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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ohuang321字数:66000第一章:心魔末路!

“老夫……败了!”

深邃幽暗的地下宫殿之中,白须飘扬,神态威严,一袭黑袍的老人端坐在宽大的黑色龙椅上,听着外面隐约由小变大的厮杀声,兵刃交接声,发出悠长的叹息。

“这就是心魔的……末路吗?”

心魔宗,古老而隐秘的传承,老人依稀记得自己年少拜入宗门的时候,宗门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加起来扫地老仆,也不过六七个人而已。

那个时候的自己,发愤图强,对着恩师发誓说要振兴宗门,让心魔之名响彻江湖,无止境的苦练,无数次险死还生的苦修,在永远的枯燥寂寞之中一点点积蓄着振兴宗门的力量。

那个时候,小师妹的笑颜是自己人生之中唯一的精神支柱,但无暇的少女,随着时光的磨砺渐渐凋零,从少女到老妪,最终成为一截黄土。

将小师妹的寿元已尽的尸骸葬入坟墓之中,回归神来的时候,昔日少年愕然发现,自己也已经成为白须飘扬的老人,百年岁月,竟是这般匆匆而过。

百年忘我的苦修,百年疯狂的磨砺,若非小师妹的老死,老人差点就忘记了他是为何而苦修,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去疯狂追逐力量的了。

怀着振兴师门的愿景踏出江湖,百年苦修而来的绝对力量,让这一切都非常顺利,数十年来,只手擎天,横扫天下无人能挡,刹那间,心魔之名响彻天际,成为江湖中天字第一号的势力,力压东皇宫,雷音寺,青龙观等等千古大派,独占武林鳌头。

兴盛来的如此突然,如烈火烹油繁花着锦,他成为心魔老祖,被誉为天下第一强人!甚至连朝廷都为之震惊,为了安抚他,准备赐予国师之位。

那么,心魔宗的败亡是从什么时候拉开帷幕的呢,到底是什么诱因,让心魔宗落入这个天下人人喊打,武林各派奋力围剿的绝境呢?老人认真的思考着。

也许,是他以天下第一强人登顶,心魔宗成为武林鳌头之后,他被心魔宗烈火烹油的繁华盛景所迷惑了的时候发生的吧。

三教九流之辈,来者皆不拒,只要肯为心魔奉献,便不问出身,也许败亡的诱因早在那一刻就埋下了,无数作恶多端之辈入了心魔宗之后,暗地里却不改恶习,依旧作恶,但这些罪孽,最终都算入了心魔宗的名下,最终败光了心魔宗的气数。

“没想到我广开门路,不设门槛,向天下一切有志之士传授武学之道的宏愿,反而让心魔宗成为了充满败类和弱者的藏污纳垢之所吗?这……真是一个让人笑话。”

在老人的座椅之下,横七竖八躺着十七八具尸体,鲜血尤未干,这些人,就是老人之下掌控心魔宗大权的左右阴阳护法,八大金刚等等高层,他们都是老人的徒弟,曾经大权在握,一言轰动武林,震动天下的他们,此刻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尸体而已。

老人静静的凝视着这些昔日颇为信赖的身边人,若非信赖,何至于让他们掌心魔宗的事务大权,但回应这份信赖的,却是绝境之前,互相推诿构陷的丑态,老人甚至有点无法理解,敌人都已经打着将心魔彻底斩草除根的口号杀上门来了,他们为何还能互相秘议取自己首级,然后献给武林各派以求自身平安?莫非他们不知道,武林各派甚至联合朝廷杀上来的原因,是因为左护法想要密谋造反,自己登基为王,是因为右护法想要成为武林盟主,享受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好日子吗?也许他们都知道,也许他们都想着,将罪名尽数推诿到老人身上,只要首恶已除,武林各派应该就不会多做计较了吧!

“不知所谓的愚蠢!”

这是老人对这些曾经信赖过的人最后的评语,同时,也是对他自己的评语!他自己愚蠢的识人眼光和组织管理能力,是导致了一生基业败亡的至关重要原因,没有之一!下次,首先不要那么急开宗立派,先要调教出几个好徒儿,作为中间管理层,搭起整个框架和宗门行事风格之后,再徐徐扩张,而在扩张的同时,还要大浪淘沙,将那些有可能给宗门带来负面收益的蠢货淘汰出去,宁愿要一些资质普通,力量羸弱,但却安心基层,对宗门有忠诚心的基层弟子。

如百年之树,徐徐图之,深深扎根,用百年的积蓄和酝酿,换来百年的华盖。

没有人从弱小到强大时是不会犯错的,老人就算拥有天下第一强人之名,也自然不例外,但真的强者,能够从错误之中不断吸收营养,永不会第二次犯下同样的错误,然后永远比上一次时更为强大,老人能够走到这一步,这些素质自然不会缺少。

对自己的错误做出的深刻的检讨,开始研究更完善的未来计划,但随之老人忍不住哑然失笑。

他身上中了几个好徒儿联手释放的江湖十大奇毒,不是其中一种,而是十种皆有,然后又在击毙这些好徒儿的时候,什么江湖十大暗器,江湖十大奇兵艺,什么江湖十大……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尽数招呼到老人身上。

对外的时候没见他们这么凶横过,但内斗逆上弑师的时候,他们却一个个生猛到连老人都要为之侧目的地步。

老人事后都忍不住想到,如果他的这些好徒儿,能够对在外的时候拿出逆上弑师时一半的战斗力,他就有信心带着他们,去外面杀个七进七出,直接将什么武林各派连同朝廷联军直接杀得烟消云散。

可惜的是……这些人终归只是内斗凶横的废柴而已!老人端坐在龙椅上,气度威严,但此刻他连动弹一下都觉得费劲,一百八十三岁,纵然武功已经达到前无古人的神话之境,但天命不饶人,他已经老了!就算没有此劫,他也差不多老的快死了!更何况就在方才,他的好弟子们还给了他如此一个生猛的生日礼物。

是的,今天是他一百八十三岁大寿,但在今天,他没有收获到祝福,只有下属的诅咒,弟子的辱骂,还有数之不尽的武林群侠纷纷杀过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个让人足以铭记终身的难忘生日,因为不是谁,都能在自己即将寿元耗尽的死期前一段时间,迎来如此浩大的葬礼队伍的。

外面那些还算忠心,或者说知道自己无路可逃,所以拼死搏杀的心魔门徒渐渐死光,而后人群鱼贯进入地下殿堂之中。

“东皇宫三十八代妖神太一,雷音寺第五十四代大日在世化身,许久不见,不知你们师尊可曾安好。”

老人淡淡的问询着,人群的前列,一个身披金袍,带着金色面具的人和一个身披僧袍,浑身佛光袅绕,让人看不清面目的人站在前列,作为心魔宗未曾崛起前,被誉为武林南北霸主的两大门派的门主,她们有资格屹立在人群之前。

“哼,心魔老祖你还有脸问我师傅,你忘记了吗?你秘密挑起太一门和雷音寺的厮杀,然后阴谋杀死了上一代的太一门主和雷音寺主持,以成就你称霸武林的野心。”

“哦,原来如此,是我那想要当武林盟主的好徒儿做的好事吗?难怪我许久都没有收到他们的信件了,我还以为他们去哪里逍遥了。”

“呸,假惺惺,满口胡言的心魔老祖,今日你恶贯满盈,天下武林群雄连同朝廷誓要诛你心魔宗满门!”

无尽的恨意,从新一代妖神太一和雷音寺主持口中吐出,而随后,一个人身披戎装,气质高贵英武女子走出来,愤恨而道:

“心魔老祖,你秘密暗害我父皇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日,今日,我以大楚朝之公主的名义发誓,一定要诛尽你心魔宗的九族!”

“呵呵,我要收回前言,我的那些徒儿还是挺能干的,居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也许我早些结束闭关,出手帮助他们一下,也许心魔宗又能在他们的野心带领之下走到另一个结局之中。”

老人幽幽而叹,语气之中的戏谑和嘲弄无人能够理解,他深深注视着这些武林群雄,有胆子,又有能耐走到这个地下殿堂之中来面对他的,毫无疑问都是武林中最顶尖的那一拨人,不过倒是让老人颇为讶异的是,为何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女子?随后,人群排开,一个气度雄武,龙行虎步的男子走出来,手持绝世神兵,英姿勃发,而人群中,不少女子都深深注视着他,眼神颇有爱慕之心,他注视着老人,道:

“心魔老祖,我是南宫天龙,想必你对我的名字早已经不陌生了吧!”

“的确不陌生,我偶尔偷偷从闭关之所跑出来,去厨房偷点东西吃的时候,长期听见我的徒儿和下属们都在诅咒,说该死的南宫天龙,又坏我们的好事,如此看来,想必就是你一路和我的那些徒儿和下属作对,最终让他们的计划尽数落空的那个应运而生的英豪了吧!呵呵,我倒是不得不谢谢你,你给了我当头一棒,让我看清了我曾经以为足以宽慰恩师九泉之下的基业,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

“昔日,心魔宗杀我父母,毁我家族,然后又灭我师门的仇,今日,终于要报了!”

“很有,善恶终有报,这是应该的!但是,你们是否已经打从身心做好了,迎接一个百年基业被毁,寿元已尽,只剩下最后一点点时间和力气,准备在天下群雄面前绽放自己最后光彩,以求迎来无悔之死的武林神话?”

微微低头,老人声音悠然,但话语出口那一瞬间,底下宫殿开始颤抖起来,仿佛地龙翻身,准备将这个地下宫殿压入九渊一般,这是老人一百八十三年来无止境磨砺的雄浑真气,在透体而出时那一瞬间,带给周遭自然万物的干涉力。

虚无缥缈的战意具现化成为实质的黑暗雾气,开始扩散开来,无穷魔泣传荡开来,宛如无穷魔灵打开了深渊之门降临人间一般,这是一位活了一百八十三的魔道武林神话的战意显现。

南宫天龙手中神兵一荡,传承自轩辕黄帝的九仪天尊剑散发着无穷神威,与老人百年苦修的神话境修为抗衡。

战斗打响,老人虽然已经没有多少动弹的力气,但若是要强行刺激,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力气能够挤出来的,这已经足以和这些怀着恨意而来的小娃娃大战一番了。

无止境的劲气激荡间,没有人能够看到老人脸上的落寞,如此之多的武林群雄,集结起来,的确可以和他正面对抗,但……依旧是无聊!他不在巅峰之时,而眼前这些人,若是单对单,又有几个人能给他少许动容呢?倒是那把九仪天尊剑还有些看头,但真要让老人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战意来,除非轩辕黄帝重临人间,重新拿起这把斩杀了蚩尤大魔王的绝世神兵才有可能。

老人……早已经进入了可以和古往今来一切神魔匹敌的神话之境!唯一所欠缺的,就是从人走向神魔的那最终一步而已,而这也是他这些年来苦苦闭关所求的!但可惜的是,说不清是天意还是人劫,他的闭关,疏于管理下属和弟子,反而让他在这一刻迎来了末路。

“天若再给我五百年,我必然可以为天下挣扎在生死轮回中的悠悠众生开辟通往永恒神魔之境的无上大道,可惜!”

“老魔,无论你有什么野心,那都是做梦啊啊啊啊啊啊!”

