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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霓字数:76000第一章台北天母“你去哪里鬼混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冷誓桀甫进门,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厅赫然灯火通明,陡亮的光束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他眯眼凝视着沙发上的人,

“义父还没睡?”

冷誓桀对邹鸣的态度向来是逆来顺受,但近年来他有些变了,变得叛逆,是想做困兽之斗吧!邹鸣在黑道上素有“残暴教父”之称,大、小帮派无不对他惧畏三分,而冷誓桀是邹鸣一手带大,承传其暴烈的行事风格,处事手段可谓青出于蓝,更为凶恶。

但是冷誓桀的残酷却是邹鸣重用他的原因之一。

不过养虎为患,邹鸣焉有不知的道理,所以他一直以毒品来控制冷誓桀的心神与行为,这也是为什么冷誓桀对他暗藏敌意却无法反击的原因。

“你在美人窝中翻云覆雨,可忘了我的交代?”

风流成性是冷誓桀的一大缺点,也是邹鸣的忌讳。

哪个男人在云雨的同时还能办得成大事的?

“我找女人玩玩而已,不会碍事的。”

冷誓桀满不在乎的道。

他清楚自己对邹鸣还有利用价值,邹鸣顶多口头说说,还不至于要他的命。

三十岁的他早就养成无畏的个性,即使面对死亡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唯有在毒瘾发作时,那种生不如死的苦痛却是他怎么也难以忍受的,而且症状一次比一次剧烈。

然而想起邹鸣以往的事迹又不得不令人咋舌,十五年前他便凭着自己的智慧与狠劲,在欧洲的黑道打下一席之地,五年的努力,转眼间居然成了欧洲首屈的大毒枭。

他不仅贩毒,更有一手调配毒剂的绝活,让吸食者没有面色腊黄、容易疲累、加速苍老等这些一般吸毒者会有的后遗症。

不过近年来他渐渐放弃了欧洲毒品市场,将触角转移到东南亚,可以想见这其中大有问题!

“那我要你办的事呢?”

邹鸣又问。

“要找个人没那么容易。”

冷誓桀简单回答。

“你知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我心急如焚,你却悠哉惬意,别逼我对你动手!”

邹鸣怒极斥责。

冷誓桀整个人埋进软皮沙发中,满脸无所谓的点上一支香烟。

“找了那么多年,若有头绪早就找到了。”

他吐了口烟继续道:

“义父,我已经很尽力了,只是那女人是死是活我们全然不知,只知道五年前她丧夫、丧女后曾在台湾落脚过,说不定她早已离开这里了,我们却像疯子到处搜寻……”

“住口!少拿这个藉口来搪塞我,杨夙岚是台湾人,除了这里她无处可去!”

邹鸣暴跳如雷,害怕冷誓桀说的是事实。

“养父,你别忘了她那位生化、科技双料博士的老公井上村可是道道地地的日本人。”

“井上村和他的女儿早在五年前就被我炸死在实验室里了,在日本,杨夙岚已没有亲人,她不可能还留在那里。”

邹鸣断言道,毕竟日本对杨夙岚来说是个伤心地,她不可能还待在那里。

“那就得怪养父了,炸死人以前就该先将东西拿到手,现在可好,不但找不到那价值上亿的程式,还得四处去找那未亡人,真是苦差事。我想……会不会那玩意儿刚好就放在实验室,一起被你给炸了?”

冷誓桀的语气中有丝幸灾乐祸,虽然他是被邹鸣养大的,但邹鸣可没有对他付出半点关爱,只有训练、磨难与永无止境的毒品伺候,这也是他为何会有迥异的双重个性的原因。

“不可能!前一晚我已经彻底搜过那里了!”

“你确定没有任何遗漏?”

冷誓桀故意激怒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存心挑衅我吗?小心我以后……”

“限制我的毒品?养父,你能不能换个花招,老用这招牵制我,你那张老脸还真厚啊!”

事实上,多年被毒品的折磨下,冷誓桀不仅性格多变,也养成他偏激的手段与思想,他甚至想一死以了结!近半年来,他脑中、心底不断产生各种死亡的念头,而且越来越严重。

“你果真是翅膀硬了,敢顶嘴!”

邹鸣激动地全身发颤。

“我会变成这样,说穿了还真是拜您所赐。”

一股浓浓的恨意蒙上冷誓桀的黑眸,那抹烈焰居然也骇住了邹鸣这位老江湖。

邹鸣暗忖,他得找人看着他才成,这小子已经不是他所想像的那般好应付,他得小心提防才是。

“听说你打算搬出去?”

邹鸣聪明地转变话题。

“对,地方已经找好了,位于台北市中心的大厦,占地一百多坪,挺舒适的。”

冷誓桀捻熄香烟,起身打算上楼。

“誓桀,你什么时候学会先斩后奏了?”

邹鸣沉声唤住他。

“养父有的是钱,我帮你花花有什么关系。”

他回眸露出一抹冷笑。

“你给我回来坐下,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邹鸣终于提到今晚的重点。

“我能不能拒绝听呀,呵……睏死我了。”

他伸了个懒腰,无视于邹鸣眼底窜升的怒意。

“看样子,你今晚耗费了不少体力。”

邹鸣嘲讽地说。

“好说,才两个人而已。”

他只是想在温柔乡中找到释放与解脱。

“既然如此,我送你个女人如何?你可以把她带进新屋,这样你就不用天天在外头找女人了。”

邹鸣观察着他的反应。

冷誓桀蓦地脸色一沉,

“你想限制我的行动?”

“只是关心你。”

“我不需要,而且一个女人哪能满足我的胃口?”

他岂会猜不着邹鸣打的是什么主意,用毒品控制还不够,现在竟想找人来监视他!

“由不得你,你是我一手养大,当然得听我的。”

邹鸣严峻的脸上出现狠色。

冷誓桀煞住脚步,不着痕迹地倒抽一口气,憋住满腹的怒火道:

“没错,我只不过是你的玩偶,随便你怎么操纵。”

撂下这句话后,他便头也不回的拾级而上,完全不顾邹鸣眼中的怒意。

他觉得好累,是否“休息”的时候到了?※※※坐落于忠孝东路上的一楝华厦内突然传出女子惊恐的喊叫声!

“你走开!”

许心怡看着酒气冲天的男人一步步逼近自己,下意识只想逃,但庞大的身躯完全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能不断地往后退,直至整个背部都贴着墙。

“小姐,你既然是我养父找来的女人,就该好好伺候我,干嘛还装淑女,得了吧!”

冷誓桀摇摇晃晃地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正要搭上她的肩,却给了她逃脱的机会,她从他的腋下钻出了桎梏的小小空间。

冷誓桀虽然醉了,但还没醉到丧失行为能力,只见他迅速反身一抓,就抓住许心怡的长发,并猛力将她拉回臂膀中。

“女人有一头长发是最美的,但也是最笨的。”

他嘲弄的弯起唇角,望着怀中怒火高涨的女人。

她很美,但个性太火爆,她究竟是邹鸣打哪儿弄来的?

“说说你的来历吧!”

他勾魂摄魄地浅笑。

坦白说,冷誓桀的长相虽不属帅哥级,但一张脸是又酷又邪,全身上下充斥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那笑容,总是诡魅得直透人心,明知他是恶人,女人却抗拒不了。

“我的来历?”

心怡警戒地看着他。

“是啊,你和我养父是何关系?你的名字和背景?”

他眼眸半眯,企图看穿她的意图。

“我姓许,许云风是我父亲,你养父和我父亲是世交。”

心怡硬逼着自己压下想朝他挥拳的冲动,因为现在时机未到。

“许云风?

“竹风帮”帮主?”

冷誓桀微愣。

“没错,我是听我父亲的话来这里与你见面,他说你需要我……”

接下来的话,她怎么也难以启齿。

“我需要你?哈哈!的确,我非常需要你。”

他脸色一转,变得迷幻且欲望高涨,

“我刚回来,你是不是得先服侍我更衣?然后上床?”

他抓住心怡发丝的手并未放松,反倒越往自己身上一带,抓得更紧!心怡疼得掉下泪来,

“你放手啊!”

冷誓桀的嘴角扯着邪笑,欣赏她甜美的脸蛋上交织愤怒的表情,

“你够辣,不管你是不是养父派来监控我的,我要定你了!”

他的嘴正要欺上她,心怡急得往他胯下猛地一踢,冷誓桀当下闷哼了声,放开对她的桎梏,心怡眼看机不可失,立刻夺门而逃。

“阿强、飞仔,你们还不快追!”

冷誓桀急急唤着在另一间房里休息的保镖。

他们俩是跟随他近十年的心腹,同样对邹鸣存有极度的不满。

“老大,怎么了?”

“把那女的追回来,快!”

他抚着下体嘶吼着。

两名保镖愣了下,随即迅速向外追去。

他们原以为待在客厅会坏了老大的好事,哪知道那女的还挺凶悍的!他们追到楼下时,刚好看见她的倩影飘过街口,他们赶紧跟上。

心怡快速地穿越车水马龙的街道,转进附近的社区小公园,却猛地撞上了一堵肉墙,她惊愕地抬起头,却望进一双深棕色的瞳眸中,一眨眼工夫,它似乎又蒙上一层黑紫色。

天,这男人有双会变色的眼睛!

