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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世纪最后一个冬夜,我写下“打炮”两个字之后,开始等待,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我充血的龟头在这黑中微微的泛着红光。而同时,在中国成都,更靠南的地方,比如玉林南路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在床上,小杨也在等待着。我听见她细弱的声音,从完全遮盖的被子里传出来。1、2、3,小杨在等待高潮的降临。

2。准确地说,小杨是趴在床上的。当我走到床边,将手伸进被子时,正好摸着她光滑的屁股。她的屁股一上一下的起伏着,有力,但动作不大。小杨说:“别碰我,别碰我,我要来了。”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变调。

多年在一起的生活,使我对她自己搞定的能力充满了信心。同时,我更加知道,在这个时候,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我离开她,离得越远越好,但又不能离开这间屋子。她会在一声长长的呻吟之后,呼唤我的名字。那时对于她滚滚而至的高潮,我的搂抱,是她最好的沙滩。一切重归宁静,台灯、沙发、席梦思和被子,以及她赤裸的身体。

3。更准确地说,小杨的等待是积极的。因为工作不到位,高潮不会自己来临。

4。电话响了,电话里传出得二的声音,他说:“今天太阳多好。”对于成都,对于这个太阴沉沉的城市,出太阳是一件好事,它邀请我们走出房间,来到外面。

得二说:“这是过性生活的时候,我们在楼下等你。”我知道得二说的“我们”里面,至少包括钢哥和花边眼镜,也包括得二那辆白色的桑塔纳。

得二是性生活的狂热爱好者,也是过性生活的高手。他,还有钢哥、花边眼镜和我,是性生活中的密友,简称性友。而我们自称炮友,打炮的炮,打炮的朋友。我们经常坐着得二那辆白色的桑塔纳,出入于灯红酒绿之中。

离成都二十公里外有一个小县城,那里的美容院、酒店、和卡拉OK的小姐们,只要一看见得二的这辆车子,就会跑过来将它围在中间,其实是将我们围在中间。得二在这里最少有一打以上的老相好,每一个相好和他最多做两次,两次之后,他就会将她们隆重地推荐给钢哥。他对钢哥说:“这个不错,上面大,下面小;那个不错,下面小,上面大。”

从这方面讲,钢哥和得二的关系最为亲密,有一种近似于血缘的关系。我不一样,在这个县城里,我只认识巧梅、玲玲和一个被称为“啦啦队”队长的老板娘。得二说,他和老板娘有一腿,但老板娘打死不承认,甚至老板娘不愿当着得二的面和我做。有一次,得二为听清楚老板娘的叫声,在我和老板娘炮屋的厕所里呆了半个多小时。那是一个夏天,厕所里没有空调,只有臭气。

5。放下电话后,我赶紧穿上衣服。我从衣柜里挑了一条鲜艳的领带,我把它套在脖子上。左一腿、右一腿,上一腿、下一腿,你一腿、我一腿,好一腿、坏一腿,舒服的一腿、不怎么舒服的也一腿。然后领带的头头从圈圈中穿过,圈圈不能太大,否则领带显得太短;当然,圈圈也不能太小,因为一根又细又长的领带也不好看。我抬起头,镜子里出现一双圆睁的双眼和一个突出的鼻头,像阳具。

6。小杨说:“我要结婚。”当时我正在照镜子,她躺在床上。

我转过身去看着她,我问:“你说什么?”

“我要结婚,我要生孩子。”小杨说。

7。得二一人坐在车里,我拉开副驾的门,坐进他的旁边,“他们呢?”我问。“他们在花园喝茶。”得二说的花园,是指我们在城里的一间炮台。一家中档酒店的名字,和酒店里唯一一套漂亮的套房,自带一个房顶花园。我们常常包下这间套房,在那里打炮、打扑克牌、喝酒。

花边眼镜说:“人生得一炮友足矣,何况我们还有四个,还有这间炮台。”

花边眼镜就是在这间炮台里轰轰烈烈地摸了他人生中的第三个乳房,除了他母亲和老婆之外的又一个。当时得二和我都在场,我们说:“打嘛。”花边眼镜说:“打嘛。”那个对手不是小姐,是得二先前的一个性伙伴。

花边眼镜打完后,得二又问我打不打,我说:“打嘛。”我那天特别想打,得二的性伙伴虽然称不上炮中高手,但我自己还是打得性趣盎然。我们的炮声震撼了他们。花边眼镜说:“我还要。”

8。小杨说她要结婚,就是说她要离开我,至少是暂时和部份的离开我。小杨说她要结婚,还要生孩子,就是说她要彻底的离开我。

我说:“小杨,你又怎么了?”小杨没有回答我,她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盯着屋顶。

我说:“小杨,我现在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9。“除了打,你们还能干什么?”得二的性伙伴问我们,“除了打,我们还是打。”花边眼镜拉着她,我和得二坐在沙发上喝酒。

“你总得让我去洗一下。”她说,“洗嘛。”花边眼镜拉着她往洗手间走:“我们一起去洗。”

