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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元媛字数:78000楔子果然,好人——不,是好神,都没好下场。

在被押着上轮回台前,他仰望着天,含着悲愤的泪,心里满是冤屈和苦闷。

这世上最悲惨的不是做坏事有报应,而是明明好心助人还被阴,而且阴你的还是权力比你大很多的顶头上司。

想他,堂堂一名天庭将军,一生清廉,在天庭素有刚正不阿的好名声,多少仙女暗恋仰慕他。

他从不做亏心事,他正直果敢,他向来乐于助人——对!他就是败在最后这四个字上,然后被天帝降罪,打入凡间,说什么他连当个“抓爬仔”都当不好,要他打掉重练,挑战爱上“军师”的道德禁忌,看能不能不要再栽在属下手上,要他经历女祸和情劫……情劫他能懂,可女祸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会有很旺的烂桃花?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他明明很无辜,明明是冤枉的呀!早知帮人有罪,他就不会答应那该死的天兵帮他看守南天门,结果让自己变成帮助牛郎织女私奔的共犯!他妈的——早知道当好人会被陷害,他绝对不再乐于助人;早知……嗷,一切难买早知道呀!他恨,他悔,他他他……他、不、服!他要上诉——天帝却完全不听他解释!他妈的!那个天帝臭老头——要不是怕再被罪加一等,从人道变成畜生道,他早在被押出凌霄殿时破口大骂。

骂不得,他能在心里诅咒吧!死天帝臭老头,说什么他犯了天条,罚他下凡历劫,臭老头以为他不知吗?他根本就是为了护住自己女儿和女婿。

呸!说什么罚牛郎织女只能在每年七夕见面,谁不知道仙界一天,人间一年,这跟让他们天天见面有什么不同?他明明就很无辜,却在陷害中变成了共犯,被除去仙职,轮回受劫,这还有没有天理?死老头,他咒他不举,咒他早泄,咒他成太监——轰——一声响雷。

在心里诅咒的人双肩一缩。

苍天已死呀!连在心里诅咒也不行吗吗吗吗吗吗——“老大,请节哀顺变。”

站在他右侧的天兵,语重心长地拍他的肩。

“老大,安心上路吧!”

“左侧的天兵心情沉重地吐出这句,然后在响起第二道雷声时,脚抬起,用力一踢。“哇——”瞪着上方那两名朝他挥手道别的天兵,他发誓,他再也不要当好神——不,是好人人人人人……这时,人间某间府邸。

种满雪梅的后院,几名女子坐在亭里悠哉地嗑着瓜子聊天,一名男人则在亭外焦急地来回走着。

屋里,不断发出女人凄厉的尖喊。

“怎么这么久,都两个时辰了……”

男人碎碎念着,每听一声女人的哀叫,他的心就抽一下,再也忍不住扑到门前,含泪跟着吼,

“雨儿!我的雨儿!爱妻,你要撑着呀!”

相较于男人苍白紧张的脸色,坐在亭里的五名女子脸上不见一丝忧色,见天色差不多了,正打算叫人传晚膳时,房里突然传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婴儿啼声。

这哭声吓得众人皱眉缩肩。

“哇,这哭声真响。”

一名女子惊讶眨眼,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跟打雷一样的哭声。

“看样子很健康。”

另名女子跟着附和,掏掏被震得有点聋的耳朵,

“走吧,小六生了,咱们可以进屋吃晚膳,不用在这吹冷风了。”

五名女子一同起身,而守在门里的男人也开心地推开房门,这时,房里传出惊嚷。

“男的!是男的呀!”

男的?五名女子齐望一眼,瞬时像风似的冲出石亭,推开正要进屋的男人,几乎是抢着挤进屋里。

最先进去的是樊家大女儿。

“娘,你说什么?是男的?”

她冲到娘亲面前,看着刚生出来的皱巴巴肉团,眼睛直视婴儿腿中间。

后面四道身影也挤上来。

“哇!真的有小鸡鸡耶!”

樊家老五兴奋地看着刚出生的外甥,不敢相信地伸手弹了下那比她拇指节还小的小鸡鸡。

“哇哇——”非礼!非礼呀——还留有一缕神识的天将大人愤怒踢腿,整张脸纠结成团——不过没人发现,因为刚出生的婴儿本来脸就是皱的。

“小五,你小心点。”

樊家老三拍掉五妹的手,白她一眼。

“不小心把这块肉弹掉怎么办!”

这时,一名年约七旬的老妇快步走进屋里。

“太君,您走慢一点呀!”

几名婢女紧张地跟在她身后。

“让开让开!让我看看!”

老太君手上的御赐龙杖不客气地拍开挡在前面的孙女们。

当看到男婴时,她激动得手都抖了。

“天呀!”

布满皱纹的老手摸向男婴腿间的小鸡鸡,眼眶含泪。

“真的是男的!”

苍天有眼呀!他们樊家终于有男丁了!

“呜哇哇——”别摸!有什么好摸的——羞愤欲绝的天将大人用力挥手踢腿。

“对呀!太君,真的有小鸡鸡!”

樊家老三不甘寂寞地跟着戳。

“哇哇哇——”天将大人气得脸红。

这些人……这些女人……他、他……厥了。

在天将大人悲愤昏厥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第三道响雷,还有某个臭老头奸诈的笑声——嘿嘿嘿,既然都下凡了,以前种种就都该遗忘呀!什么?!天将大人终于受不了这最后一个刺激,昏厥时,最后残存的一缕神识也消失。

“咦,怎么不哭了?”

“是不是饿了?”

“可饿了不是会哭吗?”

众女面面相觑,再看向又小又红又皱的小肉团,然后——“大夫!快叫大夫呀!”

一片混乱里,樊家三代里唯一的男丁——樊玉麒自此迎来他悲剧的日子,嗷呜——第一章蓝天下,冰冷的寒风呼啸,四周山峰矗立,霭霭白雪覆盖,明明有阳光,却消融不掉尖峰上堆叠许久的厚重霜雪。

一只猎鹰飞过天际,锐利的双瞳正在寻找今日的猎物,一声轰隆战鼓,吓得它嘶鸣一声,本能想逃离,却又敌不过心中好奇,在空中盘旋几圈,立在峰顶,侧着头,睁着黄色的眼珠盯着下方。

谷底,黑白两军对峙,仔细看,黑白两军皆赤手空拳,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再仔细看,白军的人数可说是黑军的两倍;再再仔细看,您会发现,白军不只个个长得雄壮威武,而且波涛汹涌。

相比白军的高壮,黑军就瘦弱多了,可气势却丝豪不弱,还朝白军叫嚣。

“你们这群臭婆娘!老子今天绝对要把你们揍得叫相公,让你们哀得比在床上还要响!”

这浑话让众男人发出吼声,叫好。

“老臭头,你就吠吧,反正你的嘴巴永远比你下面行。”

一名女兵用娇滴滴的声音回话,连看眼老臭头都不屑,直接抛个媚眼给站在黑军前头的少年,

“小将军,要不要跟奴家在一起呀?不用揍,奴家心甘情愿叫你相公,还会让你夜夜销魂唷!”

“操!”

女将口中的老臭头大叫。

“孙大娘,您老都啥岁数了还肖想我们将军,也不想想你的年纪都可以当我们将军娘了!”

“呸!”

孙大娘瞪过去,娇媚地拨个头发。

“你没听过女人四十如狼虎吗?”

然后再娇娇地看向少年将军,饥渴地舔唇。

“小将军,今晚来我营帐吧!”

“靠!我们要保护将军贞操!”

老臭头挥手大吼。

“保护将军贞操!”

众男兵吼着附和。

要被保护贞操的少年将军面无表情,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沉默地直视白军将领。

却不知他这模样让正处于狼虎年纪的一票娘子军不断在心里狂喊,她们的小将军不管何时都是这么可爱呀!明明在军营,天天被阳光曝晒,可她们的小将军仍然白嫩嫩的,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俐落的短发让他看来更显稚嫩,右耳的黑金耳饰非但没让他增添一丝男子气概,反而衬得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秀气,怎么看,这都像是一个被养在深闺的柔弱小公子。

自少年来到军营,从一个小兵开始,多少女兵明里暗里地吃他豆腐,夜夜混进他帐里企图啃掉可口小弟弟,可没有一个人得逞。

即使少年当上将军,天天绷着一张脸,可每每看到漂亮可爱的小将军无表情的模样,只让众娘子更想推倒他。

“噢!小将军愈看愈可口,我一定要夺下他的贞操!”

“夺下小将军贞操!”

众女齐吼,发亮的眼睛几乎要剥掉少年将军身上的衣服。

身为一块被垂涎的肥肉,樊玉麒仍是一脸正经,他抬起手,止住身后男兵的嘘声,同时,白军将领也抬手,身后的娘子军也一同安静。

“小麒儿,打个赌吧。”

樊玉琳望着自家么弟,俊美的脸噙着一抹痞笑。

“赌什么?”

跟他的长相一样,樊玉麒的声音也好听得紧,像一潭清泉,干净清澈。

樊玉琳搔着下巴,一脸不怀好意。

“这次我们赌特别的。这样吧,你们要是输了,小麒儿,今晚就献出你的初夜吧。”

众女发出狼嗥,眼睛更亮了,齐声大吼:

“将军英明!”

“这怎么行!”

众男兵急了。

“将军你不能答应呀!”

“你们觉得自己会输?”

樊玉麒淡淡瞄向身后将士。

“屁!我们怎么可能会输这些女人!”

男人咆哮,个个脸都气红了。

输给这些女人是耻辱——虽然目前战绩是五胜十三败——娘的!这群女人太剽悍了。

“很好。”

樊玉麒点头,对自家将士的士气感到满意。

“好,我赌。”

他答应自家大姊的赌注。

“不过我要再加个赌。”

樊玉琳挑眉。

“加赌什么?”

“不只赌我的初夜,也赌我身后这些人的初夜。”

顿了顿,樊玉麒面无表情地再补充一句,

“后面的,初夜。”

“……”

众人一片安静,男人们的脸色全泛青。

樊玉麒无视黑军的青脸,轻幽幽地吐一句,

“你们要是输了,我就把你们统统送进小倌馆!”

“好。”

一抹清雅的声音飘进战场。

崎岖的山峰上有着一块平稳的石台,声音就由石台上发出。

战鼓,就在石台上,一名女将手执铁棒,站立在鼓旁,石台中央,有一几一软榻。

短几上放着刻着华丽瑰纹的青铜香炉,龙涎香的独特清香自青铜香炉幽幽飘散,盛着热水的白玉小碗煨着桂花酒,黑色漆盒摆放着精致可口的小糕点,两名婢女站在软榻旁,一人执起白玉壶倒酒,一人用纤纤玉指剥着葡萄,放进男人嘴里。

男人,斜卧在软榻上,紫色的直裾滚金丝长衫看得出手工细致且质料价值不菲,乌黑的长发简单地以金色丝带半束起,脱出丝带的发丝慵懒散落,修长的手指拿着金色长烟管,细看下,烟管上刻着繁复精美的曼陀罗花纹,就跟男人从雪白颈背延伸到右眼角的曼陀罗花刺青相映衬。

瑰艳的刺青让男人本就俊魅的长相更显魅惑,红如血的唇轻扬,美得近邪气的眼眸盯着前方的少年将军,微低哑的声音吐出唇瓣,

“一样的,由我当见证人吧,可以吗?樊将军。”

这里有两位樊将军,可全部的人都知道男人在问谁。

樊玉麒看向石台,对上男人邪魅的眼神,墨瞳波光不闪,淡定非常。

“那就有劳军师了。”

然后看向身后脸色发青的众汉子,抬手轻拍老臭头的肩膀,语气轻轻淡淡的,

“好好为你们的贞操而战吧。”

“……将军大人不要呀!”

男人集体哀嚎,几乎想下跪了。

“军令如山。”

樊玉麒冷淡地吐出这四个字。

众将明白他们将军大人正经的个性,知道违抗不了了。

看向白军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她们个个神情猥亵邪恶,黑军不禁夹紧身后的小菊花,互看一眼。

为了他们的贞操——“上呀!杀呀!”