“对不起。”

心怡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能再沉迷于这个陌生男人多变的眸光中,她打算闪过他继续往前跑。

“小姐,等等……”

霍子樵弯下腰拾起掉落在他脚边的一支蝶翼形状的发夹,

“你的东西掉了。”

心怡正要接过,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身就跑。

“你给我站住!”

两个彪形大汉突地现身,在她背后叫嚣着。

心怡闻言停了下来,她双拳紧握徐徐转身,打算豁出去了。

练就一身功夫的她可不怕他们,她只是不想惹事,虽然跟在冷誓桀身边并非她自愿,但为了报答许伯伯的恩情,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邹鸣与许伯伯曾是黑道中的搭档,在邹鸣的要求下,许伯伯答应让她跟在冷誓桀身边监控他的一切行为,她明白方才的一时冲动,极对不起收留丧失记忆的她当女儿的许伯伯,也辜负了他这五年来的教导和训练。

心怡为自己刚才的莽撞而后悔,但愿一切还能挽回。

阿强瞥了眼在一旁不动声色的霍子樵,

“你是谁?还不快滚!”

霍子樵绽出笑容,

“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就住在这个社区里,没办法照你的吩咐去做。”

“你说什么?找死啊!”

阿强与飞仔同时挥拳,眼看就要打中霍子樵的俊脸,心怡却出其不意地对他们横扫一记飞腿,两个男人被撂倒在地。

她立刻将霍子樵拉到身后,催促道:

“你快走!我不想害你。”

“邹鸣找来的角色确实不简单,你这个臭女人果真是个麻烦!”

飞仔起身跨前一步,

“你们两个今天都别想逃!”

话语甫落,他们又再次出手,心怡也摆开拳脚应付。

她的身手俐落、矫捷,劲道十足,霍子樵在一旁看得很清楚。

但以一敌二已是吃亏,她还要分神保护一直杵在一旁的笨男人,她感到力气逐渐告罄,遂收式喘气道:

“你们放过他,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反正她总是得回去,否则她怎么对许伯伯交代。

“算你聪明,快走!”

阿强箝住心怡一只手臂以防她再次脱逃,并瞪了霍子樵一眼,

“算你今天运气好,老子就放过你,下次别再让我遇上。”

他带着心怡正要迈开步伐时,霍子樵冷冷的声音便自身后扬起,

“今天总算让我见识到何谓男人中的败类了!以多欺少,你们面子挂得住吗?”

飞仔猛地转身,这不要命的家伙又撩起他的怒火,

“你当真不想活了是不是?那我就成全你。”

他迅速朝霍子樵笔直挥出一拳,却被霍子樵轻巧的箝住,猛一翻转,反剪于身后。

心怡原本凝在心中的骇意渐渐被惊讶所取代,瞧这男人的身手,转瞬间快捷如风,才一招就将对方给制伏了。

原来刚刚他只是在欣赏着她被逮的糗状?

“先生,打个商量,放了她,我也放了你。”

霍子樵微勾起唇角,露出一边浅浅的酒窝。

他那无害的笑容令心怡目眩不已。

“不可能的事!”

飞仔咬着牙,死都不服输;阿强见状,箝着心怡的力道更紧了。

“哦?那还真是可惜,平白无故断只手,可不好受啊!”

霍子樵以指尖掐住飞仔的虎口,霎时令他痛彻心扉!霍子樵噙着笑意,微眯着眼看着对方痛苦的反应,那地方是“掌点穴”,他当然知道一掐则痛全身。

“好……我放。阿强,放了那个臭婊子!”

这时候,飞仔还不忘损人。

阿强没辙,只好将心怡放了。

霍子樵也言出必行的松了手,对他们勾起嘲谑的笑意,

“我难得回台湾一趟,不想再和你们计较了,滚吧!”

飞仔与阿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悻悻然地逃开了。

霍子樵扬眉叹了口气,一回首却迎上心怡那双充满怨怼的眼神。

“小姐,我救了你,你不开心!”

“谁要你救来着?”

该出手时不出手,装模作样!

“天哪!敢情是我多事了?还是你原就喜欢和一堆男人在大街上玩东追西逐的游戏?”

霍子樵虽语似惊讶,话中却带有嘲讽之意。

“你……你这个臭男人有什么权利这么说我?明明有功夫还想靠女人来保护,丢不丢脸!”

心怡真想一拳挥掉他脸上那抹惹人厌的得意。

在怒瞪他的同时,她似乎又瞧见他眸色的转变。

不可讳言,这男人的确有双深邃的眼眸,衬上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足以令人迷醉,况且刚才他使出那套拳脚时英武有力,全身散发出一股自傲的神采,再加上那结实、挺拔的身子,还真让人无法忽略或遗忘。

“我见你打得正高兴,想让你展现英姿,难道这也错了?女人的心思真难懂。”

他耸耸肩,一脸轻狂。

事实上霍子樵根本就不想蹚这淌浑水,他这次回台湾,主要是探望奶奶,而半个月探亲的时光一晃眼就过了,三天后他就得回到旧金山继续执行纬达交付的工作。

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踏上国土,想来还真有些不舍,尤其是对奶奶的那份离情。“你这只看不起女人的大沙猪!请你记住,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被抓。哼!懒得理你,我要回去了。”

遇上这种男人,算她倒楣。

转身欲走之际,却又被他喊住。

“你当真要回去?那又何必千辛万苦的逃呢?”

不知怎地,知道她执意要回去,他不仅不解,还有点不放心。

“用不着你惺惺作态。”

她漠然的回答。

现在是报答许伯伯的最佳机会,她怎能因为一时害怕而抽身,如果冷誓桀再对她起坏心眼,她也只好咬牙认了!

“刚才他们提到的邹鸣是谁?”

霍子樵自认从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遇上这个乖张不驯的女人,他就禁不住想多了解一些。

心怡脸色略微一黯,却逃不过霍子樵的眼睛。

“你太多事了吧!我的事不用你管,鸡婆先生。”

丢下这句话,她立即奔离他的视线。

鸡婆先生?!二十八年来还是头一次有女人这么喊他。

霍子樵低首轻笑,却意外发现仍紧握在手心的蝶翼发夹,他居然忘了还她?罢了,就当是他“鸡婆”的代价吧!※※※一间公寓内,老妇人正在为爱孙织毛衣。

织下最后一针后,她拿起来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笑了笑,眉宇间满是慈霭的光辉。

“还好赶上了。”

她轻轻地说。

“什么赶上了?奶奶。”

霍子樵刚开门,便听见奶奶在自言自语。

“快,快来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霍奶奶右手拿着毛衣,左手对他招呼着。

“奶奶,您又在虐待自己的眼睛了?”

他拿过毛衣迅速套上,顺手摸了摸非常柔软的毛衣,

“奶奶,您的功夫越来越到家啰,我几年没回来,您居然随便一瞧就知道我的尺寸?”

“你这孩子,嘴巴就是甜。”

霍奶奶被他逗笑了。

“其实旧金山什么东西都买得到,您不要再花眼力伤身子。”

他蹲在奶奶面前,看见她身子骨依然硬朗是他最大的安慰。

“傻孩子,外面卖的毛衣哪有奶奶织得暖和,你明天就得回去了,我还想帮你赶件背心。”

“不用了,奶奶,不然以后我就不敢回来了。背心您就欠着,慢慢打吧,下回我再回来拿。”

霍子樵对父母的印象很薄弱,从有记忆以来就见他们为生计忙碌,常常法国、台湾两地跑,在他十二岁时他们索性移民到法国。

而霍奶奶不愿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更害怕语言不通的困扰,硬是不肯与儿子、媳妇一块前去,善解人意的霍子樵遂自愿留下来陪伴她。

可想而知,他与奶奶之间的感情是何等深厚了!至于霍氏父妻呢?两、三年能回来一趟,就算仁至义尽了。

“好吧!我知道你怕我累着了。”

霍奶奶拿下老花眼镜,揉揉眉心,

“老了真没用,我还真是累了。”

“那快去躺会儿吧,晚餐买回来我再叫您。”

霍子樵扶起她,带她回房间躺下,并为她盖上被子,

“您好好睡。”

看着奶奶安详的睡容,霍子樵也心满意足的笑了。

电铃突然响起,他不禁心忖,会是谁呢?打开大门后,他赫然一惊,直盯着铁门外俊逸非凡的身影,

“薛副总裁?!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欢迎我吗?”

薛斯昊淡淡一笑。

薛斯昊贵为“纬达集团”的副总裁,平时忙公事便已忙得不可开交,另外还得应付他那位小娇妻,他怎会闷声不响地大老远由美国来到台湾?

“当然,你可真是稀客呀!”

开了铁门,霍子樵立即让开身,然心底已开始存疑。

“不错,窗明几净,好地方。”

薛斯昊自动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简陋的小地方,你太客气了。喝点什么?先提醒你一声,我这里可没有咖啡。”

霍子樵撇撇唇角,眼神犀利的看着他。

“别忘了我也是中国人,就泡壶老人茶,如何?”

“没问题。”

霍子樵立即端出了整套茶具,安适地坐在薛斯昊对面。

“副总裁怎么突然来台湾,该不会是太想念我吧?”