“好,我们一起洗。”得二也放下酒杯,赶了过去,我依然坐在沙发上喝我的酒。

洗手间里传出来她的声音:“我怕了你们,我怕了你们。”然后是尖叫和笑声,是水哗哗的响声。老实说,比起她刚才叫床的声音,这些声音更刺激。

10。我硬了。硬是一种味道,二硬二硬又是另一种味道。硬到极至,那种味道本身就非常舒服,一种难受的舒服。硬到极至,连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要有所改变。不硬不变,这么硬,就得这么变。二硬二硬,就二变二变。总之,硬比不硬好,而且好上很多,而且硬得越久越好。硬久了,不软下来,就是我们所说的难受。这是硬的另一面,它让人奔跑、飞翔、四肢打直,嘴里还发出“呀呀”

的声音。对于我,至少是此时,为这种难受愉快着。

11。阳光照在郊外的路上。得二驾驶着他的桑塔纳,我坐在他的旁边,我们正奔向我们的目的地。得二说:“一定要把老板娘带走。”我似乎听见,在花园,老板娘从这间屋叫到那间屋。她的叫声,让我硬、硬,一直到软。

12。中国古代的诗评家说,由简变繁容易,由繁变简很难。此话暗通软硬之说,并且说得正确。硬是简单的,而软都是那么复杂,所以,由硬变软容易,而由软变硬却是如此难。特别是第一次,一般都不容易硬起来。

我们安慰我们的钢哥,他第一次打炮,他为他的失败而苦恼。“你们都是这样?”他问,“也不一定。”花边眼镜说。他点着一支烟,并正在慢慢地吐着一个又一个烟圈,这些烟圈由小变大,由浓变淡,最后逐渐消失。

钢哥转过头去,眼睛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有田野,有一株一株的树木,也有一些零星的卡拉OK和水牛。

13。没过多久,我们的车子已经来到县城。隐约的炮声正从前面传来,在一片又一片难得的宁静之中。

得二说:“我们先去给车子加点油。”

14。我们正在花园的时候,钢哥打响了我的移动电话。他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我和得二、花边眼镜在一起,我们正在过性生活。得二说:“快射了,快射了。”我就告诉钢哥:“得二说他快射了。”电话里传来钢哥的笑声,似乎像那种压着不准笑的笑声。

我说:“你过来嘛。”钢哥说:“我过来干什么?你们正在过性生活。”我说:“你不过?你不能过还是不想过?”他说:“没得过。”我说:“有过,你一过来,就可以过。”电话里又传出来了钢哥的笑声,还是那种压着不准笑的笑声。

我把电话给我身下的女人,我对她说:“喊钢哥过来一起过。”

15。一个国家主席对一个扫地的清洁工说:“我当主席是为人民服务,你打扫大街也是为人民服务,我们是一样的。”我觉得这句话很假。而一个妓女对对嫖客说:“我是为你服务,你老婆也是为你服务,我们都是靠出卖肉体获得报酬,我们是一样的。”我觉得这句话却有道理。

而小杨不这样认为,小杨说:“我要结婚。”在我已经历了两次结婚、离婚之后,小杨将这个话题又重新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点燃一枝烟,坐在台灯下,任凭时光流逝,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小杨躺在床上,被子将她从上到下盖得结结实实。她也许已经睡着,也许正梦见一套漂亮的婚纱。

16。两个小时之后,钢哥才敲响花园的门。钢哥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像是来赴宴会。他一进门就往洗手间里钻,过了一会儿,才一边用手帕擦着手,一边走向一张靠窗的椅子。

“这个城市,还有几个男人用手帕?”得二说,“女人也不用。”得二的女人说。得二躺在沙发上,她正半偎在得二的腿上。

钢哥说:“这是好传统。”然后将手帕叠好,放进西服左边的包里。钢哥放手帕的动作,有意做得小心。

“我们要保护钢哥,像保护大熊猫一样保护他的手帕、保护他美满的婚姻、保护他的童贞。”

“我怎么会有童贞?”钢哥问。

“对于今天而言,只搞过一个女人的男人,就是处男。”

钢哥说:“那这个世界上就太多处男了。不会吧?”

花边眼镜说:“在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的人是要重点保护的。”

17。我正在使劲,电话就响了。小杨说:“烦不烦?”这时是下午一点半钟,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照在小杨雪白的乳房上。

我接电话,是得二。他说:“今天天气多好。”我说:“我知道,你等一下再打来。”然后我将电话放下,继续使劲。小杨重新闭上眼睛,进入她的状态。

电话又响了,还是得二。他叫我节约点子弹,今天有好用场。小杨说:“把电话扔了,你烦不烦?”

