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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六戏》这个系列,是笔者在写《盛世淫风录》间隙,为了调节心情、寻找写作节奏而创作的六个小故事,每篇都是万余字的中短篇。

这六个小故事虽是小说,但是或多或少,都有笔者本人真实经历的影子在内,所以都采用第一人称写作,不敢自诩写实,但愿读者喜欢。

*********************************** ; ; ; ; ; ; ; ;波音737的庞大机体平稳地停靠在停机坪上,我提着轻便的手提箱,跟着人流,走出了飞机。

外面的天气晴朗,空气里有这座海滨小城特有的海水味儿,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亲切,这就是家乡啊!我就是在这座小城里,走过了自己人生里的前十九个年头。

刚走出机场大厅,我迫不及待地摸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喂,班长,我到啦,飞机刚着陆。”

“那你快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一阵子了!”

一个既亲切又略显陌生的女人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

我快步越过前面的几个人,到了出入境口,一边是排着长队的中国居民入境处,另外一边是空无一人的外籍人士通道,我走到空旷的检查台前,把自己那本封面印着枫叶的护照递了过去,面容娇好的海关小姐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很快就在护照上盖了章让我通过。

“喂,在这儿呢!”

我刚走出机场大厅,苏玲的身影就在我眼前,依旧是那头熟悉的马尾辫,她把一只手举在头上,不停地从我挥舞着。

我笑着向她走过了去:

“班长,劳您大驾了,等很久了吗?”

苏玲大笑着锤了我肩膀一拳:

“哎哟,你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假了?跟我来这一套。”

“那我应该怎么办?学鬼佬那样来个拥抱?”

我笑着作势张开了双臂。

“抱就抱,反正我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怕你不成。”

苏玲笑笑,不过她只是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就缩回去了。

“行李呢?还没去拿?”

苏玲问我。

我把手上的手提包举了一举,说:

“喏,这就是我全副家当了。”

“哇塞。”

苏玲大叫:

“真不愧是大老板啊,几万里路飞回来,就这么点行李,真潇洒!”

说着她的脸色一沉,说:

“不过……你要是忘了我托你带的东西,我就杀了……”

我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打开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了两盒西洋参,递过去给她。

“喏,班长大人的吩咐我哪敢忘啊,上等西洋参,全世界你都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了!”

苏玲喜逐颜开地接过那两盒东西,说:

“算你小子识相,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又说:

“走吧,车在外面,别在这儿站着了。”

我跟着苏玲走出了候机室,八月的南国,天气炎热潮湿,一离开开着空调的室内,我马上就感到自己身上那件薄薄的长袖衬衫都显得太厚实了一些。

苏玲见我正在用力拉低上衣的领子,笑了笑,说:

“怎么?出去这么多年了,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了?”

“还行吧,不过这天气可真叫一个热。”

我说。

“可不是么?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夏天一年比一年热,我记得我们小时候放暑假,可没这么热啊。”

“你不也说了是小时候吗?那时候一放假啊,就知道疯玩,谁理它什么热不热啊。”

“快上车吧。”

苏玲指了指前面一辆酒红色的丰田海狮面包车,

“开了空调就好些。”

我上了车,苏玲戴上一副紫色的太阳眼镜,开车出了机场,一路向市区开去。

“多久没回来了你?”

“四年……快五年了都。”

我喃喃地说道。

十九岁那年,我离开了这座小城,前往省城读大学,二十二岁那年,我又登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至今也有十二年了。

在这十二年里,一路风雨走过,如今的我在异国经营着两盘生意,名下有几处产业,银行里的存款也早就超过了七位数,正在向八位数努力,虽说不上是什么富翁,但也算是混得很不错的类型。

尤其是自从四年多前,我将在国内的父母都接到外国定居之后,我老婆又陆续为了生了三个小孩,在旁人眼里,我的人生已经非常地成功。

“怎么样?这里变化不小吧?”

