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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黯。

晚风微拂。

夜色中,一名神情慌乱、泪流满面的年轻时髦女子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大步狂奔着,一点都不顾忌他人的眼光!直到她奔至一条静寂的巷道,这才止住疾行的步伐,强吸了好几口长气,似乎在试图抑止奔流不已的热泪。

胡乱抹干俏脸,她抬起头,一如往常像是戴着面具似的,面无表情的匆忙踏进一栋外观豪华的大厦,顾不得熟识的管理员礼貌的对她点头问候,只一个箭步冲进电梯内。

当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她这才让原本流露在满脸的忧伤神情再次浮现,可她没多少时间能浪费,因为依照惯例,他今晚应该会准时过来才对。

而她,当然也得跟过去五个年头一样,将自己先行准备好等他享用!虽然她是那么的无法配合,但……她没把握他能接受好她的拒绝。

所以,她没时间了。

火速从背在肩上的目GUCCL皮包内取出一支昂贵的手机,急匆匆开机后,略带惶恐的检视着是否曾有来电或是留言。

“今天居然没查勤!”

当确认在她关机时并没人找她之后,她原本惶惑的娇美脸蛋上这才浮现出一抹放心的神色,

“总算今天还有一件好事发生……”

直到此时,年轻女子才安心的偏头看向电梯内的壁镜的自己。

她像是被镜中人影给吓到,一时还怔愣了一会儿,久久才喃喃自语起来,

“原来……我现在变成这样了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变成这副成熟的样子了呢?镜中的美人儿唇红齿白的,一双柳眉几乎与天边悬挂的一轮弯月没两样,弧度是那样的完美;一双晶莹水汪的大眼被描绘得巧夺天工,长而浓的睫毛每眨一下,就像是要夺人心魂似的妩媚,只可惜现下有点浮肿:秀挺的巧鼻微翘,仿佛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倔,可美中不足的是,目前鼻头红通通的,有点不雅:而那张樱红的嫩唇也不知是否因唇蜜上得太过诱人,总之让人乍见就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其中甜美的汁液,虽然现下有些因悲泣而略显肿胀。

只是……在这么一张光鲜亮丽的彩容下,却有着一丝疲惫的神采。

“今后呢?骆琳,今后要怎么办呢?”

她喃喃的问着镜中的自己。

原本必须如此认命的原因,就在几个小时以前消失了,那接下来呢?接下来的她该如何自处?

“当”的一声,电梯门已开,目的地已到,她已无法再专心思考这个无解的问题,毕竟她现在还是身不由己啊!还是……先进屋里吧!踏着略显蹒跚约步伐,走近一扇看起来金碧辉煌的大门,那是她栖身五个年头的处所,可她却始终无法对这个地方产生那种属于家的温暖感受。

推开门,骆琳对着一室的冷清,习惯性的低声喊,

“我回来了。”

而回覆她的,当然是如同惯常的——一片静默。

唉!她是在耍什么白痴啊?明明都过了五年一成不变的生活,她竟然还在期待有所改变吗?是要改变什么啊?站在黑漆漆一片的客厅里,像座蜡像般僵立不动的骆琳,此时的内心却是百转千回——这是因为,今天对她而言真的算是个大日子啊!除了那个逼迫她必须如此生活的原因突然消失了,她跟他……合约好像也快要到期了,那他会如何处置她呢?她竟是如此的好奇与……期待!就在此时,她的手机突兀的响起,和弦乐响个不停,而骆琳却只是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

“五年来第一次他竟迟到了……”

然后,她无奈的接起手机。

范姜宇文今天的情绪很不稳定,事实上,他活像吃了炸药似的火爆,三不五时就发作一次,让整个寰宇集团的高层人士全都情绪紧绷。

“难不成时候又到了吗?”

身为寰宇集团总经理的练成梁,由于必须日理万机,以致连今夕是何夕都不是很确定。

但他马上警觉的低头看向腕上钻表所显示的日期,当机立断的下令,

“立刻变更这两周既定的行程,火速安排范姜总裁出国考察各分支机构。”

今日已遭轰一整天的寰宇集团所有高层人士当下忙碌起来,就是不想让自己再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总经理……”

身为业务部门的最高主管,业务经理神情凝重,一脸为难的指着手中的一份特急件卷宗,

“鸿仪的案子该怎么办?”