咚——战鼓响,两军扑上前,空手交战。

一面对敌人,众将士皆褪去方才懒散轻浮的模样,认真面对眼前敌人。

只有一个时辰,哪方还站立的人多,哪方就胜利。

两方将领早离开战场,来到石台,从上往下观望战局。

这对战可说是军营传统,主要是为了让将士发泄过多的精力,毕竟现在四方太平,没什么仗可打。

可操练兵士却不能懈怠,日复一日的训练,就是为了守卫国家,每天待在军营里的沉闷和压力有时会让将士们喘不过气,加上军营里有男有女,多多少少会有冲突。

所以每半年军营就举办一次对决,让他们发泄多余的精力和压力,也激发他们的得胜心。

人都是要面子的,何况是军人,他们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荣耀,就算这次输了,下次也会努力赢回来。

藉着对决,培养将士的斗志,也让他们打架培养一下感情。

尤其是这些男士兵,输给女人可是比什么都耻辱,偏偏军中的女兵们都不是好惹的。

在雪寻国里,不是只有男人能守卫国家,女人也可以。

不知是否因为雪寻国位于北方,天气偏寒的关系,雪寻国的男丁稀少,于女子相比,数量可谓是十比一。

因此雪寻国几乎可说是女人当家,加上地势险峻,雪寻国又以武立国,这也造成雪寻国的女人扬名苍澜大陆的剽悍之名。

人人都知道,雪寻国的女人不好惹,不只不好惹,而且长得高大壮硕,貌如钟馗,娶到雪寻国女人真是人生最悲惨的事,他们同情雪寻国的男人。

对于这评语,雪寻国的男人同声呸!他们雪寻国的女人只不过高一点、壮一点而已,其他该有的都有,而且能进厅堂,能上战场,你们国家的女人行吗?再说什么貌如钟馗?呸!他们雪寻国地灵人杰,她们只是长得男人了点,这叫貌如潘安好不好!总之,谁敢说雪寻国女人不好,雪寻国的男人绝对冲上去拚命。

大概是炮口一致向外的关系,雪寻国兵力强盛,和龙渊、澐海并列三大国,其余小国皆依附这三国而立。

雪寻国位于北方,虽然偏冷的天气让粮食种植不易,可山峰围绕,地势易守难攻,而且矿产丰富,他们用开采来的铁矿制作武器或者做成精美的器皿高价出售,且创建一条经商道路和三大运河,发展国家经济,百年来,雪寻国不只武力强盛,经济也繁华,丝毫不输给位于南方,地大物博的龙渊国。

樊玉琳摸着下巴,看着战局。

为了贞操,黑军这次可拚命了,就算被打趴了还是拚死爬起来。

樊玉麒站在旁边,他比樊玉琳高半个头,身形却单薄许多,配上那张娃娃脸,看起来就像个未长大的少年。

任谁也不相信他已二十有三,而且十六岁就进军营,仅仅二十岁就被君上封为将军。

他盯着战局,看着自家黑军站立的人数渐渐稀少,冷淡的神情仍不见一丝紧张。

比起下方战局,更让他在意的是旁边盯着他的俊美男人。

殷墨璃,三年前被君上派来成为樊家军的军师,没人知道他的来历身分,他一来到军营,立即惹来众人瞩目。

俊美邪魅的面容,华丽鲜艳的穿着,十大箱的行李,手执瑰丽的金色细烟管,无视众人的目光,神色自若地吐着烟雾,最重要的,竟然还带着两名贴身伺候的美丽婢女……这是军营,不是让纨袴子弟玩儿的地方!军营里的男人们愤怒了,他们在军营里憋了那么久,想抱女人还得等放假,而这个看起来像娘们的男人凭什么带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来军营呀!军师?不!他们不服!面对众兵士的嫉妒羡慕怨恨,殷墨璃淡定无视,直接住进他的营帐,而且规定每天都要为他准备热水,他习惯天天沐浴净身。

他喜静,所以在他的营帐附近不得喧哗吵闹。

他爱净,所以身上脏污汗臭者,不得近他百步。

他带来的两名婢女只能伺候他,谁敢碰他的人一根寒毛,他就把那人去势赶出军营。

这些命令,让本就不服他的众士兵更是愤怒不满,直接告上樊玉麒,要将军好好教训这新来的军师。

身为将军,樊玉麒必须维持军中风气,当然不许太过特立独行的人,而且这个新来的军师大人行为确实太过了。

因此,樊将军背负着众兵士的怒气,来到军师大人的营帐。

没经过通报——通报什么?这军营里除了樊玉琳就他最大——他掀开帐幕,却见烟雾袅袅,可进两人的浴涌里,殷墨璃枕着手臂,湿淋的长发披散,两名女婢则帮他擦背和捏肩。

发现有人进来,殷墨璃抬起脸,眼角曼陀罗花刺青在热水下仿佛妖娆绽放,白皙无瑕的脸泛着粉晕,隐隐透着一股媚态,琉璃珠般的瞳孔映着他,漂亮的唇瓣轻扬。

“将军大人来访,有事吗?”

微哑的声音低低的,像传说中以歌惑人的鱼姬。

樊玉麒突然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没、没事,不好意思,打扰了。”

抛下这几句,他匆匆离开,逃进自己营帐。

在回营帐的过程里,他仍是一脸正经无表情,进营帐后,正经的表情近乎呆滞,而耳根发热。

当晚,他作了生平第一次的春梦。

春梦内容——每回想一次,樊将军的耳朵就发热一次。

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跟军师大人独处,总是尽量离殷墨璃远远的,可目光却又忍不住会偷偷瞄向殷墨璃,然后耳根就会发烫,心脏还会怦怦怦的跳得飞快。

这症状让樊玉麒很烦恼,烦恼到没空理会众兵士对殷墨璃的不满,然后过了几天,不知怎么回事,对殷墨璃不满的声音瞬间消失,那些原本不服殷墨璃的兵士看到殷墨璃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乖得不得了。

樊玉麒不禁觉得神奇,不过他向来没啥好奇心,既然军中都安静了,他也懒得去追究原因。

而且对他来说,怎么解决他看到殷墨璃的奇怪症状比较重要。

可三年了,他的症状不但没减轻,反而愈来愈严重,而且每次作春梦都梦到……噢!不能想不能想。

樊将军的耳朵悄悄地红了。

殷墨璃盯着那可疑发红的耳朵,唇瓣勾起,

“樊将军,你的黑军似乎快覆没了。”

听到那迷人低哑的声音,樊玉麒耳朵更红,可神情仍是一贯的淡然严肃,

“还有半个时辰。”

他对自己的兵士有信心——当然,他们那么想到小倌馆被爆菊的话,他不介意成全他们。

被打趴的士兵瞬间集体打个寒颤,然后咬牙,爬起来。

看着那些颤抖爬起的黑军,樊玉琳吹个口哨,然后朝下吼,

“喂!你们争气点,小麒儿的初夜等着你们呢!”

这话一出,如狼虎勇猛的白军斗志更盛,她们可是肖想小将军的贞操很久了。

看眼下方激烈的交战,殷墨璃抽口烟,眸光继续落在樊玉麒身上。

“看来樊将军的初夜很诱人。”

“哈哈,那当然。”

樊玉琳朝殷墨璃挤眉弄眼,

“这可是我家小麒儿名副其实的“初夜”哦!”

殷墨璃挑眉,看着樊玉麒过于俊美的相貌,即使被自家大姊拿出来说笑,他仍是波澜不惊,保持面瘫模样。

“名副其实的初夜呀……”

他轻喃,唇瓣勾起邪笑。

“怎么办呢?樊将军,我都心动了。”

“怎么,军师大人对我家麒儿的初夜也有兴趣吗?”

樊玉琳嘻笑,一脸痞气。

殷墨璃起身离开软榻,慢慢步向樊玉麒身侧,朝那张正经的脸轻吐烟雾,唇瓣靠向他,声音轻哑低柔。

“樊将军,若能得到你的初夜,我不介意在下面哦。”

然后,他满意的看到樊将军正经的脸,红了。

最后,黑军险胜,集体保住他们的贞操。

胜利的滋味很迷人,虽然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可黑军都乐得笑呵呵,看到白军那群婆娘的时候,鼻子都往上翘了。

樊玉麒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他的心情很纠结。

因为——他被调戏了。

樊将军,若能得到你的初夜,我不介意在下面哦——妈呀,这话太过分,太邪恶了!而且樊玉麒纠结的发现他真的幻想军师大人在他身下的模样……完了,他竟然觉得这画面好销魂。

怎么会这样呢?想他二十三年来,从来没对女人冲动过,结果唯一的冲动对象竟是个男人。

而且,这男人还连三年都出现在他的春梦里。

他曾问过当大夫的三姊,常梦到一个人代表什么——当然,正经的樊家么弟绝对不会说出是春梦,可惜他不知自己发红的耳朵出卖了他——樊家老三的反应是欣慰地拍他的肩,感叹自家么弟长大了。

然后隔天,家里就煮了红蛋,庆祝樊家唯一的男丁终于长大成人了。

樊玉琳更一脸猥亵,揽着他的肩,直问他是梦到谁?在外闯荡江湖的樊家老四一听到么弟有心上人,立即奔回来,好奇清纯又正经的弟弟是被哪家的闺女拐了。

可不管怎么逼问,樊玉麒就是不招,只会用那张正经严肃的娃娃脸,义正词严的跟他们说——我心中只有保家卫国,哪来的时间想那些儿女私情。

其实这话说出口,樊玉麒自己都心虚了。

可他哪可能说实话,要被家人知道他梦的对象是男人,绝对会被家里一干女人宰了。

他是樊家三代唯一的男丁。

樊家先祖是开国功臣,建立无数功勋,樊家还被开国先皇封为雪寻国第一武将府。

历年来樊家家主为雪寻国立下许多汗马功劳,掌握百万军马,极受雪寻国历任君王信任。

在雪寻国流传着一句话——只要有樊家军,雪寻永远不灭。

只可惜樊家男丁不旺,到后来,上战场的都是樊家女人。

众所皆知,雪寻国女人不容小觑,这其中,尤以樊家女人为甚,樊家军威名显赫,可谓战无不胜,而这战无不胜的名号可是由樊家女人打下的。

人人都知,樊家女人英勇善战,在战场向来一马当先,可说是雪寻国最大的壁垒。

樊家女子不外嫁,只招男入赘,可不知为何,生出男丁的机率却极少,而在最近三代里竟都只生女娃,直到樊玉麒,终于有一个男丁。

身为樊家唯一的男丁,要以为会受尽宠爱,被纵容成不学无事的纨袴子弟,那就错了。

就因为是唯一一个男丁,所以樊玉麒被管得更严。

他上有四个姊姊,大姊从军,二姊进朝堂,三姊学医,四姊则在江湖占有一席之地,而这四个姊姊,对么弟更是严厉。

他从小不只学四书五经,还得熟读各家兵法,早上天没亮就被挖起来蹲马步练功,练完功,还要接受四位姊姊的调教——所谓的调教就是跟她们比试,而年幼的他绝对是被当沙包打,照樊家三姊的说法,学武第一步,就是要耐打。

直到他在十六岁那年终于打赢樊家四姊妹后,随即被樊玉琳扔进兵营,从最底下的小兵干起,打仗时,他绝对被丢在最前锋,樊家大姊曰:要成为人上人,就是要不怕死。

在种种磨练下——主要是樊家大姊的磨练——他艰辛的从一个小兵成为将军。

他知道家里女人对他的期望,所以他严以律己,不许自己犯任何一丝错误,就怕让家里人失望——正直的樊将军绝对不会承认是家里的女人们太可怕了,让他不敢犯错,因为犯错的下场会很惨。

可现在,他却犯了生平最大的错。

樊玉麒再次从梦里惊醒,他粗喘着气,额头冒汗,口干舌燥,而下腹凝着一团邪火。

他仍记得方才的梦。

梦里,邪魅的男人贴着他的身体,湿润的唇含着他,舌尖轻巧地探进他嘴里又狡猾退出。

手指贴着他的胸,他的心跳声大得两人都听得到。

“你的心跳好快。”

低哑惑人的声音在他耳畔轻吐热气,齿尖轻咬住他的耳垂。

“想要我吗?只要是你,我愿意在下面。”

这话,多么诱惑人。

樊玉麒红着脸,几乎是饥渴地看着他。

男人躺下,右脚蹭着樊玉麒早已高涨的欲望,黑眸荡着挑逗,粉色的舌尖轻轻舔着唇,性感撩人的模样让樊玉麒快压抑不住心中的兽性。

“玉麒……”

看起来柔软又可口的唇瓣轻启,低低幽幽地,挠动早已蠢蠢欲动的心。

每每听到那低哑的声音这么喊他,樊玉麒就觉得激动,只有在梦里,那个人才会叫他的名字。

看着那俊美得近乎邪魅的脸庞,樊玉麒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渴望,扑了上去。

在扑上的那一瞬间,他惊醒。

可腹下的火热却是那么鲜明,他仍深深记得那个人的妖魅,还有他身上淡雅的龙涎香。

过了许久,终于平抚狂嚣的欲望,闭上眼,樊玉麒觉得自己精疲力尽,而且,他不得不承认一件悲惨的事,一件他逃避三年的事——他,断袖。

第二章碰、砰、啊-一条人影飞起,随着凄惨的叫声壮烈倒地,下场就跟之前无数同袍一样,死在地上动弹不得。

少年裸着上身,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无视他们的哀哀呻吟,淡淡道:

“起来。”

还来呀老大!听到将军这句话,装死躺在地上的人脸都发青了。

别看他们将军长得一副瘦弱少年样,那只是看起来呀!脱下衣服,那看似薄弱的身材是精壮结实的,薄薄肌肉充满力与美,一番运动让白皙的肌肤泛着一层汗,汗水凝聚在八块腹肌下,阳光照耀,那汗滴仿佛清晨的露珠,让旁边围观的众女咽了咽口水。

噢——她们的小将军这时候是最可口的。

可躺在地上的残兵败将只觉得他们将军这几天好可怕呀!不知是谁惹到将军了,最近的操练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就跟沙包一样被打假的——别看将军长得俊秀白净,一个能单手举起五十斤的人打人会不痛吗?而且还要揍到将军大人满意了才肯放他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离开。

一天就算了,已经连续七天了呀!这还让不让人活呀!再这样下去不用别国上门攻打,他们就已经被自家将军打死了。

“将军!我们已经不行了,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绰号老臭头的赵大率先讨饶,累积七天的伤让他脸色苍白带青,整个憔悴苍老——不只他,躺在地上的人脸色都跟他差不多。

“啧啧,老臭头,你还真嫩,是不是男人呀!”

孙大娘在一旁嗤笑。

不只她,一干娘子军全对地上的男人投以鄙视的目光。

“臭婆娘你给老子闭嘴!”

娘的!被将军揍还要被这群婆娘围观嘲笑,他们的男人尊严都没了。

“小将军你看,赵大他还有力气吼人。”

孙大娘马上告状。

赵大的脸彻底黑了,他狠狠地瞪孙大娘一眼,一面对樊少麒立即装出可怜样。

“将军,我们真的不行了,您老已经揍……”

看到将军大人眼睛微眯,赵大识相地改口,

“不,是操练我们七天了,弟兄们都受不了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他们已经禁不起他的蹂躏了呀!

“这样就不行了,你们要怎么上战场?敌人可不会因为你们求饶就放过你们。”

樊玉麒冷哼。

拜托,他们宁愿在战场跟人厮蔽,也不要当被揍的沙包,阴阳怪气的将军比什么都可怕。

可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忏悔低头,摆出羞愧样,只求将军大人放过他们。

面对这些不争气的下属,樊玉麒心情更差了,打不过瘾让他心浮气躁,俊秀的脸阴沉沉的。

“将军最近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略微低哑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樊玉麒面色微僵,看似面无表情,背脊却是挺得直直的。

“心情不好也别拿下面的人出气,这可一点都不像将军的作风。”

淡淡的龙涎香袭向樊玉麒,那人就站在他身侧。

艳红曲裾绣金长袍,乌黑的长发以红带松松绑着,眼角的曼陀罗在红色映衬下瑰艳如血,邪魅的脸庞妖美绝代,殷墨璃一出现,四周仿佛都成了黑白,只有他是最华丽的一道风景。

樊玉麒面色不改,目不斜视,严厉的目光仍然盯着躺在地上的下属。

“我在操兵。”

什么出气,他才没有!他才不是因为发现自己一直逃避的秘密不知该怎么面对,就拿操练之名让下属陪他发泄心中的焦躁。

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是这些士兵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连他一拳都受不了,这样怎么打仗?怎么保家卫国?他是恨铁不成钢呀!