这时候苏玲已经把车开进了市区,正好经过以前我们小学所在的街区。

我望着窗外,以前学校外围一圈脏乱的小摊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整齐的店面,校门口曾经耸立的两棵大树也消失不见了。

“可惜了,以前我经常翻墙偷跑出来,就在那儿。”

我指了指一家服装店所在的地方:

“那里以前是包子店,他们家的包子啊,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

“哈哈,记得吗?那时候我还追着你们几个到外面来,把你们的名字都记下来交给周老师,然后她一个个去家访。”

“还敢说?”

我微微一笑:

“那一次我可让你给害惨了,我妈把我喷得狗血淋头,还罚我一年不许吃包子……”

“啊?真的?那你真的一年没吃上包子?”

“哪啊,她不让我不会自己买啊?”

我大笑,

“那一年,我们哥几个每天都往外跑来这里吃包子,其实到后来也不是有多馋,就是因为学校跟家长都不让,所以我们越要吃……”

我跟苏玲都陷入到对过往的回忆中去,一时车厢里一片寂静。

苏玲的车在小城最好的一家四星级宾馆停了下来。

“我说你,有家不回,住什么宾馆啊?”

苏玲埋怨我说。

“拜托,那房子几年没人住了,床上的灰说不定比我人还重,又没找人先去清理,怎么住人啊?”

我笑说,

“住这里不挺好嘛,至少不用打扫就能住人。”

“有钱人,不管你了。”

苏玲一笑,说。

“不上去坐坐?”

我问苏玲。

苏玲看了看手表,说:

“不了,快四点了,我得去幼儿园接儿子放学,你先上去休息一下吧,我看你今天也累了,明天我找你吃饭。”

我挥手道别了苏玲,进了宾馆,先去开了一间豪华套房,然后进去好好地洗了个澡,躺到床上去,缓解超过二十个小时旅途带来的疲惫。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洗漱完毕,叫客房服务给我送来一份英式早餐,简单地吃了两块全麦面包和一杯牛奶之后,我先到宾馆里头的健身房做了一些轻微运动,毕竟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身体机能比起二十多岁时要差了一些,不坚持锻炼的话,等再老几岁时可是后患无穷,所以从几年前我就开始坚持每天锻炼。

半个多小时的运动过后,我一边拿毛巾擦着汗,一边走回房间,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苏玲的来电。

“喂,班长。”

“班你个头啊,怎么,醒啦?”

“早醒了,还锻炼了一圈,准备睡午觉了。”

“什么?你是猪哇!睡这么多!”

苏玲在电话里大笑起来。

“开玩笑啦,你在哪儿呢?”

“我快到你宾馆啦,你住几号房呢?”

“你吃午饭了没?”

我抬腕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了,就问她说。

“当然没啊,不是说好找你吃午饭了吗?”

“这样吧,那我们在宾馆餐厅见吧,也费事再去找地方了。”

“行,反正你付钱,你说了算呗,哈哈。”

苏玲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回到房间换了一身休闲装,然后慢慢地走到餐厅,让服务员给我开了个小包厢,然后在里面等。

过了没多久,苏玲就笑着走了进来。

“大老板,怎么样?回到家乡,睡得好吗?”

苏玲问。

“挺好,挺好,就是开着空调,睡起来不那么健康。”

我说,接着看了看苏玲身后,

“就你一个人?不带你老公小孩来见个面?”

“他今早带着儿子回乡下老家去住一个星期,这暑假也快结束了,让孩子再玩上几天,回来他们爷俩都该开学了。”

我点点头,记得苏玲跟我说过她现在的丈夫是一位中学教师,就在我们之前读书的中学任职。

现在是学生暑假,做老师的应该也是在假期之中。

苏玲坐了下来,服务员给我们递过来两本菜谱,苏玲说不用了,然后报了几个菜名,都是我老家闻名遐迩的名菜。

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低领上衣,和一条米黄色的七分裤,丰腴的身材在阳光下显得活力十足。

服务员退了下去,我笑笑看了苏玲一眼,说:

“挺熟的嘛,你常来这?”