18。我和得二一起去海口。在飞机上,得二说:“到了海口,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我承认当时我还不太理解这句话。

我看见飞机上的人,都像一个个昂扬的龟头。海口在我们的下面,像一张巨大的阴门。太阳照着它,海风吹着它,海浪拍打着它,船帆和椰子树深深地掩藏着它。当我们的飞机降落在上面的时候,立刻就有一种进入的感觉,或者是打入的感觉。

19。花边眼镜说,他喜欢打入的感觉。花边眼镜是我们身边的围棋高手。

他说:“打入?我叫你们雄纠纠的进来,灰溜溜的出去。”我们说:“眼镜,你不要洋,我们每次都是这样。从这个意义上讲,女人都是围棋高手。她们张开自己的模样,等待我们的打入,然后把我杀得半死不活,留下棋筋和其精,灰溜溜地逃了出来。这盘棋我们输了,我们得付钱。”

20。加完油后,我们把车开到《梦怡》发廊门前。这是巧梅的店子,也是我们在这个县城的第一站。巧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们大家的吹鼓手,她一吹,就让我们舒服,胜过了许多人的甜言密语。当中国足协将“金哨”奖授予陆俊之时,我们也将真正的“金哨”给了巧梅。

但今天巧梅不在,发廊里一个脏兮兮的女人对我们说:今晚要“严打”。此时太阳当空,照得我们非常温暖。我掏出烟,给得二一枝,我一枝,各自点上。

21。我和巧梅就是在严打的时候认识的,并在严打中被抓进局子。关于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应该怪我。首先,是我强求一个有职业敏感的人在危险的时候工作;其次,是我选择了得二的那辆白色的桑塔纳作为工作的地方;第三,这是被抓进局子的主要原因:当巧梅的工作已经完成之后,我要求她为我再吹一曲,这一曲尚未吹完,我们就被逮了一个现行。

在局子里呆了三个小时,照了像、交了罚款,我和巧梅才被得二接走。是我坚持要和巧梅一起走,这一点,我得到了公安干警和巧梅的称赞和感动。

干警说:“没看见哪个嫖客那么讲义气。”我说:“我不是嫖客。”

22。老板娘在电话里向我证实了今晚确实有严打。老板娘电话里的口气相当紧张,她说严打已有三天,整个县城风声很紧,小姐们纷纷逃回乡下。她的话让我想起毛主席的游击战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这种进进退退的游戏,就是打炮的游戏。进去,退出;再进去,再退出;从进去开始,到退出结束。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老板娘,电话里顿时传来她特有的笑声。我说:“我要进去。”她说:“不,我要退出。”

23。我打电话给花边眼镜。电话响了很久,直到第七声才有人接,而且是个女人的声音。她问我:“你哪里?”我一下没反应,说:“街上。”

“街上?”对方反问。我赶紧说:“我找眼镜。”对方说眼镜在洗澡,于是我将电话挂了。挂电话之前,我对对方说:“我过会儿打来。”

24。接电话的,是花边眼镜的老婆,准确地说,是前妻。14年前的6月1日,花边眼镜的父亲将这个洋娃娃似的女人,作为节日的礼物,送给了花边眼镜。我们的朋友花边眼镜,并没有辜负他父亲的期望,在当晚,就小心翼翼的将这个洋娃娃放在了床上。

4年后,他们分了手。关于他们分手的事,作为朋友,我们所知却甚少,我们知道的只是,突然间,花边眼镜的老婆就不见了。我打电话去的时候,花边眼镜说,他的前妻,准确地说,还是老婆,刚好从外面回来。10年未见,恍若隔世;10年未见,就又像昨天。

花边眼镜叫她把毛巾递给他时,她对花边眼镜说:“我正在找。”

25。钢哥又打来电话,他问我们到了哪里了?得二说:“快到永丰立交桥了。”穿过永丰立交桥,就是衣冠庙;穿过衣冠庙,就到我们的花园。

得二的车开得很快,老板娘在他旁边时时发出一声声尖叫。那种叫声,从车窗飘出去,混着车外的阳光,弥漫在我眼睛的周围,有点晕眩。我说:“慢点,得二你开慢点。”老板娘叫得更凶。

26。钢哥坐来挺起了,证明钢哥手里有一副好牌。一般情况下,当钢哥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那就证明他手里拿着一副孬牌。别人出什么,他就出什么。

一边出,还一边摇头,满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同样,当钢哥坐起挺起了,就证明他充满力量,证明他很有用,也很想用。

所以,当我们说“钢哥坐来挺起了”的时候,其实我们也在说另外一件事,比如打炮。

27。但今天不一样。今天钢哥一直是坐来挺起的,但并不等于今天一直有一副好牌。比如这一把,他不仅牌不好,叫的时候又叫到了自己。他叫红桃A,下面起来两张红桃A。钢哥说:“不打了,不打了,简直无趣。”

我们得承认,从来都温和的钢哥,今天的脾气却显然不好。“找过男人当朋友,又没找女人,我都找不到。”钢哥说:“我是不是真的那么霉?”我们说:“不是。”

28。钢哥想打炮,我们内心里面都明白,我们装着不说,是想急他。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如果再这样下去,钢哥好像要出问题。花边眼镜说:“老处男比老处女还可怕。”

29。花园里静悄悄的,被子扔在床下,桌子上放着三个空啤酒瓶,其中一个还倒在桌上。梳装台、写字台,以及另一间床和另一间床上的被子都整整齐齐的,这像是一场战争结束,也像一场战争就要开始。