“是,将军不是在出气,是在操练。”

殷墨璃笑着附和,抽口烟,再轻傲地朝樊玉麒正经的侧脸吐雾,修长的身型靠近他,他的个头只到樊玉麒的肩,抬头对樊玉麒说话时,唇瓣刚好靠近他的耳朵。

“不过都到中午了,将军先让他们休息用膳,可好?”

樊玉麒感觉薄薄的热气吹向他的耳朵,还有那靠近的温热身体及清冽的香味……耳朵不争气地红了。

可俊秀的脸仍然正气凛然,墨瞳冷冷扫视众兵,在他们渴望的目光下,冷道:

“操练结束。”

一听到这话,原本快死在地上的众兵将迅速爬起,

“谢将军!”

齐吼完,快步逃跑。

旁边围观的娘子军看到军师大人微笑望过来的目光,明明那张俊魅的脸好看到不行,嘴边笑容迷人极了,她们却纷纷在心里打个冷颤。

“呃,走走,吃饭去。”

孙大娘垂下目光摸摸鼻子,赶紧走人,一票娘子军也跟在她身后离开。

一瞬间,空旷的校场就剩樊将军和军师大人两位。

樊玉麒仍然目不斜视,直视前方,一脸正经的模样,却不知这样只让旁边的人更想逗他。

殷墨璃的唇仍然离樊将军的耳朵很近,

“将军在紧张吗?”

说完,还故意朝耳朵吹口气。

“紧、紧张什么?”

一说完,樊玉麒发现自己竟然在结巴,而且语气慌张,这简直有损将军威严,他立即正色,抬头挺胸,义正词严,

“本将军有什么好紧张的?”

“那将军干嘛不面对我?”

殷墨璃轻笑,明明他在他旁边,他一直看前方做什么?面、面对他正直的樊将军纠结了。

自他面对那羞耻的秘密后,他就躲殷墨璃躲更大了,本来就不太敢靠近军师大人,这几天更离他远远的,连眼神对上都不敢。

他怕自己可耻的心思被殷墨璃发现……这怎么行呢?他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跟殷墨璃在一起——毕竟家里那票可怕的女人是他心中的阴影。

再说,他断袖不代表殷墨璃也断袖,瞧他身边两个贴身的美丽侍女,就知道殷墨璃是喜爱女人的……这个残酷的事实让樊玉麒心情更郁闷,脸色也更阴沉了。

见樊玉麒的脸色比前年受君令剿灭海寇,面对十艘敌船包围时还沉重,殷墨璃挑眉,

“将军,你在想什么?”

“想你……”

一出口就觉得这话不对,樊将军赶紧补救,压下紧张结巴的口吻,力持镇定。

“我是说想问军师你饿不饿?”

当然,他的目光仍然没面对殷墨璃。

“将军要陪我用午膳吗?”

“啊?”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樊玉麒楞了。

陪他一同用膳……这么一想,他好像还没跟殷墨璃一同吃饭过,他不禁有些心动,可不行!他现在还不能面对殷墨璃。

“不,我……”

“将军。”

殷墨璃打断他。

见樊玉麒一直不看他,他决定自己挪动脚步,站到樊玉麒面前,抬高手中烟管,抵住将军大人的下巴,像是发现什么,他露出讶异的神色。

“将军,我发现一件事……”

停顿的语气让樊玉麒紧张,原本闪躲的眼忍不住对上殷墨璃,

“发、发现什么?”

“我发现……”

殷墨璃靠近他,两人贴得太近,他几乎能听见樊玉麒急促的心跳声,这让他嘴边的笑容扬得更高。

“我发现将军你长得真好看。”

啊?樊玉麒楞住。

修长白皙的手指摸向樊将军的脸,低哑的声音轻叹,

“连皮肤也这么好,若将军是女的,我一定把将军娶回家。”

他的语气掺杂一丝可惜,手指若有似无地画过樊玉麒的唇。

呃……樊玉麒觉得嘴唇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殷墨璃收回手,像是惊觉自己的无礼,脸上浮现歉意。

“真抱歉,刚才的话冒犯将军了。”

“不,没关系。”

樊玉麒傻傻回话。

他仍沉浸在方才的感觉里,嘴唇还残留着微凉的手指扫过的感觉。

“那我先去用午膳了。”

殷墨璃微笑,转身离开时,眼里闪过一道狡猾如狐的流光。

樊玉麒楞楞地看着军师大人离开,想着殷墨璃方才的话。

若将军是女的,我一定把将军娶回家。

他好想问殷墨璃,他不介意他是男的,不知他愿不愿意嫁给他……知道自己断袖,樊玉麒并不烦恼。

他向来是随遇而安的人,而且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本来就该面对真实的自己。

断袖就断袖,怕什么——好吧,家里的女人是很可怕,尤其是上面四个姊姊。

樊玉麒领悟自己断袖时,最担心的就是樊家四姊妹,从五岁被揍到十六岁,他清楚明白这四个女人有多恐怖。

不过樊玉麒从来就不是会逃避的个性,而且思考过后,他发现他是真的很喜欢军师大人至于为何会喜欢殷墨璃,他也不懂。

正确来说,正经的樊玉麒根本不懂所谓的喜欢是什么,自小到大他的生活都很规律,白天被樊家四姊妹凌迟,晚上累到睡觉,根本没时间去想那些风花雪月。

后来被丢到军营,虽然营里是有女人,可那些娘子军都比他大,而且几乎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在军营里,他的年纪是最小的,连殷墨璃都大他两岁。

军营里的女人虽然口口声声要他的贞操,不过他们都知那是说笑的,樊玉麒知道她们把他当自家弟弟看待。

军营里,他们就是一家人,而因为军营有女兵的关系,营里并没有军妓,只有在休假时,士兵们才会到城里找花娘或倌爷,所谓的倌爷就是男妓。

雪寻国对女子的约束并不大,女人做主当家是很正常的,因此也有女人拥有许多男妾,这在雪寻国是司空见惯的事。

因此既然有女妓,那么因应女子的需求,当然也会有男妓,在别国看来自然觉得神奇,因此这也算是雪寻国的一个特色。

樊玉麒从来没到过妓院,休假他都待在军营练功看书,连城里也很少去,赵大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带自家将军见见世面、开开荤,可一来樊玉麒没兴趣,二来樊玉琳在后面盯着,再然后……军师大人来到军营,自此就没人敢说要带将军去妓院了。

因此,从来没碰过女色的樊将军其实很纯情,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可一看到殷墨璃心就跳得很快,而且莫名的紧张,这让他下意识的尽量避开殷墨璃,可没看到殷墨璃却又会想他,然后自己又会忍不住去寻找殷墨璃的身影,而且还夜夜梦到军师大人……直到三年后,他才确认,自己喜欢殷墨璃。

樊玉麒向来是诚实的,虽然一开始知道自己断袖有挣扎一下下,可事情都发生了,那么也只能接受。

可是,他是接受了自己断袖没错,问题是他喜欢殷墨璃,不代表殷墨璃也喜欢他。

虽然殷墨璃说过他若是女的就娶他……可樊玉麒是男的,是货真价实的男子汉,怎么也不可能变成女的。

因此,向来一帆风顺的樊将军生平第一次苦恼了。

烦恼的樊玉麒很自然的走到自军领地,进入樊玉琳的营帐。

军营里,黑白两军是分开的,黑营在东边,自营在西,平时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通常黑白两军都吵吵闹闹的,双方不斗嘴吵架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为首的孙大娘和赵大,可说是天生冤家,樊家两姊弟也都随他们去,反正就当培养感情。

樊玉麒极少主动到白营,除非军营里有事,或者樊玉琳命令,他才会磨磨蹭蹭的到樊大姊的营帐。

因此,当正在看兵书的樊大姊看到出现在她营帐的么弟时,不禁挑眉。

要不是战锣没响,她真会以为有敌人攻打上门,不然避她如蛇蝎的么弟可不会主动找她。

樊玉麒端着严肃的表情,站在案前,目光深沉地看着樊玉琳。

两姊弟面对面,若不说,没人看得出来两人是姊弟。

樊玉琳的五官偏阳刚,长年的军营生涯让她肤色黝黑,看来潇洒俊美,樊玉麒却是长得俊秀,遗传自美丽的母亲,他的五官很好看,笑起来模样阳光灿烂,然后莫名其妙的惹下一堆桃花债——这让樊玉麒觉得困扰,为了避免奇怪的桃花,他干脆就绷着脸,后来习惯了,笑容也变少了。

不过将军大人却不知道他绷着脸的酷样只是更加引起女人的征服欲,不然军营里的女人怎会看到他就发出狼嗥。

众国皆知,雪寻国有个少年将军,看似年幼可欺,可那些看轻樊玉麒的人,最后都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樊玉麒证明了,樊家人没一个好欺负,他们是雪寻国的堡垒,是战无不胜的樊家军。

樊玉麒的神情向来正经严肃,可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他的神情从没沉重过,因此看到弟弟认真凝肃的样子,樊玉琳更讶异了。

她记得去年打山贼樊玉麒被数十名贼寇包围时,他的表情也没这么阴郁凝重。

“大姊,我有事要问你。”

在军营他向来叫樊玉琳将军,只有谈私事时,他才会叫大姊。

不过自他进军营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军营里叫樊玉琳大姊。

向来独立自主的么弟竟然有事要问她,而且还不是公事,是私事,樊玉琳彻底被勾起好奇心了。

放下手上兵书,她摆出好姊姊的模样,极力控制脸上的笑容,认真道:

“难得麒儿想跟姊姊谈心,姊姊当然洗耳恭听。”

无视樊玉琳那过于开心的笑脸,樊玉麒轻咳一声,视线微微挪开,有些瞥扭地。

“其实是……我有个朋友,呃……他有个喜欢的人,却有个很大的阻碍。”

性别的阻碍确实很大。

“他很烦恼,就问我该怎么办……咳,你也知道我对这种事不在行,所以就替我朋友来问你。”

“谁敢阻碍你?”

樊玉琳激动拍桌。

难得自家弟弟情窦初开,是哪个不长眼的挡在前面?

“告诉大姊,大姊去砍了那个人!”

除了性别,最大的阻碍就是你们四个——当然,这话樊玉麒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先瞒住自己断袖的事,等他和殷墨璃有结果了再坦承,这样至少他被揍得半死不活时,还有爱人的慰藉。

阴谋诡计樊将军不是没使过,打仗嘛,不动脑只靠蛮力怎么赢。

不过将计谋用在自家亲人上,樊玉麒不禁有点心虚。

可一想到殷墨璃他就豁出去了,顶多事情爆开时,他认命挨揍就是了。

“大姊,那个人不是我,是我朋友!”

樊玉麒严厉强调,面色正直不改,只是眼神微闪,不敢对上樊玉琳。

“噢。”

知道自家弟弟面皮薄,樊玉琳赶忙改口。

“对对,是你朋友,是大姊一时口误。”

她很配合的,没有戳破自家弟弟的破烂谎言。

军营里的破事她哪个不清楚,这些老兵个个都是油锅里炸过的,只有年纪最小的樊大将军最纯情。

“那你朋友喜欢的那个人有喜欢你朋友吗?”

樊玉琳试探地问。

若将军是女的,我一定把将军娶回家——樊玉麒脑海突然闪过这句。

这是不是表示殷墨璃对他也有好感?只是因为两人是男的,所以:看到樊玉麒耳朵红了,樊玉琳就心里有数了。

看来是两人情投意合呀!不过以自家弟弟的温吞个性,真要追到佳人,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老太君可是一直急着抱曾曾孙子呢。

樊玉琳决定推弟弟一把。

“咳,麒儿呀,其实你朋友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是难事,阻碍什么的那都是浮云。”

呿,樊家一平女众多想樊玉麒这唯一的男丁赶紧娶妻,哪里会阻碍他。

“只要两人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

樊玉麒楞楞地听着,不相信地反问,

“真的?”

“当然!”

樊玉琳一脸认真,随即脑中想到一个主意。

她起身走到弟弟身边,贴近他,压低声音道:

“而且呀,想清除阻碍,还有一个好办法。”

樊玉麒听到有办法,急间:

“什么办法?”

问完发现自己口气有点急躁,立即轻咳掩饰。

“呃,我是看我朋友那么焦急,天天在我耳边问,实在受不了,所以……”

“我懂。”

樊玉琳笑着拍拍弟弟肩膀,一脸明了。

“我家麒儿就是善良热心。”

看她多配合。

“……”

樊玉麒更心虚了,眼神急急挪开,不过仍是不忘问,

“那你说的办法是……”

樊玉琳靠近弟弟耳朵,轻声道:

“酒醉失身。”

樊玉麒楞了楞,整个耳朵随即爆红,连白皙的脸都涨红了,他的声音不由得放大,

“这、这怎么行?”

这主意太过分了!太、太邪恶了!

“怎么不行?”

