若想离开,本人也不阻拦,想必姑娘兄母也是挂念。”

“我将嫁为人妇,我兄母早已经当我是外人,又怎会挂念呢?”

“楚姑娘何出此言,那有生母与兄长不担心女儿妹妹的呢?”

“大人不明的了,我在家中无位无份,母亲重男轻女,待我如婢,实不能用常理想之。”

赵葵感叹人生悲哀,生在此类家庭,实乃不幸,於是便道:

“若是楚姑娘愿意,本人可格外开恩,留你在军中,只要楚姑娘莫乱走,我想下属也不会诸多刁难。”

“嗄,我下月初十便要嫁人,我兄母已经入住人家大宅,与之关系甚好,我一旦回去,定必把我琐在房中,禁止我出户,我再也见不到赵大人了,可是留在赵大人这,我兄母若然寻到,想必引起谣言,说赵大人把一个将为人妻的女子强留军中,为赵大人平添麻烦。”

赵葵也觉不妥,只是碍於心中有仰慕之情,难言於表,故作义理一词掩饰,道:

“楚姑娘既然不想下嫁鄙人,倒不如躲在我军中,待婚期过后,再作打算也未迟啊。”

这已经超出了作为一军之帅的态度了,赵葵的词理明显薄弱,私心昭然,但正中楚若惜之下怀,她份外感激赵葵地道:

“小女子蒙受大恩,怎能再缠扰赵大人呢?”

“楚姑娘不必客气,赵某粗人一个,只懂打仗,不懂礼数,若有失大礼,望姑娘恕罪,如蒙不弃,就此作罢。”

楚若惜又施一大礼道:

“小女子先谢过赵元帅大人了。”

“请起,不必多礼。”

楚若惜暗暗奸笑,如此赵葵便落入她掌握之中了。

第二章圆归故里决定好留在军中的楚若惜只能在元帅府内的别院中活动,不得走近东院,更莫说到军议厅了。

楚若惜从早到晚想着如何偷听军情,一晚,机会来了,仆婢忙着处理元帅府内大小事宜时,终於把楚若惜冷落在旁,没有要事,都不会走来别院中。

这晚楚若惜换了一身黑衣装束,行动敏捷地绕过后院,经过长廊,直径向东院走去。

来到东院时,已是夜深,仆婢们都睡觉了,但军议厅内还灯火通明,隐隐听见讨论的声音。

楚若惜机警地跃上房顶,轻慢地来到军议厅的屋顶上,她揭开一块瓦片,窥探内里情况,只见赵葵和几名将士商议重要军情中。

全子才、徐敏子和杨谊静听杨葵细心分析当前情况,赵葵拿不定主意,问:

“如今蒙古人北撤了么?众将士有甚么建议,我军粮草不多,朝中奸佞史嵩之把持我军粮草,迟迟不送兵粮给我军,有意陷我军於两难中,现在皇上再三催迫我军向西京河南府进发,早日佔领洛阳,收复三京,如今我应该亲率将士前去洛阳好,还是派人过去好?”

全子才略有智者之风,率先道:

“据前方探子回报,蒙古军已撤离河南一带,洛阳现在应是空城一个,暂且安全,赵元帅必不用亲率将士前去,只要命徐敏子和杨谊前去收复西京河南府便可。”

但赵葵心意并非如此,他眼目扫过徐、杨二人,他俩一人有勇无谋,一人胆小怯战,实难当大任,至於其他亲将,都是庸碌之辈,不堪大用,於是他道:

“还是亲力亲为较好吧。”

全子才知道赵葵心中所虑所忧,万一洛阳中真有蒙古伏兵,由赵元帅亲领将士,至少能勉强一战,如今全子才所率领的万余将士,加上赵元帅的五万精兵,合共六万余人,乃是我大宋之精锐,万一真的进行战斗,有赵葵挂帅带领,总好过假手於人。

在屋顶上听着的楚若惜暗叫不妙,若是赵葵亲率部众前往洛阳空城,遇战必克,对蒙军不利,她得想法子让赵葵留下。

正在这时,一位送茶水来的仆婢尖叫一声,茶盆掉落地上,在赵葵未知道发生甚么事的时候,楚若惜飞落院里,疾迅出手,一条龙影显现,附於她手,她只用三成功力,就将仆婢打得口吐鲜血,飞出老远,生死不明。

赵葵等人出来的时候,只见一道黑影飘远,遁入黑夜之中。

“追!”