霍子樵一面展现泡茶功夫,一面开始追问他要的答案。

他已由龙大学毕业整整两个年头了,当时也立刻投身于龙大学幕后最大股东的旗下,两年来他这位当初的中国拳系的会长已为“纬达集团”出过不少任务,也都圆满达成,在经过岁月的洗礼以及社会的淬砺之下,他俨然从毛头小伙子变成了成熟稳健、倜傥不群的男人。

第二章至于龙大学时期的其他三位死党,也都闯出了一片天地,男婚女嫁,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不错,我是来找你的。”

薛斯昊啜了口茶,不怀好意的瞟向他。

“找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明天就回去了,想我也别这么迫不及待来接我吧!否则若缇吃起醋来我可受不了。”

霍子樵调侃他。

谁不知道薛斯昊的老婆是醋坛子,也没想到龙大学西洋剑系的会长蓝若缇婚后会这么黏老公。

薛斯昊摇头笑道:

“你的嘴上功夫还真了得,难怪若缇常告诉我,她最大的敌人就是你,你往往都抢了她在辩论会上的丰采。”

“她还记得那些陈年往事?女人的度量还真小。你真可怜,娶了这种老婆有你受的。”

霍子樵拍额惋惜道。

“我却甘之如饴。”

“是哦!”

霍子樵怎么会体会不出薛斯昊与蓝若缇之间的浓烈感情呢。

“言归正传吧!你找我的目的?”

“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卖关子。我要你留在台湾查出一个人的犯罪证据,并且保护一个女人。”

“女人!美不美?”

三年前甫自龙大学毕业的射击系会长谷令飏就是在执行“纬达”交付的任务时,与被保护的女子凌瞳缔结良缘,他霍子樵可有幸来上这么一段奇缘?

“很抱歉,这女人已有夫有女,今年四十八岁。但我们不知她究竟是生是死,只知道她叫杨夙岚。”

薛斯昊微微勾起一抹淡不可见的笑意。

“天哪!我得罪过你吗?竟然给我这种苦差事,就连纬达的情报网都找不到的人,我去哪儿找呀?”

霍子樵不自觉的提高音量,忽然想起在房里歇息的奶奶,这才降低了几分。

“我不需要你找人,你只要阻止一个野心勃勃的大毒枭找到她就行了,而你还必须伪装成一个人卧底在他身边,尽一切力量破坏他将毒品进驻东南亚的计画。”

“这个人是谁?”

霍子樵好奇的问道。

“邹鸣。”

“邹鸣?!”

又是这个名字,这是他第二次听到了。

“五年前他曾是欧洲贩毒首脑,操纵整个欧洲毒品市场的买卖,纬达集团几次差点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可惜都让他给溜了,在集团暗中监视下,发现这几年来他逐渐将事业重心移转至东南亚一带,甚至在台湾落脚,他主要的目的……”

薛斯昊顿了一下,看霍子樵有何反应。

“请继续。”

霍子樵往椅背一靠,跷起二郎腿。

“他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杨夙岚。你一定佷好奇她究竟是谁。”

“没错,你已经挑起我的兴趣了。”

霍子樵坦言。

“她就是响誉世界的生化、科技双料博士井上村的妻子。”

“井上村?他不是五年前被炸死在实验室里了吗?”

当时这个消息一传出,还引起全球哗然,足足震惊了半年之久。

“没错,当时他正对外宣称已完成一项重大的菌体实验,这类菌种的破坏力量不可小觑,也就是说,谁拿到手就能操纵全世界。”

薛斯昊娓娓道来。

“这就是邹鸣的目的吗?天哪!他的企图也太可怕了。”

“邹鸣炸死井上村的同时,她女儿也在现场,两人不幸都遇难了。之后邹鸣遍寻不着井上村那份菌体实验的研究报告,所以他怀疑是杨夙岚拥有它,但杨夙岚在顿失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亲人后也告失踪,于是他就来到台湾,也就是杨夙岚生长的地方守株待兔。”

薛斯昊主动为自己倒了杯茶。

“那你要我伪装成什么人?”

霍子樵问道。

“冷誓桀,邹鸣一手带大的义子,个性残暴、无恶不作,明的他们俩是父子关系,私底下却各怀鬼胎,邹鸣怕冷誓桀会背叛他,便长期以毒品控制他。三天前他酗酒过度加上毒瘾发作,瞬间心性大乱,一个人跑到深山中举枪自尽,被我们暗中跟踪的人发现。”

薛斯昊停顿了下来,好让霍子樵消化这整件事情。

“你要我伪装成他的模样找出邹鸣的犯罪事实,避免杨夙岚落入他手中?”

霍子樵理出了重点。

“就是这样。”

薛斯昊微微一笑。

“可是我的模样……”

“你放心,总裁是易容高手,他已经将制好的面皮派专人送到我手上了,纬达的专任外科医师博克也随我到了台湾,他将在你喉中安置变声器,一切你都不用担心,何况你的身材和冷誓桀相仿,应该不成问题。事不宜迟,你考虑一下是否接下此任务。”

冷誓桀已消失了三天两夜,若他迟迟不现身,唯恐引起邹鸣的怀疑。

霍子樵思忖了一会儿,露出一抹笑意,

“凶残的个性是吗?听起来满有挑战性的,成,我接受。”

“这里面有冷誓桀所有的行为细节,包括他的习惯、说话语气、癖好、人际关系,周遭人物介绍以及他言行举止间的小动作。给你两天的时间,你仔细揣摩一下。”

薛斯昊递给他一片光碟。

霍子樵接过手的同时似乎看见薛斯昊眉宇之间带着某种不安好心的笑意,他仔细一瞧却又不见踪影,一抹奇异的感受霎时笼罩他全身。

心怡回到冷誓桀的住处已经一个礼拜了,却一直不见他的人影。

这个结果让她有些安心,却也担忧他是否不再回来,若真如此,她的监控计画如何执行下去?她甚至在他不在的空档,安装了几个针孔摄影机在屋子里,他若真不回来,只怕也是无用武之地。

阿强和飞仔又出去找人了,为防她脱逃遂将她铐在铁窗旁,只余出一截铁链好让她坐在地上休息,在行动完全受限之下,她根本想不出任何主意。

门忽然开启,心怡立刻瞥向门扉,当她看见一脸邪恶的冷誓桀时,紧张的情绪陡然升高,现在的她被箝制住,如果他心生歹念,她一点儿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她随即摇摇头,怎么搞的,明明说好要逆来顺受,怎么又起了这种念头?会看见她,霍子樵并不觉得意外,这几天他已从档案中看过她的背景资料,原来她是邹鸣派来监视冷誓桀的女人。

他压抑住胸口起伏的异样感觉,告诉自己,从现在起他便是那残酷凶恶的冷誓桀,对任何人事物都不能牵涉到情感。

调整好呼吸,他信步走向她,

“什么时候回来的?臭婊子!”

霍子樵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冷酷的说:

“无路可去了是不是?或是觉得当我冷誓桀的女人还不错?”

“你放手!”

心怡撇过脸,尽可能不去看他。

“你挺辣的嘛!我今天心情好,懒得跟你计较。”

他用力地甩开她,坐进沙发,两腿不忘抬放在茶几上。

这是冷誓桀平时的坐姿。

“阿强和飞仔呢?”

心怡蹙紧秀眉,他的力气还真大,被他一甩开后脑子直嗡嗡作响。

久久不闻答案,他一拳敲在沙发扶手上,

“你是聋子吗?”

“他们去找你了。”

她咬着牙说。

“那两个家伙就会穷紧张,我不过在女人堆里窝得久了一点,又不是天塌下来了!”

他的讽刺声中还真有着沉溺在温柔乡中的愉悦口吻。

他仰靠着沙发背,闭上眼睛的同时,嘴角还泛起邪恶的微笑。

心怡瞪了他一眼,强压下胃中翻腾的呕意。

“怎么?嫌我恶心?那就放弃监视我的念头,回去竹风帮当你的大小姐吧!”

霍子樵有意赶她离开,因为他无法对她残忍。

“我不回去!”

她坚决的语气倒是出乎霍子樵意料之外,一个礼拜前她不是急着逃吗?这回他蓄意放她走,她居然不肯?

“哈哈!难不成你看上我了?这也难怪,我的床上功夫好得足以让每个和我上床的女人在我身下呻吟求饶,我想你也不例外吧!”

他走向她,举起右手以粗糙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细腻白皙的脸颊,蓦然发现在她耳鬓处似乎有一道非常细微的痕迹,这是动过颜面手术的痕迹,手术非常精密,若不是他如此近距离观察,也许察觉不出来。

虽然动过手术,但不可讳言地,她依旧是美丽脱俗、自然动人,一点也没有表情僵硬的感觉。

那晚邂逅,由于天色昏暗,他没能好好看她,此刻的她在晕黄的灯光下双眼莹莹,偶尔散发的愠怒,更加迷人。

“住手!”

心怡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忍受他的毛手毛脚,但还是迸发出不满。

“如果我偏不呢?”