樊玉琳白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告诉你,这招是最有效的,成功了,人是你的,阻碍也没了。”

反正对方也对自家弟弟有意思,酒醉后一定半推半就的,而且生米煮成熟饭,有了娃娃,哪还会有什么阻碍——虽然本来就不会有阻碍。

也不知麒儿在想什么,她们哪会阻止他娶妻,樊家可向来没什么门户之见。

樊玉麒听得一楞一楞的。

他觉得这法子太不道德了,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用这种下流方法,这会让人不齿的。

可、可是……他好心动。

“欸,男人就是要勇往直前,一直在原地磨磨蹭蹭的,到时人被抢走就别哭。”

抢走?谁敢抢殷墨璃,他绝对跟那人拚命!樊玉麒一脸杀气腾腾,可一对上樊玉琳揶揄的目光,又摆出正经的模样。

“我知道了,谢谢大姊,那我回去了。”

他要好好想想,要怎么酒醉失身。

樊玉琳搔着下巴,看着弟弟离去的身影,突然想到——营里的娘们年纪都比弟弟大,瞧樊玉麒平日的模样态度,也没见他对营里的女人在意过,那他喜欢的是谁?难不成是城里的姑娘?樊玉麒还在烦恼要怎么酒醉失身,没想到赵大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赵大嚷着,他的四十岁生辰一定要大肆庆贺,有放假的人都要跟他到城里喝一杯。

自己的将士寿辰,樊玉麒当然应该祝贺,尤其同行的还有殷墨璃,那他当然跟了。

樊将军心里打着算盘,想这也许是个失身的好机会。

看到将军和军师都要帮他庆贺,赵大觉得特有面子,因此虽然同行的有碍眼的孙大娘,他也当没看到。

一干人就到离军营最近的莫城。

莫城靠近边塞,是附近最大的城镇,虽然比不上大城的繁华,却也颇热闹。

在城里可见外族的身影,雪寻国民风开放,不阻止外族来国交易,因此虽是边远城镇,可小摊上贩卖的物品琳琅满目,有时运气好的,还能用便宜的价格买到好东西。

赵大就带着众人到怡香院,这可是莫城里最有名的花楼,里面除了花娘,也有倌爷。

营里的士兵,不管男的女的,一到放假,就是到怡香院享受一下。

怡香院的嬷嬷看到熟面孔,立即笑着迎上来——当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里头的少年和长相俊魅的男人。

其实不只是她,厅里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两人。

这两人不管哪一个,长得都比怡香院里的花娘和倌爷好看,尤其是右眼有着曼陀罗刺青的男人,更是美得让大厅里的男人双目淫邪放光。

樊玉麒挪动身子,挡在殷墨璃身前,淡淡扫了大厅一圈,冰冷的目光让起淫心的人纷纷打颤,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樊玉麒在心里冷哼,要不是军令不得欺民,他一定揍死这些人——他的人也敢妄想?!而被护在身后的殷墨璃,目光轻敛,唇角微扬,他贴近前方的背影,热气轻吐,

“墨璃多谢将军。”

然后毫不意外的发现樊玉麒的耳根红了起来。

殷墨璃忍不住低笑。

真是可爱。

听到殷墨璃的笑声,樊玉麒的耳朵更红,心脏怦怦跳。

他、他可不可以奢想,其实军师大人也是喜欢他的?

“喂,嬷嬷,醒醒。”

赵大没好气地朝看呆的李嬷嬷挥手。

看什么看,是没看过男人是不是?虽然他们的将军和军师是漂亮得过分,也就大厅里那些蠢家伙敢露出那种眼神,要是这些蠢蛋是在军营,不被将军宰了也会被军师阉了再拖到雪山上埋了。

“呃,赵爷,好一阵子不见了,我们家小蝶超想赵爷您的。”

回神的李嬷嬷急忙娇笑,擦着浓香的身子直往赵大身上贴,娇媚的眼神溜向樊玉麒和殷墨璃。

“而且今见个还有眼生的两位爷呢。瞧这两位爷,奴家这辈子都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公子呢!”

要不是这两人气势太强,李嬷嬷都想贴过去了。

不能怪她认不出樊玉麒,虽说人人都知有个少年将军,可樊玉麒极少进城,就算到城里也都低调行事。

再说谁会相信眼前这名俊俏少年会是那位跷勇善战,杀伐果决的战神。

“别打这两位爷的主意。”

赵大一眼就看出李嬷嬷的念头。

“我要间厢房,上好酒好菜,再叫几位姑娘和倌爷进来。”

赵大很识相的没让李拨拨找人伺候将军和军师大人,不然他的生辰会变成他的忌日。

李嬷嬷也是个明白人,在欢场多年什么人没看过,再说这两位好看的爷一看就不是平凡人,怡香院的姑娘搞不好还入不了他们的眼。

“好的,奴家照办。”

李嬷嬷娇笑,领着他们到后头最大的厢房。

不一会儿,酒菜都端上桌,几个姑娘和倌爷也都坐到赵大他们身侧,只有樊玉麒身边没人。

殷墨璃则坐在窗台边,自己拎着一壶酒,右腿曲起,就着壶口懒洋洋地喝酒。

“来来来,祝赵大生辰快乐。”

同行的刘朋举起酒杯,大声道。

几个人一同举杯共饮,孙大娘一边喝酒,一边嘲弄,

“老臭头,又老一岁,你还行吗?”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被赵大搂在怀里的小蝶。

“去你的!臭婆娘抱你的倌爷就好,老子今儿个心情好,不跟你吵。”

赵大没好气地哼,然后转头看向樊玉麒。

“将军,干一杯。”

樊玉麒同赵大干杯,一口将酒喝干,眼神忍不住悄悄移向窗台,却正好和殷墨璃对上眼。

他吓了一跳,可神情仍然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收回,只是好不容易消热的耳朵又不争气地红了。

殷墨璃勾起唇角,这次没开口逗他,反而对赵大道:

“赵大,怎么就跟将军干杯,不跟我干吗?”

“唷!小的哪敢忽视大人您,来来,咱们直接把酒壶里的喝干了。”

赵大拿起桌上的酒壶。

殷墨璃挑眉,也不说什么,直接拎起酒壶,仰首,就着壶口将酒液倒进嘴中。

“好呀!”

众人拍手。

赵大也不甘示弱,大口喝干壶里的酒,然后抹了抹嘴。

“爽!大人,咱们不醉不归呀!”

“好,不醉不归。”

殷墨璃接过送上来的新酒壶,笑着回话,目光则淡淡地扫过正经喝酒的将军大人。

樊玉麒竖起耳朵,满脑子就殷墨璃那一句不醉不归。

很好,赵大,犒赏你,以后的操练本将军不会再把你往死里打。

众人喝酒吃菜,气氛十分热闹,樊玉麒被赵大一群人灌了好几壶酒,加上他又想灌醉殷墨璃,也和军师大人敬了不少杯。

过了两个时辰,樊玉麒的脸已经红了,而其他人虽然醉了,兴致仍然很好,见夜色已晚,赵大踉跄着步伐,醉醺醺地搂着小蝶。

“呃嗝,你们继续喝呀,小爷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笑着亲了小蝶一口,在小蝶的娇嗔下,摇摇晃晃地离开厢房。

赵大一离开,几个人也都起了心思,软香温玉在怀呀,不一会儿,众人都搂着伴离开了。

厢房里,就剩下樊玉麒和殷墨璃两人。

樊玉麒知道机会来了,晃了晃被酒弄得有点晕的脑袋,他觑眼看向军师大人。

喝了酒的军师大人闭眼休憩,脸色微红,唇瓣被酒液弄得湿润,坐在窗台边。

月色下,微风轻拂,撩动被紫玉簪松松绾起的乌发,白皙的肌肤透着莹光,红润的唇像糖丝,散发着诱人甜香。

樊玉麒盯着那湿润的唇,吞了吞口水。

“军师你还好吗?还醒着吗?”

他轻叫,见殷墨璃没反应,忍不住大着胆子,走向窗台。

“军师?殷墨璃?呃,你喝醉了吗?”

樊玉麒问,目光不离那一直吸引他的嘴唇。

见殷墨璃仍阖着眼,他的胆子更大了。

看来军师大人醉了,可以失身了……心脏怦怦跳得飞快,靠近殷墨璃,就闻到他身上的清香,独特的龙涎香,是属于殷墨璃的香味。

樊玉麒一直觉得男人身上泛着熏香很丢脸,又不是娘们,却觉得这香味很适合殷墨璃。

或许是因为那人是殷墨璃,所以,他也跟着喜欢这个香味。

紧张地看着殷墨璃,酒意让他没了平时的冷静自制。

心上人就在眼前,鼓动的心如吹拂的晚风,被用力挠动。

想亲他,想碰他,想把眼前这人占为己有。

樊玉麒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渴望,双眼发红地俯下身,想吃下那张红润的嘴唇,可就在快碰到他渴望已久的柔软时,殷墨璃突然睁开眼。

樊玉麒吓一跳,慌乱地往后退,语气结巴。

“不是……军师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对你不轨,我只是……”

“呵。”

好听的笑声打断他的话,殷墨璃望着他,黑眸因酒而隐隐水润,波光流转,皆是撩人风情。

“只是什么?”

殷墨璃靠近他,伸手抓住他的领子,用力一拉,樊玉麒整个人往前,两人的脸几乎贴上。

“将军,你喜欢我?”

他问。

看到樊玉麒紧张的模样,他笑了,笑容绝美迷人。

“我知道,你喜欢我。”

被、被发现了……樊玉麒面红耳赤,脸上的严肃早不翼而飞,只剩下被看穿心思的慌张。

“我、我……”

“嘘。”

殷墨璃伸出食指点住他的唇,邪魅的脸庞离他更近,眸瞳泛着戏谑和一丝挑逗。

“我允许你喜欢我。”

低哑的声音高傲却又轻柔似水,落下最后一个字时,红润的唇主动吻住他。

樊玉麒早已发懵,他楞楞地看着眼前的人,嘴唇被轻轻舔吮,然后湿热的舌尖滑进他的嘴。

清纯的樊将军整个迷糊了,恍惚中,他甚至觉得这是梦吧,只是相反过来,这次主动扑上来的是殷墨璃。

可、可是他不想反抗,就像只乖顺的小白兔,任军师大人亲吻。

当樊玉麒被压倒在软榻,衣服被一一剥下,他己经有心理准备当下面的那一个。

可当他看到军师大人解开身上的衣服,看到军师大人赤裸的美丽身体时,他、他傻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第三章殷墨璃跨坐在樊玉麒身上,紫玉簪早被拔掉随意地丢在地上,如瀑的黑发散落,赤裸的身体在莹月的映照下如白雪般无瑕,胸前的双乳小巧挺立,小小的乳尖是美丽的粉色,似初绽的娇嫩花蕊,让人多想上前含住,吃下。

樊玉麒看着那不该有的饱满酥胸,傻了,满脑子的酒意也瞬间醒了。

“你、你……”

不,不对,

“你、你……你是女的?!”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喝个酒,殷墨璃就从男的变女的了,难不成这酒有问题?他震惊地胡思乱想,却不知道自己把心中的话说出口。

殷墨璃噗哧笑了,俯身趴在樊玉麒身上,手指轻轻画过他的脸,笑容明艳勾人。

“知道我是女的,将军好像很失望?”

她轻语,嘴唇贴近他耳朵,

“难不成将军你比较喜欢男人的我吗?”

过分的挑逗让脸薄的将军大人涨红脸,也瞬间发现两人的姿势于礼不合,柔软的娇乳贴着他的胸他吓得想推开她。

殷墨璃早算到他的举动,在他动作前,快速点住他的穴道,让他乖乖的躺在身下。

“殷墨璃你做什么?”

樊玉麒没想到殷墨璃竟会武,他一直以为殷墨璃就是文弱的书生……明明是女的却扮成男的,又隐藏自己懂武,他有种被欺骗的愤怒。

不过更多的,是对自己现在尴尬的处境紧张。

他是第一次跟女人这么亲近,这才知道女人的身体这么软,像刚做好的豆腐,又滑又嫩。

难怪赵大他们那么喜欢往怡香院跑……纯情的樊将军终于明白了。

“让你乖乖的别动呀。”

殷墨璃脸上的笑恶劣又嚣张,

“你不是想要酒醉失身吗?”

从他一直敬她酒时,她就看穿他的目的。

明明端着一张正经的脸,眼神却一直飘移不敢看她,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也不说破,就等他入网,而且他那心虚却又装正直的模样可爱得让她看不厌。

被拆穿自己不轨的心思,樊玉麒理虚了,声音也弱了。

“我不是……”

他试着想解释,却整个心虚,因为他确实是想灌醉她,来个酒后失身……只是他没想占她便宜的,他都准备在下面了,殷墨璃却变成了女的,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怎么是女的……”

计划失败,让他很失望。

听到他的低语,殷墨璃挑眉,美眸危险眯起,

“怎么,将军大人这么喜欢男人吗?”

“谁喜欢男人!”

说到底,他会断袖还不是因为她。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断袖!”

才说完,樊玉麒就觉得这句怪怪的。

“不是!我没有断袖,我会断袖是因为你……不对,我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

他立即吞下最后一个字,整张脸涨得通红,目光闪烁游移,不敢看她。

而殷墨璃早笑开眉眼,心情愉悦地接下他的话。

“你只喜欢我,对不?”

然后,毫不意外地听觉到身下的身体僵硬。

这让她更想逗他。

“不管我是男是女,你就是只喜欢我,对吧?”

见他飘移的眸光,她低笑,在他耳边重复方才的话,不过这次加上他的名字,

“樊玉麒,我允许你喜欢我。”

高傲的语气是那么自然,就像是理所当然,能得到她的允许,是多么荣耀的事。

这样的话听在樊玉麒耳里,就像是施舍般的赏赐,可他却悲惨的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讨厌。

怎么会这样?他魔障了吗?他怎么觉得他比较在意紧贴着胸膛的柔软双乳,甚至她说话时,身体会在他身上轻轻蹭动,然后……樊玉麒羞耻的发现自己起了反应。

察觉到抵在腹下的坚硬,殷墨璃眨了下眼,随即笑了。

她将手往下,握住已勃起的热杵。

“将军大人,我可以帮你哦。”

诱惑的声音下,柔软的掌心贴着火热,施巧劲地轻捏一下。

樊玉麒发出一声闷哼,本就翘起的欲望瞬间激动挺立。

殷墨璃轻笑,伸舌轻舔他的唇,眸里盈满戏谑,

“将军大人的反应好大,难不成将军大人从未自渎过吗?。”

自、自渎?樊玉麒瞪大眼。

他、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就算作春梦欲望高涨,他也只是泡冷水让自己冷静,从没有想过可以用双手解决。

樊玉麒震惊的表情给了殷墨璃答案,她不禁在心里沉默一下。

早知樊玉麒纯情,可没想到纯成这样。

没找过花娘、没有侍寝小婢可当作是樊家家教严厉,可连自渎都没有过……殷墨璃有点想笑,可心里更多的是喜欢。

是的,喜欢。

她喜欢这个少年将军很久了,她的性子又恶劣,愈喜欢的东西,愈想占有,也愈想欺负。

而樊玉麒的反应总是可爱得让她想咬一口。

明明害羞却又装正经,却不知红透的耳朵早泄漏他的心思。

她哪会看不出樊玉麒暗恋她,以为她是男的,却还是喜欢她,甚至可爱的想在下面……而且,没想到他不只没碰过女人,连自渎都没有过……在民风开放的雪寻国,男的女的上妓馆是稀松平常的事,家里头放着淫书春宫图的也很正常。

她以为樊玉麒不上青楼也没什么,大概是为了维持将军的正直形象,可没想到他比她想的还纯情。

纯情得,让人想欺负他。

“那么我来教你吧。”

她笑,眉眼尽是挑逗,又娇又媚的模样,让樊玉麒既胆颤又心动。

“我会让将军大人很快乐的哦!”