“偶尔生意应酬罢了,我们平头百姓的,没事哪会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啊。”

我沉默了一会,说:

“真是世事难料啊……这时间要能倒回去十几年,哪想得到我们今天会这样子见面?”

苏玲听我说到这话,眼角也有些湿润。

这些年来,我们在网上是无话不聊,有时候一些话题,已经超越了暧昧的范畴。

彼此都是成熟的男女,很多事都是彼此心照,苏玲应该也知道我对她有些想法。

只是我们现在都是有家庭、有子女的人,有些事,有些话,就是隔着那么一层窗户纸,要捅开说难不难,但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跟苏玲认识有二十多年了,我们俩从幼儿园时起就是同学,小学、中学都是同班,长相甜美、学习成绩优秀的她在学校里是老师的宠儿、众人的偶像,经常担任班长等职务,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管她叫“班长”;而我从小就调皮捣蛋,读书也不上心,仗着有点小聪明,勉强把成绩保持在中流而已。

中学时代,仗着跟苏玲是多年的老同学,我跟她的关系处得还很不错,表面上看来我处处跟她作对,但其实当年刚略懂男女之事的我其实深深地喜欢着这个班长,可惜的是,跟我有同样想法的男生在学校里估计有一个加强排那么多,那个时代虽然不像现在有什么富二代、高富帅等称呼,但是家庭背景优越、学习成绩突出的男生在竞争中总是有优势的。

父母皆是工人,学习成绩平平的我自知条件比别人差的太多,所以不敢向苏玲袒露心声。

高考过后,我的成绩只够得到第三批录取线,结果去了省城一个三流大学读专科,而苏玲则是第一批被外省一个本科院校选中。

大学期间,我给苏玲写过十几封信,她也偶尔回过我几封,但都是聊一些生活琐事,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表白自己的心意。

大专毕业后,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父亲有一个当年跟他一块在越南战场出生入死的战友,从大洋彼岸发来一份长信,说他已经在该国安居,问起我家的情况,并留有电话跟通信地址,我父亲马上跟他取得联系,他知道我的情况后,就问我父亲愿不愿意让我过去?他会承担我在那边的一切费用,并拿我当自己亲儿子看待。

就这样,我踏上了异国的土地,我父亲的这位老战友经常说他的这条命,是当年我父亲从死人堆里给救回来的,所以对我好得没话说,他膝下无子,老伴又死得早,所以将他在那边的一切事物都交给我打理,八年前他过世之后,我就以养子的身份继承了他的事业,一直发展到了今天。

出国之后,跟许多以前的朋友都断了联系,包括苏玲在内,直到几年前因为要办理父母移民的事宜回到国内,刚好参加了一次中学同学聚会,才在聚会上再次见到苏玲,那时候她已经嫁为人妇,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儿子,而当时我刚结婚不久,还没有小孩,能在这个聚会上重逢,对我们两人来说都有些意外。

重新和苏玲取得联系以后,我们俩经常会在网上聊些有的没的。

这几年我在海外的生意已经都上了轨道,几个生意都找到了不错的员工帮忙打理,而我自己本人对追求金钱的欲望并不很高,也不想去扩大生意规模啥的,只求能一直保持现有的生活水准就可以了,所以我自己本人基本很少再去过问生意上的事,平时倒是有大量的空闲时间。

我太太是很普通的当地第二代华裔,刚跟我认识时她连中文都说不利索,生长背景跟我更是大相径庭,所以我们夫妻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

所以有时候我在网上跟苏玲交流的时间甚至比跟我太太相处的时间还多,而且我们多年的老友,可以聊的话题也多,彼此又都是有家庭儿女的成年人,有时候更是聊得非常的深入,也正是因为这样,别后这些年来苏玲所经历的一切,便在一次次的对话中一一说给了我听。

苏玲有过一次不幸的婚姻,她的前夫家里是开石材生意的,三代经营,家境是非常不错,当初两人结婚时的排场,在这个小城里也算是颇为轰动,婚后一年生下了一个儿子,更是喜庆非常。