霍子樵突然有种想吻她的冲动,这绝不在他的伪装之内。

出其不意地,他狂野的吻上她的唇,心怡闪躲不及欲挣扎,却发现这个吻出乎她意料的温柔。

在一股醺醉的气息下,她居然忘了反抗,甚至陶醉在这迷濛痴醉的吻当中。

瞧她一副心荡神驰的模样,霍子樵顿时发觉自己太大意了,因此转瞬间将缠绵柔蜜的吻变得粗重残虐,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心怡惊惶失措,第一次遭遇如荡妇般的对待,心急之下,她咬了下他长驱而入的舌!霍子樵陡然放开她,以手背抹去舌尖上的血迹,眼眸暗藏阴鸷的逼视她。

他向前跨进一步攫住她的双手,阴狠的说:

“臭女人,你居然敢咬我?”

“谁要你侵犯我!”

心怡怒吼回去。

“我侵犯你?”

他睁亮大眼,狂然大笑,

“哈哈!你还真会假装圣女,既然是自愿送上门的货色,就摆明了让我玩的,你居然敢说我侵犯你,说出去谁相信?”

他一双眼肆无忌惮的浏览着她全身,充满了淫邪味道。

“住口,你别再说了!”

心怡直摇头,隐忍已久的泪水凝聚在眼中。

“要我别说也行,你滚出我的视线,顺便回去告诉我义父,狗急可是会跳墙的!”

他愤恨的气息重重地喷在她脸上。

霍子樵好恨,为何她要作践自己,难道为了许云风的一声命令她连清白都不要了?世界上当真有这类卖女求荣的父亲吗?他更气她心甘情愿成为邹鸣那个败类的走狗!

“外面传闻你性情乖张,原来全是真的!”

心怡直瞪着他那张近乎冷血的表情,蛰伏在心中的怒气终于溃决。

“我性情乖张?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霍子樵半眯起眸子,嘴角勾起一抹讪笑。

好个邹鸣,也不想想冷誓桀乖张的个性是谁造成的,他人格的极度分裂也全是毒品所赐!而邹鸣还想在外人面前佯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将所有罪行推给冷誓桀,也不怕遭天谴。

“我自己有眼睛,看得出来。”

她甜美的脸蛋上充满着愤怒。

“哦?那你倒说说看,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他粗鲁地箝紧她的双臂,那声调冷得足以让地狱冻结,粗暴的气势既骇人且来势汹汹,几乎令心怡招架不住。

“残酷、无情、阴沉、冷漠……”

心怡虽害怕,却有不认输的个性。

鼓掌声顿时响起,霍子樵重重地拍手,表情莫测。

心怡心头一窒,双手握得死紧,真怕下一刻他会送她一记铁拳!她缓缓后退,双手被手铐勒出了淤痕却不自知,而那股阴森的沉默却一直窒人地弥漫着。

霍子樵将她抓到身前,绽出一抹勾魂摄魄的微笑,

“想不到你真的很带种,我发现我好像看上你了,虽然你的身材……啧啧,无法和我那些莺莺燕燕相比,但我可以委屈一些。”

“不要脸!小心我把你的命根子给踢断掉。”

心怡一抬脚,霍子樵俐落闪过,顺手抱住她的右脚,不怀好意地抚揉着她的小腿肚,低笑道:

“这么美的腿是不是该露出来啊!藏在这件牛仔裤里还真是可惜,我在考虑是不是该褪下你的衣物,让我的命根子评定看看你是否够资格当我冷誓桀的女人。”

他目露凶光,放开她的腿,用力扯住她的秀发,

“你居然敢惹火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霍子樵百分之百做出了冷誓桀残酷的嘴脸,他不禁对自己无懈可击的演技暗自喝采!但他却也心痛万分,又不能露出马脚,免得坏了所有的计画。

“你可以杀了我,但你嚣张的日子也不会太久的。”

心怡瞪大眼,昂首直视他,突然,她的脸色乍变!他的瞳眸会变色,由黝黑转为深紫再逐渐变灰棕……这和她印象中那个眸子一般迷炫人心。

霍子樵发现有异,立即旋过身掩饰心底一阵不安的狂跳!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她是不是看出哪儿不对劲了?不!他不能自乱阵脚。

他抬头深呼吸时,不经意发现天花板的夹缝处居然暗藏针孔摄影机!这是什么时候装上的?是她装的吗?心怡则为他突如其来的改变怔忡不已,他生气了?为何闷不吭声的背对着她?她的手指紧握着,只能在手铐内微微轻颤。

霍子樵猛一回首,看见的就是她那双因挣扎而略微泛青紫的手腕,心中霍然被难以言喻的不舍填满,但他仍克制住欲将她解铐的冲动。

面色一转,他阴恻恻地笑了,发出诡谲的音调,

“你的意思是我活不久啰?”

“恶人自有恶报,上天会惩罚你的。”

远距离下,心怡看不清他的眼瞳,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发自眼眸深处的阴霾更深沉了!

“不错,我是恶人,难道你想替天行道,向我宣战吗?”

霍子樵轻狂冷笑,但笑容背后却隐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无奈,紧紧揪着他的心!他突然恨起了薛斯昊,为何要他扮演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他也真后悔接下这个要命的任务。

看着纤柔却又固执的她,他实在无法狠下心伤害她!一道劲风由窗外灌进屋内,吹动了霍子樵一头黑亮的发丝,背光之下让他更形浪荡不羁。

心怡紧张地咬着下唇,慌张的泪滑落眼角。

“够了!把你的眼泪收起来!”

妈的,女人只会拿眼泪当武器吗?偏偏它就是他的致命伤。

那个英姿勃发的女人到哪里去了?赤手空拳对付恶棍的女人呢?为什么遇上他她就变成这么柔弱无助,难道他真的看起来如此残暴?霍子樵一直以为自己演来失败,没想到还是成功地吓住了她。

第三章“你太过分了。”

她倨傲的以上臂拭去颊上的泪,再次侧踢出右腿,差点踢中了他的小腹。

“我过分?”

他的剑眉扬了扬,眼神变得更狂烈,

“你似乎还没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过分吧?”

他看到橱柜下方有一条粗绳,于是拿了过来,嘴角噙着一抹邪邪的笑意看着她。

“你的腿太不乖了,绑上可能会听话些。”

说话的同时,他还不忘瞟了眼针孔摄影机,那一定是邹鸣为预防冷誓桀叛变才装设的,好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哼!找个女人来还不够,竟然搞这种把戏?霍子樵皱眉思考,或许邹鸣明白以冷誓桀的个性绝不会留下同一个女人太久,而派她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装上这些个玩意儿。

看来这楝屋子里应该不止这一具才是。

“你想干嘛?”

心怡冷睇着他。

他的笑容马上褪去,眯起双眼问道:

“你说呢?”

蹲下身,他不客气地抓住她的脚踝,害得心怡陡地失去平衡摔坐下来,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她的脚踝给捆绑起来。

“好了,大功告成了。”

他站起身拍拍手,

“就饿你两顿,让你学乖一点儿。记得等我回来,我会好好喂饱你的,哈哈……”

他暧昧的语调令人胆战心惊,心怡蜷在角落,战栗不已。

※※※冷誓桀又是一夜没有回来,心怡又饿又渴的,却也没吭半个字。

是啊!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喊给谁听呢。

他是打定主意要把她饿死是不是?看来他不仅暴戾还残忍得很。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好想上厕所,真不知还能撑多久。

双手双脚被束缚着,由四肢传来的酸麻感让她快招架不住了!该死的冷誓桀,她一点儿也不后悔帮许伯伯的忙,像冷誓桀那种恶人活该要让人控制,否则绝对会造反!此时,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是阿强和飞仔回来了!心怡赶紧闭上眼假寐。

“奇怪,老大是跑哪儿去了?整个台北市都快翻遍了还找不到他的人,我看我们还是……”

飞仔叨絮不休地走进门,当他看见心怡那动弹不得的模样时,立刻住口,以一种惊喜的眼神看着她。

“阿强,看样子老大回来过了,他整女人的时候最喜欢用这一招!”

飞仔满脸眉飞色舞。

“是耶!老大铁定回来过。”

阿强显然也放心不少,终于可以好好补个眠了。

飞仔赶紧进每间房里找寻,最后他皱着眉道:

“老大不在。”

“不在?他会去哪了?”

阿强抱着质疑的态度走到心怡面前,踢了踢她的脚,

“喂,你醒醒,我有话要问你。”

心怡佯装一脸睡意,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

“我问你,我们老大是不是回来过?”

心怡点点头,

“昨晚你们出去后他便回来了,但一下子又走了。”

“去哪里?”

“他没说。”

她全身紧绷,一脸戒慎地看着他们。

阿强回头看了飞仔一眼,突然双眼发亮,

“老大一定是把这个女人送给咱们了,以往他玩过的女人,我们一定有份,也许他怕留下来会碍了我们的好事,所以出去走走了。”

飞仔则谨慎地说:

“阿强,别乱来,老大没亲口交代……”

“去去去!你担心什么?老大没赶她走,就是这个意思了。”

阿强这时候满脑子遐思,飞仔的话压根儿是听不进他耳里。

“你别这么想,否则事后看你怎么跟老大交代。”

飞仔被阿强不知收敛的表情搞得一肚子气。

“你太多心了,就算这不是老大的意思,凭我们多年出生入死的交情,他还会杀我吗?”

阿强早被心怡的美勾去了心魂,完全不理会飞仔的劝说。

“嘿嘿,飞仔呀,是不是怕甜头被我一个人吃光,所以净扯我后腿?这样好了,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我让你先上,这样够义气了吧?”