“不呃……”

欲望前端被摩挲,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住手唔……”

反抗声被覆住的小嘴堵住。

殷墨璃吻住他,小舌滑溜地进入嘴唇,逗弄地勾引他的舌头,樊玉麒生涩的反应满足了她的掌控欲。

握住火热的手心收紧,上下爱抚磨蹭,偶尔用拇指擦过前端,随即感受到身下的哆嗦,手中的欲望更烫更热。

樊玉麒被亲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她的味道好香好甜,还有她的手……邪恶地摸着他,时轻时重,甚至用指甲刮过前端。

呃——樊玉麒虎躯一震,热液瞬间喷出。

殷墨璃吓了跳,离开他的唇,两人的唇边仍留着津液。

她眨了眨眼,看着粗喘的将军大人。

樊玉麒红着脸,瞪着她。

而她却是一脸无事,张开沾着开液的手指,用惊讶又带着戏弄的口吻道:

“将军大人……你好快哦。”

才一下子,就泄了。

“……”

樊玉麒本就涨红的脸几乎紫了。

向来正直威武,英勇果敢,被称为不败战神的樊将军生平头一次有股羞愤想死的冲动。

砰!砰!哇——一条人影飞起,落下,哀哀呻吟地趴在地上,周围还趴着许多他的同伴。

“起来。”

樊玉麒冷冷看着死在地上的赵大。

赵大想哭了,为什么地上趴那么多人,将军却一直叫他起来?明明都是当下属的,他却被揍得最惨,他是哪里惹到将军了?

“将军,我是哪里惹您老生气了?求您告诉小的,好不好?”

樊玉麒面无表情,冷淡反问,

“我看起来像在生气吗?”

像,不只像,而且感觉得出来将军是迁怒到他身上——可赵大哪敢说实话,他只能苦着脸,怎么都想不到是哪里出问题了。

自他生辰那天后,将军就像吃了炸药似的,难不成在怡香院发生什么事?难道是里头的姑娘不长眼的调戏将军,才让将军心情不好,连带的这几天都报复在他身上吗?靠!赵大决定下次休假要去质问李嬷嬷,他明明吩咐过,别让里头的姑娘搔扰将军和军师,尤其他们的将军大人纯情又面薄,哪经得起那些花娘老练的手段。

早知道就去酒楼,去什么怡香院赵大悔得肠子都青了,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安抚好将军。

将军心情不好,他们就遭殃。

瞧瞧,上次那票娘子军还在旁边围观看热闹,这几天也都不敢过来黑营了。

生气的将军实在太可怕了。

“将军,那天说要去怡香院的是赵大,不是我们。”

显然的,躺在地上的人也都想到关联处,齐齐瞪向赵大,然后迅速将错都推到赵大身上。

赵大在心里骂娘,这几个没义气的。

“喂!你们说的是人话吗?还有你刘朋,你他妈的最好你去怡香院没爽到!”

刘朋哪管那么多,此刻还离将军的怒火才是最重要的。

“我都说去酒楼别去怡香院了,你看,出事了吧!”

“靠,这种鬼话你也说得出口,明明要去怡香院最高兴的是你……”

“够了!统统给我闭嘴!”

樊玉麒听不下去了,一听到怡香院他就想到那晚的事,那简直是他这辈子的耻辱。

尤其那个人还用那种惊讶又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这对男人而言简直是最大的羞辱。

那么快又不是他愿意的,他、他又没试过这么邪恶的事,怎么知道会那么舒服,舒服得他一时松懈,就、就……樊玉麒的耳朵红起来,这次不是羞红的,是恼红的。

最可怕的是他的春梦仍然天天出现,不过却从男的殷墨璃变成女的殷墨璃,然后总在最紧要关头——就是他压倒殷墨璃的那一刻——从梦里惊醒,最后无言地瞪着勃起的男根……樊玉麒觉得自己快疯了。

见将军脸色阴沉,众将士哪敢再争吵,个个垂下头。

“看来你们还很有精神,很好,统统到后山给我砍柴,一个时辰内,没砍到一百斤柴的都别给我回来。”

一百斤……众人脸都黑了,可砍柴总比继续面对将军的怒火发泄好,所有人认命起身。

“是!”

吼完,快步往后山跑去。

“赵大。”

樊玉麒叫住副将。

赵大惶恐地停止脚步,

“是。将军有何吩咐?”

“你,两百斤。”

正直威武,英勇果敢,被称为不败战神的樊将军全然不觉得自己是在迁怒——他绝对不怪罪赵大带他到怡香院,而且还跟殷墨璃说什么不醉不归,此时此刻,他早忘记自己当初还在心里晴赞赵大干得好。

“……是!末将遵令!”

赵大在心里默默流泪,决定以后再也不过什么生辰了。

看着赵大拖着凄凉的身影往后山跑去,樊玉麒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迁怒行为感到罪恶,他的心情很糟,可以说是郁闷到极点。

相比他的情绪恶劣,殷墨璃却是过得极好,在军营碰到面时,樊玉麒是神色阴鸷,殷墨璃却是笑容满面,在经过他身侧时,还用轻悦的语调抛下一句:

“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再用手帮将军哦。”

谁要她帮!他才不希罕!虽然……咳,虽然感觉真的很舒服——樊玉麒不是很甘愿地承认这个事实,他也有自己试着用手摸摸看,可感觉就是不对,跟殷墨璃摸他时享受到的快感完全不同。

难不成是女人的手和男人的手的差别?樊玉麒低头看着摊开的手掌,长着薄茧的手掌粗糙厚实,一点也不柔软,他忍不住想着殷墨璃的手——她的手很好看,微凉的温度,掌心软得像嫩豆腐,恰到好处地握着他……“将军。”

低哑的声音突然自他身后响起。

樊玉麒吓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又开口了。

“将军在想坏事吗?”

凉凉的声音吹向他耳畔。

“瞧你这里都起来了。”

好看的手隔着薄裤轻碰翘起的欲望了“殷墨璃你做什么!”

樊玉麒迅速跳开,俊秀的脸涨得通红。

他、他只不过想到她的手,怎么就……而且还被殷墨璃看到了!他又窘又尴尬,双手下意识地想挡住下身,却又觉得这动作太丢脸,只好背对她。

“我哪有做什么。”

殷墨璃一脸无辜,却藏不住嘴边的笑。

“倒是将军你刚在想什么?难不成是在想我?”

她问,身体贴向他的背,手往前伸,意图碰将军大人翘起的地方。

樊玉麒眼明手快地拍开她的手,再往旁边躲。

“殷墨璃,你别靠近我!”

他羞恼怒吼。

“我只是想帮你……”

“不用你帮!你、你离我远一点就好了!”

樊玉麒急得都结巴了。

“真的不用我帮忙?”

殷墨璃瞅着他。

“对!”

樊玉麒吼。

好吧。

殷墨璃乖乖站在原地,看着将军大人的背影,安静没一会,又开,

“那你冷静要多久?”

“……”

樊玉麒闷闷地丢来一句,

“不用你管!”

他现在只觉得想死,为什么他丢脸的时候殷墨璃都在场!殷墨璃忍住笑,从将军大人的语气能听出他的羞愤,这让她更想逗他。

“其实,我真的可以帮你的,而且,不只用手哦!”

不用手?那还能用哪——明明不想理会,樊玉麒却还是忍不住疑惑。

殷墨璃悄悄贴近他,在他耳畔道:

“用嘴。”

用嘴嘴嘴——樊玉麒脸上好不容易消退的热度又瞬间上升,这种淫荡邪恶的话她竟然说得出口!看到樊玉麒连脖子都红了,殷墨璃再也忍不住,噗哧笑了。

真的不能怪她爱逗他,谁教将军大人的反应总是这么可爱。

还没从惊愕中回神,樊玉麒就听见殷墨璃的笑声,顿时明白他又被她玩弄了。

当下,他恼了。

说到底,他会这么尴尬是谁的错?还不是因为殷墨璃!为什么丢脸的都是他,而殷墨璃却在旁边看他笑话?这不公平!身为男子汉,樊大将军觉得他要扳回一直处在劣势的局面,至少要争回男人的面子!

“殷墨璃!”

终于压制腹下的欲望,樊玉麒正气凛然地转身,神情严厉,冷冷地看着她。

面对樊玉麒的冷厉,殷墨璃没有丝毫畏惧,冶艳的脸扬着笑,美眸望着他,声音轻柔低哑,

“什么事呢?将军。”

呃……樊玉麒突然反省自己刚刚的口气是不是太凶了——不对!他反省什么!仍然冷着脸,樊玉麒一脸正经,

“你可知你违反军法。”

“违反军法?”

殷墨璃眨眼,疑惑反问,

“请问将军,我犯了什么军法?”

“别装傻!身为军师,知法犯法,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不过只要她服软示好,他会帮她隐瞒的。

殷墨璃仍是无辜的表情。

“可是我真的不知我犯了什么军法。”

“你明明是女人却扮成男人欺骗众人,还说没犯军法!军令第十条,在军营里不得隐瞒自身身分,违者……”

“可是军营里的人都知道我是女的。”

什、什么?樊玉麒的话瞬间卡住。

“我一直以为将军你也知道的……”

她一副无事的语气,完全不打算说出在她进军营没多久,就知道樊玉麒一直认为她是男的,她也不澄清,就任他这么误会下去。

“……”

樊玉麒已经傻住了。

“难道玉琳将军没告诉你吗?”

“樊、玉、琳——”樊玉麒心中的怒火有如万马奔腾,跨出的步伐都带着燎原的怒火。

他一路走进白营,本来看到小将军就一定要用嘴巴吃豆腐的娘子军们全闪得远远的。

小将军的脸色好可怕哦!他一路走进白军主帐,冲口就是咆哮。

樊玉琳抬头,淡淡挑眉。

“樊玉麒,我刚似乎耳鸣听错了,来,重新来一次,你叫我什么?”

“……大姊。”

身为被上面四个姊姊自小磨练到大的樊家么弟,终于在自家大姊看似平静实则凶狠的眼神下找回理智。

愤怒冲脑的他都忘了,揍他的四个姊姊里,大姊是揍最狠的。

她最常说一句话——长姊如母,她的责任重大,揍他是为了不让别人说她这个如母亲的姊姊教不好。

见自家弟弟识相,樊玉琳也不说什么,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樊玉麒。

“发生什么事?看你气成这样,都找姊姊出气来了。”

樊玉麒哪会听不出那话里的讽刺。

“……弟弟不敢。”

樊玉琳轻哼。

“最好不敢,再有下次,我剥了你的皮再把你吊在城门上。”

樊玉麒自知错误,不敢吭声。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五岁那年偷懒没练功,下场就是被大姊剥光全身衣服,然后被吊在城门上一天一夜,从那后,他就知道大姊的话不可违抗。

“说吧,什么事?”

“……殷墨璃是女的。”

樊玉琳继续等,可樊玉麒只说这一句后就不吭声了,不禁疑惑,

“然后呢?”

樊玉麒看着大姊,

“你没告诉我。”

他的语气带着控诉。

“……”

樊玉琳沉默了下,然后用不敢相信的语气问自家弟弟,

“难道你不知道?”

“你没告诉我。”

樊玉麒重复,这次连眼神都带上控诉。

这个需要告诉他吗?这不是全军营都知道的事吗?而且是在殷墨璃来到军营的第一天就全部人都知道了啊!原因就是这个新来乍到的军师太嚣张了,惹得一干将士不满,最后决定私下教训这个不识相的军师。

一伙人打算夜袭,想整一下军师,准备在军师脸上画乌龟——别怪他们这个主意太幼稚,就算再看不顺眼人家也是军师,军阶比他们大不少,他们也只能意思意思整一下。

再说,在脸上画乌龟——哈哈哈,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当乌龟!谁知道才刚潜进军师营帐,一伙人就被打飞,穿着轻薄单衣的殷墨璃走出营帐,两个婢女手拿剑跟在身边。

一看到殷墨璃,众人——包括躲在角落看热闹的人,全都倒抽口气。

新来的军师大人单衣微敞,白皙的锁骨下,隐约可见饱满酥胸,散开的乌黑长发,瑰艳的曼陀罗刺青,淡淡的月色拂落,那看似柔弱的身影却流露傲然无双的气势和绝艳。

最让他们惊愕的不是那张扬的艳色,而是军师大人的性别。

军、军师大人竟然是女的!