九仪天尊剑刺入老人的胸膛,源自于轩辕黄帝的强横神力,撕扯着老人千锤百炼的钢铁之躯,这一刻,老人的眼神淡漠,不曾以自己的生死为意,因为就在方才,因为方才的激战,他本就不多的寿元彻底耗尽了,心肝脾肺肾彻底停摆,血液也停止了流动,若非真气强行驱动,他早就该咽气了。

现在,不过是提着最后一丝意志,强行驾驭着这个已死之躯驻留在人间,一生之往事,一生之思索,尽数凝聚在这一刻来回光返照,老人想了许多许多,然后……他终于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抬头,眼神凝视着狂怒,战意无穷的南宫天龙,眸子与眸子对视,老人的眸子中,绽放着幽暗深邃的魔光,电光火石之间,经过这个不经意间的对视,将他最后想清楚的“东西”传递了过去。

闷哼一声,南宫天龙猛然仰起头,但手却不停,九仪天尊剑横切,将老人半个身躯切开,血洒长空。

南宫天龙捂着双眼踉跄而退,九仪天尊剑疯狂乱舞,防备心魔老祖可能而来的攻击,但却并没有,南宫天龙放开捂眼的双手,看见的是含着笑容,已经逝去的老人,最后一刻,老人的神情很平静!

“赢,我们终于赢了,心魔老祖死了!”

南宫天龙狂笑,群雄同样狂喜,但却没有人发现,南宫天龙眸子深处,泛过一抹深邃的黑气。

=======================================第二章:心魔的余韵大楚朝天元历三十二年间,心魔崛起,横行天地无人能制,祸乱江湖与朝纲,罪恶多端,后引起武林群雄和朝廷联手绞杀,是役,撼动天下大势的心魔宗烟消云散,而天下武林群豪和朝廷也死伤良多,动荡已止,到了修养生息的时候了。

“少爷!今天是受朝廷嘉奖的大喜日子,你可要好好准备一下呢。”

“柔灵,我知道了,还有,你还喊我少爷!不是说好了吗?打完最后一场战争之后,你就要嫁给我。”

南宫天龙以宠溺的语气对着眼前的俏丽女子温声说道,如此温柔之语,让莫柔灵丽容飞霞。

昔日南宫天龙的家族,因为有守护轩辕黄帝之宝九仪天尊剑的职责,被心魔宗窥探,父母被杀,家族被毁,只有年幼的南宫天龙和同样年幼的随身婢女莫柔灵逃了出来,被心魔宗追杀时,两人掉下悬崖,被悬崖底下隐居的高人所救。

打那之后,两人一直互相伴随,一起共同成长着,情堪青梅竹马,但莫柔灵一直改不掉称呼少爷的习惯,即便是在打最后一场战争的时候,答应了南宫天龙的求婚也一样。

“少爷,奴婢知道了,但,但还要给奴婢一点时间改过来,还有,你今天过去的时候,要对楚幽霜姐姐恭谨一点,今天是她加冕为女皇的大日子呢!”

“知道了,知道了,爱担心的小奴婢!我又是真无奈,你到底是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相公即将去和另一个女子幽会,最着急让相公赶紧去的的居然是你!”

“哼,少爷坏蛋,奴婢真要吃醋不准你去,楚幽霜姐姐不杀了我啊,毕竟啊,你也要成为她的驸马了!”

哈哈大笑,南宫天龙从容而去,临行前,在莫柔灵粉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偷香窃玉一番,在莫柔灵恼怒之前以轻功离去。

曾经被心魔宗毁灭的南宫家族,在南宫天龙斩杀心魔老祖之后,自然而然又再度重建了,昔日避过心魔追杀的亲戚和遗孤纷纷聚集而来。

“家主,今日是你大喜日子,请容老奴为你备马,请不要嫌麻烦,你此刻身系天下威严于一身,出门的阵仗可不能让人小视了!”

出了大门,却发现早有一个黑袍老者在那里恭候,虽是弯腰恭谨施礼,但却气度凛然,威严自生。

“咦,你,你是……”

“家主,你又忘了吗?我是昔日南宫家族的内务总管,躲过了心魔宗的追杀,然后在乡下躲藏了多很多,家主你重建南宫家族之后,我又回来了,然后你认命我为家族总管,不是吗!”

南宫天龙虽然在武林之中缔造了无比伟业,但本性却是个嘻哈笑骂皆随心的浪子,尴尬一笑:

“不好意思,最近家族重建,人渐渐多了,好多我都记不清名字了,见谅见谅!”

“老夫为了避祸,重新取了个名字,请家主谨记,老夫复姓星莫,命曰牢祖。”

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个气度凛然,威严自生的老者,南宫天龙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违和感,仿佛不应该在这里看见这个人,听见这个名字一般,但实际上,南宫天龙自己也说不清这违和感到底是什么回事。

“嗯嗯,我记得了,星莫牢祖吗?真是一个好名字!不过太长了,我就叫你星莫吧!”

“是的,谨遵家主旨意!”

也难怪南宫天龙不愿搞这些排场,这些所谓的骏马,就算是天下赞颂的千里马,也没办法和南宫天龙的轻功脚程比较,坐在千里骏马上,前呼后拥,架势倒是颇大,但速度却着是让南宫天龙不满。

入了宫廷,南宫天龙终于看见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昔日旅迹江湖之际,以浪子的姿态和心魔宗的人周旋着,为了报昔日毁家灭族之仇,南宫天龙主动追寻心魔宗的脚步,不断破坏着他们的行动,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他结识了大楚朝皇帝的长公主楚幽霜。

初逢时,楚幽霜男装打扮,英姿飒爽,和闯入皇宫的南宫天龙几番大战,结下一点仇怨,但在心魔宗的压迫之下,南宫天龙和楚幽霜不得已之下携手与心魔宗抗衡,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两人渐生情愫。

分分合合,数不清的恩怨交织和生死离别,结下了生死都不能抹杀的情爱之心。

南宫天龙终于见到了楚幽霜,一袭凤袍,依旧是不变的高贵雍容与冷艳,凤眸中微微闪烁着见到心上人的欢喜,但更多的,却是被威严所掩盖,她,即将是大楚朝的新一代女皇!两人见面,没有因为身份不同而来的尴尬和疏离,只有那发自内心的温馨真情,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风雨和劫难,两人才走到这一步,尤其是随便能够改变的。

“驸马,你此行入宫,却不见你带着行李过来啊,须知接下来你可是本皇的第一位面首,你不住在东宫之中怎行!”

“我此行来,可是为了带走我的新娘,哪是来当面首的!”

柔荑与大手挽在一起,眼神之中,只有心意相通的深深爱恋,这是经历无尽岁月风霜铸就的坚定和真挚。

“来吧,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呢,古往今来,唯有你这位浪子一般的武林盟主,有资格使用祭天台来封禅的!还有,你还有很多红颜知己在等着你呢!其中一些连本宫都觉得有些棘手的人物,看你怎么处理!”

心魔之劫,波及江湖与朝廷,连上一代皇帝和所有皇子都被心魔宗暗害杀死,所以,终结一切的南宫天龙,才有这个资格,在祭天台上封禅。

今日,即是南宫天龙和楚幽霜敲定何时成为驸马的日子,也是南宫天龙经由女皇封禅成为武林盟主,和他成为朝廷国师的日子。

武林朝廷众望所归,甚至有人在南宫天龙斩杀心魔老祖之后,向他建言,娶了楚幽霜之后直接以皇帝之姿入主朝廷。

若南宫天龙真有此心,在武林声望到达极致,朝廷因为心魔宗之劫遭到大清洗之后的现在,那真是水到渠成之事,就连楚幽霜都认可了这个建议,但可惜的是,南宫天龙以闲云野鹤之志拒绝了此事,倒是让许多人叹息,不过即便是如此,南宫天龙还是此刻世间权势最大的无冕之王,他一言出,朝廷武林皆为其所动。

深宫之内,南宫天龙见到了那几个被楚幽霜都称之为棘手的人物。

太一门门主妖神太一与雷音寺主持,此刻妖神太一卸去了面具,露出那野性桀骜,但艳丽非常的玉容,而雷音寺主持也掩去了袅绕佛光,露出那清丽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完美容颜。

心魔有心称霸武林,自然要对昔日霸主太一门和雷音寺下手,上一代太一门主和雷音寺主持皆因心魔之劫而陨落,南宫天龙身逢其中,最终几番起落和插手,和这两位绝世佳人相遇,相识,然后将她们送上了太一门主与雷音寺主持的大位。

昔日两位武林霸主势力就这样成为了他的助臂,这也是南宫天龙最终对心魔宗发起反攻号角的最有力决定性因素,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南宫天龙和新一代的太一门门主寂冰璃,还有雷音寺的女主持轩集雅相恋了。

寂冰璃和轩集雅皆是天之娇女,未曾接掌大位之前,和大楚朝公主楚幽霜都有天下十绝色的美誉,南宫天龙能摘得这些绝色佳人的芳心,自然是他能耐过人,但在摘得芳心之后,他却陷入了深深的苦恼。

这些绝色佳人一个个都是武力智慧无可挑剔,容颜气质完美异常的人物,尤其是各自都在自己的领域内登顶之后,更是经历红尘打磨,蜕变的愈发光彩照人,之前有心魔宗的压力,诸女还能团结一致,稍微漠视南宫天龙的花心,但心魔老祖陨落之后,这些智慧力量,才情势力都是一时无二的绝色佳人,便不是那么好相处了。

比方说隐有宿怨的寂冰璃和轩集雅,她们的师尊上一代太一门门主和雷音寺主持就是江湖上互有争执的敌人,现在这份恩怨也流传到她们身上去,而且加上同时恋上一人,那相互之间的争锋就更严重了,连楚幽霜都觉得这两女非常棘手。

“郎君!”

“相公!”

一声招呼之后,两女不经意互相对视一眼,皆对对方和南宫天龙的亲密称呼有些吃醋,但两女皆是有身份的强人,自然不会做小女儿的成风吃醋之举,但相互之间的暗战也是不断。

南宫天龙一方面觉得大为幸福,因为他居然能将这些独得天地之灵秀的丽人一并拥入怀中,而另一方面则是面对诸女的争风吃醋颇有些头疼,因为就算是他,也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摆平这些女人的,真要打起来,不拿起九仪天尊剑的前提下,他单对单和这些女人战斗,还真不好说谁胜谁负。

最终,还是以南宫天龙以大无畏的脸皮和甜言蜜语,让两女暂时忘记醋意,心魔老祖已死,心魔之劫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众人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了,比方说,诸女何时嫁给南宫天龙?嫁了之后怎么相聚?这是一个艰难的问题,楚幽霜是女皇,寂冰璃是太一门门主,轩集雅是雷音寺主持,都是有身份有背景,有无尽日常事务要处理的大忙人,然后南宫天龙还有一些红颜知己,大多都是类似的人物,大家因为心头爱恋和倾慕,倒是不反对嫁给被誉为天下最强男人的南宫天龙,但是对相聚这个问题,倒是极难下定决定。

最终诸女和南宫天龙决定了,诸女平时各自忙着事务,然后轮流回南宫家族去居住一段时间。

娇妻美妾之约已经定下,做驸马,受武林盟主和国师的封禅,一时间,南宫天龙登上了人生巅峰。

============================================第三章:心魔的阴影成为了国师,成为了女皇驸马,成为了武林盟主,反而让南宫天龙有许多事情无法随心而行,比方说他的婚礼。

作为新时代的武林神话,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无数人的瞩目,而且他的红颜知己大多都是名动天下的大人物,就算是幽会片刻,聊聊情话,指不定一会就有成群结队的武林中人前来瞻仰,这般情况之下,什么情话都谈不起来了。

哪怕是他和青梅竹马的俏婢女莫柔灵,此刻也无缘多见面,很简单,莫柔灵要嫁给他,成为南宫家的主母之一,自然需要一系列的先期准备,南宫天龙虽然是大家族出身,但年幼便被心魔宗灭族,大家族的好处他可没享受多少,但此刻重建南宫家族之后,诸般繁复规矩随之而来。

婚嫁之前,男女数月不见,男方准备婚聘事宜,女方准备新娘教育,这便是规矩,让南宫天龙暗自咒骂不已,他真希望自己重来没有重建过南宫家族,就不用被如此森严的规则所限制了,弄得想要意中人聊聊情话都找不到人,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个妄想而已。

“家主,还请忍耐,要成为此刻南宫家族的主母,诸位小姐还有的学的呢,三月之期还不一定能够如愿以偿呢!”