就是因为这件谈了数个月的跨国并购案突然出了点状况,以致公司可能损失近千万的盈利,让范姜宇文刚好拿来借题发挥。

练成梁无奈的揉揉紧皱的眉心,

“我再去跟他报告吧!”

“谢谢总经理。”

业务经理一听说自己不必亲上战场去面对那只阴晴不定的喷火龙,当下开心的直说:

“我现在就去安排总裁在国外所有的考察行程。”

“嗯。”

练成梁挥挥手,拿起卷宗往总裁室走去。

而范姜宇文则是抑制不住心底不断往上攀升的烦躁,迳自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眼看就要将昂贵的地毯给踩出无数个破洞了。

他觉得很烦!为什么好不容易谈妥的大生意会出错,是谁该负责?他绝对会揪出来,让那个失职人员得到该有的惩罚!为什么连续数周高温晴朗的天气会突然变天,从今早开始莫名下起绵绵小雨,硬是让他忆起过去那段不好的回忆?为什么他好不容易对自己“平静无波”的家居生活感到习惯之际,那该死的律师却要来提醒他合约就要到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全都选在这个时期?他最不想在这段期间办正事,每个跟他共事过的寰宇集团高层主管都该知道,每年一到这个时期,他是无法专心一志,总是会分心、分神……甚至会常常出错啊!

“叩叩。”

就在这时,简短的两声敲门声打断他郁闷的思绪。

“进来。”

他言简意赅的说。

练成梁一踏进办公室,与范姜宇文的眼神相互交会,当下就达成了协议——没办法,他们的默契够好,谁教他们是那么多年的生死之交呢!

“抱歉,宇文,这一切都是我的疏忽,竟然忘了不能让你在这段时间留在国内,实在是因为这阵子公司真的太忙了……”

练成梁一开口就认错,顺便将手中的红色卷宗递交到范姜宇文的手里。

“明天一大早七点整,你直接到机场,业务部门会有专人陪同你一起去考察海外几个分支,行程约两个礼拜,行吗?”

范姜宇文原本阴郁的脸色在听闻自己马上就能得到解脱,这才稍事和缓,却在接过卷宗翻开几页后,忍不住气闷的质问,

“鸿仪的事就这么放弃了吗?公司的损失要由谁来承担?”

他愈说愈气,

“不找几个人该负责的人开刀,我看公司的纪律就要荡然无存了!”

其实,没那么严重啦!但练成梁很清楚,目前范姜总裁大人是在气头上,再加上他此时的心境与一般时候不同,根本无法讲道理。

这就是为何每年此时,他都会预先将范姜宇文送到国外,不让他在这样的压力下,看什么事都不顺眼,说什么话都伤人,做什么事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所幸这种发作症状为期不长,就只是短短两个礼拜而已。

“我会处理,只要你肯充分授权。”

练成梁证言惶行,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跟范姜宇文套交情,即使他俩的情谊根本就等于穿同一条开档裤长大那样深厚。

“办不好,别怪我最后连你一起处分。”

像是还是无法释怀,虽然同意不再过问鸿仪的事,但范姜宇文的怒气却还是无法消弭。

眼看整个总公司上下都已承受范姜宇文一整天的闷气,练成梁只能试图挽救公司全体员工,不让大伙再被荼毒。

而想帮大家脱离苦海,他当然只能牺牲其他不相干的人罗!于是他假意抬起手,状似无意的瞥过腕表,再演技十足的惊叹着说:

“咦?居然已经快七点了,总裁大人,你今天不是该去骆琳姐那里报到?在过去五年里,你从不迟到的!

“范姜宇文这才注意到落地窗外的夜景,

“已经这么晚了啊!”

他无意识的喃语,心底却没有半点因就要去跟他每周固定一次的床伴见面,而有着一丝一毫的兴奋。

就连他该依惯例:在每周一次相见的中午时先行通知她,要她预做准备的固定电话未打,他也一点都不在意,仿佛她就活该等着他例行的召唤。

“通知她一下吧!”

练成梁在他身后提醒,

“女人嘛!总是习惯在约会前打扮一下的。”

范姜宇文闻言,霎时转身怒瞪着练成梁,

“我从不约会!”