不过,自从苏玲当时的公公过世后,他们家的境况就迅速都走上了下坡路。

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老公迷上了从香港传过来的外围六合彩,大笔大笔的家财被投入到这个无底洞中,短短的几年时间,几代人的积蓄就被挥霍一空了。

幸亏苏玲是个能干,而且颇有心计的女人,在看出丈夫沉迷赌博、而且多次苦劝不听的情况下,她果断地接管了一部分家族生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控制住一部分产业,也因此,在丈夫将他名下的财产挥霍完后,苏玲果断地将手上的产业变现,并且跟他办理了离婚手续,借此摆脱了跟他之间的债务纠纷。

与前夫所生的儿子自然是判给了苏玲,苏玲用手上剩下的一些钱,投资开了一个文具店,收入虽然不高,但还算是稳定,至少够她跟儿子两人衣食无忧,只是工作起来非常辛苦罢了。

前些年,当时他儿子班上的数学老师,在家长会上见过苏玲之后,被她的成熟风韵所吸引,得知她是离了婚的单身母亲后,这位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李老师向她展开了强烈的追求攻势。

李老师这人虽然其貌不扬,但苏玲一来觉得这人实在是儒雅可亲,二又觉得他诚实可靠,三来自己这些年独力拉扯儿子的确是费心劳力,急需有个男人可以帮忙,于是思索再三之后,还是带着儿子嫁给了李老师。

“你太太这次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

苏玲呆坐了一会,从恍惚中醒了过来,问道。

“孩子还小,带来带去的,不方便。”

我说。

苏玲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说:

“没错……可惜啊,不能见见你太太,看你传给我的照片,还真是个美女呢!”

“没你好看。”

我眼带深情地看着苏玲,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苏玲的脸色唰地红了起来,她横了我一眼,眼神中即含有微怒,又有些羞涩,但是敏感的我,却还能在这个眼神里察觉到一丝喜悦。

在这些年跟苏玲无话不说的交流里,其实我已经多次向她诉说过当年对她的那份情意。

因此这时候我也没有太多可以顾虑的,突然伸手握住了苏玲的纤手,说:

“班长,我……”

苏玲的手让我这一握,像是被电到了一般,忙用力飞速地抽了回去。

她警惕地四周里看了看,确定刚才我的行为并没有被人看到,这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低声说道:

“你找死啊?这光天化日的,如果让人看到,我还活不活了?”

苏玲的行为让我有些怅然若失,是的,我家乡这个小城市民风还是非常传统的,而且地方小,人也不多,谁家有点家长里短、风风雨雨的,外面往往就会穿得遍地流言蜚语。

苏玲毕竟是有家有业的人,在这点上,她的警惕性要远远高于我这个对家乡而言已然是外来人的人了。

可能是看我的模样有些可怜,苏玲的脸色有些缓和了下来。

她看着我,缓缓地说道:

“看你,以前是挺老实一孩子啊,怎么出去这些年,学得跟鬼佬一个样了?”

我苦笑一声,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苏玲的话,呆了半晌,才挤出来一句:

“生活所迫……”

这话说得,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明就里。

苏玲一听,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生活所迫?生活迫使你学会耍流氓了?哈哈哈……这话是怎么说的?”

“班长,你就别笑话我了……”

我摸了摸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的神情。

好不容易等到苏玲笑完,她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见我沉默不语,忍不住说道:

“怎么了?变木头人了?”

“我……”

我刚一开口,接触到苏玲那闪着光芒的晶莹眼神,又停住了。

“你在网上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静了一会,苏玲突然轻声问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知道苏玲问我的,是我在网上跟她说过从小就对她有意的那些话,这几年的交流里,我是没少对她说那时候我是如何如何喜欢她、如何想跟她在一起这一类的话。

“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时候我直视着苏玲,慢慢地说道。

苏玲也看着我,眼里似笑非笑,让人看不透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服务员总算是将苏玲点好的菜都送了上来。

我忙一举手,说:

“饿了吧?班长,快吃,快吃。”

“我不饿,减肥。”

苏玲笑笑,比起印象里当年那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如今的苏玲的确是圆润了不少,也难怪,怎么说都是做了母亲的人了。

“倒是你,多吃点吧,枫叶国没家乡菜吃吧?”