一袭万年不变黑袍的星莫牢祖为烦躁不已的南宫天龙沏茶,安抚着他一颗躁动的心。

这些时日来,星莫牢祖展现了他干练的一面,不愧是昔日南宫家族的内务总管,就算多麻烦的事情他都安排的顺顺利利的,丝毫没有错漏,有鉴于此,星莫牢祖自然被南宫天龙高看几分,加上他本身也是个喜欢闲云野鹤的人,极度不耐烦这些事情,便全权下放给星莫牢祖。

而星莫牢祖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将南宫家族大小事务打理的妥妥帖帖的,让南宫家族的势力蒸蒸日上,甚至和其他诸如太一门,雷音寺等等门派的交涉,也是得心易手,丝毫不惧,就凭这份处理事情的能力,星莫牢祖也攥下了许多名气,南宫大管家之名现在就算是女皇楚幽霜都有所闻名,甚至曾经对着南宫天龙笑语不妨将南宫大管家借来当几天宰相吧。

而事实上,这番笑谈最后成为了现实,为了沟通交涉关于南宫天龙和女皇楚幽霜的婚期和诸般事宜,南宫大管家星莫牢祖还真是去皇宫中呆过一段时间,期间,给女皇楚幽霜打了一段时间下手,甚至为了让女皇楚幽霜抽出时间去考虑婚事,星莫牢祖还带兵去平定了大楚朝的腹地的一场心魔余孽掀起的叛乱,然后回来的时候顺便治理了某个大县的水灾事宜,带着万家生佛的美誉而归。

星莫牢祖虽然貌似不通武学,但文治军略皆是上上之选,让不知情的人对南宫天龙又多了几分敬仰,道不愧是新一代的武林神话,区区一个管家都有如斯能耐,说实在的,看到自己这个大管家还有这般惊天动地的能耐,南宫天龙自己也是敬仰的很。

正因为如此,南宫天龙就算有多烦躁,也不会对星莫牢祖发出牢骚,最终也只能忍耐着爱人近在咫尺,却分割两边不得相见的窘境,为了抚慰相思之苦,南宫天龙问道:

“星莫,不知道柔灵还有琴书和棋画两个小丫头怎么样?”

莫柔灵是他从家族中带出来的贴身小婢,他跌下悬崖后被高人救治,而后他和莫柔灵两人被收为门徒,而那个悬崖底高人,就有秋琴书和秋棋画两个双胞胎孙女。

一男三女,在师傅的带领之下闲云野鹤般满江湖乱逛,而南宫天龙喜爱闲云野鹤的散漫性子也是在那个时刻留下的,而身处三个女孩之间,也让南宫天龙养成了嘴花花的浪子习惯,当长大成人之后,一次因缘际会,他被心魔宗的人找上门来,逼问九仪天尊剑的下落,师傅为了掩护他们,被心魔宗的人杀死,而南宫天龙等人侥幸逃生,最终他只能带着莫柔灵和秋棋画还有秋琴书两个小丫头三人一起浪迹江湖,那个时候,因为带着三女行走江湖,他还闯出了花花太岁的名号。

而心魔之劫过去之后,算是两小无猜的她们,自然而然和她们心目中天字第一号大英雄南宫天龙相恋,然后眼下,便是在准备新娘教育事宜。

星莫牢祖轻抚长须,笑道:

“三个小丫头都非常努力,为了学习,堪称废寝忘食,只是这些新娘教育对她们而言也是首次接触,所以进度倒也不快!”

南宫天龙颇有好奇:

“这新娘教育到底是什么内容?我记得她们三个虽然不算是什么惊采绝艳,天赋异禀之人,但都算得上是天资聪颖,居然进度如此缓慢?”

星莫牢祖缓缓而道:

“这新娘教育可不简单,要量才施教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三个女娃娃,皆视你为天字第一号大英雄而心生爱慕,美女佳人爱英雄,这无可否非,但却并不牢靠,万一日后朝夕相处多了,她们陡然觉得你私下并不只是英雄,也是凡人一个,心中爱恋变质这又如何是好?所以,这新娘教育,首当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让她们建立起对家主你永恒不灭的至深爱恋!而这个过程,便需要让她们经历自我崩坏和毁灭,然后在这个过程之中,重新建立新的自我。”

南宫天龙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星莫牢祖的话让他非常费解,字字句句分开来听,倒是清晰,但一组合起来,就不明白是什么回事了,但他此刻毕竟身为南宫家族的族长,而且在外面也是享誉已久,权威日重,也不好意思拉下脸面详细问星莫牢祖的话是什么个意思。

“家主,请你安心,放心的将这些事情交给老夫吧,新娘教育一完,老夫必然给你三个忠贞不二的新婚娇妻!也许……不止三个!”

沏茶烹煮,星莫牢祖一举一动,尽显茶道高妙淡雅风范,而南宫天龙不经意间和星莫牢祖对视了一眼,在星莫牢祖的苍老眸子中,南宫天龙看到了深邃的浑浊黑暗,仿佛可以吞噬一切,淹没一切一般!说不清是高妙淡雅茶道的作用,还是因为其他原因的关系,南宫天龙骤然心中充满了安定,之前还炙热燃烧在心头的相思之苦骤然消失不见。

“那……一切就拜托星莫牢祖你了!”

喝下茶水,凭借着这些时日来积累下来的习惯,南宫天龙将一切都拜托给了星莫牢祖!

“必不辱命!”

第二日,南宫天龙在家族山庄内缓缓散步,此刻朝廷和江湖皆进入了稳定的休养生息期,他这个国师兼武林盟主也没什么事情要做,让他有些忍不住以前心魔之劫时每天都惊涛骇浪一般的刺激日子。

也许因为相思之苦的原因,南宫天龙不知不觉间散步到女眷所居之地,此刻南宫家族的大小事务皆是有星莫牢祖来管理,他的管理风格虽然赏罚严厉,但只要不触犯法规,星莫牢祖也是一个相当宽厚的人,此刻女眷区附近的假山小湖区中,便有几个婢女坐在那里,调笑闲聊。

他身为新一代武林神话,这是打出来的战绩,也是捧起来的名声,谁让他的红颜知己遍布天下,而且都纷纷在心魔之劫时上位,独掌一方权势呢,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自问虽然不如昔日的心魔老祖,但也是有几分实力的,就算不自觉间,方圆十来米的动静,就算多细微的声音,还是瞒不过他的听觉,此刻便听到这几个婢女在那调笑道:

“娇躯伏,柔荑挽罗发,起伏间,素手缚苍龙,轻眉皱,吞吐戏双珠!横看侧岭卧成锋,雪峰之上嫣红落,苍龙过峰,山动地摇,便是那红唇吞苍龙!嘻嘻,诸位妹妹,这诗词写的怎么样?”

“姐姐羞人,如此直白艳词也能念出!”

南宫天龙忍不住往外走了几步,脸色颇有些无奈,这些婢女都是那些各有势力的红颜知己们送过来,本身就是提前给她们陪嫁的丫鬟,只是南宫天龙没想到,这些陪嫁丫鬟们还挺豪放的。

南宫天龙以浪子姿态行走江湖,得到无数红颜知己倾心,自然不是初哥,不过他却是在妓院青楼之中破的身子,而且横行江湖至今,他的经验还是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一方面,是心魔宗的压力逼得他无暇去想这些,偶有几次经验,都是任务需要,潜伏进入妓院青楼中打探心魔宗的消息才逢场作兴的,而另一方面,是诸女的保守。

大楚朝立国至今,以儒家治国,礼教森严,虽然还不至于说礼教杀人,但男女之防也是颇为严重的,而南宫天龙的师傅,便是儒家最为坚定的信奉者,受他影响,所以南宫天龙还没有对任何一个红颜知己下手。

此刻听到这些直白艳词,倒让他大摇其头,想着是否让星莫牢祖偶尔管制之下,只是回头又想想,这些女眷在不见男人的深闺之中说几句艳语,调笑几句,若要以此管教,也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嘻嘻,妹妹们光听这艳词直白,却没想到这艳词之风韵尚且不止如此,你看,这艳词可是提在肚兜之上,而在旁边,还有精笔小描,画了一幅迎合此艳词,栩栩如生的春宫呢,而落款盖章之物,你们可知这是什么,便是女子一生人仅有一次的处子落红!此物之珍艳,可是天下无双的呢!”

南宫天龙忍不住遐想一下,一个女子家私密的贴身肚兜,却提了艳词,又画了春宫图,还以处子落红来盖章,这是何等淫艳之物,然后居然被几个婢女轮流把玩,想着想着,便觉得腹间一热,然后快步离开!回到书房中静坐,却是久久想着那淫艳之物,腹中热气久久不消,良久之后,便忍不住再度往那女眷之所而去。

“咳咳,我这去可是去管教女眷风气,不是为了什么!”

自语了一句,其实南宫天龙已经打定主意去偷了肚兜来看看,其实他本质也蕴含了玩世不恭的洒脱,打定主意,自然不会迟疑。

方才那几个女婢,却已经不再凉亭内,可能有事要做,便散去了,见状,南宫天龙悄然隐没身影,朝着女眷区深处跑去,既然此行目标已经不再,他干脆跑进去,顺带去找三女聊一聊,抚慰一下相思之苦。

女眷区深幽空阔,论面积,这里甚至占据了南宫庄园四分之三的空间,毕竟日后这里偶尔要来入住的,可是大楚朝女皇楚幽霜,或者太一门寂冰璃,雷音寺轩集雅这种跺跺脚便能震动江湖或者朝廷的大人物的。

但这里婢女丫鬟非常之多,而且各个有武功在身,修建花草,提水浇花,端送饭盒,皆是高来高去,要知道能够充当这些大人物的陪嫁丫鬟,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南宫天龙见状都有些哑然失笑,估计眼下天底下最为深不可测的高门大户,就是他南宫家族的女眷区了。

但要说这些女眷能够发现他的踪迹,那也是做梦,渐行渐远,首先来到了莫柔灵的居所,此刻她身份不再是那个孤身陪着南宫天龙走江湖,照料其生活的小女婢了,而是有南宫家族的预备主母,所以生活境地也大为不同了,所住之地乃单独的阁楼,丫鬟婢女出出入入,倒让南宫天龙颇为无奈,良久之后才窥到一个人员进出的破绽,轻功一使跑了进去,他也觉得好笑,他堂堂南宫家族的家主,进入自己的庄园,找自己未婚妻都如此麻烦。

跑到闺房门前,敲门,此时南宫天龙骤然皱眉,因为就在敲门之前,他隐约听到里面有压抑的喘息声。

“谁啊~稍等!”