心怡不敢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俩,她明白反抗只会激起阿强更旺盛的征服欲,另一方面她得开始思索逃脱方法。

飞仔叹了口气,

“随你了,但我可不加入,你好自为之吧!”

阿强满意一笑,转身看向心怡的表情中满是淫邪,

“我倒要看看你藏在衣服下面的东西是不是像外表一样有看头。”

他顿时像头饿极的狼扑向心怡,心怡仓皇闪躲,但无法动作的她还是被他箝制住,正当他狞笑的大嘴正要吻上她时,霍子樵突然开门进屋。

“你这是干嘛?”

他脸色一变,丢下手中物,怒不可遏地冲向前揪住阿强的衣领向后一扯,往他脸上重击数拳。

飞仔见状,立即上前拉开两人,

“老大,你别打了。”

阿强眼冒金星,颤抖的说:

“老……大,你吃错药了……出手那么重?”

“谁要你动她的?”

霍子樵指着瑟缩在角落的心怡,语带愤怒。

“我以为她是你留下来给咱们的,以前你都是这么做的呀!”

阿强抚着脸,不解的问。

以前?!霍子樵一咬牙,他怎么一冲动就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呢?但要他眼睁睁看着她受辱,他又办不到,该死的!

“我现在郑重声明,她是我冷誓桀的女人,你们可以玩任何女人就是别动她,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

他以一种森冷的眼光攫住他们俩,显现出冷誓桀应有的倔强、愤慨及不驯。

“老大……”

阿强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

老大一向是无情的,难不成这个女人让他动了真情?

“你们走吧,我想静一静……和她。”

有意无意地,霍子樵邪魅的瞅着心怡,性感的薄唇噙着一抹笑意。

“是,老大,我们懂。”

飞仔回给他一个暧昧的笑容,拉着仍怔忡的阿强走出了暴风圈。

耳闻足音远离后,霍子樵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纸袋扔在她面前,并解开她的手铐,闷闷地说:

“吃吧!”

心怡疑惑地看着他,却没有接受他的好意。

“放心,我没下毒,吃不死你的。”

他声硬如铁。

“虽然我已经替你卸下手铐,但别妄想打什么鬼主意,我冷誓桀如果真那么容易死,早就被害死了!”

心怡瞪着他,她不是不饿,而是她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我脚上的绳子能不能也松绑?我已经被迫坐在这里十几个钟头了,你总得让我去一下洗手间吧!”

她也豁出去了。

“你想利用尿遁法?”

他嗤笑道。

“我发誓我不会逃的。”

天哪,她快憋不住了。

瞧她一脸痛苦的模样,霍子樵也不忍再为难她,蹲下身为她松绑的同时又道:

“听阿强他们说你挺有两下子的,或许从厕所的窗户逃走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但我可是提醒你,如果你跑掉就别想再回来了。”

他一方面想赶她走,另一方面又不忍将她驱离,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结呢?

“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有任务在身,我绝不会走的。”

这是他们竹风帮的帮规。

“你应该也从我义父那听过我对女人的欲望,难道你不怕?”

他笑她的痴傻,更恨她的固执。

“我……除非你来阴的,否则你不会得逞!”

一松绑,她丢下这句话就冲进了浴室,把霍子樵激狂的笑声甩于脑后。

她坐在马桶上,脑海里始终回荡着冷誓桀的影像,挥之不去!奇怪的是,他似乎不像她头一次面对他时那么的令人讨厌恶心,虽然还是极度危机,但隐约中她居然能感受到他所散发出的一股自然的魅惑力。

天,去他的魅惑力!她是怎么了?有被虐狂吗?心怡抓着飘逸的长发,理不清心中那份莫名其妙的感觉。

突然脚边晃过一道黑影,她拉回心神定睛一看,是……蟑螂!

“啊──救命呀!”

她闭起眼大叫。

客厅中的霍子樵闻声脸色一变,立即拔枪,冲撞开浴室门,来到心怡面前以身护着她,眼神须臾不离窗口,因为那里是唯一能出入的地方。

“他在哪里?”

“牠在天花板上。”

心怡的声音还带着怯意。

“天花板?”

这怎么可能?他拿起置于角落的拖把抵了抵,天花板是完全密合的。

“牠从墙边的夹缝里逃了。”

她心有余悸,那还是只会飞的蟑螂耶!

“墙边夹缝?”

他猛然回首怒视着她,她拿他当白痴戏弄吗?该死的女人!如果他是真的冷誓桀,她会死得很惨的。

“你干嘛这样看我?”

心怡被他一盯才想起自己正坐在马桶上。

她红着脸,紧紧地拉着裤缘防止它掉落。

“这是你勾引我的手段吗?”

他自以为是的扬高唇角,眼眸深处净是对她浪荡行径的鄙夷目光。

“邹鸣教你的?”

“你说什么?”

她不过是控制不住地叫了声,是他自己要撞进来的,她还没骂他乱闯,他竟然先指控她勾引!

“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霍子樵似乎没有一丁点儿非礼勿视的观念,依然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他自认不及死党谷令飏的好色,但怎么说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她若真要勾引他,她绝对无法全身而退的。

如果她真是邹鸣那老头送的礼物,他不接受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你转过身去。”

他这么盯着她,她要怎么穿裤子。

“你似乎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我不是那种让你呼来唤去的男人,既然已被你挑起欲望,不尝尝甜头是消不了火的。”

霍子樵自知不能对她太仁慈,如果什么都没做,一定会令邹鸣起疑。

薛斯昊给他的资料中明白地写着,冷誓桀不仅喜欢在女人堆中打滚,还有性虐待与暴力倾向,至少他得让这个女人知道她惹的不光是个恶男,还是个凶残的暴君。

“你想干嘛?”

心怡惊讶的眼睛对上他一双戏谑的冷眸,她紧蹙秀眉,下意识的想逃离他。

顾不得他正矗立在她前面,她迅速站起身拉上裤子,并转身拉好拉链,准备伺机而逃。

“你很聪明。”

他的唇角掠过一抹淡笑。

霍子樵非常讶异,倘若一般女子早就吓得脚软了,她还能从容的在他面前穿好裤子!不过她现在下的又是哪一步棋呢?明明想挑逗他,还佯装成一副怕被他强奸的惊悚样,他真是服了她多变的演技。

他真的甘拜下风啊!

“你不要过来,现在我已经自由了,你不一定抓得住我。”

她故作镇静的面对他狂妄的气焰。

“不知道是不是我记性太差,刚刚在客厅里是谁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逃的?”

“我没说要逃,但我也不会乖乖任你欺负。”

“哦,是吗?”

他趁她迟疑时,觑了个空档箝住她的双臂,飞快地吻住她柔嫩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将体内高涨的欲流全都藉由这个吻发泄在她的唇齿之间。

她的唇软如棉絮,甜若蜜津,让霍子樵无法控制需索的行动,明明只是个警告的吻,竟变成这般令人难以抗拒。

心怡也为自己那违背心意的生理反应给骇住了,一阵酥麻窜过小腹,她下意识的更贴紧他健硕的身躯,以慰藉那股由心底升起的渴望。

心怡的依顺就像催化剂般融化了霍子樵的心,让他亟欲收敛的心更是远飏。是她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的,不能怪他。

霍子樵藉以说服自己这一切全是她自找的。当他的大掌由衬衣下襬钻进寻求她那浑圆与丰润时,心怡猛然推开他!

“你──”霍子樵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

“你怎么可以侵犯我?”

她低喘的叫道。

她将背部抵着浴室墙面,让瓷砖的冰冷贯穿全身,令自己的脑袋清醒。

“我顺了你的意思,你反倒说起口是心非的话了?”

他也不好过,明明已是沸腾的情欲硬要把它压抑下来,伤身啊!霍子樵不明白一向在情欲方面极有自制力的他,怎会如此眷恋她的身子。

见鬼的!他八成是着了她的道了。

她无措的咬了咬唇瓣,殊不知这样的小动作可以让任何男人全身着火难耐。

霍子樵暗骂,她又在玩火了!他以蛮力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打横一抱直迈向卧房,并用力踢上房门。

他得意地看着怀中佳人惊诧的表情,锐眼不着痕迹地打量周遭,身上特制的感应器在他腰间剧烈震动,明白的告诉他这里也暗藏了针孔摄影机。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脑筋?如果他真的在这里扒光了她的衣服,岂不大饱了邹鸣那个贼胚的眼福。

心怡翻身欲起,霍子樵动作更快地制伏了她,将整个身子压住她,丝毫不留缝隙。

心怡隐约的闻到他身上一股自然的麝香夹杂烟草味,这令她头晕目眩!

“老实招了吧!你究竟装了几个那种见不得光的东西在我的屋子里?”

他刻意压低嗓音,不让声音被那玩意儿接收。

他知道有些监视装置不仅能接收影像,就连声音也不放过。

“你……”

老天,他居然知道!

“小声点,别让那老贼听见。”

他眯起危险又慑人的眸子,

“我不懂你把那东西装在卧房的用意是什么,或许你想与我合演一出缠绵悱恻的春宫片给人欣赏?”