全子才马上命令道,但赵葵却阻止了,他镇定地道:

“现已夜深,行动不便,莫打草惊蛇。”

“元帅的意思是……”

全子才虽有几分智谋,然而此刻却不知赵葵为何阻止手下去追捕窃听者。

赵葵心中思忖,想了一会,便命众人散去,明日再议。

他检查过仆婢伤口后,眉头轻皱,一脸疑惑,这伤口奇怪异常,犹如一只幽魂之手的影印在这名仆婢的身上,这应该是内伤,出手如此快狠准,一击毙命,这人武功相当了得啊。

元帅府之内有如此功力参造的人物吗?连他自己也自愧不如,若是这人是蒙古军派来的,为何不直接要了他小命呢?莫非这人不是为了杀他而来的?那是为了甚么原因呢?赵葵百思不得其解,此人行径怪异,非如寻常人,其居心叵测,应小心应付。

赵葵命人不要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在进军前有甚么伤亡,根据那人的匹夫之勇潜入元帅府窃听的行动证明,此人不是勇夫就是莽汉,要不然就是自视过高的人,无论那一样,一旦交手,死伤难免,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宋军经不起任何损伤。

虽然如今被奸细窃听到军情,可是,愈是危险,他愈要以身犯险,一来皇命难违,二来亲率将士万一经历战斗,也能第一时间作出调配,行军佈阵,守城拒敌,他赵葵最拿手了。

只要在战场上,不论你武功再高,藏在暗处伺机而动也罢,一交手他就要把你围困至死,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

这是兵法!忽然,赵葵灵机一触,想出了一个或许可行的方法进军洛阳,但这只是下策,最后还是得准备粮草。

赵葵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便回房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赵葵命人清理案发现场,将那死了的仆婢屍体抬走并处理掉,发下抚恤金给仆婢的家人,安排好一切,才去找楚若惜聊天。

不料,婢女说楚若惜内感风寒,身体不适,在床上休息,闻言赵葵更加要去看她。

房间内,无精緻摆设,环境清幽的客房打扫乾净,但是楚若惜还是感到呼吸有点困难,鼻子中好像有些微细的尘埃搔着鼻毛似的,喉咙又乾又涩,头重脚轻,看来昨夜探听情报而着凉了呢。

无巧不巧,楚若惜心生一计,她暗运内气,使内气逆行,忽然,她口吐一沫鲜血,刹那间脸色苍白许多,她抹去嘴上鲜血,重新躺在床上,心中竟有一丝笑意。

未几,赵葵进入房中,来到床边坐下,慰问楚若惜病情。

“楚姑娘,你怎么了,看你脸色苍白,好像病得很严重啊。”

楚若惜气虚血弱地道:

“我没事……咳咳咳……”

她乾咳几声,赵葵本以为她只不过是内感风寒,休息一下就没事,可是如今看她娇躯微抖,脸无几分血色,顿时心痛起来。

他道:

“都怪我照顾不周,害楚姑娘染病了。”

“赵大人别前一声楚姑娘,后一声楚姑娘的叫我了,我比你小很多,你喊我一声小惜便是。”

“这……会不会冒犯了楚姑娘你啊?”

“如果赵大人把我当作女儿般看待的话,就叫我小惜吧,或者惜儿也不错。”

“惜……惜儿……”

赵葵叫得多难听,却惹得楚若惜娇笑了几声,一个不防,又咳起上来。

“惜儿,你就好好休息,我命大夫开几服药给你调理身体,保你没事。”

其实赵葵内心很不是味儿,虽然有如此美丽绝色的女儿是好,可是女儿就不能行夫妻之礼了吧。

他内心深处还想把她当妾侍娶过门呢。

“爹,我可以叫你一声爹吗?”

楚若惜认真地问。

这一问简直就是在赵葵脑后棒了一棍,将他从美梦中打醒了。

“可以吗?”

看着呆呆的赵葵,楚若惜弱弱地再次问。

“啊……可……可以……当然可以啦,能有惜儿这么漂亮的女儿,是赵某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赵葵强颜欢笑的说。

楚若惜表面欢喜,内心却想着如何将他留在元帅府,於是他试探道:

“爹会不会经常来看我?昨晚我发了个怪梦,就是我亲生爹跟我说,他没有尽为父的责任,很对不起我的说,我伤心痛哭,就醒了,我多想有爹爹陪在我身边,以解寂寥……”

说时,楚若惜慢慢地将手搭在赵葵的大腿上,渐渐向胯间靠拢,害得赵葵差点走火了。

他心想:

“难道这皱儿有恋父情结?”