“倒是有,现在华人出国的也多了,有些城市啊,华人都成主要居民了。”

我笑着说:

“我住的那里,就有两家馆子是做我们家乡菜的!”

“正宗吗?”

苏玲瞪大了眼睛,问我说道。

“是不怎么正宗啦……算是勉强能吃……不过嘛,你知道的,也不知道他们大厨哪学的本事,一张菜单几十道菜,能给做得味道基本一样……”

苏玲噗嗤一声笑了,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放在我面前的碗里:

“那就快尝点我们正宗的家乡菜吧!”

她说着,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久违了的家乡口味,让我这一餐吃得非常快意。

苏玲几乎没有动筷子,就是在那里看着我吃,偶尔喝几口茶。

等我吃得差不多了,挥手让服务员把残菜都给撤下去。

她才问我说:

“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几个星期吧?还没定,反正回程的机票是可以改的。”

苏玲点点头,抬腕看了看表,对我说:

“不早了,我先走了,店里还有些事要处理,下午你自己搞定啊!”

说着她拿起了手提包,站了起来。

“班长……”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苏玲对我一笑,转过头就走了。

苏玲走后,百无聊奈的我坐在那里,取出手机,有一眼没一眼地读着小说。

正在闲得发慌的时候,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有条短信传来,我打开一看,是苏玲发来的:

“别乱跑,晚上等我。”

我一看之下,顿时呆在了那里……我一早就下到酒店的大堂,等着苏玲。

等到下午五点多的,苏玲过来了,很明显,这一次她作了精心的打扮:黑色的大翻领衬衫,下面是一条到膝盖上的黑色一步裙,短裙下露出的笔直浑圆的小腿上,穿着黑色的透明长丝袜,小巧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全身的黑色装扮,显得高贵而又带着神秘。

唯一让我比较遗憾的,这时候她满头的秀发整齐地披下来,而不是那头我魂牵梦萦里的马尾辫。

“哇塞……”

看着艳光四射的苏玲,我忍不住发出了赞叹,苏玲笑着说:

“怎么样?还有点青春的尾巴吧?”

“不可方物……”

我看得有些出神,不自觉地拽了句文。

“得了吧!”

苏玲捶了我肩膀一下:

“别拍马屁了,走吧!”

我跟着苏玲出了大堂,径直走向停在外面的一脸很新的本田思域。

“新买的?”

见苏玲按下了遥控锁,我问道。

“哪有那么多闲钱啊?”

苏玲笑笑:

“跟朋友借来开一晚,总不能穿成这样,还开着大货车吧?”

“我来开吧?”

我把手伸向苏玲,问道。

“你行不行啊?国内开车可不比你们那边。”

“放心吧,别的不敢打包票,开车我还是没问题的。”

从苏玲手里接过钥匙,我过去先给她开了车门,让她上车后自己才上了驾驶座。

“肚子饿不饿?”

我问苏玲。

“不饿,怎么了?”

“那你得陪我先去置办一身衣服。”

我笑着说:

“你穿着这么漂亮,我就这么一身,像话吗?”

说着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休闲服。

“这……”

苏玲犹豫了一下,我看她的神情,顿时有些明白,可能她是在担心,公然跟我两人去逛商场,在这个小城里头很容易碰到熟人,到时候不知道会让人怎么说她呢!

“放心吧。”

我笑了笑,手在车上的GPS导航上点了几下,

“我们去这!”