霍子樵的表情变得古怪又暧昧。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当初只是单纯的认为卧房是最隐私的地方,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在这里一定能显现出来,所以才决定装在这里。

“无论你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冷誓桀向来不许别人戏弄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休想逃出这间屋子,更别妄想向邹鸣通风报信,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你。”

他龇牙咧嘴地冷笑,拧了拧她的脸颊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第四章心怡错愕不已,眼神瞟向安装在天花板灯具内的针孔摄影机,他说得对,她怎么那么笨呢?她赶紧拿张椅子爬上去拔掉它,重回床畔坐下仔细思考,她发现其实冷誓桀并不如邹鸣所说的残暴啊!更不像杀人不眨眼的狂怒分子。

她突然感到一股浓烈的无依与不安紧紧裹住了她的身心。

邹鸣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里抽着雪茄,手里翻阅当期财经杂志,等着冷誓桀的到来。他嘴角噙着冷笑,想必冷誓桀一定收到他的礼物了,不知他满意吗?竹风帮那丫头是他寻觅许久的人选,单纯无心眼,又有着冷誓桀缺乏的正义感,可以想像冷誓桀那个闷在铁笼内已久的猛兽在遇上如曙光般的女人后一定会大为心动。

而他则可以利用那丫头的正义感间接控制冷誓桀。

别人不了解冷誓桀,他可是对他清楚得很,他虽然被毒品控制而变得暴躁易怒,实际上他却渴望真正的爱情,若由爱情来控制他可比毒品有用多了;更何况这阵子他明显察觉出冷誓桀体内隐隐蠢动的反叛因子,恐怕光用毒品已不能完全让他言听计从。

刺耳的煞车声由门外传来,这是冷誓桀特有的煞车方式──急!

“义父,你找我?”

进了门,他吊儿郎当的问,一点也不把邹鸣放在眼中。

“你这是什么态度?”

邹鸣怒斥。

“你一通电话我就到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是霍子樵第一次面对邹鸣,所以特别小心谨慎,生怕出了纰漏。

根据资料显示,冷誓桀这半年来行为性格上都有明显的改变,或许是毒品的影响,让他变乖张不羁,对邹鸣已不知从前那般百依百顺。

“你再出言不逊,不怕我不给你东西了。”

邹鸣白眉高耸着。

“义父,你省省吧!这词儿我听了不下两、三百遍了,你除了拿它来胁迫我以外,就不会别的了吗?”

他闷闷地笑出声。

霍子樵突然怜悯起了冷誓桀,也明白残酷绝非他的本性,任何人面对他的状况,同样会难以自持地得靠虐待与自虐来到解脱。

邹鸣顺了顺气,决定改变话题,

“许心怡你见过了吧?她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

“那个女人叫许心怡?”

霍子樵记在心底了。

“看样子,她果真勾起了你的兴趣。”

邹鸣并没忽略当他听闻这个名字时,眼中陡地一亮。

“她是不错,满独特的。”

这是霍子樵的心声。

“你喜欢就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邹鸣唇边缓缓扬起一抹奸笑。

“谢了。”

霍子樵随口道。

邹鸣绝不知道他早已将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对了,我交代你的事处理得如何?需要帮手吗?”

邹鸣除了一心要找到杨夙岚外,另外一个目标便是解决纬达集团。

三个月前他收到了纬达集团总裁的战帖,宣称半年内必然让他的势力在东南亚消声匿迹,如今一半的期限过去了,逼着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不用,有阿强他们帮我就成了。”

霍子樵在心底暗笑,他怎么会不知道邹鸣的心中在打什么算盘。

“那就好。还有,后天午夜有批货要进港,在五号码头交货,记得千万要小心,既然我们已被纬达盯上了,可不能大意。”

纬达集团在美洲一带辉煌的事迹他时有耳闻,不仅黑白两道对其忌惮不已,就连政商界也对他们奉承有加。

传闻他们旗下的人全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绝顶菁英分子,龙大学的毕业生几乎全被他们请了去。

纬达集团执船运界之牛耳,业务已无法用“蒸蒸日上”四个字来形容,以至于分公司一间间的成立,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们管闲事的范围也越趋扩大。

只是,他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怎会挑上他呢?邹鸣不解。

“放心,我不会捅楼子的。”

霍子樵的表情充满讥诮。

薛斯昊在计画中提及,他不仅要保护那位叫杨夙岚的女子的安全,还得找出邹鸣的暗桩一一歼灭,这自然是大好机会。

“还有,寻找杨夙岚的事也千万别松懈,只要东西一到手,纬达就算再厉害也奈我莫何!”

潜藏在邹鸣表相下的是敏锐又精明的心思,他今天能独霸一方绝非巧合。

“我已经派底下的弟兄密切查寻了,如果她真的在台湾,是绝对逃不过咱们的天罗地网。”

霍子樵细细观察邹鸣脸上乍现的喜色。

“哈哈哈!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你今天的表现让我满意极了!”

邹鸣虚情假意地拍拍霍子樵的肩,然后走到衣架旁伸手从外套口袋中掏出一包东西朝他一丢。

霍子樵顺手接住。

“这里有十天的分量,只要你听话,我是不会让你受苦的。”

霍子樵掂掂手上的东西,它就是控制冷誓桀的毒品吧!他暗地里捏紧拳头以防自己会控制不住往邹鸣那张阴邪恶劣的老脸上击出一拳。

哼!害人的老贼!

“谢了。”

霍子樵冷冷的回答,表情又陡地暧昧起来,

“我想我也该回去享用你为我准备的那一份礼物了。”

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让邹鸣尝尝何谓真正万劫不复的地狱!※※※“老大,邹老头没有为难你吧?”

霍子樵一进门,飞仔便上前关心。

“他不敢。”

他坐进椅中,优闲地点了支香烟。

“难道我们一辈子都要受他控制吗?”

阿强着实不甘心。

“受他控制的只有我,你们随时可以走。”

霍子樵有感而发。

他发现阿强与飞仔的本性还不算太坏,及早回头还来得及。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歃血为盟,祸福共享呀!”

飞仔高声说道。

霍子樵一愣,随即应变道:

“我当然记得,可是你们是我唯一的好兄弟,我不想误了你们的将来。”

阿强也拢起眉,

“大哥,反正只要你一句话,我们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谁要你是咱们的救命恩人。”

十年前,阿强和飞仔同为高中生,也是学校里的问题学生,他们在一次帮派的火拼中差点儿丢了性命,正好被同校的冷誓桀所救,从此心甘情愿跟随着他。

当时的冷誓桀尚未被毒品控制,除了狠劲十足外,并不凶残,也因此他们之间感情融洽,冷誓桀的义气与作风更成了他们学习的榜样。

哪知道邹鸣渐渐发现冷誓桀的个人气势及统驭能力已有超越他之势,生怕他羽翼丰厚之后会背叛他,居然暗中在他饮食中下药,逐渐控制他。

霍子樵淡然轻笑,瞧不出喜怒,

“那女人呢?”

“哦,她一直在房里,吃的喝的咱们都送进去了。”

阿强谨慎地看了他一眼又道:

“老大,你不会还在气我吧!我那时候不知道她是你选定的女人,所以……”

“算了,别再提了,你们回去吧,轮到我上阵了。”

此刻他脸上尽露邪恶淫欲的表情,飞仔两人意会一笑,立刻离开了。

霍子樵走向卧房,踢开了房门。

站在窗边企图跳窗的心怡闻声回首看他,一脸惊愕!

“打算由窗户逃走?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十八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如果掉下去,铁定死得了。”

霍子樵浓眉纠结,气她出这种傻主意!看来他得叫人安装铁窗才成。

“你为什么要限制我的行动?”

心怡极度不满的说。

“我说过是为了惩罚你。”

他脸色沉了下来,这已不是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气愤。“你凭什么惩罚我?”

她怒道。

“就是为了那个。”

他愤而扫了一眼暗藏在墙上的针孔摄影机。

这女人也不想想是谁在他的地盘私设监视器,他有义务要对她好吗?昨天他没算帐,可不代表一笔勾消。

“那……那是邹伯伯的主意。”

她理亏地低下头。

“他的主意你就照办!”

霍子樵扬声怒骂,如今他丝毫不在意会让邹鸣听见。

邹鸣听得见更好,可以让他知道冷誓桀已对他的行径产生不满,看在冷誓桀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邹鸣或许会收敛些。

“他是为你好,不希望你一错再错。”

心怡提高音量,似乎拿他当小孩般训话。

霍子樵的俊脸顿时浮起匪夷所思的笑容,眼神深不可测,

“那我倒要谢谢义父利用女色来对我谆谆告诲了。”

“你强辞夺理!”

心怡因气结而抖着声说。

他把她当什么?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以为知道她来此的目的后就可以拿话伤她吗?不错,她是奉命前来这里监视他的,但可没意思把自己送给他。

“是吗?那我给你机会,立刻滚出我的视线,别再回来了。”

算是救她吧!霍子樵告诉自己。

心怡是想走,可是当初许伯伯对她耳提面命,一定得达成目的,否则就别回竹风帮。不回竹风帮她又能去哪儿呢?她还得靠许伯伯找回失去的记忆呀!

“我偏不走。”

她咬着牙说,重重地坐回床畔。

他挑高眉,一双黑瞳散发出慑人的光芒,

“又不走了,那你刚才冒着生命危险打算从窗口逃走,又是哪来的勇气?”