盯着楚若惜苍白的脸,还有高高隆起的被子,那被子之下,就是她饱满傲人的胸脯,那晚的湖边,他就用他的双手去抚摸她的酥胸,那软而弹的触感,他永世难忘。

“爹……爹……”

楚若惜轻轻叫唤,她从赵葵眼中看到不熄的欲火,然后,她使出朝阳劲,隔着裤子摸着赵葵胯间那雄性之物,赵葵忽然感到一阵舒畅,盯着楚若惜的胸脯的那双眼就更炽热,彷彿要凭眼神撕裂开遮掩着她傲人双峰上的衣襟,抓着那双颤巍巍的肉乳,哗!手感一流,要射了!赵葵马上跳起,退后数步,刚才他感觉到甚么,再检查裤袴那黏黏湿湿的地方,那块变了色的位置上的残液是甚么?天啊!他竟然在淫思中射了,多么丢人,楚若惜内心笑开花了,看赵葵的羞涩窘态,十足十一个皱儿,太好玩了!

“爹?怎么了?”

楚若惜故作疑惑地问。

赵葵别过身子,背对着楚若惜说:

“没……没事……刚才我突然被蚊子咬了一口,哗!怪痛的,哈哈哈哈,没事我先出去了,晚点再来看你。”

“约定了哟!”

楚若惜虽然脸色苍白,气虚血弱,但还是佻皮地说。

赵葵没有答话,风风火火地离开这个色欲横流之地。

过了几天,皇上再三传来圣旨,速令赵葵进军洛阳,可是赵葵因楚若惜的病不好,整天在她的房间出出入入,爱护有加,军中开始谣传赵元帅在府中收藏一个禁脔,直指楚若惜。

赵葵终於命徐敏子先行,杨谊为辅,一正一奇,向洛阳进军!楚若惜见事成,立即飞鸽传书给在蒙古军中的哥哥。

半个月后,洛阳城传来急讯,说杨谊在洛阳城东遇袭,被蒙古大军杀个片甲不留,全军几乎尽墨。

宋军精锐几乎尽灭,逃回来的将士个个灰头土脸,神色慌张,因为粮草不继,连开封府也不宜久留,於是赵葵整顿军士,刻日班师回朝。

事以至此,楚若惜任务完成,再留在赵葵身边也没意义了,可是,愈和赵葵相处久了,愈是觉得他很有趣,将他玩弄於股掌之中,比起任何一件玩物更新奇刺激,这叫童心未泯的楚若惜大呼过瘾。

反正南宋济经不景,今次端平入洛失败,对整个南宋王朝来说,是一场严重的打击。

赵葵回到临安,禀明圣上这次出师不果的原委,本来皇上受奸佞惑言,准备大兴问罪之师,加上有谣传赵葵收不明女子为禁脔,夜夜笙歌,日日欢乐,比起做皇帝更快乐,气得赵昀七窍生烟,可是当赵葵极力否认事实,并说明那女子名叫楚若惜,是他的义女,两人并无苟且之事,乃是清清白白的,赵昀不信,命他将那女子带到圣殿中来。

楚若惜那见过皇帝真容,以为是个老态龙锺的老头子,可是来到大殿面圣时才发见赵昀颇为出众的样貌,剑眉星目,朗朗君子,昭於世人,身穿龙袍,端坐龙椅,煞是威风,不其然多望两眼。

赵昀一看见楚若惜马上赦了赵葵的罪,还马上和颜悦色讨好对方,听说楚若惜今年芳年二十,比赵昀小九年,可谓芳华正茂,摘花有时,赵昀表面装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硬是留赵葵和其义女在宫中,赵葵心知楚若惜的美貌必得皇上宠爱,但碍於军心未稳,人心更乱,经济一厥不振,正是整顿内政的重要时候。

赵葵假借返乡祭祖为由,实借机回老乡怡养天年,赵昀对於赵葵要走没有异议,可是,楚若惜一定要留下。

赵葵左右不是人,一方面可怜楚若惜待在色狼身边,恐有失身之危,一方面又对她恋恋不舍,无论那方面,赵葵都千个万个不愿留楚若惜在皇上身边。

苦无头绪之下,只好忍痛割爱,自己的头胪与美女的贞洁两者谁孰轻?谁孰重?拈量一下就一清二楚了。

结果赵葵独自一人踏上返乡的路途,可是不出三天,楚若惜就出现在眼前,怎教他不惊喜呢?