外面在吹风,我是看见玻璃外面摇动的树枝知道外面在吹风。得二说,他马上就到。

30。与此同进,虎门炮台在夜晚的天空下也是静悄悄的,战争已经结束,早已经结束。虎门炮台的四周杂草丛生,炮弹的残骸绣迹斑斑,不远处,海涛拍打着海岸,发出一声声闷响,像梦中,更像鬼叫。

31。我把领带重又打上。我让领带结比我的喉结更急出,也更剌激。

32。钢哥的第一次是失败的。

钢哥在和我们打牌时,我们就看见他已经坐来挺起了。但当小姐一脱他的衣服,他就软了,整个人无力地躺在床上。他第一次那么近、那么真实的看见另一个女人赤裸的身体,他的心跳得很快,东西却越来越软。这是一种灰暗的颜色,它让我想起了他近20年前的一句诗,20年前,抒情的钢哥写道:“伸出手来吧,港湾。”

33。车到花园,天色已晚。我推开花园的门,花边眼镜和钢哥正在喝酒,花边眼镜坐在一把木椅上,钢哥坐在沙发上。看见老板跟在我和得二的身后,花边眼镜夸张地叫了一声,他的叫声摸仿着老板娘做爱时的叫声,并且摸仿得非常逼真。

老板娘说:“眼哥,我来了。”

34。“搞了几次?我问小杨。”

“3次。”小杨说。

“在哪里搞的?”我又问。

“他的办公室。”小杨说。

“为什么?”我转了几个圈,看着小杨。

小杨也看着我,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他比我行?”我再次问。

“不,”小杨说:“但我非常兴奋。”

35。在海口。

海口的朋友到机场来接我和得二,他们开了一辆大霸王,当时已快晚上。他们说:“我们先去补子弹,然后再上战场。”

36。第一道菜是龟,也就是甲鱼。红色的血和绿色的胆汁,我们兑着白酒一起喝下。海口的朋友将龟头给得二,得二说:“大家吃,大家吃。”

第二道菜是蛇,眼镜蛇。红色的血和绿色的胆汁,我们还是兑着白酒一起喝下,这道菜使我们想起了我们的炮友花边眼镜。我说:“如果眼镜来了,要日安逸。”得二问我:“是吃安逸还是日安逸?”我说:“都一样。”

第三道菜是山鸡。海口的朋友说:“先吃鸡,再吃鸡;先吃这个鸡,一会儿才有力气吃那个鸡。”

餐馆里人山人海,每一个人都张着嘴在吃。一上一下,张开闭拢。我放下筷子,点燃一枝烟,并慢慢地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圈。第一个像处女的圈圈,第二个像妓女的圈圈,第三个像老人的圈圈,第四个像张开的圈圈,也像贵妃娘娘的圈圈。

得二拿起龟头,戳进我吐出的第四个圈圈。圈圈被他戳破,同桌的人会心的大笑起来。“操你妈。”我也笑了起来。

37。我站在孤独之中,小杨站在外面。夜色与寒冷同时弥漫在我的四周,也就是孤独的四周。我用我的阳具,顶碰着这一切:比如孤独、夜色、寒冷,和消失的感觉。我来回走,像笼里疲倦的老虎。我停下来,双眼看着外面,也像笼里疲倦的老虎。小杨说:“天亮了,我们回去睡吧。”

38。“我是钢哥。”钢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老板娘的乳房。老板娘“呀”的一声躲开了钢哥的手。这不能怪钢哥,老板娘丰满的乳房,像两个柚子就要从衣服里滚出来,谁见了,谁都会想伸手去摸一下。

钢哥说:“我不行了,我真的快不行了。”老板娘躲在得二身后,得二站在钢哥和老板娘之间,得二把老板娘从身后推出来。我说:“老板娘,你就让钢哥摸一下嘛!”老板娘用手遮着脸,说:“你们好坏。”

39。你们好坏。

“我们究竟有多坏?”钢哥把老板娘脱得精光,自己却穿着衣服。他穿着衣服就扑了上去,钢哥下来后,花边眼镜又上,花边眼镜自己也脱得精光。在花边眼镜上的时候,我和得二也开始上。

老板娘闭着眼睛,叫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深入,尖锐和发自肺腑。

老板娘说:“你们好坏。”她说这四个字,是在她的叫声和叫声之间。

40。她说:“你们好坏。”我觉得她说得像一首诗。

41。在红楼夜总会,他热情地向他的同乡伸出友谊之手。然后,他又用他这双手,拨开围在红楼夜总会门前密密麻麻的小姐,把我们领进夜总会。

我跟着他往里面走,那些堵在我身边的小姐叫着、闹着、笑着,还欢呼着。

我不知道她们欢呼什么,我只觉得自己像一个明星,那些小姐远远比过狂热的追星族。在海口,在海口的红楼夜总会:我飞翔着。

42。其实老板娘并没有到我们的花园,那天在花园里,就只有我和得二、钢哥、花边眼镜四个人,老板娘远在二十公里以外的一个小县城。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告诉她,很想听她叫,她就叫了起来。我说:“你使劲啊,你使劲啊!”她的叫声就越来越大,并且真实的通过免提电话真实地传进我们四个人的耳朵。钢哥说:“我不行了。”的确是钢哥先说。然后,他开始打飞机。我、得二和花边眼镜也开始打飞机。

老板娘在二十公里以外,叫得一声胜过一声。我说:“老板娘,你怎样?”