“约会”两字一直是范姜宇文多年来的心结,身为麻吉的成梁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觉得成梁有点故意,便厉声说道。

练成梁自知失言,赶紧静默不语,却也不禁对那个已跟着范姜宇文有五年之久的女伴感到心凉——这么多年过去,难道她还是没能掳获他的心吗?不知她是否需要他助她一臂之力?对于范姜宇文身边有个情妇的事,练成梁是第一个知晓,也是一直很看好此事的人。

虽然不承认自己的女伴是约会对象,但范姜宇文还是拿出手机拨号,只期望当他到达时,她能将自己准备妥当,就跟过去一样,因为今晚的他连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待。

对他,她就只是个让他发泄的管道。

而今晚的他恰巧有满腹的郁闷,正急切的想要发泄掉。

第2章范姜宇文才刚打方向灯,准备将车头转向,往骆琳所住的巷口钻进去,突然闯出一个不怕死的青少年,骑着变速自行车蛇行而出。

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间,范姜宇文浑身的细胞已不知被吓死了多少。

他机警的踩煞车,将方向盘死命打转……好不容易与那辆自行车擦身而过,却已是满身冷汗直流。

而那名死里逃生的青少年却还找死的猛击他的车身,恨恨的撂话,像是对他很不爽似的。

“喂,不会开车就别这么爱现好吗?技术不好,就别开着法拉利跑车到处晃!很惹人嫌。”

青少年不逊的态度激起了范姜宇文的怒火,他不知为何今日会如此不顺心,碰到任何事都惹得他一肚子火,此刻的他就快要隐忍不住了。

“砰”的一声,他踢门下车,单手擦腰,顺手摘下墨镜,一脸怒气难忍的死瞪着那个倒楣蛋,

“你是嫌我刚才没将你撞飞,皮痒吗?”

虽然是极具挑衅的话语,照说该是会让一般青少年气到不行,搞不好还会冲动的上前与他单挑,但——现在的范姜宇文看起来太过威严……不,该说是他浑身充满肃杀之气,仿佛谁逼近他的身,就会被烈火烧到似的。

他如鹰般的厉目狠瞪,那眸光之阴冷,教人一接触到那样的目光,浑身就会情不自禁泛起一股颤栗;他略嫌薄的唇瓣颜色似乎比一般人稍淡先,却更加彰显出他的绝情,仿佛只要从那张嘴里吐出话语,绝对会伤人甚深。

他的五官在夜色里看来,就像古希腊雕像般的深刻;而他稍带自然卷且略长的发丝则在晚风的吹拂下飞扬,让他看起来隐隐散发着一股古代君王的威仪。

所以,虽然他说话的态度太过不礼貌,他的言语太过挑衅,但那青少年却因他的架式而心生惶恐,惊惧的赶紧牵车离开。

范姜宇文这才愤恨的怒瞪青少年的背影一眼,回到车里,将车开往他的目的地。

若是在平常,每周当他来时,骆琳绝对是洗好澡,将自己擦抹得香啧啧的,并穿上挑逗力十足的性感睡衣,躺在偌大的水床上等他。

可今晚……她没有。

刚才在电话里,她没机会跟他打商量:她今晚真的提不起性致陪他!但她深深相信范姜宇文绝对是个谦谦君子,是个讲理的人——她可是从还没成年时就跟了他,她自以为够了解他。

她想跟他沟通一下,看能否将这五年来固定每周三的例行公事改期?虽然她没半点把握——毕竟在过去相处的日子以来,她从来都是他说一,她绝不表示她其实想要二,他向东走,她从不远逆他向西行。

但今晚,她就是想稍稍做点改变。

她在赌……所以,她连妆都没卸,外出的衣服也没更换,就这样呆坐在漆黑一片的客厅里等着他的出现。

“喀啦”一声,大门被打开,范姜字文踏步进屋,一如过往,他连灯都没开,就迳自朝骆琳的卧室走去,仿佛一点时间都不肯浪费似的。

“我在这儿。”

透过落地窗外流泄进来的隐晦光线,骆琳轻声呼唤。

范姜宇文闻言,身子一怔,并倏地转过身。

这在过去可是从未发生过——她竟没依照合约上的规定,在床上等他!这样的认知莫名的让他原本已够不悦的情绪更是变本加厉,而他原本打算一来到骆琳处,便依照往例直接与她……将心头的怒火一并宣泄掉,却没想到今晚竟连她也不按照既定的规矩行事!现在是怎样?大家全都打算在他情绪最坏之际,再来个火上加油吗?怒意横生的打开客厅的水晶灯,让一室的炫亮充斥整间屋内,范姜宇文口气很差的问:

“今晚想跟我来点不一样的吗?”