“楚姑……不,惜儿,你怎么逃出来的?”

“嘻嘻,生人自有妙计,好了,爹爹,咱们两父女起一回家,好生见娘亲一脸嘛。”

赵葵当然欢喜了,不知皇上那边急色成那个样子呢?一想到这,赵葵就发自内心地窃笑几声。

赵葵是衡山人,家在衡山县,比邻紫金山,地理环境幽美,许多诗人都爱来此吟诗作对一番,唐朝诗人杜甫便是其中之一。

赵葵一一向楚若惜解释家乡风土人情,一走便是半个月。

赵葵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赵勤,二十二岁,已婚,小儿子赵谦,十九岁,未婚。

两兄弟人如其名,一个勤力务实,一个谦恭有礼。

衡山县,赵家。

赵家在衡山县可是出了名的,赵葵的名声可不小呢,因他自小和兄长一起随父亲置身军旅,曾在多场重要战役中取胜,名噪一时,至今为县城中人津津乐道,脸上有光啊。

踏入赵府中,不用仆人通报,仆人一见赵葵就认了出来,可是,众人的焦点都落在跟在赵葵身后的美女身上,惊叹她的绝色姿容。

“爹!”

一位相貌堂堂,仪表出众的公子哥儿跑出来道,随后,又有两个幼童奶声奶气地叫:

“爷爷!”

“唷!我的乖孙儿,小聪,还有小慧。”

两位小孩就是赵葵的孙儿孙女,长子赵勤的儿女。

赵谦温文大方,不像父亲那样粗手粗脚,明眸流转睿光,看着楚若惜的眼神平淡自然,就像看着自己的姐姐一般,他淡笑着问:

“爹,多年不见,你一回来就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儿,当心被娘亲拧耳朵哦。”

赵葵不禁打了个哆嗦,家有恶妻,男人的面子都丢掉了。

“呿呿呿,滚到一边去。”

随即对仆人说:

“准备热水给这位姑娘沐浴,冬蝉,她就交给你了。”

赵葵指着一位个子矮小,但却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婢女道。

“是,老爷。”

随后走到楚若惜身前,礼貌地说:

“姑娘,请跟我来。”

赵府分为东、西两翼,东翼靠北为一院,靠南也为一院,西翼同样,东翼是主家住的地方,而西翼是客人住的地方,地方宽裕,赵葵回到自己家身心都舒爽了。

……阳光片片洒落江南美地,一位宽衣阔裤青年手执摺扇,一边拨凉,一边啃着馒头,他样子英俊,气宇轩昂,昂藏七尺七寸,身形健壮,肩宽腰阔,步履稳健,气息却内敛,看不出会武功否。

只见前面一片吵闹嘈杂,人群围拢在一起,好像有甚么新鲜事。

“借路一过……借路一过……”

青年硬挤进人群进,到最后一个跄踉,从人群中跌个趔趄倒在地上。

这次他看清了,眼下就是三个人,二男一女,女的英姿飒爽,剑眉鹰目,皮肤白净,一身杏黄色道袍,虽则身材佻瘦,没有甚么肉似的,可是胸前那团赘肉还是结结实实地凸出来,证明此女很有料。

黄袍女子约莫十七八岁,手执尘拂,摆出一副有难我挡,有福你享的姿势,护着身后那位儒衫男子。

儒衫男子文温弥雅,却身娇肉贵似的,形如一位小白脸。

二人面对的是一个粗豪的汉子,满头乱发,鬍鬚也是蓬蓬松松似刺蝟一般,鬚发油光乌黑,满脸皱纹深陷,身穿蓝布直缀,赤手空拳面对眼前一对花俏娘儿,一看就知道是个武夫。

“武三通,你定是不肯放过陆郎吗?”

黄袍女子发起狠劲,吆声喝问。

“李莫愁,你非要袒护这小白脸不可吗?”

“是又如何,单凭你这点本事,也想在我面前放肆么?”

李莫愁运起气劲,尘拂一摆,便攻向武三通。

二人瞬即缠斗起上来,叫陆郎的男子马上趁空档的时候扶起跌在地上的青年,他温声细气地问:

“小友,没事吧。”

青年拍拍衣衫,扫去尘埃,展开笑脸,道:

“谢关心,哥没事得很。”

“我们还是退到一边去吧,拳脚无眼,一会儿被打中可要吃苦头呢。”

说着,拉着青年退后,围拢看戏的平民个个精神奕奕,目不转睛地看这场大战。

青年看见陆郎焦急如焚,看得紧张万分,逐开解道:

“公子不必担心,你的情人十招之内,必败对手。”

“你懂武功?”