“夜袭?很有勇气。”

殷墨璃笑了,明媚动人的笑容却让一伙人心颤。

“希望你们也有承受失败的勇气。”

说完,身边的侍女上前点了他们的穴道,手起剑落,躲在暗处的人正准备出来阻止,却见地上的人被瞬间理光头发,然后两名侍女拿笔在光溜溜的头上画上绿色乌龟,画完乌龟后,他们还被吊在树上吹了一夜的冷风。

当他们被从树上放下时,第一个动作就是冲去河里准备洗掉头上的乌龟,却悲剧的发现乌龟洗不掉……他们终于知道新来的军师大人有多狠,竟然用洗不掉的颜色画乌龟,那群人是欲哭无泪,万般后悔自己夜袭的举动。

那段时间,被画乌龟的人都自卑地戴着帽子不敢见人,直到头发长出来才敢抬头挺胸。

从此以后,军营的人都知道新来的军师是女的,而且手段阴险可怕,一点都不好惹。

这件事整个军营的人都知晓,樊玉琳以为樊玉麒也知道的。

却不知那时候的樊玉麒正纠结自己对新来的军师奇怪的反应,整个人正处于苦恼的时候,哪有心情去管周遭的事。

反正又没仗打,他对军营里的八卦也没兴趣,就整个错失军师大人是女人的这件消息。

樊玉琳看着樊玉麒郁闷的脸色,瞬间想到他之前来询问她感情阻碍的事,难不成……“麒儿,难不成你喜欢——呃不,你朋友喜欢的人,该不会是军师吧?”

樊玉麒没回话,他仍沉浸在众人都知他不知的阴郁里。

樊玉琳知道自己弟弟的个性,不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天呀,麒儿谁不看上,去看上殷墨璃!那根本就是清纯小白兔对上邪恶妖狐狸,而且这狐狸还是已经成精的,她这个笨蛋弟弟怎么可能赢得过?难怪,听军营里的人说麒儿从怡香挽回来后,就整个变得阴阳怪气的……樊玉琳想到,同行的还有殷墨璃。

想来,是自家的纯情弟弟被欺负了。

樊玉琳是很护短的,虽然她揍樊玉麒揍很大,可不代表她允许别人来欺负她的宝贝弟弟。

她立即从堆山的书卷里抽出几本书。

“麒儿,来,这些书给你。”

樊玉琳将书塞到樊玉麒怀里。

“这什么?”

樊玉麒看着怀里的书,正准备拿起来翻,却被樊玉琳伸手阻止。

“回你的营帐再看。”

樊玉琳语重心长地拍他的肩。

“相信大姊,对你有好处的。”

好处?樊玉麒疑惑地抱着大姊塞给他的书,离开白营,回到自己的主帐。

将那些书放到案上,他随手抽出一本,翻开一看——轰——白净的脸,瞬间爆红。

第四章殷墨璃喜欢品茶,她喜欢清雅的茶香,喜欢尝到茶里先苦后甘醇的滋味,而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向来都亲自动手。

将研碎的茶末加进煮开的水里,等水里出现沫饽,拿起杓子将沫饽舀出,放到旁边的金色熟盂上,釜里的茶仍继续烧煮,在三沸后,才将放到熟盂的沫饽浇入釜中。

营帐里,淡雅茶香盈漫,等茶水已煮成金黄,她才拿起锦布端起金盒,将茶徐徐倒进青玉茶碗。

才倒好两杯茶,营帐的门就被打开。

“将军来得正好,品尝一下我煮的茶吧。”

殷墨璃浅笑,将茶碗推到对面的位子。

樊玉琳也不说什么,坐到桥上,端起茶碗放在鼻下轻嗅,

“军师煮的茶仍然这么香。”

她赞道,随即轻叹。

“不过太香的东西通常都很危险,就跟美丽的东西一样,太美,通常都有毒。”

“对,而且,非常毒。”

殷墨璃笑着附和,她轻轻吹着茶碗上的热气,抿口茶,感受着唇齿里的茶香,才又开口,

“不过,美丽无罪,要怪只能怪来招惹的人。”

“没错,明知危险,明知有毒还招惹,招惹的人真是个笨蛋!”

樊玉琳大力赞同,然后看向殷墨璃放在一旁的棋盘,一看棋盘,红棋已过河,对准黑棋的将,正准备用炮吃下黑将。

看着即将被红炮吃下的黑将,樊玉琳挑眉,似笑非笑地关向殷墨璃,

“军师真好兴致,一个人下棋。”

“将军错了。”

殷墨璃摇头,眸里闪过流光,

“我不是一个人下,是有人陪我下。”

“哦?”

樊玉琳一脸好奇,

“军师棋艺精湛,军营里哪个蠢蛋敢跟军师下棋?”

殷墨璃伸手摸过黑将,眸轻挑,望向樊玉琳,嘴角微勾,

“当然是黑将,他很可爱呢。”

樊玉琳也笑,

“别太欺负可爱的黑将,他身边不是没有人的。”

“没想到将军竟是护犊的人。”

殷墨璃一脸讶异,眼里却是鲜明的挑衅。

“不过我看中的,就是我的,即使是樊家,也阻止不了。”

既然挑明了,樊玉琳也不拐弯抹角了。

她笑得痞气,

“军师多虑了,樊家不会阻止,毕竟孩子总是要出去飞的,受伤了就会回家。我这个弟弟是笨,可不是傻瓜,军师要是做得太过分,小心得不偿失,毕竟君上派军师到军营是何目的,除了我那个笨蛋弟弟还看不透外,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樊家手握兵符,保卫雪寻国百年,极得民心,即使樊家对雪寻国忠心,可君心难测,功高震主的道理樊家都懂。

樊家人不蠢,每代都会有一人进朝为文官,除了与朝中大臣打好关系,收集各方消息外,最重要的是观察君上,揣测君心是否还容得下樊家。

三年前,君上派来殷墨璃,讲好听点是军师,讲白点,就是监视。

监视就监视,他们问心无愧,也不觉得有何惧怕,对君上的忧虑也能明白。

当今君上是聪明人,知道樊家的忠心,也明白少了樊家军对雪寻国有害无益,双方只是想找个平衡点,君上也是想让自己心安。

因此,对殷墨璃的存在,众人都不说破。

再说,殷墨璃这个军师确实做得让人无话可说。

攻打敌人时,她出对策,善计谋,攻敌人心计,狡猾精明的心思让人佩服。

樊玉琳不得不承认,有殷墨璃这个军师,让他们与敌人对战确实轻松许多。

殷墨璃微笑。

“多谢将军的金玉良言,我自有分寸。”

“我相信军师是聪明人。”

樊玉琳一口喝掉己冷掉的茶,起身伸个懒腰,

“那我练兵去了,不打扰军师了。”

“将军慢走。”

殷墨璃仍坐着,没有起身送客。

等樊玉琳离开,她收起笑容,垂眸看着棋盘,盯着黑将,指尖轻抚过棋上纹路。

樊玉琳看似轻痞不正经,话里却句句是警告。

她在告诉她,若她伤害樊玉麒,她不介意告诉樊玉麒她的来历。

不过樊玉琳错了,她到樊家军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

手指移向红炮,一口将黑将吃下,殷墨璃勾唇——她的目的,只有一个。

樊玉麒这几天除了固定在武场操练将士,其余时候,都是待在自己营帐。

他在研究樊玉琳给他的书。

每次研究书的内容时,他的脸都是红的,有时脸上还会闪过震惊,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孤陋寡闻,原来这世上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樊玉麒彻底被震撼了。

当他将那些书全部研究完毕,而且深深记在脑海时,,向来不屑纸上谈兵的樊将军决定他要身体力行!您以为他要去怡香院吗?那您就浅了。

樊将军向来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不屑迁怒那种行为——樊将军从不认为之前对赵大众人的行为是迁怒,那是磨练!樊玉麒直捣黄龙,找那个让他时时刻刻记恨在心里的人,这次他绝对要扳回局面,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樊玉麒了!威风凛凛地来到殷墨璃的营帐,用力挥开营帐门。

“殷墨璃——”呃,剩下的话哽在喉咙。

殷墨璃趴在浴桶边,懒懒抬眸,姿态慵懒却又带着让人心动的妩媚。

“将军大人真会挑时候。”

总是在她沐浴时闯进来。

樊玉麒本来的气势瞬间消失,他赶紧背过身,再次结巴。

“抱、抱歉,我、我……”

见他紧张的模样,殷墨璃又想逗他了,

“其实将军是故意的吧?”

“才不是!”

樊玉麒激动转身,没想到殷墨璃却在这时起身,他瞠大眼,楞楞地看着她。

雪白无瑕的胴体因热水而透着迷人瑰红,及腰的乌发湿漉地紧贴着肌肤,妖冶的曼陀罗从眼尾蜿蜒往下伸展,苍翠藤蔓与红艳的花瓣相互照映,嫣红的色彩将本就咄咄逼人的绝艳增添撩人的魅惑。

剔透的水珠自胴体滑落,两团诱人的乳,红艳的蕊尖,平坦的小腹下,是幽美娇花。

“好看吗?”

调笑的声音传进樊玉麒耳里。

樊玉麒瞬间红了脸。

“你、你……”

这女人真不知羞耻,竟然就衣不蔽体地站在他面前——将军大人完全忘了是自己私闯进来。

“我怎样?”

殷墨璃离开浴桶,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红色薄衫,简单穿上,也不将腰带束起,薄衫因为肌肤上的湿气紧紧地贴合在身上,她散着发,自若地躺到铺着虎皮的软榻。

“你们先出去。”

她朝两名牌女挥手。

“是。”

两个婢女应声,经过樊玉麒时都忍不住抿嘴偷笑——樊将军的脸好红哦。

“你、你把衣服穿好!”

樊玉麒粗声道,眼睛完全不敢移向软榻——即使他很想看。

殷墨璃才不理他,她都不怕他看了,他害羞什么。

手指卷起散在胸前的湿发,她侧躺着,未束起的薄衫散开,丰润的胸乳和下方的私处在薄衫下若隐若现,极尽诱惑,小手撑着颊,美眸闪烁着戏谑。

“将军气势汹汹的到我这里,不会只是要我把衣服穿好吧?”

瞧他刚进来时的气势,一副想把她吃掉的样子,虽然一瞬间就又变成纯情的小兔子。

对——樊玉麒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不禁懊恼,怎么还没用气势压住对方,就被弄得慌张失措了。

这真是太丢脸了!不行!他一定要扳回局面!樊玉麒暗暗深呼吸,转头,冷静地看向软榻,然后眼睛瞬间瞪大——她、她怎么能用这么勾人的姿势,这、这女人简直太淫荡了!

“怎样?将军喜欢吗?”

殷墨璃拨开胸前乌发,身上的红色薄衫跟着她的动作半撩,露出粉色乳尖。

樊玉麒脸上红得几乎快着火了,他差点就落荒而逃。

手段差太多了,他根本赢不了殷墨璃的厚颜无耻。

不行,他要撑住!双手握拳,樊玉麒瞪着她,然后大步向前。

他的举动让殷墨璃讶异,她原以为将军大人会害羞逃跑,没想到竟然走向她。

“将——”正准备开口调笑,樊玉麒却突然大手一伸,单手将她揽进怀里。

殷墨璃一楞,黑影突然笼罩,她的唇被粗鲁吻住。

生涩的吻毫无章法,她的唇都被弄痛了,粗砺的舌头进入檀口,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单纯地吸住小舌,蛮横又直接,殷墨璃的唇舌都麻了,唾液溢出嘴角,她的嘴里都是他的味道,连呼吸里都是属于樊玉麒的气味。

“唔嗯……”

殷墨璃轻哼,手指抓住樊玉麒的衣领,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呼吸整个凌乱。

等樊玉麒松开唇时,两人的气息都急促,殷墨璃的唇微肿,唇瓣泛着湿润的津液,眸瞳溢着水光。

樊玉麒盯着她,黑眸跳跃着火光。

殷墨璃轻喘着,她的唇仍麻麻的,小巧的舌尖探出,轻轻舔过唇瓣。

樊玉麒看着探出的粉舌,迅速低头含住小舌,身体压了上去,他吮着舌尖,用力吸一口,将小嘴里的甜津咽入。

“唔……”

殷墨璃根本不及反应,或者该说她没想到脸薄的将军大人会这么大胆。

带着薄茧的手摸上娇胴,在纤腰轻轻揉捏,殷墨璃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痒呃……”

她想躲开,上方的健躯却紧扣着她,不给她闪躲的机会,手掌往上,一碰到饱满滑腻的乳,手指忍不住收拢,推揉着丰盈乳肉,押玩顶端尖蕊,以指夹住轻扯。

殷墨璃错愕,纯情的将军大人是从哪里学来这么熟练的挑情手段?

“樊嗯……”

她想质问,可樊玉麒全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欲出口的话全被唇舌堵住,甚至惩罚地咬住唇瓣,教训她的不听话。

向来精明狡诈的殷军师楞住了,眼前这人真的是那个脸薄纯情的将军大人吗?樊玉麒现在哪有心思去研究军师大人在想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书上的内容,或者该说,当他看着那些书时,他脑中想的都是殷墨璃。

他想把书里的姿势全实践在殷墨璃身上。

每想到那些邪恶淫乱的画面,樊玉麒脸红地发现自己兴奋得都硬了。

而当真的碰到军师大人,他就什么理智都没了。

比春梦还真实的触感,殷墨璃亲起来比梦里还香还甜,柔软的身体抱起来真好,还有那对娇美的双乳,摸起来好滑好嫩……虽然动作稍显生涩,可男人的本能比什么都强大,再说,他三年的春梦可不是白作的。

揉着软嫩的乳,樊玉麒舔了几口被他吻得水润润的唇,再低头含住左乳蕊尖,滑嫩的乳肉让他不禁用力一吸,随即听到殷墨璃发出好听的低吟,那呻吟直挠他的心。

他忍不住想听到更多,心里的渴望让他更大胆,双手捧着绵乳,吸着乳尖的舌绕圈打转,舔过每一寸乳肉,手掌不忘搓揉抚弄。

他用手和嘴,邪恶地狎抚两只绵乳,偶尔轻咬乳首,再用指轻弹,偶尔呵护舔过,将两只乳尖弄得殷红湿润,泛着淫靡水光。

殷墨璃早被他折磨得全身绵软无力,唇瓣不断逸出细小吟哦,眸瞳迷蒙,私处早已因情动而湿润。

她抬起右腿,勾住樊玉麒的腰,勾起臀,将湿热的私处抵住早已勃发的欲望,主动磨蹭。

小手更是激切地往下,扯开他的腰带,直接抓住火热。

樊玉麒楞了下,殷墨璃淫荡的举动让他全身迅速着火,这女人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羞耻,她竟比他还急!樊玉麒气愤地抬头亲她,夹带着愤怒的唇舌粗鲁又野蛮,狠狠地凌虐小嘴,被小手握住的男根早兴奋的翘得高高的,他挺动腰,暗示她。

殷墨璃哪会不懂将军大人的想法,明明想要得很还要装正经……美眸掠过一抹恶劣,她惩罚地收紧小手,指甲刮过男根。

“唔!”