熟悉的柔柔女音,却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艳色,南宫天龙皱着眉头,低呼一声:

“柔灵,是我!”

“啊!少爷!还请稍等,我需要更衣梳妆一阵。”

似乎相当惊慌,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一阵子,这点耐心和宽容南宫天龙还是有的,良久之后,门悄然打开,莫柔灵的俏脸出现在门后,却没有让南宫天龙进去,双颊绯红道:

“少爷,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完婚之前我们不能见面吗?”

隔着门缝,南宫天龙窥见莫柔灵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清丽可人,一如莫柔灵的性子,温温柔柔的,温温吞吞的,是个地地道道的江南小女子!

“不打算请我进去吗?”

“不行,星莫大管家说了,没有结束新娘教育之前,还有没有完婚之前,不能和你见面的!少爷你快走,不然让星莫大管家见了就不好解释了!”

一直以来,都以南宫天龙的意见为天意的可爱小奴婢,第一次发出了颇为强硬的要求,只是她的强硬,大概和小兔子嘟起嘴叫嚷一样的强度吧,欣赏着莫柔灵这幅摸样,倒让他颇有些失神。

一直以来,他最喜欢的莫过于莫柔灵那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可爱,有时候为了目睹这份可爱,他还会故意激怒莫柔灵,倒是算是两人心有灵犀的游戏之举了。

“你先开门,你也不希望你的相公一直站在这里知道被人发现吧!到时候星莫大管家一定会过来的。”

南宫天龙故意恐吓着,但这次莫柔灵不知道发了什么性子,嘟着嘴唇和脸颊,就是不允许南宫天龙进来。

“少爷请回,没有完成新娘教育,没有完婚之前,我们绝对不能相见!”

“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乖乖小奴婢,这下子惹怒了我,小心我回去休了你哦!”

南宫天龙的浪子姿态岂是吹嘘的,这点小性子想打发他,自然是做梦,但此刻,一个苍老而且具备浓郁威严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家主,休妻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说说,要是让别人听见了,传了出去,南宫家好不容易积累的威名可是一下子就要丢失不少,要知道,家主你虽然加冕为新一代的武林神话,但是武林之大,可不是每个人都服气的,立威立德,百年扎根方是正道,此刻点滴问题都不能有!”

“这个,星莫大管家,其实我也就说说而已!”

星莫牢祖从拐角处大步走过来,淡淡而语,但莫名的,南宫天龙却陡然有些心生尴尬和不好意思。

星莫牢祖这段时间的行事,一切都是为了让南宫家族铸就百年,千年不朽的根基而努力着,一心为公,鞠躬尽瘁,这些态度都是所有人看得见的,老实说,这种人,南宫天龙都有些怕,因为有时候他的所作所为可不一定符合星莫牢祖的要求。

“家主你也是从心魔之劫中走过来的,心魔宗刚开始的时候还算是行事正派,为何演变到人人喊打,一个朋友都没有的绝境,便是因为空有威而无德,对一个势力而言,这是取死之道,昔日心魔之劫独霸天下,今日我南宫家族,又何不是独霸天下,两者之间的区别和境地,值得深思,值得寻味啊!”

对于星莫牢祖的智慧,南宫天龙深以为然,此刻一深思,便觉得果不其然,忍不住深深一鞠躬:

“星莫牢祖之智,得之乃我三生之幸,南宫家族的不易基业!”

“家主过誉了,前人铸就的错误,后人牢记在心,得以鉴戒,仅此而已,天下之间,最大之莫过于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这婚约前的不得相见的些许条款,还是需要遵守的,若是连你都不遵守规矩,那天下间你还能指望谁去?侠之大者,不一定要为国为民,但是,自成规矩,成为别人的典范,却是必须的!”

些许说教,语气并不重,却说得南宫天龙冷汗淋漓,深以为然,然后能说啥,只能跟可爱小奴婢道个别,然后连忙落跑,再让星莫牢祖教诲一番,估摸他这三天都睡不好了。

星莫牢祖轻抚长须,看着渐渐远离的南宫天龙,露出一丝孺子可教的笑容,因为他知道,南宫天龙之所以仓惶而逃,是真的将他的话都听进去了。

“若是继续雕琢一番,他指不定还能真能扛起新一代武林神话的名头,为江湖和朝廷立下百年规矩,只是……呵呵,还需看他造化了!”

淡淡轻语,宛如慈师严父一般,流露出来的深深的期望,而后星莫牢祖一回头,看向莫柔灵,后者看见星莫牢祖的眼神,顿时露出一个忐忑不安的可爱神情,连忙道:

“大管家还请放心,我并没有让少爷进来!”

“这点老夫自然知道!”

星莫牢祖举步往里走去,之前死活不开门让南宫天龙进门的莫柔灵飞速打开们,迎接星莫牢祖的进来。

星莫牢祖微微扫视房间的一应布置,然后再看向莫柔灵,微微点头:

“这段时间来,老夫事务繁忙,而且主要调教秋琴书,秋棋画两姐妹去了,疏于教导你,看来你最近还是颇为用心!”

莫柔灵恭谨柔顺的点头:

“大管家的教诲,奴婢自然不敢忘,而且事关少爷和奴婢婚约,奴婢自然尽心而为!”

莫柔灵一口一个奴婢,神态谦卑,语气恭谨,看不出这是未来主母对关键的态度,倒像是真的奴婢丫鬟面对大管家一般,而星莫牢祖也不以为意,点点头::

“嗯!你用心就好,且让老夫看看你最近一段时间来的自习到了什么程度了!”

“奴婢领命,还请大管家随奴婢来!”

莫柔灵温柔而恭谨的领着星莫牢祖走到墙边,然后一指墙上:

“这些图画……皆是奴婢这些时日来自习新娘教育的内容后描画的!”

星莫牢祖抚须凝神看去,只见墙壁上,挂满了一幅幅画卷,而画卷上清晰描绘着一个女子的诸般姿态,但这些姿态,却难入旁人之眼,因为这些姿态,皆是淫艳不堪,或是罗衫半解,或是只着肚兜亵裤,或是干脆一丝不挂展露酮体。

而动作姿态,或是自我抚摸,或是展现私密之处,皆是种种连青楼妓院最下贱妓女都不愿为之的姿势,而这些画卷上女子的春宫图,面目赫然就是莫柔灵自己的。

审视着栩栩如生的画卷,星莫牢祖丝毫没有窥探未来主母裸体春宫图该有的尴尬,反而颇为不愉的说道:

“这就是这些时日来的自习成果?你还记得老夫当日教导与你的新娘教育总纲是什么?”

语气并不是很严厉的一声呵斥,却让莫柔灵非常惊慌,低着螓首,半天不敢抬头:

“奴婢记得,昔日大管家您教导与奴婢的新娘教育总纲,便是说,若要当少爷的新娘,想要与他厮守一生,幸福美满,便需一切羞耻与尊严,践踏自己的女儿身,彻底把自己变一头最变态淫贱的女畜,如此,以最卑贱的姿态侍奉少爷,才能无止境的奉献自己卑微的爱恋,不求一丝回报,才能在他红颜知己繁多的后宫中获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既然记得!那为何不做!”

星莫牢祖的眼神渐渐转为严厉,而莫柔灵的惊慌更甚,甚至忍不住柔柔的跪了下来,柔顺的双手交叉贴地,然后额头合在双手上,翘臀高高耸起,单薄的白裙贴在上面,竟将她的苗条身姿展现无遗,而此刻她行的竟是最恭谨的投地之礼。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还请大管家原谅!”

星莫牢祖任由莫柔灵这个南宫天龙珍视的可爱小奴婢违逆尊卑跪在自己身前行投体大礼,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老夫昔日看人不明,以致铸就大错,所以现在每一次看人,都是深深研究透彻之后才做决定,你身为南宫天龙的贴身女婢,这些年来,一直跟在他身边闯荡江湖,你虽然以无欲无求,温柔可爱的小奴婢的摸样侍奉在他身边,但实际上,你内心却对南宫天龙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你自以为自己身份不同,是南宫天龙心中永不可或缺,不可被其他人填补的那个,所以你才展现出这般无欲无求的大度,老夫说的对吗?”

“大管家说的对!奴婢的心思……的确如此不堪!”

“正是要粉碎你这样自以为傲的狂逆想法,将你自以珍贵的东西尽数糟蹋粉碎一空,你才能真正懂得自己的卑微,才能对南宫天龙产生永恒不变的爱恋!”

“是,大管家教诲的是!”

“抬头回话!”

“是!”

莫柔灵抬起头,宜嗔宜喜的眸子中,尽是对星莫牢祖的畏惧!

“你且看看你自己描绘的春宫图,可曾真正抛弃了自己的羞耻和尊严,可曾真正将自己践踏到极致?老夫在这些春宫图之中,看见的只是你自恋之心,你依旧把自己当成是人,把自己当成在南宫天龙心中拥有不可或缺地位的女人,而不是一头淫贱卑微到极点的女畜!你姑且回忆一下,老夫第一天教导你新娘教育的时候,是怎么对你的!”

提起那一刻的往事,莫柔灵娇躯忍不住颤抖起来,但依旧恭谨的回答了星莫牢祖的每一个问题:

“那一日,大管家您亲自送奴婢到这个新娘研习阁楼中来,然后对奴婢说明了新娘教育的总纲,那个时候,奴婢不可置信,甚至非常生气,想要向少爷告状,拒绝接受大管家您的教诲!这个时候,大管家您以道心种魔大法教育了奴婢!让女婢知道了本分,不应该违逆身为大管家的您!然后,你召集了所有的女眷区丫鬟女婢,当着所有人的面,扒光了奴婢的衣服,然后在所有人面前,让奴婢赤裸裸的跪下,然后大管家您用手抽打奴婢的奶子!”

“很好,看来你还记得,那么你知道老夫这般教导你的用意吗?”

星莫牢祖轻抚长须,用老师一般的语气敦敦教诲着,语气虽然和蔼不乏严厉,但此情此景,倒影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淫邪和扭曲。

“知道,大管家您的用意,就是要折辱奴婢的傲气,让女婢明白,在大管家您的面前,我不是什么南宫天龙未过门的妻子,只是一头欠缺调教的淫贱卑微女畜而已!”

“很好,那么然后呢!”

似乎对莫柔灵的态度颇为满意,星莫牢祖继续喝问道,莫柔灵继续恭谨而谦卑的回禀着:

“接下来,大管家你当着所有丫鬟婢女的面,夺走了奴婢还没来得及献给少爷的初吻,然后捏着奴婢的奶子,逼奴婢给大管家您吹箫,待吹出精液来之后,您当着所有人的面,逼奴婢趴在地上,崛起屁股,然后以最强硬,最毫不留情的动作和力量,夺走了奴婢的处女之身,等到大管家您尽兴之后,还逼奴婢在自己的肚兜上写艳词,画春宫图,签名之后,让奴婢用处子落红盖章!”

