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又开夜床,月长拉肚子去了厕所,蜜蜡就推了布草车先进客房。
敲了门要插卡进去,门却打开了:客人还在房间里。
蜜蜡边问“先生什么时候去吃晚饭?你不在时我们再来开夜床”,边快快端详了这客人一遍:是个秃头胖子,年龄三十到六十都有可能,只穿了条浴袍,下摆让人很不愉快地耷拉着,探出的两根毛茸茸的腿,让蜜蜡尤其不舒服。
转身欲退出,不料那秃头已绕到她身后关了门:
“现在开吧,我不介意,哈哈。”
蜜蜡笑笑:
“那您稍等,我把车推进来。”
秃头抠抠下巴:
“不着急,先整理一下,做夜床也用不着那些,我知道的很。”
蜜蜡无法,便去叠床罩,把毛毯掀开45度,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置于折角。
蜜蜡直起身却正对上秃头的胖脸,他收回原本放在蜜蜡屁股位置的视线,打着哈哈说:
“晚安礼物是什么呀?”
蜜蜡并不信竟会有对服务员意图不轨的客人存在,故而态度依旧和缓:
“先生,是一粒薄荷糖。”
秃头扯开唇线一笑,竟说:
“怎么不送个安全套什么的,嘿,嘿嘿。”
干笑得蜜蜡想干呕,赶紧到卫生间整理浴具,秃头又颠颠跟进来:
“小姐,你们酒店怎么没给我的浴袍绣名字,我可是VIP客人哪!”
蜜蜡看他要解浴袍腰带给她看,白花花的身体已露了条缝儿,连忙低头出去打开了厅房灯。
秃头不以为然地系好腰带,却不怀好意地堵住了套房正门,蜜蜡只好去窗前拉窗帘。
秃头亦步亦趋地走来,亲昵地拣起她布裙的一角:
“小姐,你们工装布料不好嘛,身材也衬托不出,你这么漂亮的小姐应该去按摩浴或者温泉池啊,报酬高也不累,工服嘛,啧啧。我和你们总经理,那叫熟!要不这么着,我和他说说,调你过去?”
说话间两臂已撑在玻璃上,把蜜蜡封锁在一个和他距离有限的小空间里。
口臭和话里明显的猥亵让蜜蜡的忍耐濒于崩溃,她斜睨矮桌上的冰壶:冰块很合规定地装到了2/3满,食指一钩就能拿到,腰都不用弯一下……秃头离得太近了,讨厌的体温已然投射到蜜蜡的乳房上。
蜜蜡指一弯,沉甸甸的冰壶就被她握在手里了。
蜜蜡伸长胳膊,闭眼深呼吸,大小形状整齐的冰块眼看着就要哗啦啦倾在那顶秃头上——叩叩叩。
“开夜床!”
隔了厚厚的门,月长的声音是模糊的,紧接着她又敲了三下:
“Housekeeping!”
秃头不耐烦地咬咬牙,并不打算应门。
蜜蜡听到“哔”的一声——电子锁在读门卡——踏踏的脚步从厅房走近,月长出现在套间门口,眼神游移地寻找蜜蜡。
见两人站在窗前,月长低头掸掸围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快步走上前:
“先生,您需要为您更换香皂吗?这是VIP的个人化服务。”
面对月长非常标准的职业微笑,秃头有点尴尬,胡乱答应了一声。
月长又给蜜蜡递个眼色:
“台班叫你。”
蜜蜡点头,走了两步又回来,朝秃头扬了扬手里的冰壶:
“先生,您需要为您更换新冰吗?”
秃头仍对着窗,只随便打了个手势。
月长对蜜蜡狡黠地笑笑,蜜蜡吐吐舌头。
收工后两人去冲凉,月长一脱围裙帽子就掉了,月长摇摇手中的钢丝卡子:
“一进楼面就见你的布草车停在房门口,人却没有,那个客人入住是我开的床,一眼看他就不是好东西,我说坏了,闷头就跑,帽夹都没别,就这么乱扣在头上,刚才居然没掉。”
月长转身去开衣橱,蜜蜡看她背不窄,腰很圆,腿不长,脚很大,是很常见的农家女孩身材,这一晚的应变却分明是个灵秀的人,心下抖了一抖。
标准地说,开夜床服务的敲门该是三次、每次三下、间隔3秒、加按门铃,确认了是客人不在而不是未听见后才能进房。
月长显然违反了规定,只密密敲了两次就匆匆闯进来,可见她心上蜜蜡的分量之重,蜜蜡感动,更好奇。
“今晚多亏你。那一壶冰扣下去我一准儿开除,学校那里也得麻烦了,我固然清楚得很,可当时情况你也明白,我非扣不可。要不是你进来得及时又四两拨千斤——月长,我不谢你,只想问为什么?”
月长正背了手在够胸罩搭扣,蜜蜡的话出口,她停了一下,两手就那么别扭地悬在后胸,随即又麻利地动作起来:解了搭扣,掀开两边,双手拉着肩带把它拽了下来,力道很大,痛快得像卸下了笨重的甲胄。
月长把胸罩对折,肩带和两边塞进罩杯,一把扔进衣橱,那样子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月长猛地转身面向蜜蜡,她的乳房因为身体旋转和情绪不稳而有些颤动。
“索性就趁这机会说出来!蜡蜡。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可感恩图报的道理我石月长还是懂的!你对我有恩啊!”
蜜蜡惊异地看月长,月长咬咬下唇开了口,一双眼睛闪亮亮的。
“你还记得去年学校让咱们跑二十圈吧?学校要找的那个女生,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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