他……为何情绪不好?虽然跟他这么长一段时间,但他一年到头东奔西走,到处出差。

在她的记忆里,她似乎从没在这个时间跟他相处过——在过往的四年里,通常这个时候他都不在国内。

而如果今晚他也不在她身旁,或许她会好过些。

可……她是没有那种权利提出修改合约的。

看着他直挺挺的朝她走来,边走边褪去身上的西装、衬衫,骆琳知道自己恐怕在劫难逃,她赶紧嚷着,

“我……我今晚真的不太方便!能不能、能不能……这周改个时间?

“可,她太低估失去理智的男人了。怒火激荡,再加上今日的事不顺,更别说每年在这个时期他的心境压根无从冷静下来,是以,他哪听得进骆琳的祈求?

“不能,除非你的生理期乱了。”

一把扯掉领带,扒去村衫,露出他光洁硬挺的上半身,他连多听她说两句话的时间都不肯给,直接将嘴堵上她的。

“晤——”他果然够精明,连她的生理期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可她……今晚真的不想做啊!或许是今晚她的情绪其实也是有点失控的,也或许是她真的是受到了点刺激,所以即使是第一次失身于他时,她也没这么激烈的柢抗他。

而她抗拒他的狠劲却意外激发出他更大的怒火,让他一时间就连仅剩的理智都失去了。

顺手撕毁她的长裙,他连替她剥除上半身束缚的事都没做,就迳自一把扯下她的底裤,就着她坐着的沙发将她压倒,将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昂扬掏出,甚至没等她的热情被燃起就这样长驱直人……“唔……”

骆琳疼得差点咬破自己的嫩唇,她知道再抵抗也是枉然,便不再与他的蛮力相对抗,却不忘提醒他,

“那至少求你先关灯……”

她跟他,从来都是在黑暗之中发泄欲望的。

“求你……”

这是她当初唯一提出的请求啊!可对范姜宇文而言,此时他正处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下,是怎么都抽不出时间起身去将灯火关掉的。

再加上她今晚竟然公然挑战他的威信,没将自己洗干净躺在床上伺候他,他为何还要去介意她的准则?一这么想,他更加决定将她的要求充耳不闻。

不但如此,他还恶意的在用力驰骋的当下,粗鲁的剥除她的内在美,捏揉她饱满的两团,更趁隙用唇舌品尝着。

“都是汗味,你今天是出去做苦工了吗?”

他故意嫌弃的说,以为她会乖顺的主动忏悔,请求他原谅她没事先将自己准备妥当。

他每周才来享用她一次,她该是要将他伺候得好好的才对。

可骆琳一听他提及她今天出门的事,立刻回想起约莫中午时分在医院里所发生的事,忍不住又兴起想拒绝再玩的勇气,所以她又开始抵抗,

“求你,我、我今晚是真的不想……”

“你不想?可我想!”

够了!听到她三番两次以言语或行动拒绝他,他心底熊熊的怒火霎时全被引燃,有一肚子的气闷待发泄,而她就该承受他,这样的认知让他根本没留意他这是在迁怒,是在拿无辜的她出气,只因他根本已失控了。

“你别忘了你该尽的义务。”

他恨恨的更加用力冲剌,让她只能臣服在他的身下急喘着,

“我可不记得我有少给你什么!”

由于他的话语够伤人,当下让骆琳停止所有的抗拒,乖乖的任他予取予求……谁教他……说得都对。

“呵——”范姜宇文在吐出一记沉重的呻吟声后,整个人压在骆琳的身上,释放出火热的种子。

而骆琳却在感受到的当下,拼全力将他沉重的健躯推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沙发上弹跳起身,却还是掩不了一项事实——他今晚忘了做保险措施!骆琳一时不知所措,只能胡乱的跳动着身子,企图不让自己“幸运中奖”。

而她这么急切想避免万一的模样,竟让范姜宇文郁闷的心更是兴起一股浓浓的躁郁感,

“不会那么凑巧的。”