带着惊慌,带着不可磨灭的羞耻和恐惧,莫柔灵用颤抖的轻柔声线,回忆着新娘教育第一天发生的事情!而这些往事说出来了,凡是有人听见了都觉得匪夷所思,如果给南宫天龙听见了,就算亲眼所见他也绝对是不可置信,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往日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奴婢,会在分开那么短的时间中,遭遇到那么可怕淫邪的恶行!缔造这般恶行的星莫牢祖的声音依旧和蔼与严厉并存:

“很好,你依旧记忆清晰,那么还是那个问题,你知道老夫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奴婢之后,大管家您在那一天,除了不可见人的肛洞,已经玩遍了奴婢身上每一个可以玩弄的地方,那一天过去之后,奴婢就再也没有可以献给少爷的东西,这种情况下,奴婢已经一无所有,无颜再度面对少爷,什么矜持,什么自豪自己在少爷心目中不可或缺的地位,自然无从谈起!”

“你能明白老夫的苦心,自然是孺子可教,但是,你脱离了老夫的管教之后,却疏于贯彻下去,这点老夫甚是不喜!也罢,老夫刚好有时间,正好调教你一番,现在,你告诉老夫,女畜难道还需穿衣服吗?”

“是,奴婢知道!”

乖巧的莫柔灵维持跪地姿态,却缓缓脱去自己单薄的白色长裙,入目所见,她裙内竟然什么都没有穿,傲然耸立的盈盈一握美乳,纤细的柳腰,平坦的腹部,还有那胯下芳草萋萋之地,都清晰可见,而最让人诧异的是,她的胯间阴户之间,竟然露出半截异物。

“哦,看来你倒不是一无是处,告诉老夫,你少爷来之前你到底再做什么?”

“回大管家的话,在少爷来之前,奴婢正在以角先生抽插自己的阴户,每插个十来二十回,都会自言自语道,少爷,奴婢对不起你,您的可爱小奴婢已经被大管家调教成一头淫贱的母畜,现在正在回忆大管家当着所有丫鬟女婢面前,强暴奴婢处子之身时的情景来自慰,奴婢已经变得如此淫贱了,已经配不起你了!”

南宫天龙绝对没办法绝对没办法想象,他潜入来莫柔灵的闺房门前时,若是不敲门,稍微站上一会,就会听到他心目之中乖巧可人的可爱小奴婢发出如此淫猥的自慰浪叫。

“唔,反复提醒自己已经被糟蹋干净,已经配不上南宫天龙,倒是颇为不错的新娘教育研修手段,但还是不够,且让老夫来告诉你,什么叫做更进一步的糟蹋,拿项圈来。”

不止是墙壁上挂着以莫柔灵自己为主角的春宫图,她这闺房之中,也有许多根本无法让南宫天龙看见的东西,比方说所以摆放在桌子之上的项圈,这是用来拴狗的家伙,但在这里,却是用来折辱莫柔灵的道具。

嫣红的皮项圈,束在她的脖子上,一拉绳索,星莫牢祖便往外走去,莫柔灵极其乖巧的趴伏在地上,用手掌脚掌走路,一摇一晃将,翘臀与阴户之间的风景清晰可见。

走出闺房,外面丫鬟女婢为数不少,此刻看到被星莫牢祖以拴狗散步姿态带着出门的莫柔灵,皆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摸样,先是恭谨的向星莫牢祖施礼,然后退到一边去,嬉嬉笑笑看着被当做母狗拖着散步的莫柔灵。

莫柔灵顿时明白什么是更进一步的糟蹋,此刻被那些丫鬟女婢目睹她如此淫邪不堪的一面,让她不自觉间脸色绯红,羞耻心再度浮现起来。

“少爷,柔灵真的要坏掉了,现在真的配不上你了!”

鼻翼间发出甜美的轻哼,眼神迷离无比,隐约之间还有一抹若隐若现的黑气在其眸子深处闪烁,而若是更仔细的查看,便可发现,周围那些丫鬟女婢的眸子深处,都泛着一抹浑浊的黑意。

和煦的微风吹拂而过,莫柔灵纵然有一身颇为不俗的功力在身,在内心的羞耻所激之下,竟是觉得一股冰冷的颤悚感在心头浮现,瞬间传遍全身。

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呢,星魔大管家会如何进一步糟蹋自己,践踏自己的尊严呢,莫柔灵想着想着,竟有些痴了,清秀玉容上浮出一抹痴痴的笑意,配上此刻淫艳的趴姿,竟有一股颠倒迷醉的美感。

而被星莫牢祖一番训斥和教导,颇有些无奈的南宫天龙回到书房,不知道为何,心头一直隐隐有股莫名的心烦气躁,只能抽出一本武经来研读,试图借助平复心情。

低眸间,南宫天龙眸子之中的黑意,浓烈的宛如雾气一般。

第四章——心魔的逆乱“娘亲,南宫大哥哥真会见我们吗,现在大哥哥不是已经成为武林盟主了吗,应该很忙的吧!”

在南宫山庄不远处的山道上,两匹骏马缓缓行走着,一匹马上,一个明眸锆齿,约莫十五六岁,笑起来宜嗔宜喜,一副天真烂漫之色的小姑娘询问着另一马上的艳丽妩媚女子。

“若是只有为娘来,你的南宫大哥哥真有可能贵人事忙而无法相见,不过若是听见小蝶来了,你的南宫大哥哥再怎么忙都会过来见上一见的。”

艳丽妩媚女子约莫三十岁左右,一袭江湖人士常见的劲装打扮,背负长剑,容颜甚是娇艳,琼鼻凤眸,眸子波光若水,嘴角还有一颗美人痣,但若是一眼看去,此女子最为引人注意不是那娇艳的容颜和妩媚的风情,而是胸前一对鼓囊囊的丰硕,马匹奔驰,速度不快,但即便是如此,马匹飞踏两步,此女子胸前都会划过一阵诱人的荡漾,让人不忍转目。

如此艳色行走江湖,自然会引宵小注目,但有些眼力劲和江湖阅历的,看一看女子背后那把长剑,然后再看一下女子腰间挂着的玉佩,基本上就会知道女子的身份,就算再心动,也是忍不住退避三舍。

以心狠手辣为名,盛产杀手和寡妇的广寒宫之主,冰沫依可不是一个随便能够接近的人物,昔日心魔之劫时,冰沫依单人单剑行刺杀之举,杀的心魔教的中层人仰马翻,闻名色变,天下第一杀手之名便是在那时候隐隐铸就的。

但此刻,这位天下第一杀手,也不过是对女儿患得患失之心感到莞尔的母亲而已,安慰两句,冰沫依想起那个以浪子之名行走江湖,最终成就武林神话之名的男人,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明艳笑意。

广寒宫之所以有寡妇门的称呼,盖因这个门派只收那些受过男人伤害,或是被男人抛弃的女子为徒,这种情况下出身的门徒,自然对男人不假颜色,冰沫依年轻时也遭过负心男的抛弃,带着不满周岁的女儿破门而出,入了广寒宫勤练武艺,她曾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和男人扯上关系。

却不料那个男人陡然闯入自己的生活和心扉之中,那男人被心魔教的高手打下悬崖,却正好跌入广寒宫的一座别院,那个时候自己正在别院的露天温泉中泡澡,然后那男人从天而降。

被莫名其妙的男人从天而降,然后看了身子,冰沫依那时候曾经想要不问是非击杀那男人的,却不料被女儿阻止,原来那男人曾经救过离家出走玩耍的女儿一次,冰沫依便按捺住杀意,然后救了那男人。

是非因果渐迷离,缘起缘灭定三生,却不料最终和这个男人渐生暧昧,一缕情丝渐渐铸下,在后来跌宕的江湖风云路中,几番生死相逢,最终情丝袅绕化作情种深种。

“娘,娘,那南宫大哥哥不是要大婚了吗,他,他……会不会不见我们啊!”

郎有情,妾有意,几番生死大难,携手抗敌之间,早已经立下盟誓,冰沫依对那个男人倒是放心,只不过她倒是觉得有一点无比的头疼,那就是她的女儿不知道何时也对那个男人情根深种,一副相思情苦的摸样。

对这个女儿,她是含在手心里都怕化了,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教了两句也不听,倒是让她觉得极度的无奈,难道还要行母女共侍一夫这种荒唐之举吗?不怕江湖耻笑吗?

“他敢?”

这些纠结冰沫依没有露在脸上,只是嫣然一笑,倒是让她的女儿冰漪碟安心许多。

不多时,南宫山庄就已经在望,建筑格局巍峨大气,延绵广阔,然后向外辐射还形成了一座小镇,名曰南宫镇,天下虽平,但还是有许多山匪路霸,所以许多流民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投靠新一代的武林神话,混个安心日子。

入了镇子直接就去拜庄,门仆眼力劲不小,顷刻间就看出了冰沫依的非凡,连忙去禀告,然后南宫天龙很快就快步而出,来迎这一大一小母女花。

“沫依,没想到你居然来了,何不早日给来信,我直接去找你们。”

“哪敢劳您大驾,现在你不仅是武林盟主,还是一国之师,然后都准备大婚了,就算我给你来信,你来的了吗?”

南宫天龙红颜知己遍布天下,朝廷上的女皇,太一门和雷音寺这些武林中顶尖势力之主都是他的女人,论姿色,论才情,论势力,冰沫依都知道自己比不得,她以为自己看得开,却不料见到这个男人,话到嘴边,那醋意都快要满溢出来了。

没有哪个女人甘心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而南宫天龙以浪子之姿行走江湖,结下如此之多的红颜知己,观颜察色和口头安抚之能自然是不缺,三句两句就说的冰沫依喜笑颜开,算是饶了他这一遭。

“南宫哥哥。”

冰漪碟俏生生的立在母亲背后,看着母亲和南宫天龙笑颜欢语,颇有些调情的味道,粉嫩小嘴嘟起来,喊了一声。

“漪蝶,许久没见,不知道你长高了没!来让大哥哥看看。”

南宫天龙哈哈一笑,招来冰漪碟,比了比身高,哄了几句,就让天真烂漫的冰漪碟喜逐颜开,不过脸上虽然笑的灿烂,但心头却有些微微的烦恼,因为这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南宫天龙对她的神色,全然是一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全然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相反,南宫天龙对冰沫依的神色,就有无法掩饰的真挚爱恋。

在冰沫依以母亲的视角看来,冰漪蝶不过是涉世未深的天真小姑娘,和几年前的小丫头差不了多少,什么都不懂,但实际上,十六岁的冰漪蝶早已经知道母亲和南宫大哥哥的故事和情感,只是她依旧不放弃而已。

冰漪蝶永远无法忘记,在她被心魔教那些坏人追赶,要绑架她来威胁她母亲时,从天而降的南宫天龙的背影是如此的耀眼,从那个时候,她已经芳心暗许,更何况以后南宫天龙的声名愈响,成为了天字第一号大英雄,大豪杰。

英雄难过美人关,但美人也难过英雄关,天下间,哪家女子不愿意自己心爱的人是顶天立地的大英豪呢。

“冰漪蝶,你行的的,你一定可以成为南宫大哥哥的爱人的。”

此行而来,冰漪蝶就下非卿不嫁的决心,冰沫依偶尔回头,看见女儿那一副一往情深的神色,心头微微叹气,她这次来,就有找南宫天龙谈谈这个问题的打算,女儿的问题再不解决,只怕就要有麻烦了。

冰沫依母女千里迢迢来此,首要所做的自然不是情话长短,而是先入住,休息一番再说,侍女引领冰沫依母女入了后院,沿途所见,侍女们高来高去,皆有不凡武力再身,而且皆是些姿容苗条靓丽的女子,放在小门派中,这些侍女都可以当核心门徒来培养了,但在这里,却不过是一个普通侍女而已,而且来往间皆是森严条条,高门大户的风范一览无遗。

冰沫依身为广寒宫之主,手底下也算管着偌大一片势力,见此摸样,倒有些吃惊,南宫问天毫无疑问实力出众,但他那闲云野鹤,不贪权恋盏的性子,众多红颜知己都是知道的,冰沫依从来没想到南宫家族创建短短一些时日,就已经铸就如此底蕴和规矩。

“全赖星莫大管家管理有方,就连家主都几番赞叹星莫大管家有经天纬地之才呢。”

“星莫牢祖吗?”