苏玲一看,原来我设定的目的地,是离我们这个城市四十多公里外的另外一城市最大的购物广场,她的神情显然放松了,笑着说:

“大老板就是不一样啊,买个衣服都跑这么远,随便你啦,反正不用我开车。”

于是我驱车经过高速公路,半小时功夫就到了临市,国内就是这点好,购物广场大多都开到午夜,不像国外,六点不到就纷纷打烊了。

我们在购物广场里转了一圈,苏玲在这个相对陌生的地方还是放得比较开的,在我身边不停地提供意见。

我根据她的意见,买了一整身的三件套西装,当时就穿在了身上。

置办好了自己的衣装,我又让苏玲也买点什么,就当是多年未见的见面礼了。

苏玲笑说,带着无限额度信用卡的感觉真不错,也没跟我客气,在旁边的两件女装店里也买了几件衣服。

这时候已经快八点半了,我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跟苏玲走出了购物广场,外面已经是夜幕低垂。

我们开着车,沿着GPS的指引,来到了这城市的临海的地方。

停好车,我们俩在沿海的这条小路上缓缓地走着,这时候游人还是很多的,大多是情意绵绵的年轻情侣,比起他们,我们俩在年纪上显然是要大上不少。

“真是,都是年轻人玩的地方。”

苏玲笑说。

“我们不就是年轻人?”

“还年轻啊?孩子都老大了。”

苏玲笑笑。

海边有一个古雅精致的茶楼,我跟苏玲走了进去,在楼上一个临海的位置坐下。

点了一些茶点,凉爽的海风习习地吹在脸上,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我们俩都有些出神。

“喂!”

苏玲突然叫了我一声。

“啊?”

我从迷离状态中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看着苏玲。

“你说人这一辈子啊,究竟就为了啥活着啊?”

苏玲的眼光凝视着前方黑乎乎的海面。

“饶了我吧,班长。”

我笑着说:

“这问题从古希腊那几个老头子开始,那么多人琢磨到现在,世界上就没几个人能活明白的……你问我这个干嘛?”

苏玲淡然一笑,说:

“其实从前阵子跟你在网上瞎聊时开始,我就常常在想……你说我们当年读书时,常说的就是为了建设祖国啊,为了实现四化啊……当然现在知道都是扯淡,不过……”

“我那时候可没想得这么高尚。”

我笑着打断了苏玲?

“哦?”

苏玲看着我,问:

“那你那时候想的是啥?”

“我啊……”

我凝视着苏玲的眼睛,把她看得有些发慌,我慢慢地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再把手抽开。

我低声说道:

“那时候嘛,你知道的,我书读得不大好,也不大招老师们待见,多远大的理想是谈不上了。说实话,要说那时我有什么理想的话……”

我停了停,握住苏玲的手紧了一紧,说道:

“就是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娶到你,那我这辈子就再也无欲无求!”

苏玲明显被我真挚所感觉,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没有说什么,但那种情,我看得出来。

肩并着肩,在昏暗一片的海岸线上,苏玲就像一只小鸟一样,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我一只手搂着她,我们踩着柔软的沙子,缓缓地走着。

很自然地,在一个没有灯光的阴暗角落,我们俩紧紧地搂在了一起,两人的火烫的嘴唇,就像被异极的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吸在了一起。

“苏玲……苏玲……”

我低声地轻呼着她的名字,没有用惯常的“班长”称呼。

苏玲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只剩下鼻子里粗重的呼吸声。

这种近乎呻吟的声音鼓舞了我,我的手很快就伸到了她的胸前,轻轻抚摸着。

苏玲的身体抖了一下,向后退了退,但是我抱着她的臂弯一紧,她又再度投入了我的怀中。

“不要……不要在这里……”

苏玲用她最后的理智,对我说道。

我几乎是飞也似地拉着苏玲,穿过沙滩,回到路边,在离我停车地点不远处有家情人酒店,我过去开了房间,拉着苏玲,快步闪了进去。

进了房间,我把苏玲推倒在床上,可能是因为到了这一步,该发生的事情总要发生的,她放倒是放开了。

看着我急火攻心的模样,她伸手推了推我:

“让我先去洗个澡吧?”