她说:“我快完了。”一架架的飞机被打下来,机头委缩,纷纷栽在地上。得二说:“老板娘,你叫得真骚。”

43。隔壁房间正在装修,电锯声、敲击声,一声声传过来,干扰了我的写作。这是一个阴天,阴雨绵绵,我想起我的炮友,他们有的正在打炮,有的已经打完炮,而有的正在找打炮的地方。

在这样的天气,除了打炮,还能干什么?除了打炮,还是打炮。英雄儿女的后代,打炮意味着一切。

我放下笔,开始想打炮的事情。

44。小杨不在家。

在楼下,我就看见我们的房间一片漆黑。小杨果然不在家。我敲了三下门,屋里没有回答。我又敲了三下,屋里依然没有回答。我只有转身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打给小杨。

小杨的手机响了,但小杨的手机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我再打,还是没有人接。我又再打,这次小杨的手机里传出来一个标准的语言:“用户已关机。或已出服务区。”我一下怒火冲天。

45。钢哥从花园出来。他左看看、右看看,又左看看、又右看看,最后还是朝右边走去。当时太阳真大,花园外的街上,除了几株树影还是几株树影。钢哥一边走一边伸手在口袋里摸东西,他摸出一个打火机,又摸出一个烟盒。他打开烟盒,里面却什么也没有,钢哥把烟盒扔掉。

当时太阳真大,这条街上,除了几株树影,还是几株树影。钢哥一边走,一边伸手在口袋里摸,这次他摸出一个避孕套。钢哥把避孕套放在嘴上,吹出一个像大乳房一样的汽球,汽球微微恍动,呈现出细微的迷乱和各种光点。

46。我再也找不到小杨,至少是那天半夜我再也找不到小杨。如果她从此不露面,她不开机、不回来,我就永远也找不到她。一个人的消失是这样容易,比一个人的出现还要容易许多。

我各自发着火,在玉林南路走去走来。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温洲发屋的小姐推开她深蓝色的玻璃门,走了出来,她看着深夜不归的我,屁股在微弱的灯光下摆去摆来。我没有理她,找了一个干净的街沿坐了下来。我想:这小杨怎么了,居然不接我的电话?

47。小杨不接我的电话有三点理由:

a。电话掉了;b。电话没电了;c。不方便。

对于以上三个理由,我认为前两个根本不能成立。但是小杨对于接我的电话又有什么不便之处呢?难道他正和谁依偎在灯光闪烁的酒吧里?或者说正漫步在府南河边?进一步想,她可能正躺在别人的床上,干得正欢。这个时候,对于真诚的小杨而言,她肯定会不接我的电话。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小杨做爱时的许多姿势。她喜欢趴在床上,头深深的伏下,而屁股高高地翘起,她至少最喜欢以这种姿势接受我的进入。她说过:“我把头埋得越深,高潮就来得越快,甚至越多。”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在别人的床上,她是不是也用的这个姿势?

我摸出烟,点上。小杨啊,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你让我不安。

48。我用普通话问她是哪里的人,她说,她是成都人。红楼的老板说:在海口,凡是说话近似川东口音的,都自称重庆人;相反,凡是说话近似川西口音的,就自称成都人。

我继续用普通话问她是成都哪里的,她说,她是成都九眼桥的。我说:“是的,九眼桥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我说这话时,是用成都话。得二突然笑了,笑得来把刚喝进口的啤酒都吐了出来。他说:“花他妈一大把钱,千里迢迢来海口操四川农民。”

49。南草坪茶坊在芳草东路。我走进去时,花边眼镜已经坐在里面,他抽着烟,一副神情忧郁的样子。服务小姐站在我旁边,手里拿着茶牌。服务小姐问我要喝什么。我说:“苦丁茶。”没过一会,服务小姐为我端上苦丁茶。她说:“先生,请用茶。”我说:“谢谢。”

苦丁茶叶在玻璃杯子里卷缩着,并发出浅浅的绿光。花边眼镜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的杯子出神。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像个文学青年。”花边眼镜说:“我老婆回来了。”一个十年不见的人,又突然回来。花边眼镜将双手摊开,手上像抱着一个沉重而又无形的球。

50。十四年前的一个“六一”国际儿童节,花边眼镜还在床上睡觉,他父亲就从外面为他带回来一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人。他父亲喊他:“儿子,儿子,快点起来。”他闭着眼睛应了一声,转过脸又想睡去。

在客厅里,他父亲又喊了起来,他父亲说:“儿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花边眼镜揉着眼睛(不,应该是揉着耳朵),拖着步子从睡房走进客厅。