“会一点点。”

陆郎佩服地说:

“真人不可貌相啊,是呢?敝姓陆,名展元,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陆展元直把青年当作江湖中人来看待,故称其为少侠。

“楚若怜。”

青年头也不回,盯着比武的两人看,果然,刚好十招,武三通就被李莫愁打趴了。

李莫愁立即走到陆展元面前,强拉着他的手,硬把他拉走,道:

“陆郎,走吧。”

陆展元拖拖拉拉,还抱拳作揖,道:

“楚少侠,有缘再见。”

第三章明教圣姑楚若怜离开临安前买了匹俊马,此行路途遥远,不预备一匹马的话,实在难以游历天下。

事隔六年,不知江湖上的正派人士对潇风山庄的余孽戒心消了没有,好歹他们一家三口都远遁蒙古,在江南消声匿迹多年,有甚么仇怨也该一笔勾消了吧。

没错,楚若怜就是六年前潇风山庄庄主魏云昭之子楚怜,当年大火把潇风山庄烧个一乾二净,其母怀着愤恨北上蒙古,在蒙古巧遇耶律楚才,他对魏云昭一见锺情,逐展开追求,当时的耶律楚才年方三十有八,比魏云昭小两岁,可是却被她的成熟风姿吸引。

魏云昭自觉带着楚怜、楚惜四处流浪也苦了两小儿,魏云昭想安定下来,耶律楚才的求爱攻势又一浪接一浪,着实让她感动不已。

翌年,拖雷和察合台二人召开忽里台大会,在众宗王面前推举窝阔台任新大蒙古国皇帝,即蒙古大汗。

窝阔台顺利登基,同时,魏云昭也答应耶律楚才的婚事,窝阔台一向器重耶律楚才,对之关爱不绝,能看见他与魏云昭结为夫妻,他也为耶律楚才高兴,逐宣佈明年初春举行婚礼,以汉人习俗传统迎娶魏云昭入门。

魏云昭下嫁耶律楚才后,窝阔台赐名予她,改名蒙克琪琪格,意思即永恆之花。

窝阔台登基后第三年,八月,始立中书省,以耶律楚才为中书令,同年,窝阔台和拖雷进攻金朝,次年,拖雷率领蒙古军在河南三峰山战胜金军,尽歼金军精锐。

其后,拖雷与自白坡渡河南下的窝阔台军会合,一同北返蒙古草原。

同年九月,拖雷病死途中,托雷第四子忽必烈继承了他在华北地区的势力。

绍定五年,宋、蒙联盟灭金,完胜。

到了现在,刚刚过去的端平入洛战役宋军败走,宣告三京失守,落入蒙古手中。

当中,楚怜改名楚若怜,楚惜改名楚若惜,暗地助蒙军伏击宋军,楚若惜施展美人计,让赵葵落入圈套中,致使蒙军不费吹灰之力打败宋军,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及后楚若惜没有照约定与楚若怜会合,楚若怜想,一定是她又贪玩甚么东西,乐极忘返,楚若怜本想让久住蒙古草原的妹妹疯玩一下,他则决定返回蒙古,可是母亲有飞鸽传书,说有要事给楚若怜办,楚若怜只好顺水推舟地游山玩水一番,才有观赏到李莫愁和武三通决斗的一幕。

江湖之事,不插手即罢,一插手立即掀起无数波浪,排山倒海地压得你透不过气,楚若怜过惯平静的生活,江湖之事他不想理会。

骑着快马,疾驰於山林之间,由官道改绕小道,道路崎岖难走,马儿跑两个时辰就要休息一个时辰,楚若怜这才知道被卖马的店家骗了钱,又说是甚么千里马,大宛良驹,明着就是骗人。

楚若怜也不急着一时,他母亲在信中没有给限期,即是说他优优悠悠地完成也没相干。

走了两天,来到黄山山下,眼见前面有一条小镇,便进去看看有没有客栈可作休息,露宿了两晚,被蚊子钉得很惨,他实在受够了。

这小镇名叫桂花镇,因镇内外都种满桂花树而得名,桂花树原产喜玛拉雅山东段一带,后经商旅带入中原,在江南多处地方栽植,想不到眼前的小小乡镇就种着一堆。

绿叶繁荫,微风轻轻吹过树梢,吹得沙沙作响,淡淡幽香扑鼻,时正盛夏,桂花秋天开花,现在还没看见含苞待放的花蕾,只有片片翠绿的叶子,要欣赏桂花之美,恐怕要再等一个月多勒。