低吟着这个名字,冰沫依悄然握紧了手中长剑,神色颇有些明暗不定。

星莫牢祖,心魔老祖,如此谐音自是让人想入非非,初初听闻这个名字的时候,冰沫依就诧异非常,不知道南宫天龙让自己的家宰取这个名字做什么,单纯的戏谑和玩闹吗?更何况随着南宫家族的建立,星莫牢祖的治政管理能力渐渐展露,将南宫家族打理的整整有条,甚至被当今女皇赞为文有宰相之才,武有大将之能,但依旧是如此名字,自然让许多人为之嘀咕,不过南宫天龙武林神话之名响彻天下,红颜知己遍布武林与朝廷,背后嘀咕一下就算了,谁敢乱言。

入住厢房,冰沫依整理了一下行囊,然后长途赶路,觉得身上颇有些泥尘,便决定去洗漱一番,后院之中,有开凿出来的地热温泉,冰沫依招呼女儿,一并去泡温泉,好洗去身上的风尘。

温泉池旁,冰沫依褪去衣衫,苗条而修长的酮体,没有一丝赘肉,三旬出头的年岁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论肌肤和容颜,都可以和二八少女相比,岁月的流逝,反而将她的妩媚风情刻画的淋漓尽致。

雪白滑腻的肌肤紧绷,但微微莲步轻迈,却给人一种有力的感觉,仿佛一只雌豹优雅漫步,但只要有需要,下一瞬间就可以爆发出绝强的杀伤力。

冰漪蝶早就褪下衣衫,浸泡在温泉之中,看着母亲优雅迈步而来,微微有些失神,母亲的成熟而绝美的风情,哪怕是同为女子身,甚至是她亲身女儿的自己,也不禁有些失神。

尤其是看见母亲肚兜之下那丰硕,随着步履弹动跳跃不已,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肚兜中破衣而出的成熟丰腴,然后看看自己胸前的小荷尖尖初露角,更是忍不住黯然神伤。

“没事,总有一天我也会像是娘亲一样美丽的!”

冰漪蝶最后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并期望南宫大哥哥不会沉迷母亲艳丽绝伦的风情中,忽视了自己这个青涩花骨朵。

即便是隐隐察觉到自己和母亲互为情敌的立场,但在这之前,她们是一对相依为命许多年的母女,感情相当深厚,泡了一会温泉,母女两悄悄话一聊,嘀咕了一会关于南宫天龙的话题,便嬉笑起来,如母女,也如姐妹。

身在南宫家的庄园之中,两女都仿佛能够感受到南宫天龙的气息,心头都有些荡漾,聊着聊着,冰漪蝶似乎有些倦了,也有可能是泡温泉泡的头晕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趴在母亲的怀中,枕着那对丰硕的美乳,睡意渐渐浓郁,眼皮子不断打架。

柔荑环抱,冰沫依慈爱的拍打着女儿的粉背,让女儿能够安心入睡,但片刻之后,她也不知不觉间有些困倦,当哈欠打出来那一瞬间,她便警觉了。

她的功力不敢说功参造化,但也算是火候精湛,寒暑不侵,别说区区长途赶路了,为了刺杀敌人,九天九夜潜伏在冰天雪地之中,不曾合眼一瞬她都做过,哪有可能因为区区长途赶路而感到疲倦。

有敌人!有迷药!两个念头骤然在冰沫依脑海中一闪而过,手一抹,从不离身,只有广寒宫之主才能驾驭雪洗天下神剑却不在身边,顿时暗叫糟糕,身在南宫家族之中,在南宫天龙的身边不远处,她大意将剑留在厢房之中了。

然后默运功力试图想要提振精神,但越是运功,倦意却是越浓,冰沫依心头暗惊,一咬香舌,已经打算行天魔解体之法来刺激潜能,然后带着女儿冲出去,不拘那敌人如何布置,总不可能将南宫家族全部都经营成陷阱。

“真是完美的警惕!瞬间就洞察到了天下最强迷药晓梦之乡的作用,更让老夫赞叹的是那果断的决断力,天下第一杀手果然不能小看。”

苍老的赞叹声传来,平和而慈蔼,这一刻,冰沫依无由来联想起冬日正午的暖阳,那平和的温暖悄然无息间便已经渗入心扉,让人觉得安全,温暖,舒适,然后……放松!提起来,已经准备催谷的天魔解体之法悄然卸去,一瞬间的放松,一瞬间的失神,当冰沫依回归神来,暗叫着道的时候,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黑袍,长须飘扬,一脸威严的老人默默屹立在温泉边上。

见到这个老人,冰沫依心神失守,不可置信的喊道:

“怎么可能,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如你所言,我早已经死去!所以,你认错人了!”

黑袍老者的出现,淡淡笑语着,但低眸垂首间,却带来铺天盖地的黑暗,那是覆盖一切的绝对,那是君临万邪万魔万恶之上的恐怖,这股恐怖,冰沫依永远都忘不了。

“心!魔!老!祖!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昔日心魔之劫时,冰沫依曾经潜入过心魔教的核心重地,然后目睹了那个老人,老人专注看书,不曾出声,不曾动弹,冰沫依潜伏着,潜伏在老人十步之外的地方,这个距离,只要冰沫依刺出拥有天下最强暗杀之剑的雪洗天下神剑,瞬间就可以刺入老人的背后。

一个时辰,握着天下最强暗杀之剑,冰沫依一动不动,纵然老者貌似毫无防备,但她却找不到刺杀的机会,出剑,她必死!如此明悟充斥着她的身心,一个时辰之后,老人对着冰沫依藏身的地方笑了一笑,然后缓步离开。

那一天,天下第一杀手尝到了无能为力,被人当做无关紧要的蝼蚁,随意放过的屈辱。

老人的容颜,老人的气息,老人的威势,冰沫依牢记在心,每每午夜梦回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屈辱难耐的一个时辰之中,天下第一杀手,居然连刺杀的勇气都没有。

“老夫不是心魔老祖,你说的那人早已经死了,老夫是星莫牢祖!南宫家族的内务总管兼家宰。”

黑袍老人悠然而道,一股莫名的荒谬感充斥在冰沫依的心头,这里是南宫家族,是杀死心魔老祖而登顶的武林神话,南宫天龙屹立之地,但那个理应被杀死的绝世魔头,却活生生的存在这里,屹立在她的身前。

“冰沫依,广寒宫之主,天下第一杀手,老夫闻名已久,此刻见面倒是心喜的很,你的实力和姿容,都比江湖传言要更加出色。”

“你想如何!”

紧抱着女儿,将娇嫩成熟的酮体藏在水下,在老人的威压碾压之下,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出手,她必死,依旧是那不变的明悟,所以冰沫依只能咬牙切齿的问着,她不畏死,但她担心她的女儿。

“并不想如何,只是依照惯例和你们打个招呼而已,毕竟你们日后都是南宫家的女主人,作为大管家的老夫岂能不来,其实若非你们上门,过几天我就要去寻你们了。”

摸不清星莫牢祖的意思,冰沫依沉默不语,星莫牢祖轻抚长须,缓缓而道:

“你不用这么戒备,老夫倒是没什么坏心,只是希望你们这些家主的红颜知己,能够尽快过门,嫁给南宫天龙而已,因为若说南宫天龙的故事是一部武侠传奇,现在这部传奇故事也只欠携美而归这最后一步了,丝毫拖延不得。”

“哼,你说的倒是好心,身为昔日大劫之祸首,却潜入死敌南宫家族之中密谋不轨,不过你倒是舍得下脸皮,居然以南宫家族的家奴身份行事,不过你身为家奴,却如此冒犯主母,倒是罪该万死。”

“呵呵,你言重了,我身为南宫家的大管家,理应为南宫家把关,毕竟南宫天龙的红颜知己之中,颇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我这里不好好把关,南宫家的后院立刻就要起火了。”

星莫牢祖貌似没有杀意,却不知道为何在这里说些不知所云的话,冰沫依脑海急转,却想不透星莫牢祖意欲为何,随口敷衍道:

“呵呵,倒不知是哪些南宫天龙的红颜知己,会比你更为心怀不轨呢?”

“有,比方说你!”

星莫牢祖理所当然的说道,倒让冰沫依一阵好笑:

“我居然会比你更为心怀不轨,简直笑话!”

“如何不是,你和你的女儿都心恋南宫天龙,母女争夫之局已经成型,若是老夫不管管,不好好把关,真让你们闹起来,岂不是让南宫家族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名沦成笑话。”

被指责母女争夫,这冰沫依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现在这个世道男女之防甚是严谨,母女争夫这种有碍人伦的丑闻真要发生,的确非常打击南宫天龙的声望,所以她此行来也有意和南宫天龙谈谈该如何解决问题,但不论如何,这也绝对不应该关这个自称已死,改名为星莫牢祖的老魔头的事。

“那你又待如何?”

这几句的交谈后,纵然冰沫依百般提振精神,运转真气,都无法压下那渐渐浓郁的困倦睡意,但她又势必不能在心魔老祖面前睡去,担忧女儿的安危,她心中的刚烈之气渐渐涌起,就在她已经决定要和星莫牢祖放手一搏的时候,星莫牢祖陡然笑道:

“看来此时还不是我们详谈的时候,反正当你目睹我的容貌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稍后再见吧。”

言罢,星莫牢祖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然后宛如幻影一般消失在空气之中,冰沫依瞪大凤眸,不敢置信看着如梦黄泡影一般消失的星莫牢祖,这根本不是轻功,诡异的和魔法差不多了。

那宛如天穹夜幕一般覆盖大地的雄浑威势消失,心神骤然放松之下,即便无比的困惑和诧异,也顶不住困倦之意的袭击,然后缓缓睡去。

睡梦之中,是深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冰沫依恍惚懵懂之间,看见一个黑袍长须的老者对她淡淡而笑,淡淡低语着:

“当你凝视着心魔的倒影万物的姿态时,心魔也在凝视着你内心潜伏的一切!”

淡淡低语如某种魔咒,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在冰沫依的梦境之中。

“娘,娘,你还不醒醒!”