他一走进客厅,就看见坐在他父亲旁边的女人,长得像洋娃娃一样。他父亲说:“儿子,这是小张。”接着又向小张说:“这是我儿子。”

那个儿童节,天气特别的好,我们的炮友花边眼镜,收下了他父亲送给他的节日礼物。在那个平淡的夏天,幸福生活从这件礼物开始。直到四年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这个礼物突然从花边眼镜的视线中消失,再也看不见了,一切恍若一梦。

51。“我要结婚。”小杨对我说。她说这话时,我们正静静地躺在床上。

我半躺着,正在看一本新到的杂志;她头埋在我的腰上,手里玩着我的阳具。

她说:“真的,我要结婚,我还要生孩子。”

52。过了一会儿,得二来了。又过了一会儿,钢哥也来了。我们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在南草坪茶坊。透过南草坪巨大的玻璃窗,我们看见外面阳光照着,钢哥说:“抠一手。”

服务小姐为我们拿来两副扑克牌,我们开始打双抠。双抠又叫“找朋友”,所以它的乐趣包括了两个双方:一是找个满意的朋友,二是抠。抠,就像打炮,抠到之后,就快活;抠不到,就闷闷不乐。

53。下面有几个字,都是和男女性事有关。我把它们写出来,大家一起研讨。

a。行:读xing,走的意思,在男女性事上是一个古词。比如,行房。《现代汉语词典》解释为指夫妇性交。

b。过:从一个地点或时间,转到另一个地点或时间。整个的看来,它和男女性事没有关系。但加上性生活之后,过性生活的过,就明显的有了插入和做的意思。

c。打:最主要和手有关。用手或器具撞击物体,就叫打。该字和性事的关联,丰富了性事,也升华了性事。而“打炮”二字,是这种丰富和升华的最具体呈现。打,也可以是打手铳,打手枪,打飞机,甚至打高射炮。都说作者太怪,但谁又能解其味。

d。抠:仅仅是打的另类说法。

e。操:做的意思。北方人使它和性事有关,完全是为了满足北方的语感。

比如说,我操。

f。日:找不出一点联系。成都人使用它,也像北方人使用操一样。比如,成都人说:“我日你妈。”当然单一的说“我日”,肯定不如“我操”,后者更有动感和力量。

g。做:这是最文雅的一个词。它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在这样的夜里,咖啡和红酒,我们说着做爱。

54。“来日一下,”我对小杨说:“日舒服了,你就不再去想结婚那屁事了。”

“我不想日,”小杨说:“我觉得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兴趣了。”

“为什么?”我问。

“这个你还不明白?”小杨说:“我摸着你,就像自己摸自己。”

我一下难受起来。虽然我承认小杨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我还是难受起来。

“你不爱我了?”我问小杨,“爱。”小杨说。

那是2000年的第一天,或者是上个世纪的最后一个冬夜。在中国成都,更靠南的地方,玉林南路一间宽敞的屋子里,我和小杨静静地躺在床上。

55。星期天我一早就起来了。我打开电视,半躺在沙发上看一场围棋赛。

小杨还在睡,一般情况,她要睡到午后一点才起来。但今天她起得很早,快棋赛还在收关的时候,小杨就已经起来了。

她从我的眼前晃过,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又从厨房出来,恍过我的眼前,走进卧室。晃过去,晃过来,快棋赛在打最后一个劫。

当快棋赛完了时,她把饭菜端上桌来。她说:“吃吧。”这是我们今天早晨说的第一句话。我看了一眼饭菜,是回锅肉和一盘甜椒,摆着一碗饭一双筷子,我问她:“你不吃?”此时她正站在镜子前照镜子,她说:“我不吃,老张还在楼下等我。”

56。巧梅突然打电话给我,她说她母亲病了,急需一笔钱。我问多少?她说三仟元。我说:“你三仟元都没有?这么多年,你吹了一些什么?”我的话显然有点重,巧梅说:“你不借就算了。”然后把电话挂断。

57。电话一挂,我就后悔。就我和巧梅的关系,以及多年对巧梅的了解,她至少是一个不会无缘无故向我要钱的人,她说她妈妈病了,多半就是生病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给巧梅打电话过去。

果然巧梅还在生气,她说:“你要学会尊重妓女。”我说:“是的,是的,我马上将钱给你送过来。”她说:“不用了。”我说:“还生气?”她说:“没有,我就在成都。”我说:“那好,你一会儿到花园来,我在那里等你。”

58。我还在生气。

我还不仅生气,应该多一种失落。但不管怎样,我肯定不会吃小杨为我做好的饭菜。她什么意思?她为我做好饭菜,又匆匆去和男朋友约会。

她说:“你错了,你才是我的男朋友;老张,是我正准备结婚的对象。”她说完话,就走了。

我站在阳台上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我问:“你真要走?”她说:“嗯。”然后我们挂了电话。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我叫了起来,一架飞机正从头顶上飞过。