他恨恨的说。

可也因为看到她一脸的惶恐,再加上她就赤裸裸的站在他的眼前跳着,让他不小心瞄到自己刚才粗暴的行为在她娇嫩身躯上所留下的瘀痕。

那让他顿生愧疚,这才恢复了一点理智——他怎能将气出在她的身上?跟他相比,她该是个比他更苦命的人啊!可道歉……他这辈子从不屑做,那他现在该如何?捡起方才丢在地上的西装外套,他将它披在她的身上,低语道:

“我先去洗澡。”

默默离开客厅。

就在他前脚刚离开客厅,就听到“啪”的一声,是她将客厅里的灯关上了。

范姜宇文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什么,但他就是没有勇气去安慰她一声,更不敢去面对她现在可能惊慌失措,也可能将他暗恨在心头的面容,只是很鸵鸟的将自己关在浴室里。

约莫一个小时过去,范姜宇文打开浴室门,却没在卧房里看到她的身影,难道她还待在客厅里?他无奈的走回漆黑的客厅,对着黑暗中那个在沙发角落缩成一团的人影低语,

“你也去洗个澡吧!”

那团黑影这才松开有点僵硬的身子,动作迟缓的走进浴室。

将门紧紧的锁好。

范姜宇文可以很确定,她在气他!因为当她与他擦身而过时,她是那样谨慎的不让自己触碰到他。

他……看来真的伤到她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这可是他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他表现得如此粗鲁蛮横。

唉——第3章骆琳直到将莲蓬头的水量开到最大,确定水声足以压过她啜泣的嗓音后,她才放松情绪,将积压一天的紧绷情绪给发泄出来。

“呜呜……”

泪眼中,她似乎看到唯一关心她的老父在心疼她。

“呜呜……”

泪眼中,她强忍着身上几处刚被烙下的疼痛印记,替自己催眠说那只是皮肉上的疼痛。

“呜呜……”

泪眼中,她因看不见自己的未来而感到悲从中来,以致她竟失控,开始从呜咽声转变为痛哭失声,

“呜哇……”

范姜宇文从她一进到浴室的那一瞬间,人就像是失去自主意识,默默的站在浴室门外倾听。

从她低声泣吟时,他就感到后悔。

可他又能如何呢?做都做了!直到她终于悲痛欲绝,嚎啕大哭之际,他竟克制不住的敲起门来————他受不了她用这么悲壮的哭声来控诉他的暴行。

他……没那么恶劣。

“叩叩,”他低沉的嗓音飘进浴室里,

“骆琳,你还好吧?”

悲泣声霎时止住,骆琳赶紧以双手掩口,不让自己哭泣的嗓音再流泄出去,她在心底告诉自己,

“明天再哭、明天再哭……”

他只会待上一夜,明早就会不见人影,她大可届时再哭出心底所有的委屈啊!

“忍着、忍着……”

她一直不断的提醒自己,还抿住唇瓣,试图将几乎溃堤的泪海给止住,只是功效不大……范姜宇文直到听不见她后续的反应良久后,才无奈的回到卧房。

许久许久过后,在确定他该已上床入睡之后,她才悄然的从浴室里默默走出来。

将自己的枕头拉到床沿处,身子紧挨床边,她多希望这一夜就到此为止,但她的美梦没有成真。

因为范姜宇文一直没睡,他一直在等她。

要他对她说出道歉的话语,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打算以身体来安抚她落寞的情绪,在过去这么长的一段时期,他俩一直都配合得很好,所以他相信自已是能抚慰她的。

可当他伸手抚上她的身体,骆琳却第一次对他的触碰起了疙瘩,

“不……不要!”

她下意识的想拒绝。

然而她的抗拒又再次激起范姜宇文的怒气,他控制不了的一把将她拉扯过来,粗暴的对她行使他的权利。

而她,在几经挣扎后便乖乖承受他的蛮横行为,娇柔的身躯再次布满了印记。

“呃——会、会痛……”

可他继续驰骋,依然没让她润滑。

“唔——慢、慢一点……”

可他停不下来,也无心停顿,一心只想向前冲……“不要了、不要了……”

但他却因她三番两次说不要激起更激昂的欲念,每回在才刚做完后,就因她的拒绝而更加血气上升,又再一次对她攻城掠地……可在范姜字文的感受里,他其实是有一次比一次温柔,只不过那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感受!对于骆琳而言,她到最后只觉得自己已不只是身体在痛……她的心更痛!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未来还要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吗?第3章--------------------------------------------------------------------------------拖着疲惫的身心,骆琳终于睁开眼,清醒时已是近中午了,她转头看向身旁空荡的位置,心知范姜宇文已然离去,便飞快奔进浴室,将自己从头到脚全都洗净。

“够了吧?”