心怡抿唇不语,她刚刚只是气昏了头,根本没想到后果。

“要你管!”

讲理不行,她干脆无理取闹。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怕我?”

她那张满是红潮的怒容,让霍子樵好笑不已,想不到这小妮子发起飙来脸会红成这般,活像只煮熟的虾子。

“我干嘛要怕你?”

她说的是真话,从她进来这屋子至今,他虽然老是用言词吓她,以吻来罚她,却从不如邹鸣所说的那般暴虐,倒是他那一脸的莫测高深挺危险骇人的。

甚至他生气时拂过她脸上的气息都会令她悸动与心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禁迷惑了。

霍子樵脸色一凝,攒起浓密的眉,嘴角扬起一抹诡魅的笑容,

“我今天进这个门可不是让你来崇拜我的。”

心怡霍地发现他眼中泛着欲望的意图,心中大惊,她紧张的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让你离开,你偏要留下,你想我这回要干嘛呢?”

他一步步逼近她,姿态霸道而傲慢!霍子樵心想,他今天如果不展现冷誓桀的本性,用不了多久必然穿帮。

这女人个性直,有什么说什么,倘若让邹鸣起了疑心,他就前功尽弃了!他出其不意地扣住她的下颚,嘴角噙着冷笑,眼神轻佻地扫视她的五官,在她尚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之前已攫住她的唇,狂猛霸道地缠吻着她,描绘着她的唇线,测试着她的敏感地带,直至她喉间逸出轻柔的声音,他才乘势进入她口中,舔舐着她的贝齿,迫使她分开。

起初她有丝反抗,有点儿气恼,但那种不依顺的坚持也逐渐随着他的吻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阵心荡神驰!当心怡捺不住心中的骚动而分开了双唇时,霍子樵便毫不迟疑的入侵,探索其中的神奇与奥妙,他的吻是需索、刚猛的,毫不容情地入侵、占有及品尝她的每一寸芬芳,以一种极亲昵、狂野的方式吻她。

她的青涩深深攫住霍子樵的心,他全身的血液霎时奔腾如激流,他的欲望与理性在体内搏斗着,激起他心灵深处更猛的情潮!他灼热的鼻息无意间拂上她颈侧,立刻引来心怡全身一阵战栗,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嘴里淡淡的烟草味,此刻正一波波地席卷着她的心神与理智,逐渐在他的怀中迷失了自己。

她情不自禁地双手圈住他颈项,让自己更贴近他,而他则顺势沿着她的面颊、下颚、颈项,印下一连串的深吻。

他的手撩起她的衬衫,抚触着他向往已久的饱满,突然“小心被监视”五个字窜进他脑子,他立刻勾起床上薄被掩盖住两人。

虽然他要教训她,可没有大方到让她的美与别人分享。

被单下的霍子樵更肆无忌惮地强取豪夺,他褪下她的牛仔裤,覆上她的小腹,脸埋藏在她胸前的柔软之间,轻舔细吻着她雪白优美的胸线,吸吮着她粉红的蓓蕾。

心怡被自己这种放浪的行为给骇住了,她想找回反抗的力量,却酥软得提不起劲儿,只好让眼前这个狂妄霸道的男人予取予求。

她居然眷恋着他的爱抚,喜欢他肆无忌惮地摸索着她的身子,这种奇特的感触连她也无法解释。

难道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吸引力?她怀疑在没有爱的前题下也能如此美妙吗?

“你好美,皮肤真光滑……”

霍子樵在她耳畔低吟,似乎已忘了一开始的目的──惩罚她。

他的手沿着她的腰际慢慢梭巡,指尖似被赋予了魔力,所到之处都带领着她进入更高一层的激情喜悦,令她无法正常呼吸,好几次都以为自己会窒息在他的抚触之下。

当他的指腹轻扫过她的底裤,触及她最敏感的部位,让她呐喊出声,嘴却被他灼热的唇堵住,声音被吞噬在他口中。

霍子樵突然思及自己现在的行为是既危险又不理智的,如果他收势不住呢?岂不害了她。

他凭着理智想抽身,可是心怡却紧抓住他的肩膀揉捏着,他明白她体内有一种快感将要萌芽,这时候他忍心离开她吗?不行!否则踩不住煞车的将会是他。

他狠下心翻身下床,胸前的起伏显示出他强制收敛下的痛苦,他握紧双拳以克制自己再度欺上她柔软身子的冲动!他的脸庞拢上一丝冷厉:

“验收的结果,你不过尔尔。”

心怡愕然地看着他,委屈的泪水禁不住滑下眼角。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还不满足?”

霍子樵故意不去看她充满诱惑的脸孔,语调是彻底的无情。

心怡手忙脚乱地赶紧扣好衬衫的钮釦,心中的痛如狂潮般起伏。

“我不是妓女,也不是那些和你有过露水之欢的女人!”

“所以我并不想碰你。”

他的话中另有玄机。

“好,你出去,以后不要再踏进这间房一步。”

她颤抖的手笔直地指向房门,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懑袭上她的心头。

“别忘了,这里是我的房间,等会儿我还得睡觉。”

他的表情中净是阴寒森冷,嗓音低柔却有着致命的危险。

他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脱下衬衫、长裤,仅着内裤。

他有一副精硕结实的胸肌,他的表情魅惑慑人。

在咫尺的距离下,心怡不由得咋舌,一脸仓皇,她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紊乱,心头的火苗仍烈。

“那……我去睡客房。”

她发现自己所有的细胞都臣服在他刚健的体魄下。

“我这里没有客房,而剩余的房都有用途了。”

他俊眉一挑,露出别具深意的微笑。“那我去睡客厅。”

她眼眸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他。

天!她完全被他的魅力勾去了心魂,她怎么老是心不在焉呢?他那冷漠的表情又怎么会迷乱她的心灵?

“你打算让邹鸣知道我虐待你吗?”

他一脸阴鸷,眼神突然变得冷冽鄙夷。

不知怎地,霍子樵只要一想起邹鸣那老狐狸,就满腔的厌恶。

“他又不知道。”

心怡小声嗫喘着。

在他不带感情的注视下,她显得窘迫且黯然,她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产生这种莫名的感觉?

“那么针孔摄影机又怎么说?”

他的眼睛瞟了一眼天花板。

“我记得外面还有一个吧!”

心怡一点也不讶异他将她暗藏监视器的地点抓得一清二楚,但他若非这么厉害,邹鸣又何必派她来看着他。

“我早就把它们给破坏了。”

她有气无力的说,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沮丧。

“为什么?”

他有些意外。

“反正你都知道了,那些东西已经形同虚设。”

说着她便抱起被子、枕头,就要走出去。

“等等,你要去哪儿?”

他向前跨出一步,勾住她的右手。

“出去睡呀。”

她噘起唇,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

“你出去外面睡怎么监看我的行动,说不定我待会儿就打电话开始计画什么害人的主意?”

他藏起侵略目光,深邃的星眸闪烁。

他的漫不经心在心怡眼里却变成了一股邪魅魔力。

她瞪着他那性格中带着邪恶的脸孔,以及眼中使坏的光芒,令她想骂出口的话硬是梗在喉间,不知该怎么发泄。

他不仅霸道,而且还蛮不讲理。

一转身,她挣脱他执意出去睡,她才不愿意跟这个世纪大魔王共处一室。

霍子樵一个箭步拦住她,眼瞳闪烁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你睡这里吧!”

“那你呢?”

“我去睡外面。”

既然监视器没了,他也毋需再演戏。

他真怕长期下来他会染上冷誓桀的暴戾,变得冰冷无情。

“你……”

仿佛有那么一刹那,心怡看见了他脸上的疲惫。

“你睡吧!”

夺下她怀中的被褥及枕头,他转首迈步出去。

再待在这满室都充斥着她甜蜜馨香的房里,难保他不会兽性再发。

心怡则是匪夷所思的望着他,体内隐隐抽动的竟然是脆弱的情丝。

※※※邹鸣气闷地在天母的别墅内来回踱步。

他万万没想到他千辛万苦设置的毒品交易据点居然会被警方一一查获,还好都没留下有关他的证据,否则这次他铁定栽在台湾警方的手里。

冷誓桀那个家伙是怎么搞的?居然会让这么离谱的事一再发生,就算要背叛他,也没必要毁了这些据点吧!而且他的生死还操纵在他手里,他万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找罪受,这其中必定大有问题。

大门开启声唤回了邹鸣的思绪。

“誓桀,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是什么?”

邹鸣指着桌上的一堆传真,那全是交易据点负责人的报告。

霍子樵假意的拿起一看,眉头一拧道: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吧?哼!”

邹鸣睨了他一眼,气愤地冷哼了声,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义父的意思是怀疑我?”

霍子樵暂时不想与他正面交锋,只是反问。

“我也不是怀疑你,我知道你明白这几个据点的重要性,就算你对我不满也不可能拿它来开玩笑,毕竟我若出了事,你还能坐享其利;毁了它,你我都将一无所有。”

邹鸣冷冷地看着他,阴恻恻的语气足以让任何人听了背脊发凉。

霍子樵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跷起二郎腿,

“义父何必讲得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几个刚成立的小据点,毁就毁了,我相信这对您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干嘛大惊小怪的。”

“你这是什么口气,以前你虽对我不满,但该做的事你还是尽力在做,我怎么发觉你最近变懒散了?”