在中国成都,更靠南的地方,比如玉林小区。

59。我在外面走去走来,其实,我就是在玉林南路走去走来。午夜的玉林南路,天下着小雨,很小很小的小雨,刚好能够湿头。我在十字路口的烟摊前,买了一包烟,我抽出一枝,点燃、吸上,晃晃勿勿的人影,在我眼前晃去晃来。

这么晚了,依然这么多人,我不知所措,我只有继续走。

在一家书店,我停一下来,翻翻这个,又翻翻那个,《品味》或者《格调》我都没有,更不想有。翻完了,我又继续走。然后到了一个叫《午夜阳光》的小酒吧,我走进去,坐下,叫了两瓶百威。

几个狗男狗女坐在我的旁边,有说有笑,准确地说,是打情骂俏。我一下想起了小杨,我想不出她现在在干什么?或者说,我想不出她和她准备结婚的老张在一起时,又能说一些什么?他们做爱,小杨说:“不会这么快,要结婚的对象我不会这么快。”

我很快。我很快的喝完了两瓶百威,买了单,走出酒吧。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继续在玉林南路上乱走,我以为我乱走,就会碰上小杨,即使碰不上,也要好受一点,比一个人呆在家里,守着空空的房子要好受多了。虽然街上依然是人影晃去晃来,依然是小雨,也依然是昏暗。有一些灯,但灯不多。

我走过一个电话亭,我听见一个少女正在打电话。她说:“我爱你。”我停了一下,一笑,又继续走。我听见她说:“我真的爱你。”在这个下着小雨的午夜,一个少女在电话里倾述她的心声,使我又想起小杨,她也许正在对老张说:“我要结婚,要生孩子。你必须满足我的要求,并提供满足这些要求的条件。”

我继续走。街上出现一段黑暗区,黑暗的前面,一家店子灯光明亮。我向那家店子走去,那是一家性具商店,我走进去,许多阳具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阳具的旁边,还有许多的阴道,并长着些许的毛。一个中年妇女迎上来,她问我:“先生,你需要什么?”

60。那天晚上,我喝了许多酒,但是那天晚上,我总是喝不醉。花边眼镜喝得不多,花边眼镜反而醉了。他叫我跟他走,去一个非常剌激的地方。我说:“好吧,今晚我交给你了。”

61。我们来到一个地下人防工程改装的歌舞厅,里面黑漆漆的,放着难听的音乐,虽然仅仅是初春,里面依然已有一点不正的味道。花边眼镜:“我不敢说臭字。”花边眼镜自己说:“下贱是下贱了点,但我觉得很好玩。”

我抬眼细看,黑压压的里面,一对一对的抱着、扭动着。花边眼镜为我叫了一个小姐,他说:“这是莎莎,功夫不比你的巧梅差。”然后又对小姐说:“这是我哥,第一次来这里。”

62。音乐开始,莎莎把我搂着,用她下面贴着我的下面,扭动着,我一下有点反应,也有点头晕。花边眼镜在我旁边,搂着一个高出他一头的女人,把头深深地埋在那女人的胸脯里面。

那是在中国成都,细雨飘在江面上,我和花边眼镜坐在江边。我们的前生是白居易和元稹,我们从遥远的长安而来,我们也来嫖。薛涛为我们沏上上好的毛峰,并拿出她新写的诗句。

我们喝着茶、谈着诗,日头已落,丫鬟们为我们摆好酒菜,点燃灯笼。那一夜,薛涛微醉,我们也有点微醉。我知道,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我们坠落到地下室里。

莎莎还在扭动,我问莎莎:“你也吹?”莎莎说:“我不吹。”我说:“那怎么搞?”莎莎说:“我砂。”我说:“砂?”莎莎说:“就是砂。”我问她:“能行?”莎莎使劲的扭动了几下,说:“我今天已经砂爆了两根。”这是多么厉害的砂轮啊!我发觉,我的东西一下就缩了回去,比硬起来快很多。

63。我想起了巧梅,巧梅丰厚的嘴唇和她潮湿、温暖、灵动的舌头。在离成都二十公里以外的一个小县城,默默守着她的《梦怡》发廊。巧梅说:“我买艺不买身。”坦率地说,我们四个人里面,除了我,没谁和巧梅直接发生过性关系。

巧梅会吹一曲《春江花月夜》,会弹一首《琵琶行》,我深信,巧梅的前生至少是唐朝有名的艺妓。钢哥的障碍性阳委,就是巧梅耐心为他吹好的。

64。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也就是零点,小杨还未回家。

65。我走进性具商店,一个中年妇女迎上来,她问我:“先生,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的东西很多。在性具商店,我拿起了一个巨大的阳具,它大得特别诱人,我两只手握着它,它还冒出一个大的龟头。

中年妇女说:“这个很好卖,一般都是男人买来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老婆。”

我说:“真的吗?”中年妇女说:“比真的还好,因为它还带振动。”我问她:“你用过?”中年妇女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她说:“先生,你说笑了。”我说:“我没说笑。这东西这么贵,我只是想问清楚。”