她边洗边问自己,

“这样……该够了吧?”

就算他当年对她有恩,这份恩情她也该报够了吧?更何况能束缚他俩的期限不也快到了吗?她是该好好想想了。

擦干长发,换上外出服,她正打算出门,却听到门铃声突兀的响起。

是谁?!在平常时,她是没有访客的。

不!该说这五年来,为了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分,她断绝了与所有人的联系,即使是……所谓的家人!

“哪位?”

她透过门板上的猫眼,发现来人是个陌生人。

“我是范姜先生的律师。”

对方严谨的说。

律师?他为何要找律师来与她会面?下意识骆琳的心头有点慌张,她是知道属于他俩的契约快到期了,但……他可以自己跟她谈续约或解约,没必要找个外人来介入吧!还是他自始至终都视她为外人?!虽然心有不满,她还是打开门,恭敬的将律师迎接进家门。

“我是刘律师,”来人递出名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是范姜先生委托我来协商的委托书。”

骆琳接过资料,连看都没看一眼,

“有什么事吗?”

刘律师自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新的契约书,以及一张支票,言简意赅的说明来意,

“您和范姜先生原本已签有一份同居协定。”

将先前的合约取出放在骆琳的眼前。

是啊!骆琳乍见到那份资料,心底一时百感交集——她竟在自己尚未成年之际,就被当作商品似的卖给他了!而不过是转眼间,她跟范姜宇文的合约就要到期了呢!那她……是否也到了该跟他告别的时候了呢?一这么想,她的心突然变得很混乱,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她还没想透彻,也不知范姜宇文对她的打算到底是什么,是以,她一直没做出决定。

现在被人将她的合约摊在桌上,让她一时之间很难镇定以对。

“合约怎么了?”

到最后,她只是无意识的问。

刘律师压根没留意她的恍神,直接翻开合约,

“再过五个月,就是您和范姜先生同居期满的日子。”

她记得,不必由一个外人来提醒她,骆琳的脸色显得有点尴尬、有点烦恼,更有点不自在。

“所以呢?”

可刘律师却压根不在意她的反应,

“根据范姜先生的意思,他觉得是到了该放您自由的时候。”

这话是什么意思?骆琳乍听到这样的说法,人一时怔住了,傻傻的瞅望着刘律师,

“我……听不懂。”

“这是范姜先生所签下的保证书,说明他已决定片面与您提解约,故您从现在这一刻起,就不再受制于范姜先生。”

刘律师言简意赅的解释。

不……她还没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啊!

“而这个,”刘律师递出那张钜额支票,上面的金额是五百万。

“算是范姜先生对于提前解约对您所做的补偿。”

就这样?!他就这样轻松切断与她的联系,又是由他片面所决定?一张俏脸在乍听到这样震撼的消息后,当下一阵青、一阵白,骆琳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才好。

“这决定是他早就做好的吗?”

到最后,她只问出这个藏在心底的疑惑,而这个答案对她是很重要的。

若是他早做好的决定,那她会对他死心的。

刘律师怔了一会儿,

“不是,我是今早五点多接到范姜先生指示的。”

要他在天还没亮时就起身拟好解约书。

他起身告辞,

“就这样,希望您还满意这样的结果。对了,您有两周的时间准备搬家事宜,两周后,范姜先生会将这栋房子处理掉。”

说完,他甚至不等骆琳做出任何回应,便已走人。

独留她怔怔的望着桌上的资料以及那张刺眼的支票。

这……是在逼她走吗?在他昨晚做出那样伤人的行为后,他决定再不跟她有所交集了是吗?还是他对昨晚的事心生愧疚?又还是昨晚他之所以那样对她……是因为他早已厌倦她了?而她……是不会做出任何令他讨厌行为的。

她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的骨气,也不必再为过去背负责任,她……算是自由身了不是吗?不知为何,骆琳的眼眶逐渐湿了,泪一滴滴的从她的脸颊滑落,可她的心却似乎变得清明了些。