电麻般的快感让樊玉麒颤抖,差一点就射出来,要不是他极力忍住,男人的尊严一定又没了。

这怎么可以呢?他绝对不会再给殷墨璃耻笑他的机会。

极力扳回男人面子的樊将军毫不示弱,手掌缓慢地摸向纤腰,在腰际捏了一下。

“呃!”

殷墨璃轻弹一下。

樊玉麒早发现了,腰是殷墨璃的弱点!粗糙的手掌不断在腰际周围抚弄,腰边的肉细致滑嫩,让手指流连不已,可他要的不只这样。

再往下,手掌覆住私花,却摸到一抹湿润。

樊玉麒楞了下,想到书上说,女人那里湿了,就表示有感觉了。

身为男人,就是要让女人更湿。

他想著书里教导的方法,手指跟着动作,拨开芳草,碰到软嫩湿热的肉瓣,他忍不住探入手指,就着湿润进入。

“啊!”

殷墨璃娇吟,热情地打开双腿,湿软的花袭紧紧吸住进入的长指,握着灼热的小手激动捏握。

“唔。”

樊玉麒也跟着闷哼,而且他讶异的发现手指进入的地方好软好热,他忍不住抽动一下手指。

“啊呃……”

那轻缓的抽动让殷墨璃轻吟。

樊玉麒像是发现好玩的东西,手指再进入,在花壁里转动勾弄,然后发现里头更湿更热……而且殷墨璃的臀妖挠扭摆,还一直发出好听的声音,撩人又淫媚的模样,让他下面都痛了。

樊玉麒双眼发红,再加入一只手指,两指在花口来回抽动,拇指压着前端花蕊,疯狂地狎弄那块芳美的禁地。

殷墨璃早被袭来的快感弄得失神,握住热铁的小手无力松开。

樊玉麒抓住她松开的手,大手覆在她手上,掌控着小手握住勃发男根,用力上下套弄。

男根前端溢出沾腻的调液,抽动时能听见淫靡的滑声,跟从小穴里抽撤出的花液相应和。

樊玉麒看着那不断涌出的蜜,腥甜的味道刺激他,可让他情欲高涨的是花穴里的紧热。

绵软的花肉狠狠吸住抽动的长指,他不禁想着要是吸的是他的男根……想象的画面让他眼睛发亮。

他记得书里的图,他最后就是要进入这个湿热得让人发狂的地方。

樊玉麒迅速抽出长指,手指离开时,湿漉的爱液淌出,艳红的花瓣微启,隐约可见里头妖美。

离去的手指让小穴感到空虚,殷墨璃难耐地扭臀,绝艳的脸妩媚动人,她饥渴地看着樊玉麒,抬起脚掌,挑逗地蹭着他裤下的火热。

樊玉麒眼里着了火,快速扯下衣服,身下的欲望高涨勃发,伸手将雪白双腿往上压,他俯下身,没有一丝犹豫,热铁抵着花瓣,用力挺入。

“啊!”

殷墨璃仰头娇吟,她早已湿润的足以承受他,拍起藕臂环住樊玉麒的脖颈,让他进得更深,也让她能狠狠咬住他。

没有任何停顿,埋进花壁的男根徐徐抽出再用力贯穿,力道沉而有力,像要将她嘶咬吃下一样。

“呃嗯——”殷墨璃发出娇又媚的呻吟,小腹收缩,将男根吸得更紧,不让他轻易撤出。

就像一场拉锯战,他们不断交缠扑咬,汗水从肌肤沁出,两人的身体湿热交迭,身上都是对方留下的痕迹。

殷墨璃趴跪在榻上,身下的虎皮早已掉在地上,樊玉麒站在她身后,双手扣住纤腰,窄臀挺动,男根浅浅撤出,再深猛刺入。

白灼的热液随着每一个抽送而被搅出,紧致的小穴早不知被射入多少热液,殷墨璃仰着头,乌发散于肩背,微哑的呻吟娇弱媚人。

樊玉麒几乎是着迷地看着殷墨璃,她的呻吟,她的湿热,她的所有都深深吸引他。

他想,他会为她疯狂。

樊玉麒将她转过身,让她面对他,埋在娇胸的男根直接在花肉里转一圈,尖锐的快意让殷墨璃战栗,眼泪沁出眼角。

殷墨璃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任他操弄。

樊玉麒舔去她脸上的泪,再吻住红肿的唇瓣,欲出的低吟被他吻住,汗湿的健躯贴着她,有力的舌尖舔遍小嘴每一寸,让檀口充满他的味道。

就像身下这副雪胴一样,全都是他的味道。

樊玉麒满足地扬起嘴角,再次用力贯穿,男根深深埋进花袭深处,在殷墨璃低低的呻吟下,再次射出,将灼热洒满她。

营帐里,情欲的味道浓而不散。

殷墨璃阖眼趴在榻上,赤裸的身体全是情欲留下的狼藉,艳红肿胀的私处悄悄淌出白稠,粘腻的感觉很不舒服,可她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实在想不通,身为处男的将军大人是从哪得知这么多姿势,让她的腰又酸又疼,连腿也合不拢。

殷墨璃不认为将军大人曾碰过别的女人,以樊玉麒的性情,若不是喜欢的人,他根本不屑碰。

在樊家一平女人的教导下,樊玉麒早被灌输男人的第一次就是要献给心爱的女人,这也是樊玉麒从不去青楼的原因。

再说樊将军向来清心寡欲,对情欲根本茫然不解,还是军师大人出现后,他才知道所谓的春梦是什么。

殷墨璃想了想,樊玉麒会熟练那么多姿势,一定是有人教他的。

军营里谁会做这种事?答案一日了然,也就只有樊玉琳了。

以樊玉琳痞气的个性,她一定是丢一堆春宫书给自家弟弟。

难怪……殷墨璃想到婢女说最近樊玉麒几乎都待在营帐,想来一定是在研究那些春宫书。

研究完了,就上门来找她了。

好吧,虽然全身酸疼不己,不过对樊玉麒不是去怡香院实践,她还是满意的。

当殷墨璃在沉思里昏昏欲睡时,腿突然被抬起,温热的触感贴上私处。

殷墨璃睁开眼,就见樊玉麒拿着湿布,温柔地拨开肉瓣,白色稠液立即流出,他轻轻擦去,也将腿窝残留的血渍擦掉。

对殷墨璃是处子的事,其实樊玉麒是惊讶的。

雪寻国对女子的贞操并不限制,他们的男女关系开放——当然,这跟雪寻国女人个性强势独立有很大的关系。

在雪寻国里,女人不一定要依附男人过日子,有时候,还有男子是被女人豢养的。

樊玉麒对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处子并不在意,因此他从没想过殷墨璃从没有男人,毕竟殷墨璃豪放又浪荡,还常常大胆地挑逗他,怎么也不像是没经验的处子。

不过知道自己是殷墨璃的第一个男人,樊玉麒还是高兴的,他的第一次也是给她——想到这,樊玉麒的耳朵红了。

不过樊玉麒此时心中有着疑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腰腹,上头竟出现曼陀罗的花纹,青色的枝蔓腕蜓至膀下,让他想到殷墨璃肩背的藤蔓,那枝藤宛如在他身上延伸似的。

“是蛊。”

低哑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殷墨璃当然也看到他身上的曼陀罗,而且一点都不意外。

“蛊?”

樊玉麒讶异抬眸。

“是命蛊,这是你碰我的代价。”

殷墨璃勾起嘴角,笑得魅惑,想看他会有何反应。

她未足月就出世,天生体弱,被断言活不过十岁,后来家里的人决定将她送到百鬼谷,百鬼谷以毒蛊闻名,她的命,就是靠着蛊活下来,而碰过她的人,经由体液,她体内的蛊会种到对方身上。

“这命蛊与我相连,我死你不能活,不过你死对我没影响,而且只要你背叛我,曼陀罗会慢慢长到你的心口,开花那刻,你体内的蛊就会生生吃掉你的心脏。”

这番话足以让人心头发麻,樊玉麒点点头,明白了,然后低头继续帮她擦拭痕迹。

他平淡的反应让殷墨璃挑眉。

“怎么,你不怕吗?”

樊玉麒楞楞抬头,

“怕什么?”

他想一下,明白了,立即挺胸,俊秀的脸很是正经。

“有什么好怕的,你是我的女人。”

说出这羞人的四个字,他脸红了红,

“我对你好,对你忠贞是应该的,我要背叛你的话,不用命蛊,我家那些女人立马就会宰了我。”

其实他没说,她死了,他活着也没意思,陪她一起也好,省得她孤单寂寞。

他若死了,他才不要她陪他,他要她好好活着。

不过这种丢男人颜面的话樊玉麒才不会说出口,在心里默默想就好。

听着他的话,看着他发红的脸,殷墨璃眸光微闪,突然抬脚踢他,高傲冷哼。

“谁是你女人,少胡说!”

樊玉麒睁大眼,

“我、我们都这样了,你怎么不是我女人!”

殷墨璃拨了拨头发,睨他一眼,

“将军大人,你忘了我们雪寻国民情吗?就算上过床,也不表示什么的。”

什、什么?!这女人怎么能说这种话?他、他的第一次都给她了,她想不负责任吗?樊玉麒愤怒了。

这时,外头突然吹起号角,这是发现营外有可疑人物的通知。

他妈的——向来严以律己的樊将军生平头一遭骂粗话——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这时候来闹!第五章军营里,有三道警讯。

鼓声,表示战争开启。

锣声,代表敌人来袭。

号角,则是驻守在眺望台的士兵发现军营附近有可疑事物,吹起的警号。

一瞬间,寂静的军营灯火通明,在营帐里休息的将士快速着装,拿好武器,整齐划一地守在军营门前。

他们面色严肃,等着将军到来。

樊玉琳率先来到,

“发生什么事?”

她问今晚守夜的眺望兵。

“禀报将军,前方有骚动。”

“什么骚动?”

樊玉麒接话,大步来到门前,黑色战袍让他添了属于武将的肃杀之气,俊秀的脸阴沉沉的,额前几缕碎发下,冷鸷的眸光让众兵士集体悄悄往后退一步。

他们都看出,将军大人此刻心情很不好,为免受到无妄之灾,众将士安静垂首。

面对樊玉麒冰冷的脸色,眺望兵胆颤心惊地走上前,

“禀将军,属下发现前方十里左右似乎有人在厮杀。”

厮杀?樊玉琳皱眉,飞向眺望台,眺望台的高度刚好可看清军营四周情形。

果然,前方似乎在打斗,仔细看,应是前方的人遭受追杀。

是私人恩怨还是声东击西?樊玉琳正思索时,却见被追杀的人丢出求救炮弹,那是——普雷国皇族的求救讯号。

樊玉麒也看到了,黑眸闪过厉芒,足尖一点,接过赵大丢来的长枪,他迅速飞向十里外。

正当被守卫护着的白衣少年跌倒在地,银刃刺向他的脖颈时,一柄长枪正好挡住刀刃,樊玉麒直接将对方踢飞。

他心情正差,紧要关头这群人竟然来乱,满腔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他决定——这群人死定了!侧身闪过刺来的刀刃,长枪一挥,俐落划过敌人喉咙,对方根本不及反应,瞬间倒地。

狠快的动作让追杀的人惊愕,互视一眼,集体攻向樊玉麒。

十柄刀刃一同刺向樊玉麒,他纵身一飞,踩在刀刃上,足一踢,将两人踢飞,长枪射出,直接剩穿两人。

再空手抢过对方手上兵器,手一扭,摔断对方脖子,短短一瞬间,三人命绝倒地。

剩余七人惊骇,知道打不过樊玉麒,转身准备逃离。

见他们想逃,樊玉麒眯眸,飞身过去,手上的刀先往一人砍去,那人侧身闪躲,可樊玉麒的刀更快,反手一转,抹过脖颈。

杀倒一人,他身影不停,再攻向其余六人,不一会儿,追杀的人全数躺在地上。

樊玉麒连滴汗都没流,丢下染着血的刀刃,冷着脸看向救下的人。

“普雷国皇族?”