这时候我胸中的浴火早已经燃烧得炽热难耐,我扑到床上,说道:

“先来一炮吧,待会我们一起洗。”

“什么一炮啊?”

苏玲白了我一眼,似乎我怪我用词这么粗俗。

我哪里还理得了那么多啊?过去就把她的一步短裙向上掀起,手来回地那双穿着黑丝的长腿上抚摸。

我轻轻地抬起她的右腿,缓缓地用最温柔的姿势,从丝袜的根部一点点地往下吻下去。

苏玲的身子微微一颤,我在她的颤抖中,舌头顺着她的玉腿,到了脚上。

我慢慢地脱下她那黑色的高跟鞋,一股皮革的味道,融合着她脚上微微的肉臭,飘进了我的鼻端。

啊!这就是我当年朝思暮想的,班花苏玲小脚的味道啊……牙齿轻轻地啃上了苏玲小巧的脚趾,她稍稍抖动了下身子,嘴巴微微张着,眼神迷离盯着我看。

我轻轻地啃咬着她的脚趾,用嘴亲吻着她的丝袜美脚,苏玲显然是非常享受,手也在我的脸上轻轻的爱抚着。

终于,我放下苏玲的脚,她把身子侧向一边,好像不敢看我,我却毫不犹豫地将她的身体又扳了回来,苏玲不依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却没有反抗。

我伸手想去将她穿着丝袜的两条腿分开,苏玲似乎还有些犹豫,但是在我的用力之下,还是让我顺利地把她的腿大大地分开,露出里面黑色蕾丝内裤。

这时候她忍不住发出来“啊”的一声轻叫,我马上就把脑袋扎了下去,舌头飞快地落在她那被内裤包裹着的、微微向上隆起的小山包上,小小的内裤前方有点湿润,几根长长的阴毛,从内裤的两侧露了出来,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诱惑!舌头在当年班花的神秘地带上来回舔弄着,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能够听到那跳动的声音。

我很快就忍不住把苏玲的内裤给拉了下来,那里早已经是一片水流潺潺。

苏玲的阴唇很大,有点外翻,阴毛多而且长,看上去黑乎乎的,我马不停蹄地将舌头微微伸进她的阴唇内,舌尖在那里钩了几下,

“啊……”

苏玲终于大声叫了出来,手一下紧紧按住了我的头。

实话实说,苏玲阴部的模样和味道,跟我之前想象的还是很有差距的,阴道里有不少白色的粘稠分泌物,闻上去的味道也有点腥,有点重。

这可能也是她之前想要先去洗干净的原因吧?不过这时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舌头飞快地舔着她的下体,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痒……”

被我舔得激动万分的苏玲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一笑,将舌头拔了出来,躺在她的身边,

“是不是里头痒了?”

我问道。

“去你的!”

苏玲娇羞地看了我一眼,没有正面回答。

“来吧,把衣服脱了。”

我说道。

这一次苏玲没有再作态,我伸手脱掉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唯独留下了那一对黑丝长袜。

紧接着,苏玲也帮我脱掉来了我的衣服,当我硬邦邦的肉棒从内裤里弹出来的时候,她笑着在上面轻拍了一下。

“够大吗?”

我笑着问她,我对自己这根肉棒还是很有几分自信的,虽然不像外国色情片里男主角的那么夸张,但是也颇为壮观,平时在外面玩,不少小姐对我这根东西都挺满意的。

“是不是吃多了外国的东西,这家伙也会跟着变大啊?”

衣服一脱,两人裸程相见,加上最私密的部位都让我给舔了个遍,这时的苏玲明显也全放开了。

“哪啊?天生的好不好?”

我笑着说,重新将她抱在怀里,鸡巴就像她的下身捅过去。

“等等,等等,戴套!”