第4章范姜宇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急什么,照说他根本不会对国内的任何人事物有所留恋才对,尤其是在这段期间。

但奇怪的是,他就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归心似箭,所以在约两周后的周三傍晚,他硬是赶回了台北。

一下飞机,他打破过往的惯例,要求司机将他送到骆琳所住的处所。

“明早来这里接我。”

从车里踏出步伐,范姜宇文交代着司机。

“回去记得要练总今晚别等我开会,我是不会进公司的。”

“是。”

司机应声道。

提起轻便的行李,范姜宇文一点都不懂心头那股莫名的慌乱与惊诧所为何来?难道他有这么期待能再见到她吗?可他明明已交代律师,让她明白自己想跟她划清界线、放她自由的绝断心意,那她……还有可能对他有所留恋吗?他这两周是故意不询问刘律师的,他就是想自己回到骆琳的处所来印证。

但他也不知,万一骆琳真的还留在此地,万一她执意询问他究竟是怎么看待他俩间的关系时,他该如何回覆?但他的心就是莫名的紧张起来。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空虚感,让范姜宇文在瞬间立刻体认到——她走了!在过去,每次他来这里,总能感受到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属于她的味道。

冲进卧室,看到梳妆台上依然摆满当初他替她添购的化妆品,他几乎以为她是在的:拉开壁橱,看到满满都是他出国替她带回来的名牌衣物、皮包、饰品等,他几乎更加确认她并未离开。

“骆琳——”但,回应他的却是一室的孤寂。

他突然转念一想,火速冲到梳妆台边的一个小柜前,涮地拉开一看,人当下怔住了!那小柜里装的是当年他俩合约生效之际,她第一次来到这里所携带的所有行头,现在——里面是空无一物。

范姜宇文当下就知道:她……该是气他,甚至恨他的,因为,她甚至完全不屑他曾替她添购的任何物品,

“真的走了啊!”

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要她走人的,却在真的发现她离开后。

心底那份怅惘的失落感这才开始愈来愈扩散,就像个漩涡似的,纠结着让他的心很难受。

“走了也好。”

他硬逼自己这么说。

却在下一刻倒卧在水床上,嗅闻着残留在床上属于她的气息,当那股熟悉的味道灌入他的鼻腔,他的心竟感到一阵松缓,人也因过度疲累而熟睡了。

第5章一大早,范姜宇文经过一夜好眠,神清气爽的来到客厅打算稍事休息,他边走边抬眼看到壁上的挂钟,发现此刻才不过六点多。

当他走近沙发,讶异的瞄到茶几上放着一只白色的信封。

这是什么?他狐疑的拿起信封,讶异的看着信封上端正的字迹——是骆琳留给他的。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心竟莫名的漏跳了一个节拍,但为何会这样,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只知道此刻的他满心的惊疑。

匆匆打开一看,里面掉出一张支票。

他一看支票面额,心当下一沉——是他开给骆琳的补偿支票,那她……这是在表示拒收罗?再看看信封里,还有张信纸,上面只简短的写了几个字——谢谢,我们不联络。

没头没尾,却是字迹潦草,看得出写字的人当时的心情该是很杂乱。

就在这一刻,范姜宇文可以很确定,他是真的失去骆琳了。

他跟骆琳间的一切,是真的画上了句点。

说不出心底浮现的复杂情绪是什么,但范姜宇文决定漠视,只因看到她什么讯息都不肯留给他,她想跟他切断关系的用心如此明显,他是不会强人所难的。

只是……不知她走后生活要如何过?什么也没想,他立刻拨打电话,却在听到对方的解说后,一时无言以对。

原来,唯一能跟她联系的管道也已断了……那天……居然就在那天……那她……该是真的不能原谅他吧!捏着那张支票,他有些微的失神,有点想试着寻找到她,跟她解释他并不清楚她当时的心境、跟他解释他想放她自由的良善心意,但……他没把握自己的说词能令她信服。

还是……一切就这样结束吧!对于骆琳,他只祈望她能在未来的某个陌生地方过得好,而这样混乱的思绪其实也只持续到司机来接他时,之后,他就恢复正常。

属于他与骆琳间的一切,就断了、完了、没了……这一刻,范姜宇文是真的这么想,也没有半点心思想再去找寻骆琳,他决定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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