“是。”

被护在中间的白衣少年面色苍白,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再看到面前的俊秀少年,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相信将他和护卫逼到绝境的杀手竟在短短不到一刻就被眼前的少年解决。

少年穿着黑色战袍,模样看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相貌清俊,就像天神一样降临,救了他。

他隐约知道俊秀少年是谁,他听过,镇守雪山关的是雪寻国的樊家军,而率领樊家军的,是雪寻国的不败战神。

“在下普雷国太子,见过樊将军。”

太子?白衣少年的身分让樊玉麒讶异,堂堂个太子被追杀……他有不好的预感。

普雷国是邻近雪寻国的一个小国,和雪寻国百年来都缔结和平盟约,是依附雪寻国生存的小国。

两国关系还不错,普雷国的气候比雪寻国温暖许多,因此粮食种植比雪寻国容易,每年都会向雪寻国朝贡万斤米粮。

樊玉麒记得普雷国太子叫秦名青,传闻秦名青性情温雅善良,朝中大臣大多支持他,在民间风评也不错。

“太子是说,二皇子叛乱了。”

殷墨璃斜倚着长榻,眼眸半阖,简单的紫金滚边直裾长袍,乌发用青玉簪松松半绾。

她将金色长烟管凑至嘴边,抽口烟,让清凉的薄荷香提个神。

她现在只疲累的想阖眼……忍住一个呵欠,殷墨璃淡淡瞥了让她累到不行的罪魁祸首一眼。

樊将军冷着张脸,挺直背脊,目不斜视,神情严肃地坐在椅上——将军大人的态度很明显,他在生气。

而让他气得快吐血的人,却是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这让将军大人更不爽。

不过瞧殷墨璃好像很累的样子,耳朵悄悄泛红,想到自己是让军师大人疲累的原因,将军大人忍不住在心里得意。

樊玉琳瞄着诡异的两个人,悄悄翻个自眼。

这种正经时刻,这两人是在搞什么?算了。

樊玉琳当作没看到,直接看向普雷国太子。

秦名青看来约十七、八岁,虽然面色苍白憔悴,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仍然引人侧目。

樊玉琳以为自家弟弟已经长得够好看了,没想到这个小太子竟长得比樊玉麒还水嫩。

“是的,我父皇病重,二皇弟趁机逼宫,整个皇宫都被他控制了,等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二皇弟还编造父皇病重是因为我下毒害的,命他手下的人逮捕我。”

想到那时的惊险,秦名青不禁发抖,舔着唇续道:

“还好有人事先通知,我的护卫一路保护我来到雪寻国,就是想求雪寻国帮助。”

他激动站起,朝三人拱手相求。

“这事我们无法决定。”

殷墨璃淡淡开口。

即使面对一国太子,她的态度仍然慵懒高傲。

“这我明白。”

秦名青看向殷墨璃。

初看到殷墨璃时他是惊讶的,没想到樊家军的军师竟长得这般俊魅,而且两位将军都是正经坐在椅上,只有这位军师躺在软榻,众人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

而且这名军师说话的口吻高高在上,他这名太子仿佛是个下人,这让从来只有被人追捧巴结的秦名青很不是滋味。

不过他知道自己有求于人,而且他现在只是个逃亡的太子,根本不能跟以前比,因此只能忍下心中的不满。

秦名青却不知道,就算他不逃亡,就算他仍是普雷国太子,殷墨璃对他的态度也不会变。

甚至樊家姊弟也觉得殷墨璃的态度很正常。

军师大人在军中地位高不可攀,别说两位将军了,军营里众将士面对军师大人谁不巴结讨好,秦名青只是个小国太子,哪比得上他们樊家军的军师尊贵。

“太子想进宫见君上是吧。”

殷墨璃说出秦名青的目的。

基本上普雷国的内乱雪寻国根本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普雷国每年乖乖朝贡不要有反叛之心,哪个皇子当皇帝都对雪寻国没影响。

这也是樊家姊弟沉默的原因。

讲白点,你们兄弟不合关他们屁事,为啥他们要帮打仗帮夺回皇位?当他们吃饱闲着吗?因此他们一直保持安静,这种麻烦事他们武将不擅长,当然交由狡猾的军师大人处理。

“是的,名青确实想亲自恳求雪寻国君上派兵帮忙,抓住二皇弟,救出我父皇。”

这也是秦名青众人逃到雪寻国的目的,只要能得到雪寻国帮助,他一定能夺回皇位。

殷墨璃想一下,点头应允了。

“好,我军会派人护送太子进宫。”

“可以由樊将军护送吗?”

秦名青突然开口请求,他看向樊玉麒,苍白的脸微红,眼里带着仰慕,

“樊将军武艺高超,让名青佩服不已,不知可否由你亲自护送我进宫?”

樊玉琳挑眉看着秦名青——这个太子脸上是在红什么?她弟弟就算长得再漂亮也是男的。

不过这时樊玉琳想起一件事,她记得普雷国男风极盛,现任普雷国国君还纳了数十个男妃。

搔搔下巴,樊玉琳再看向面无表情的自家弟弟,最后将目光挪向仍挂着笑容的军师大人,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发毛……然后,樊家大姊明智地决定保持沉默。

面对秦名青冀望的目光,樊玉麒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太子是看不起他带的士兵吗?还要他亲自护送,他军营里随便一个士兵武艺都比太子身边的护卫强好吗!再说,他要离开军营的话,那殷墨璃怎么办?他才不可能离开殷墨璃——虽然殷墨璃让他很生气,不过他是男人,不能小气,只要殷墨璃好好跟他道歉,那他就原谅她。

当然啦,殷墨璃要是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不再随便去勾搭别的男人,那样更好。

“这是应该的。”

正当樊玉麒准备开口拒绝时,军师大人先帮他回答了,

“太子身分尊贵,当然不能随便派人护送,我们将军随行是应当的。”

什、什么?樊玉麒瞪向殷墨璃,这女人凭什么帮他答应?还是她是要了他的身体就打算将他赶走,再去找别人?他妈的——樊将军飙了生平第二次粗话——殷墨璃你休想!吃了我这块肉你就别想再吐出去!殷墨璃看向樊玉麒,见他眼神凶恶,挑了挑眉。

“将军有意见?”

当然有,他——“樊将军不愿护送名青吗?”

秦名青失望地看着樊玉麒,然后落寞垂首。

“若是将军不愿意,名青自然不能勉强……”

喂,小子!不要一副老子对不起你的样子——樊玉麒在心里咆哮,不过他现在没心思理会这个奇怪的太子,对他来说殷墨璃比较重要。

樊玉麒想了下,好呀,殷墨璃要他护送,他就护送。

“好,我护送太子,不过,”他指向殷墨璃,

“军师要同行!”

哼哼,她永远别想甩开他!官道上,车声辘辘,两辆马车前后同行,数十名护卫跟在马车四周保护,樊玉麒则骑着通体似火焰的汗血宝马领在前方。

两辆马车,规格却完全不一样。

前头的马车是用高级的黑香木制成的,不仅经得起风吹雨淋,而且散发着淡雅清香,马车的华丽雕刻自是不用说,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拉着马车的骏马,皮毛黑得发亮,全身乌溜溜的,只有额前一绺白毛,识马的人一看就知这马是丝毫不逊于汗血宝马的黑龙驹。

当秦名青看到马车和黑龙驹时眼睛都亮了,而且很满意,看来樊家军完全不敢薄待他这名太子。

可还没等他上马车,殷墨璃就在两名婢女的簇拥下进入车里,娇小的绿袖跟着主子一同进马车,落后的绿环则朝秦名青福身,然后淡淡道:

“太子殿下,我家主子不习惯跟人同车,已经为太子殿下特地备好男辆马车。”

说完,也随即上车。

秦名青看着殷墨璃特地为他备好的马车,虽然不简陋,却也比不上殷墨璃的黑色马车。

秦名青的脸都黑了,秦名青的部下也都一脸愤怒,觉得殷墨璃在羞辱他们太子。

随行的樊家军伯伯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向普雷国太子。

不是他们在欺负人,而是马车和黑龙驹本来就是军师大人带来的,要军师大人让出来怎么可能呢?至于樊玉麒就更不用说了,在他的想法里,马车和黑龙驹本来就是殷墨璃的,再说,殷墨璃本来就应该用最好的。

因此,面对秦名青投来的委屈眼神,樊玉麒直接采取面瘫。

他觉得这个太子真奇怪,又不是没给他马车,有什么好委屈的。

再说了,男人坐什么马车,难怪会被追杀逃亡。

没想到樊玉麒竟不帮他说话,秦名青只得吞下心里的愤怒,不甘愿地坐进另一辆马车。

就在压抑的气氛下,一行人上路了。

“将军。”

赵大骑马上前,

“天快黑了,距离最近的城镇还有五十里,要赶路吗?不然怕要夜宿了。”

樊玉麒看下天色,五十里不远,可他们有两辆马车,怕赶得太急马车会太颠,车里的人会不舒服——当然,这个车里的人是指殷墨璃,至于普雷国太子?呿,男人娇贵什么。

而且殷墨璃爱净,她习惯天天沐浴的樊玉麒想了下,虽然他仍在生气,不过大局为重,他只好主动跟殷墨璃说话——将军大人绝对不承认他是在找借口。

樊玉麒拍了拍马。

“西瓜。”

被叫西瓜的汗血宝马极通人性,立即慢下脚步,落在马车旁边。

赵大每次听到将军叫汗血宝马西瓜,嘴角就忍不住抽搐。

堂堂个汗血宝马叫西瓜,也不知道将军在想什么。

樊玉麒的想法很简单,西瓜是红的,汗血宝马也是红的,那不叫西瓜叫什么?樊玉麒看着车窗,突然觉得紧张起来。

呿,有什么好紧张?他又不是跟殷墨璃示好,他只是询问一下她的意见,毕竟殷墨璃是军师,他要尊重她。

对,就是这样!樊玉麒伸手敲下车窗。

绿袖将车窗半开,笑嘻嘻地看着将军大人。

“将军,有事吗?”

虽然车窗只半开,不过樊玉麒还是瞄到殷墨璃正躺在狐皮上,头枕着绿环的膝,正看著书。

她眼不抬,静静地翻著书页——完全无视车窗外的樊玉麒。

当下,樊玉麒再次愤怒了,殷墨璃已经无视他一天了!他又没惹她,正确来说,该生气的人是他耶——罪一:不承认是他女人。

罪二:将他吃干抹净还不认帐,而且还想爬墙。

罪三:没经过他同意就擅自答应护送秦名青进宫——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是想用护送的名义行将他甩开之实,他才不会如她所愿——樊玉麒愈想愈觉得殷墨璃过分,而且她不道歉就算了,竟然还无视他。

是怎样?是怎样?樊玉麒脸沉下,

“你问你们主子,要进城还是露宿。”

绿袖眨眼,明明主子就在旁边,将军干嘛不自己问?

“天色差不多了,再赶路也来不及,就找个有溪水的地方夜宿吧。”

殷墨璃翻著书,仍是不抬眼,语气平淡地回道。

樊玉麒瞪她。

“绿袖,关窗。”

“是。”

绿袖同情地望了樊玉麒一眼,然后关上窗。

樊玉麒瞪着关上的车窗。

“赵大!”

“是!”

从头看到尾的赵大绷紧皮。

“找个有水的地方扎营!”

樊玉麒黑沉着脸命令,然后策马到前头。

他妈的——对,这是他第三次骂粗话——他发誓,除非殷墨璃主动跟他说话,不然他绝对不理她!才刚发完誓不理军师大人的樊将军,在听到赵大说不只找到溪流,还在不远处发现一个小温泉时,下意识的就想把这消息跟殷墨璃说。

殷墨璃要知道有温泉,一定会很高兴。

不过这个想法才刚升起,就被他硬生生的扼杀掉。

男子汉大丈夫,发誓不理就绝对不理。

“赵大。”

樊玉麒沉着脸。

“是。”

赵大被将军的冷脸吓得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心里不断叫苦连天。

将军明明是和军师生气,可怎么面对将军怒火的都是他呀!

“去告诉军师前面有温泉。”

将军您干嘛不自己去——赵大这句在樊将军阴沉的脸色下识相地吞进嘴巴,然后遵照命令,跑去跟军师说。

“军师,我们将军叫我跟你说前面有温泉。”

殷墨璃放下书卷,警告地瞪向忍着笑的两个婢女,

“知道了。”

挥手让赵大离开。

赵大一离开,绿袖就忍不住开口了。

“主子,樊将军还真可爱。”

明明刚被主子气得脸黑,可一有好东西,就立刻想到主子。

“绿袖,别乱说。”

稳重的绿环不悦地看着妹妹,樊将军岂是她能拿来说笑的。

缚袖不理姊姊的警告,仍是嘻笑地看着主子,

“我说的是实话。主子,你也这么认为吧?”

殷墨璃没回话,从车窗看到樊玉麒正在杀从溪里抓来的鱼,秦名青则跟在旁边,正在央求樊玉麒教他捉鱼。

她眯了眯眸,一抹幽光闪过瞳眸。

秦名青看着樊玉麒的目光太明显,完全不隐藏对樊玉麒的仰慕,这一路上总是有事没事的找机会想接近他。

绿环也看到了,眉头微皱,

“主子,这普雷国太子……”

“不用理会。”

殷墨璃扬起嘴角,笑容清艳而冰冷。

“只是个小虫子罢了。”

虽然这么说,可看到秦名青一直缠着双玉麒,殷墨璃还是觉得不高兴了。

樊玉麒可是她的人!殷墨璃垂眸,在离开马车前,淡淡地看了绿袖一眼。

绿袖立即明白主子的意思,笑嘻嘻地跟在主子身后下马车,不过殷墨璃是走向温泉的方向,绿袖则是朝樊玉麒走去。

樊玉麒早看到殷墨璃下马车,却故作不在意。

哼,这次他绝对不会主动示软!不过瞧那方向是温泉,殷墨璃要去泡温泉,就她一个人?她是不怕有人偷看吗?樊玉麒犹豫了,他要不要跟上去?可他都发誓不理殷墨璃了……正当樊玉麒在心里挣扎的时候,绿袖正好来到他身旁,

“将军,这般鱼的活就由我们女人来吧,你一个大男人手别沾荤腥。”

她边说边抢过樊玉麒手上的鱼和匕首,然后在贴近樊玉麒时,小声道:

“将军,我们主子托我跟你说,她在温泉等你。”

在温泉等他?樊玉麒楞了下,这、这个暗示是藏在短发下的耳朵立即红了。

可恶!殷墨璃别以为用身体诱惑他,他就会消气,他才没那么好哄,他这次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她!

“那鱼就交给你了。”

樊玉麒一脸正经,

“我还有事要处理,有急事就找赵大。”

“是,将军。”

绿袖笑咪咪的。

“嗯。”

樊玉麒满意点头,然后转身,踩着平稳的步伐快速往温泉的方向走。

绿袖侧身挡住想追上去的秦名青,仍是维持有礼的笑容。

“太子,真不好意思,我们将军刚好有事,没办法教您捉鱼了。不然这样好了,就由奴婢教您吧。这捉鱼可是要有技巧的,鱼也是会挑鱼饵的,有些鱼饵上不了台面的话,鱼可是不吃的。”

“你!”

秦名青瞪着绿袖,怎会听不出她意有所指。

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敢跟他说这种话,完全不把他这个太子当回事,要不是他正落难,哪会容忍这丫头在面前放肆。

不只眼前这臭丫头,还有那个殷墨璃,他相信若不是殷墨璃纵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敢这么对他。

哼!等他夺回皇位,成为普雷国帝王,看他们还敢不敢看不起他!到那时他绝对要把这口气讨回来!秦名青沉着脸,拂袖离开。

绿袖看着秦名青离去的背影,不屑地冷哼。

区区一个小国太子也敢跟主子抢人,真是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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