唤醒冰沫依的是女儿娇声呼唤,醒来后,冰沫依微微愕然,她怎么会在温泉之中睡着?困惑之下,便忍不住回忆方才。

刚才好像见到……谁来着?不对,刚才有人来过吗?应该没有吧,不然为何自己记不得。

柳眉微皱,冰沫依总觉得似乎有些事情被自己忘记了,但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然后女儿几番催促,冰沫依便莞尔一笑,估计自己短暂熟睡,估计是做了个梦,然后将梦代替到现实之中了,才造成了这种扑所迷离的既视感。

女儿催促,是因为已经有女婢前来催促,说南宫天龙已经设宴,就等两女光临了,摇了摇头,冰沫依将方才的莫名困惑抛之脑后,穿上一袭淡雅的白色长裙,施以淡妆,将她的姿容衬托的宛如仙女一般,然后带着女儿一起赴宴。

宴上只有南宫天龙一人,倒让冰沫依和冰漪蝶甚是诧异,她们来之前已经打听过,南宫天龙要先迎娶伴随他许久的贴身小女婢莫柔灵,还有双胞胎小师妹秋琴书,秋棋画,冰沫依来之前也做好了要按捺心中醋意,曲意迎逢几女的打算,却不料没有看见这三女。

她还以为是南宫天龙有心,专门设宴只为了她们母女,然后落座后一问,才知道三女都在准备新娘教育,按照古老习俗,婚前不相见,所以此刻才只有南宫天龙一人。

冰沫依既是好笑,也是安心,不管如何,最起码这段时间她们可以和南宫天龙相处一番,也不用担心其他诸女的干扰,不过这也算是趁虚而入,倒让冰沫依心头有三分嘀咕。

南宫天龙的婚事天下注目,因为他要迎娶的名单中,包括了太一门主,雷音寺之主,大楚朝女皇这些大人物,这些天赋才情,力量势力姿容都是天下无双之选的丽人,能共侍一夫已经是罕见之事了,还要指望她们入门之后分出谁大谁小,一个弄不好那就是天下再度陷入动荡的局面,而这个问题最终还是星莫牢祖提出的解决方针,按照相识的前后顺序来迎娶,不分大小,这才将这场可能引起天下动荡的婚姻问题给解决了。

莫柔灵和秋家姐妹就是南宫天龙的第一场婚娶,其他诸女就算能耐再大都必须排在后面,但眼下莫柔灵和秋家姐妹的新娘教育遥遥无期,不知何时才能完婚,冰沫依担心其他诸女不会有意见。

广寒宫威名虽然不俗,但其实也只能算是地区一霸,太一门这种武林势力对广寒宫而言,是根本无法匹敌的庞然大物,所以冰沫依非常关心武林局势的变化,而眼下,南宫天龙的婚宴就是天下局势的核心所在。

毫不客气的说,婚宴若是顺顺利利的完了,天下便可承平,若是后院失火,那天下也即将陷入纷争和动荡之中,而且说实在,冰沫依也是有心成为南宫天龙女人的人,所以由不得她不关心。

南宫天龙笑语道,原本其他诸女对他第一场婚娶几月下来都不得完婚一事颇有些意见,但星莫大管家亲自出马,去说服其余诸女,倒是将她们的意见平息下来,倒是再一次让星莫大管家的威名狠狠远扬了一番。

听见星莫牢祖之名,不知道为何冰沫依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又岂容分心他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桌之上冰沫依笑语嫣然,而冰漪蝶也积极进攻,言谈颇有些暧昧,眸子闪烁,流露的是一往情深的爱慕,冰沫依见到,心头复杂,而后看着南宫天龙挥洒自如,对冰漪蝶温声暖语的摸样,母女争夫这四个字不由自主的浮上来,然后心头总有些莫名的担忧。

宴后,母女两回房,在自己房间内,回顾方才宴上女儿的神态,冰沫依辗转难安,最后决定去找南宫天龙详谈一番,见到南宫天龙,冰沫依将女儿对她的爱,自己的纠结说了出来,然后南宫天龙神色诧异莫名。

“漪蝶妹妹喜欢我?非卿不嫁?”

“难道你没有察觉?”

“我是真的不知道!”

南宫天龙苦笑着,初初和她们母女两见面,尤其是和冰漪蝶见面的时候,冰漪蝶不过九岁,十足十的小女童,南宫天龙根本没把冰漪蝶当女人看过,自然想不到这方面,却没想到女童也渐渐长大,成为了爱慕他的小女人。

纠结与踌躇,左右为难,这点对于南宫天龙也是一样的,答应自然是不可的,不说南宫天龙对冰漪蝶只是兄妹之情,若是真答应了,真正和南宫天龙相恋相爱的冰沫依该何去何从?母女共侍一夫有碍人伦大道,会广受非议,虽然南宫天龙自持脸皮可以担当这些非议,但他浪子外表下,也是颇有守礼,也觉得颇为不妥。

讨论一阵,都难做决定,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两人身旁响起:

“呵呵,这种事情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二人皆是漪蝶妹妹的身边人,各有立场和成见,很难说服得了她的,不如让老夫来试一试如何?”

冰沫依骤然偏头,看向立于左侧,正在为两人斟茶递水的星莫牢祖,诧异而道: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回答她的反而是南宫天龙:

“星魔大管家一直都在这里啊?”

“是……是吗?”

古怪的违和感出现在冰沫依的心头,这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个人不应该以这面目和名字存在,如此林林种种,构筑成巨量的违和感充斥在冰沫依的心头,但她却说不出所以然来,一股莫名的虚无感衡在她的心头,总觉得自己仿佛要想起什么的时候,就会撞上那虚无感,然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几番皱眉,几番苦思,最终还是被南宫天龙打断:

“我觉得星魔大管家说的有理,不妨让他以第三方去劝说一番。”

心头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妥,而且以理智上来说,她也认同中立第三方去劝说女儿的做法,毕竟这比他们两个当事人出马要有效多了,思虑良久,最终还是认可了南宫天龙的意见,心想着他都认可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然后冰沫依和南宫天龙目送了星莫牢祖进入女儿的房间,不知道为何,她此刻陡然很有一股冲过去将星莫牢祖拉出来,又或者去偷听他和女儿说些什么的想法,但南宫天龙再侧,她只能按捺这些想法,然后转过头和南宫天龙聊天。

话往昔,思未来,畅谈甜言蜜语,渐渐地,郎情妾意充斥在两人心头,也一时间忘记了女儿的存在,一个时辰之后,星莫牢祖才从女儿闺房中走出来,两人才惊觉,迎向星莫牢祖。

“呵呵,小丫头甚是顽固,爱慕家主之心甚是坚决,而且纯粹无暇,即便是老夫都觉得难能可贵,甚好控制,一两次恳谈,难以彻底扭转小丫头的想法,家主和冰夫人不妨给老夫多一些时间,总归可以给两位一个结果。”

两人无法,也只能将这件事交给星莫牢祖了,冰沫依按捺不住心头的莫名担忧,寻了个借口去看女儿,入了厢房,便看见女儿呆呆坐在床榻上,面容绯红,目光迷离,带着一抹痴痴笑意,不知道再想什么,想到连母亲进房了都不知道。

“女儿,在想什么呢?”

“啊,娘亲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唔,我刚才再想事情,没注意,娘,娘,方才星莫牢祖来找我聊天,帮我解闷,他好有趣,而且也是好好的人啊。”

“是吗,那就好!”

虽然不知道星莫牢祖和女儿说了些什么,不过看女儿这幅喜笑颜开的摸样,冰沫依总算将担忧彻底放了下去,借故聊几句,女儿翻来覆去总归是星莫牢祖人好好,却又不肯说他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女儿有这般好印象。

最终也只能作罢,回了自己的厢房,冰沫依回顾今日之事,还是辗转难眠,和南宫天龙谈及女儿的事,这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今日和南宫天龙畅谈,他言语中透露着想要迎娶自己的想法,这让冰沫依芳心忐忑不已。

虽然当场就很想答应,但一想到女儿和自己爱上同一人的事,她就觉得头疼,不解决女儿的事,总归不妥,南宫天龙也体量这一点,打算等到星莫牢祖解决冰漪蝶之后再说,他对南宫家的大管家的能力可是信任的很,因为星莫牢祖已经用很多事情证明了他的能力。

辗转之间,便觉得有些口渴,起身倒茶,刚走到茶壶旁边,便有一只苍老的手提起茶壶,为她满斟一杯茶水。

“谢谢,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接过,道谢一声,一口饮尽,而后冰沫依才愕然发现,星莫牢祖不知道何时屹立在她的身边。

“冰夫人忘记了吗,我刚才敲门,说有事相商,然后是你给我开的门啊!”

无尽的违和感充斥在冰沫依心头,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微微皱眉,但口中却敷衍道:

“啊,是这样啊,不好意思,星魔大管家有何事要说。”

“是关于令媛的事情。”

一听到是女儿的事,冰沫依顿时间违和感抛之脑后,星魔老祖淡淡笑道:

“是这样的,我今日劝说漪蝶小丫头,发现她爱慕家主之心甚是坚定,而她此行来此,更是下了不成功便成仁,誓要成为家主妻妾的想法。”

女儿如此坚决,让她头疼无比,露出苦笑:

“女儿年幼,贪恋英雄,倒是让大管家您见笑了。”

“家主天人之姿,乃是一等一的无双豪杰,女子倾慕也是常事,何笑之有,不过漪蝶小丫头甚是认真,她觉得是自己的女人味比不上身为母亲的你,才让家主的目光放在你的身上而不是她身上,所以她拜托老夫帮她磨砺女人味,好一举压过你,夺得家主之心。”

“竟有这种事情,小女真是胡说八道,星魔大管家你无需听从。”

闻言,冰沫依不禁有些莞尔,星莫牢祖哈哈笑一声:

“冰夫人倒是好胸襟,对女儿的嫉妒言行视若惘然,不过嫉妒这种心情,可是一种不可小视的火种,一旦种下,便有可能化作焚尽一切的业火,会让人神魂颠倒,会让人失去理智,最终走错路数,然后导致很恶劣的结果,不可不察啊!”

听到星莫牢祖说的认真,冰沫依也忍不住遐思了一番,但最终还是觉得莞尔,在女儿青涩懵懂的爱恋驱动之下的小小行动,能产生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后果?星莫牢祖告辞之后,冰沫依辗转床上,星莫牢祖所说的关于嫉妒的说法竟然不时徘回在她的心头,就算百般按捺下去,但过不了一会就会像是幽灵一般浮上来。

天明,晴空高照,侍女来叫醒,并言今日南宫天龙修炼颇有所得,需潜修一番,今日就不来与两女相聚了,冰沫依闻言后微微一笑,她知道这是南宫天龙避开冰漪蝶,不让这青涩爱恋继续发展的做法。

南宫天龙不在,只能是母女两吃早餐,和女儿冰漪蝶见面那一瞬间,冰沫依微微有些愣住,一晚未见,女儿似乎……艳丽了一些?玉容含羞带怯,双腮泛红,宜嗔宜喜天真烂漫的眸子之中潜藏着一抹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迷醉妩媚,莲步轻移,行姿微微有些别扭,似乎双腿间夹住什么,然后勉力行走一般。

“娘亲早上好!”