苏玲忙将手盖在她的屄洞上,低声对我说。

我忙伸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头却没有安全套,我心想这种酒店应该会给客人准备这玩意的啊?就起身想去找。

“别找了。”

苏玲翻身,在床头柜上拿过她的手提包,在里头摸索了一下,掏出两个杜蕾斯扔给我,

“就用这个吧。”

我没想到苏玲的包包里竟然准备了这玩意,有些发愣。

苏玲见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好像微微红了下,说道:

“早知道今晚免不了要让你欺负……”

没等她说完,我已经飞快地扑倒在她赤裸的娇躯上,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她,我们两唇相吸,激烈地热吻了一阵。

我戴上安全套,再一次分开她那两条丝袜美腿,龟头对准她骚水汹涌的骚穴,一下就用力顶了进去。

“哦……”

鸡巴刚一进去,我忍不住就有了一阵头皮发麻的快感,里头的紧窄和湿热固然让我爽快非常,但更重要的是:我终于肏入我多年来日思夜想的班花苏玲!这是多少年的梦想啊!

“啊……啊……好……舒服……”

苏玲随着我不紧不慢的抽插,缠绵地叫着,那种声音,比她平时说话又娇柔了几分,听得我心里痒痒的。

“班长……班长……”

我喃喃地叫着,每叫一声,鸡巴就像苏玲的屄洞里挺动一次,龟头渐渐地分开她阴道深处最狭窄的区域,终于落到了她的子宫颈上。

苏玲显然很少体验过如此深邃的插入,她的头微微向上抬起,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双目睁着,看着下身被我肏入的部位,嘴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大:

“啊……啊……快点……啊……”

我用力地努起身子,一边继续肏干着苏玲,一边跟她接吻。

接着我将她的两腿高高抬起,两条穿着丝袜的长腿架在我的肩上,挺着身子,居高临下地向下肏着。

这时候苏玲嘴里几乎就是在呐喊了,她耸立着的乳房随着身体被我的肏干,很有活力地晃动着。

我们两人的十根手指紧紧地相扣在一起,全身都已经是汗流浃背。

多年的夙愿得尝,那种快感远远超越了肉体上的刺激,尽管我一再憋气忍耐,但是在肏干了十多分钟之后,终于还是精门一松,射了。

射过精后,我从身后抱着苏玲,我们俩前后脚进了浴室,里头有个不大的浴缸,对这种小酒店的卫生状况我是不大放心的,我们就打开喷头,站在浴缸里,让水从我们的头上洒下。

我们俩手里都拿着毛巾,上头沾满了沐浴露,彼此帮对方清洁身体,我轻抚着苏玲的乳房,不算大,但是很圆,很有弹性。

腰间和小肚子上有些赘肉,不过不多,反而平添了几分少妇的韵味。

苏玲用毛巾清洗了一下我的阴茎,让上面沾满了泡沫,然后用手轻轻地套弄着,没一会,我这根大鸡吧就在苏玲的手里慢慢的发胀,很快回到了坚挺的状态。

“这么猛,”苏玲颇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这么快又硬了……”

“你魅力大嘛!”

我笑着说:

“在家里跟我老婆干,干一次,我就好几天不想了。”

“我老公也是。”

苏玲笑了,

“他啊,每次出来后就只会躺在那里,死猪一样……喂,我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啊?对着家里的,就提不起兴趣?”

“哪里是这样……”

我动情地吻了吻苏玲,

“如果我是你老公,我一定天天都想着怎么干你……”

洗完澡后,我们两人一边热吻着,一边回到床上,这一次,我让苏玲手扶着床的边缘,脚站在地上,身子折起来,屁股向上翘起。

我就这样站在她的身手,鸡巴对着她的屄洞,从后面干了起来。

这一次我毫不留力,用最快的速度,极快地将鸡巴来回抽动着。

苏玲很快就受不了了,屄洞里涌出的热流显示她已经到了高潮,我换了几种姿势,将苏玲干得几乎要晕死过去,才再次射了。

“跟我走吧!”

拥着苏玲,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我突然动情地说道。

“跟你走?”

苏玲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醒来,我说的这话,显然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嗯!”

我用力地点点头,

“跟我到那边去,我……我……我养你!”

苏玲凄然地笑了笑,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

(完)字节23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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