楚若怜牵着马儿,寻找客栈店家,随走随问,打听到这儿的确有一栋古式古香的客栈,名叫光明客栈,据当地人说,这家店的主人有些不良背景,常将光明挂在嘴边,说圣训三十六条,行为怪异,江湖上的正道人士少有光顾,以避闲人油口之舌,落了身份。

楚若怜心生好奇,故细心打听问人,得知这家店主人姓杨,名竹,字仲白,号光明老人,绰号自封,广为人知。

杨竹有一独子,今年五岁,名杨乐,字天长,常与其他小孩戏耍,多有受欺负,却从不哭闹,生性沉稳,与寻常孩子不同,曾有一道士观其相后,叹言:

“此子将来身负重任,必中兴圣道,教化愚民,天生不群之命,大将之才也。”

自此杨竹将杨乐视如珍宝,谆谆教诲,每每让杨乐似懂非懂地点头,其智慧可见一斑。

楚若怜自问不算江湖中人,也不是甚么正派人士,自当无愧於心,逐进这间客栈,光顾光顾。

杨竹年五十有余,头发斑白,蓬松,双目圆睁,额平,鼻扁,嘴方,一副老态龙锺的样子,身板却直,顶天立地,看见有客人来,并未堆起笑容迎接,而是审视一番,只见楚若怜神态自若,步履稳健,气息内敛,甫踏进门就朗声问:

“请问店家在嘛!”

杨竹这才缓缓前来,诚恳地道:

“敝姓杨名竹,就是店家。”

楚若怜啧啧称奇,镇上居民所说的行径怪异的老人就是他?

“我想投栈,不知多少钱住一晚?”

“八两银子住一晚。”

现在大宋境内的物价都是这样,贵得惊人,能行走江湖的人大多有这个钱,只是带这么重的银子在身,难免有诸多不便。

楚若怜付了钱,共三晚费用,他打算多住几晚,探一下杨竹的口风,看看他有甚么奇特之处。

杨竹带楚若怜来到楼上客房,整体环境尚算乾净,看来杨竹没少打理。

“公子请屈就了,敝店没酒菜供应,如公子要吃饭,请早到镇内食店解馋,本镇的食店都很早关门,公子要注意一下。”

“谢了,我有乾粮。”

“如此我不打扰公子了,若要沐浴更衣,我可以为公子准备木桶和热水。”

“有劳店家了,那就为我准备一桶热水吧。”

“别客气,我这就去预备。”

洗过澡后,换过一些新的衣物,旧的内衣就丢掉,旅途漫长,没有时间洗衣服了。

在蒙古的时候,都被仆人服侍惯,现在只身游历江湖,总是有点不习惯。

披上外衣,楚若怜一手拨扇,一手啃着大饼。

填饱肚后,楚若怜步出房间,四处走动,当来到后院一间独立房舍外时,耳中听闻房舍内传出喃喃自语的声音,隐约听到有人念诵经诗。

“悠悠天壤,浩瀚乾坤,唯我圣教,训责万人,熊熊圣火,焚我身心,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楚若怜走近一听,听出声音是杨竹的,他在房舍中做甚么呢?夕阳金光洒遍桂花镇,远眺黄山,壮丽非常,山上云雾萦绕,如若仙境,楚若怜慢步闲逛,小镇宁静和谐,鸡啼犬吠,小鸟歌唱,小孩子戏耍树下,大人忙碌之余,也不忘生活需要调剂,下棋博奕,偶尔唱唱戏曲,看看影画,一天烦恼尽消,大人小孩自得其乐。

直到夜幕低垂,星河横陈天际,各家各户才回家休息,桂花镇又一片萧瑟了。

楚若怜夜里热得很,睡不着,来到后院透透气,忽然发现后院那房舍内有烛光摇曳,今日中午时份的那句诗经又出现,仍是杨竹的声音,好奇之下,楚若怜从窗户中窥视进去。

他在窗上戳了个洞,从外向内观察一番。

房舍内,杨竹跪在地上,面向墙壁上的画像,顶礼膜拜,样子又虔诚又庄重,口中不停诵念诗经,并且此诗经的内容楚若怜从没耳闻过,不知是甚么学派的理念,出自何人的手笔。

最后,杨竹竟然斩了鸡头,活饮鸡血,看得楚若怜毛发皆悚,转头不看,慢慢地离开房舍。

杨竹此人的确有些古怪,但是他是从何时起有此古怪行径的呢?看来明天要多问一些老人了。

翌日清晨,杨竹在楚若怜还没起床,就进到房间内放下脸盆和毛巾,定睛看了看楚若怜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才离开房间。