就连声音都仿佛抹了一层饴糖一般,让冰沫依愈发觉得古怪,然后旁敲侧击问起:

“女儿,一晚没见,你倒是变得漂亮多了。”

冰漪蝶甜甜一笑,貌似极其欢喜:

“娘亲真的吗?我是不是女人味多了一些?这样南宫大哥哥也不会认为我是小孩了吧。”

天真烂漫的眼神之中,只有毫不保留的直率和认真,突然间,冰沫依陡然心头微微有些不舒服。

【嫉妒是个危险的火种,会让人神魂颠倒,会让人失去理智,最终化作焚尽一切的业火。

】星莫牢祖昨晚的低语骤然回荡在冰沫依的脑海之中,她微微摇了摇头,将陡然而来的无稽想法和情感压制下去,含着笑意,和女儿共进早餐。

餐桌之上,南宫天龙没有出现,冰漪蝶略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如此,母女两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则,优雅的进食,冰沫依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不由自主的看向女儿。

十六岁的年纪,正好是女人一生之中最青春浪漫的时候,从纯真之中蜕变出属于自己的韵味,但却依旧带着那不染凡尘的纯洁,交织起来,让人有种怦然心动的风情,而且继承了母亲的优良血脉,容颜娇艳,隐隐可以看见日后那让人垂涎欲滴的妩媚。

苗条的身姿,已经初步具备女人该有的风情,胸前鼓起虽然没有母亲那般丰硕,但相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已经算是丰满,日后想必可以抵达不逊色于母亲的丰硕,这就更为诱人。

在莫名的心情之下,冰沫依第一次如此审视自己的女儿,女儿已经渐渐大了的感触渐渐浮上心头,而后第二个念头就是自己老了!就算功力可以护住容颜,修炼武艺可以保持身段,她也是一个年过三旬的女人了,等到再过几年女儿正值青春芳华之时,她已经进入徐娘半老的年纪了,只是不知那时还有几分风韵犹存?若是南宫天龙贪慕这般日渐绽放的青春,嫌弃自己的日渐年老色衰怎么办……咔嚓的一声,筷子直接被握断,冰漪蝶好奇看着自己的母亲,冰沫依连忙收拾心情,将这些混乱,不知所云的思绪给压下去,然后笑着对女儿说自己只是不小心而已。

回到后院厢房,冰沫依有些慌然的审视着自己方才突兀而来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方才那念头竟如鬼魅一般挥之不去,反复徘回。

良久之后,在莫名思绪之下,冰沫依要出门去寻南宫天龙倾诉一番,又或者出去散散心,但出门之后,却看到星莫牢祖大步而来,女儿冰漪蝶早就在对面厢房门口候着,一见星莫牢祖来了,便欢喜的笑起来,拉着星莫牢祖的手步入厢房,门缓缓关上,阻碍了她的视线。

“这小丫头真要继续什么提升女人味的训练吗?”

昨夜听来,纯是女儿胡闹的笑话,但今日早上所见,女儿那陡然而来的妩媚风情,却让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心烦。

【嫉妒是一个危险的火种,会让人走错路数,最终导致一些很恶劣的后果,不可不察啊!】昨夜星魔老祖带着诡异语调的低语,此刻又再度出现在冰沫依的脑海之中,一股明悟陡然充斥在她的心头。

“小丫头有生以来第一次表示对我的妒忌,明确表示要和争男人,所以我有些慌,有些不知所措了吗?”

在莫名低语的控制之下,冰沫依将自己陡然而来的莫名心情,归结于女儿叛逆期的反抗导致的心情波动,若是以前,本着为人母的大度和胸襟,她只会莞尔一笑,甚至还有闲心对女儿打趣一番,但此刻却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始终稳不下来。

漫步在后院的花园之中,冰沫依的思绪依旧很混乱,根本稳不下来,眸子明暗不定,有时候甚至贝齿轻咬嘴唇,显然思绪纠结到难以自己的地步,若是在外人的角度看来,就会看到在冰沫依眸子深处,一抹诡异的黑气隐隐闪烁,似乎在干扰着她的思绪。

散步也无法开解心情,愈发气恼之下,冰沫依干脆回厢房,然后回到厢房门口,本能的朝女儿那里看去,女儿的房门依旧紧闭着,倒是窗户打开,女儿上半身趴伏在窗边,眺望着远方,双腮泛红,眼含春意,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而星莫牢祖则立于女儿的身后,微微俯身,似乎在女儿耳边说些什么。

冰沫依第一眼注意的重点,不在于女儿为何趴伏在窗边做出神眺望状,也不在于星莫牢祖那太过亲密的贴在女儿身后,她的第一眼,被女儿的神态所吸引住了。

女儿冰漪蝶此刻就在思念着南宫天龙,全心全意的想念,全心全意的思恋,这个想法是如此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天真无暇到不曾有半点掩饰,她的一颗芳心,此刻全部挂在了那个今天不曾出现的男人身上。

十六岁带来的青春芳华,配上她此刻的小女儿思春媚态,这一幕若是印入画卷,必然是传世之名作,但不知道为何,莫名的邪火骤然浮现在冰沫依的心头,让她有些想要训斥女儿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最终还是被她按捺住了,不去多看女儿,闷闷的回到厢房,坐在床榻上,隐隐有些失神落魄。

“你在担忧,你在恐惧,你在彷徨,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一个不经意间的转睛,冰沫依看到星莫牢祖就屹立在床榻前不远的地方。

“冰夫人你又忘记了,是你邀请我来,说有话跟我说,我来了之后,你就将心中所想尽数告诉我。”

“是……这样的吗?”

微微的违和感,但极其稀少,甚至一瞬间就抛之脑后,然后冰沫依有些苦恼的自语道:

“担忧,恐惧,彷徨,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呢?”

“呵呵,冰夫人您对心魔适应性真好,看来作为杀手的你内心深处也积压了太多的阴暗,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星莫牢祖微微低语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语,然后才对冰沫依笑语道:

“这些心情的来由其实很简单,你早已经知道,你和你的女儿踏进南宫家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不仅仅是母女,而是不共戴天的情敌,因为你和你的女儿,最终只有一个能够成为南宫家主的妻子,你的心早已经知道这一切,仅此而已!”

“我们是……情敌?”

低声复述了一次,冰沫依神色晦暗不定,她如何不知道,母女共侍一夫有碍人伦礼节,世人不会理解也不会支持,南宫天龙也觉得不妥,最终的结果要么是女儿放弃那段懵懂而青涩的初恋,要么就是……自己放弃,成全女儿之相思。

她的确……早已经知晓这些!

“之前你觉得很自信,因为你和南宫家主感情更好,女儿那不过是永远修不成正果的妄想而已,你早已经站在胜利者的立场上,所以你才能包容你女儿的任性,但现在,看见女儿坚决行动,看见女儿日渐绽放的青春芳华,看见自己的韶华渐去,你失去了信心,你动摇了,因为你曾经被男人伤害过一次的你,担心南宫天龙贪慕女儿更为灿烂耀眼的青春之美,继而舍弃你!”

星莫牢祖的低语,撕开了一切外在,直指冰沫依心头的阴暗想法,让她神色愈发明暗不定,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不用欺骗自己的内心,因为这毫无意义,这就是你的心魔,这是你永远都无法回避的事实,因为你非常非常的清楚,除了这些之外,你心头还有一个非常阴暗的想法,这才是动摇你心情的关键所在,若是选择了你,南宫天龙就是女儿的父亲,礼法拘束之下,任由女儿百般相思也是无用,最终她也会淡了这个想法,但反过来,若是选择了女儿,他两分飞燕好,但回过头来南宫天龙对你勾勾手指,你在心头爱恋的作用之下,还不是会乖乖的爬上他的床任他采摘,真到那一步,你才不管什么礼法呢,你只想要他,所以对南宫天龙而言,娶女儿玩母亲,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别说了!”

一声尖喝,内心的阴暗想法尽数被星莫牢祖尽数掀起来,让冰沫依显得如此的狼狈,她不知道星莫牢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当内心的阴暗尽数被暴露出来,通过星莫牢祖的嘴说出来之后,竟让她感到如此的恐惧。

真真正正的恐惧,因为这的确是她内心的想法,某个连自己都无法意思的瞬间,也许只是作为玩笑在脑海一闪而过,却是如此的真实不虚的存在着。

“不要畏惧心魔,因为这毫无意义,一切由心而起,挥之不去,斩之不断!不要回避心魔,因为这是你最终的试炼,是通往成功捷径的崎岖之路,正视你的心魔,接触你的心魔,因为这些都是你的本心,然后与心魔融为一体,这样你才能够获得无上的解脱和最终的成功。”

不知何时星莫牢祖已经走到身边,冰沫依微微有些失神,他的一番话,如风暴一般响彻在她的脑海,让她感到无与伦比的震撼。

星莫牢祖的大手握住冰沫依的下颌,抬起来,冰沫依便和星莫牢祖的视线碰触到了一起。

那是覆盖一切的黑暗,是吞噬一切的深渊,是淹没一切的浩瀚,那双漆黑眸子中倒影着的,是她自己,是她不可示人,一切阴暗凝聚体而成的……心魔!当冰沫依回过神的时候,星莫牢祖一如他出现的方式那般神出鬼没,然后早已经不知所踪,但冰沫依眼眸微转,却根本没有在意星莫牢祖的消失,袅绕在她眸子深处的黑气,化作更深邃的黑意。

“我这是……嫉妒了啊!女儿,我嫉妒你了啊!”

喃喃自语,但不知道为何,冰沫依的语气却有些微妙的媚意和笑意,然后还有三分莫名的彷徨和茫然。

眨眨眼便到了午饭时间,南宫天龙依旧回避不见,还是女儿和母亲两人的聚餐,冰沫依眸子波光流转,带着三分入骨的媚态,看着女儿,一个早上不见,女儿的摸样和打扮又有些变化。

原本不施粉黛的青春脸蛋,涂抹了淡淡的妆容,顿时将那传承于母亲的妩媚娇艳容貌衬托的更为出色,配上那垂涎欲滴的青春芳华,丽色堪称国色天香,而后身上衣衫也不复简朴,一袭贴身而轻薄的长裙,是那种颇有胡风的裙衫,香肩裸露,锁骨凸显,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却异常诱人的乳沟凸显出来,这种衣衫,基本上只有春楼里那些卖笑卖身的勾栏女子才会做的打扮,冰漪蝶貌似很不适应这种有些暴露的装扮,但却可以看得出她在刻意的适应。

冰沫依看着女儿的变化,含着蕴含媚意的笑容,却一反常态没有以母亲的身份训斥女儿的不检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女儿,你倒是努力!”

“嗯嗯,漪蝶很努力学习星莫大管家教给我的穿着打扮方法,这样南宫大哥哥应该会觉得漪蝶很漂亮吧!”

女儿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以及自己这身打扮是想要穿给谁看的。

“你这骚狐狸!”

轻微到细不可闻的呢喃,从冰沫依的嘴角逸出,但声音之低即便是她自己都有些听不清,冰漪蝶自然听不到,依旧含着半是高兴,半是失落的笑容,高兴的是母亲“表扬”她的努力学习,而失落则是因为南宫天龙还是没有出现,自己的努力完全没有机会呈现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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