我一边说,一边将它递给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拿着它,自言自语:“比起你们男人,它除了没有感情外,什么都好。”我顿时觉得这中年妇女包含着许多心事。我伸出手,拍了她的肩膀,我说:“感情那东西不要也行。”

66。性具商店的阳具,对于一个忧伤的女人来说,它至少比男人有以下5点好处:

a。它永远都坚挺、巨大;b。它自带振动,能够全面促进女性的高潮;c。它忠诚,永不背弃它的主人;d。它听话,主人随时要用,它随时就上;e。它不吃醋,当你将它放在旁边,和另外的男人搞时,它依然安静的在旁边。

67。得二告诉钢哥,林木桑拿有个32号,吹、拉、弹、唱均是一流。钢哥去了,回来后,又把这消息告诉花边眼镜。花边眼镜去了后,又将这消息告诉我。

我问:“比巧梅会吹?”他说:“半斤八两。”我又问:“比老板娘还会唱么?”他说:“半斤八两。”我再问:“比小杨还会拉?”他说:“小杨?我怎么知道小杨有多会拉?”我一下笑了,我说:“你哪天试试。”花边眼镜经被我搞得莫明其妙,他说:“莫明其妙。”

68。我要补充两个字,一个是吹,一个是砂,在第53节,我对行、过、打、抠、操、日、做七个字,作了详细的解释。现在,我要补充两个字,就是吹和砂。

先说吹。

吹,是一种文化。没有文化的人,一般不吹,她会说:“那东西多脏。”同样,吹是所有字里面和高潮最接近的一个字。《现代汉语词典》解释吹,说是合拢两片嘴唇,用力出气,再具体的说,就更接近。比如吹管,《现代汉语词典》解释为:以压缩的气,以各种气,轮流剌激,使之喷出高温火焰和液体。我多次梦想,微风细雨的夜晚在河边,一位古代的女人为我们吹响一曲又一曲哀怨的乐章。

再说砂。

砂同沙,实指细小的石粒。在昏暗的灯光下,在风中,砂本身是开放的,也是需要的。但作为出卖的一门手艺,砂让人恶心,同时让人害怕。比如我,当我听说她当晚已经砂爆两根的时候,我的确害怕了。请注意,对于她的能力,我不是兴奋,而是害怕。我怕我的东西流出来,让我一身粘上细小的石粒。

69。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一点。

我前脚到家,小杨后脚跟着进门。我们一句话也没说,我把门关上,刚按亮灯,她就在开门。我去厕所小便,她直接就进厨房。她去洗手,我从厕所出来,她也正从厨房出来。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我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也坐在沙发上。

电视里全是一些瓜人再说话。转过去,是一些男瓜人;转过来,是一些女瓜人。突然转到了足球,我赶紧说:“停。”她看了我一眼,放下摇空器,去了厕所。她开始洗澡,水打开,衣服一件一件脱了,扔到沙发上,光着屁股,从我眼前一晃而去。我正在看足球,没有看见这个光着的屁股。

70。小杨洗完澡后,就各自进了卧室。她光着身子,一边用粉红色的毛巾擦着头,一边往卧室里走。这时我的眼睛正好从电视上移过来,看了一个正着,但我们并没有说话。

小杨进了卧室后,我关了电视,进了书房。书房里有一间小床,我在床上躺下,四周一片寂静,我努力倾听旁边卧室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拿起手机,拨响了小杨的手机,小杨的手机在寂静中特别响亮。

卧室里,小杨跑着来到客厅拿起她的手机,她没有接通,而是直接冲着书房骂了起来,她说:“你疯啦?”我赶紧来到客厅,我说:“我想和你打一个分手炮。”小杨说:“打炮就打炮,你打电话干什么?”

71。四周重归寂静,我和小杨静静地躺在床上。

我问小杨:“舒不舒服?”小杨说:“舒服。”我又问:“爱不爱我?”小杨说:“爱。”我再问:“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小杨说:“我要结婚,我要生孩子。”

72。回到花园。

巧梅敲开花园的门时,我和得二、钢哥、花边眼镜正在里面打牌。我把钱给巧梅,她说:“这是我借你的。”我说:“不存在。”她又说:“钱还不够。”

我问:“还差多少?”她说:“不多,我为你们一人吹一曲就够了。”

我转过脸去看他们三人,他们似乎都不反对。我就说:“好吧,谁先上?”

大家都犹豫,我就说:“钢哥,你先上。”

那天,外面阳光真好,巧梅为我们四人各吹一曲。她吹得特别投入,充满了爱情。

73。我决定离开小杨。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比如衣服、书和一些手稿,给得二打了一个电话。得二说:“早该这样了。到处都有炮台,你又何必死守着这间床呢?”

我看了看这间床,被子胡乱的盖着,小杨的胸罩放在上面,还有几本杂志、一卷手纸。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小杨不在,四处静悄悄的。我从包里摸出门的钥匙,小心地放在小杨的胸罩上。

74。我提起东西,匆匆赶到楼下,我去等得二和他的那辆白色桑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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