当楚若怜缓缓转醒,他感觉到浑身酸痛,昨晚夜睡,睡也不好,床榻没有蒙古家中的那么好,睡不惯,他自嘲地冷笑一声,看来自己是娇惯了。

步下床后瞥见桌上放着一盆水,有毛巾搁在一旁,楚若怜心想杨竹这人做事积极,不马虎,待客真诚,只可惜若不是昨晚看到那幕毛骨悚然的画面,他还真对杨竹心存好感。

洗过脸,抹过身,吃过乾粮,填饱了肚,楚若怜就拿起摺扇,大步流星走出光明客栈。

甫一踏出客栈,就看见杨竹正在与儿子玩耍,哄得杨乐笑个不停,看见如此温韾画面,楚若怜不自觉想起父亲来,儿时点滴袭心头,哭笑由人思故里,他不禁莞尔。

“公子早晨,来,乐儿,叫哥哥早晨吧。”

杨乐大眼楮骨碌碌地转,明亮透彻,令人不禁多想,他将来必定前途似锦。

楚若怜蹲下来,拍拍杨乐的头,打招呼道:

“我叫楚若怜,小弟弟叫我一声楚哥哥便行了。”

杨乐有点怕生的说:

“楚……楚哥哥……早。”

奶声奶气,娇柔悦耳。

楚若怜柔柔地捏一下杨乐的圆脸儿,说:

“乖,杨乐真乖。”

杨竹看见,目光闪过一抹精光,不知道他脑中在想甚么,他忽然问楚若怜,道:

“公子这么早起,是不有要事做呢?”

楚若怜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说地方简陋,睡不惯之类的娇气之话,故另寻解释的说:

“我嘛……这个……是了!我想上黄山一游。”

“公子要上黄山?不如由在下带路,可好?”

楚若怜本是随意说说,但见杨竹一脸诚恳,不好拒绝,故道:

“杨老伯不用看店吗?”

杨竹淡然一笑,自嘲的说:

“敝店生意一向不好,休息一天也没甚么,就让在下带公子游黄山,黄山风景如画,在下知道好去处。”

“那就有劳杨老伯了。”

“别客气。”

楚若怜由杨竹带领游黄山,杨竹携杨乐一同去,父子二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欣赏美景之余,楚若怜无意一问:

“杨老伯多大了?还健步如飞,真是人不可以貌相。”

“年五十有三,不知公子又多大了呢?”

楚若怜心中疑惑,杨竹五十三岁,但杨乐才五岁,岂不是四十八岁才生杨乐吗?老来得子?

“我嘛,年过二十,你猜猜多少岁?”

“在下愚钝,不敢妄猜。”

交谈之际,三人行到林涧处,有溪水从山上流下来,清澈非常,楚若怜走了一个多时辰,也口渴了,就走到溪前舀水喝,双手浸过溪水,清凉透心,洗了洗脸,感觉舒服多了。

黄山奇石怪岩随处可见,上到高处,青松翠柏,云海翻波,眺望山脊,竟看不清真容,只见满山苍松奇岩怪石,此情此景,楚若怜不禁想吟诗作对起来,故道:

“山高云深不知处,青松翠柏藏玄妙,偶看繁荫绿树下,觅得一处好风光。”

“好诗,好诗,想不到公子还会吟诗呢。”

杨竹讚赏的说。

“谬讚了,粗浅的会作些诗儿罢了,一时兴起,莫要见笑。”

“呵呵呵,公子还真谦虚。”

“杨老伯不用公子前公子后的叫我了,敝姓楚,名若怜,若杨老伯当我子侄看待,就叫我一声若怜吧。”

“在下岂敢直呼公子大名。”

“这就是当我外人了吧,我见杨老伯心慈诚恳,待我甚好,杨老是就别客气了。”

“那我就抖胆叫你一声若怜了。”

三人又走了一个时辰,时正中午,日头猛烈,杨老伯转身对楚若怜说:

“若怜,此处再往前走就是上光明顶的路了,若不,我们就行到此罢。”

“光明顶?为何不到光明顶一游呢?”

“那儿是……”

这时,杨乐扯着杨竹的衣袖,奶声奶气地说:

“爹,我饿了。”

见此,楚若怜解开包袱,取出大饼递给杨乐,说:

“吃这个吧,再走一会儿,我们上光明顶看完后就回家。”

“谢谢楚哥哥。”

“真乖。”

杨竹脸色有些不好,他正色道:

“若怜真的要上光明顶?”

“嗯,有甚么不可吗?”

“没……”

“那就走吧。”

楚若怜抛下这句话,就率先向前走,杨竹一双深沉的眼盯着楚若怜的背影,下一刻,他突然运起功力,疾步走向楚若怜。

楚若怜察觉到不妥,立即暗地运气全身,但不动声色,由得杨竹一掌拍在他后心上,这一掌力度本身不大,不会伤及心脏,只是一般人受了,也得昏倒两三个时辰。

楚若怜受了一掌,马上仆倒,他装作昏迷,要看看杨竹想对他怎样。

“爹,为甚么打楚哥哥。”

“光明顶从来不许闲杂人等登上,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他好,若是被明教的人发现他,定必对他不利,我这就带他到安全的地方。”

杨竹揹起楚若怜,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途中,森林中出现一位光头和尚,这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搔着光头,像是很烦恼的样子。

“咦?这不是杨老兄吗?怎么会来这儿啦。”

光头和尚脸色红润,双目炯炯,神态如老鹰扑兔,年约三十出头,一身灰色布衣,如少林僧人打扮。

“无戒僧?”

杨竹有点意外的说。

无戒僧看见杨竹揹着的楚若怜,心中突然想到解决烦恼的办法,道:

“你揹着的人是谁?”

“这……”

“将他交给我。”

杨竹心知不妙,这无戒僧在明教地位不低,武功又好,他绝对不是无戒僧的对手,如果不将人给他,难以说得过去,可是楚若怜视杨竹为长辈,对杨乐又好,又不是江湖中人,平白害一个无辜的人,他於心不忍。

“怎么了,他是你的谁?要维护他?”

无戒僧猜测二人的关系,可是杨竹却说:

“我和这青年萍水相逢,没有关系。”

“那就行了,把他交给我。”

“多口问句,你要他来干甚么?”

“自然有用处,你不用管。”

“这……”

无戒僧见杨竹拖拖拉拉的,於是就伸手抢人了。

杨竹也不敢反抗,由得无戒僧从自己手上夺过楚若怜,他眼睁睁地看着无戒僧揹楚若怜走,无戒僧身轻如燕,轻功了得,几个错落,已然消失於杨竹眼前。

“希望楚公子没事就好。”

刚才的一切,楚若怜都一清二楚,他心想杨竹也没有恶意,只是这明教神秘兮兮,其教众行为怪异,不能以常理度之。

无戒僧揹着楚若怜上光明顶,一路风风火火,没有停留。

光明顶上,屹立着一座座宏伟的建筑物,从高处望去,能看见内里佈局分明,中央是主殿,左右是一排排房舍,前有虎啸台,后有盘龙塔,气势磅礴,一砖一瓦都散发着凛然的气息。

无戒僧把楚若怜带到一间房里,然后把他丢在地上,跌得楚若怜甚是疼痛,可又不能喊出声,只能哑忍,他还不想这么快被揭穿自己在装晕呢。

只听见耳边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无戒僧和另一位不知明的人交谈。

“喂喂喂,无戒僧,我叫你去找人,这么快找到了吗?”

“找到了啊,你看不见吗?”

“他?”

“怎样,不错吧。”

“长相倒是没甚么,可是一点也不特别啊,圣姑要的男人是很特别的啊,万一又惹起圣姑不满,我们又害死多一个人了。”

楚若怜心中一凛,甚么跟甚么嘛,那个圣姑是何许人,要男人来干甚么?难道是个黄脸眼凸的丑女人?想找乘龙快婿不成?无戒僧语调略带无奈的说:

“圣姑也是的,平白无故说要找男人,要求又高,我已经找遍整个临安,也找不到一个合她心意的男人,究竟她喜欢怎样的男人呀?”

“嗄,别理那么多,算是这小子倒楣吧,希望别惹怒圣姑不满就好。”

“这次由你带去给圣姑吧。”

“我不去!你去。”

“我不去!你才要去。”

二人争论了好一会,结果两人都去,这才没争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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