邹鸣蹙起白花的眉,眉宇间隐藏着几许探究的意图。

“有吗?”

霍子樵脸色一敛,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或许是我的毒瘾加重了吧!”

他打了个大呵欠,以加强效果。

“怎么可能?我在用量上一直很注意的。”

邹鸣目露精光。

霍子樵将头撇向另一方,离开他探索的眼神。

他提醒自己,这老狐狸眼神如刀,果真不简单,他得注意点才是。

“要不就是我最近睡眠不足吧!”

他随意找了个理由。

“该不会你又夜夜混在温柔乡中吧!我送给你的礼物呢?比外面那些女人差吗?你就不能收敛些?”

瞧他老在花丛中流连忘返,能不气虚才怪!

“她?差多了!不懂温柔不说,又不会施展媚功。义父,你是从哪儿找到这个女人的,让我倒足了胃口!”

霍子樵故意厌恶地耸高眉心。

“她给你这样的感觉?”

会吗?邹鸣一脸失算,他原笃定冷誓桀喜欢的会是那种清纯的女孩,看来还是欢场中的女人较合他胃口。

唉!他就是拿冷誓桀这项缺点没办法,他不能缺少女人,又不想被同一个女人困住,看样子要掌控他,挺麻烦的。

“没错,而且她还笨得可以,竟然企图在我的地方装上监视器,义父,这个笨主意是谁出的呀?”

霍子樵泛着冷笑,故意询问。

“你少拿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反正你也察觉了,不是吗?”

邹鸣心惊胆颤,这是以往他在面对冷誓桀时从来不曾有的现象呀。

见冷誓桀不说话,他转了个话题道:

“她是竹风帮帮主的掌上明珠,竹风帮对我们还有利用价值,你可别亏待了人家。”

“这你放心,冲着你的面子,我对她可是温柔得很。反正同样是女人,偶尔凑合着用也无妨,只是请你劝劝她别太过分了,以后少在我住的地方动手脚就成。”

霍子樵俊逸的脸庞有着一抹邪邪的笑意,暗示着邹鸣要适可而止。

“誓桀,你是在怪我吗?”

邹鸣沙哑的询问。

“我怎么敢,我知道义父是为我好。”

霍子樵冷冷的回应。

“算了,你翅膀长硬了,打算飞了是不是?”

邹鸣眯起双眼审视着他,对多处据点会曝光还是存有深深的疑虑。

这会是冷誓桀报复他的手段吗?他是否该另派个女人接近他?光姓许的那丫头可能还不够,毕竟她太生涩,绝不是冷誓桀的对手。

“孙悟空再怎么翻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义父,你说是吗?对了,我已经有了杨夙岚的下落了。”

霍子樵适时的一句话扫除了邹鸣的疑心,只见他的双眼闪过一丝光芒。

霍子樵唇际泛出轻笑,这老贼果真上当了。

目前他得先转移邹鸣的注意力,才有多余的时间将他所有的据点摧毁殆尽。

“她现在人在哪里?”

邹鸣语气激昂不已。

“据说她半年前曾在垦丁一带出现过,至于正确的落脚处还没查出来。”

霍子樵略抬起眼睑,偷偷打量一脸兴奋的邹鸣。

邹鸣之所以有这种表现也是正常的,他找杨夙岚找了五年,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这可比中了头彩还令人喜悦!

“那你有没有加派人手去查?”

邹鸣双手撑在桌面,急促地问道。

“你放心,我怎会轻易放过这条线索呢?明天我会亲自去垦丁一趟。”

霍子樵笑里藏刀,终于顺利消除邹鸣对他的疑心。

今日他察觉到这老家伙的精明之处,看来对付他的时间得提前了。

霍子樵猛然把房门打开,二话不说的整理起行李。

“你要出远门?”

心怡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然后看着他整理衣物的动作,忍不住问道。

“没错,当然我的行李里是少不了你,不用对我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他回首看她,眼眸、唇角均漾着一抹轻佻的讽笑。

心怡脸色一僵,气他出口如刀刃。

“我才不去!”

“我虽然喜欢女人的身体,但从没带女人出去度假过,你应该感到非常荣幸和喜悦才是啊!”

他以懒洋洋的目光诱惑着她,一如他邪魅的笑容,寸寸渗透入心怡的心里。

“龌龊!”

她故意忽略心中的激荡,厌恶的转开脸,

“你忘了我接近你的目的吗?你还敢让我跟,在外头你不能拘禁我,小心我趁你不注意时一刀杀了你。”

“你舍得?”

他塞进最后一件衣服后徐徐站起。

“有什么好不舍得的?你又不是我的谁。”

说完,她便要走出房门。

“你去哪里?”

霍子樵粗鲁的抓住她的手腕。

“被关了一天,难道我就不能出去走走吗?”

心怡轻拢眉心,怒瞪着他。

心怡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被软禁的下场,许伯伯要是知道她变成这样,铁定会取笑她无能。

她不打算再留下来了,这个姓冷的男人太危险,她老是不由自主的迷失在他的魅力中,再待下去她真的会失身的。

可是她又不能回竹风帮,她该去找谁呢?第五章对了,找衡毅,他一定会帮她的!衡毅是许云风之子,斯文柔弱,只对骨董收藏感兴趣,竹风帮内的事务他从不插手,更是兴趣缺缺,这也是许云风心中的遗憾。

衡毅待心怡如亲妹妹,在她丧失记忆的这五年来,就属他的支持与安慰最令她感激。

许云风给了她温饱与亲情的感受,衡毅则给了她精神上的帮助。

可是……她该怎么做,才能逃离眼前这个臭男人?霍子樵挑高右眉,以强硬的口气道:

“你少耍诡计,我这就是要带你去南部度假,到时你可以走个过瘾。”

“你这个不讲理的……”

她愤恨地想咒骂,却一时找不到适合的词句。

“不讲理的什么?”

他松开手,改以兴味盎然的眸光看着她。

“不讲理的大沙猪!”

她豁出去的一吼,却惹来霍子樵的大笑。

她微愕,瞪着他那张笑不可抑的脸。

“你知道吗?我头一次听女孩子这么骂我,通常她们只会骂我是暴君、恶棍,你今天的形容词倒是挺新鲜的。”

霍子樵发觉这个小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瞧她内蕴的气质一点都不像生长在黑道之家,反倒充满俏皮可爱的机伶模样。

“你还真是厚脸皮。”

她咬着下唇,气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别瞪了,你的眼睛已经够大了,小心瞪得凸出来,变成一尾凸眼金鱼呀!”

霍子樵几乎忘了自己现在是残酷的冷誓桀。

“你才是个王八蛋!”

“够了!”

霍子樵猛地一吼,顿时想起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他沉声说:

“去把你的东西整理一下,我们立刻动身。”

“我不去!”

她仍在赌气。

“那我帮你收拾好了,小心让我看到些不该看见的用品,我可是不反对收藏一些女性贴身用品的。”

他故意露出一脸变态的笑容。

“你别动我的东西!”

她戒备地看着他。

“那还不快去。”

他的口气已有些不耐烦了。

心怡一跺脚,转身走到属于她的抽屉中拿出衣物,

“你走远点儿好不好?”

她还真怕他有这种变态的偏好。

霍子樵嘴角微微凝笑,转身继续整理他的东西,不一会儿工夫双双都打点好了。

“走吧。”

心怡睨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出门下楼,心中却不停筹画着逃脱的方法,这是难得的机会,她绝不能错过。

刚走出大楼,霍子樵突然瞧见对街两个小学生,正不要命的打算穿越安全岛,这时左侧刚好疾驶出一辆货车,而那两个孩子却像吓傻了似的杵在马路中央抖着双腿,动也不动!情急之下,霍子樵将背袋一扔,立刻冲上前搂住那两个孩子往安全岛上一扑!心怡眼睁睁看着他这出乎意料之外的举动,既惊又喜,她惊于刚刚那幕惊险镜头差点吓掉她的魂魄,她居然会为他的安全担心;喜于他竟不似她想像中薄情寡义,这么富有爱心的举止竟然是以残酷闻名的他所做出来的。

霍子樵吁了口气,远远看见心怡那双惊愕的眼神时,才知自己铸下大错,泄了底了!但再看看身旁两名已吓得呆滞的幼童时,他心想,算了,再怎么说,人命也比什么都重要,即使惹来怀疑,他也认了。

他起身将两名幼童交给路旁的交通警察后,再回首却已不见心怡的影子。

妈的!居然让她逃了!霍子樵疾步追上,过了几个路口,他终于瞧见她冲进地下道的身影,于是尾随着她,想瞧瞧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出了地下道,她辗转来到公园外的公用电话亭,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才拿起话筒拨了通电话。

霍子樵藏身在暗处,静待结果。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流逝,心怡心神不宁地看了眼腕表,又看了眼马路尽头的来车,看来她正在等人。

霍子樵双手环胸,惬意地靠在公园外的砖墙上,欣赏她那仓皇的神情,他有的是时间,南部之行可以延后无妨。

约莫又过了十五分钟,一辆宝蓝色的BMW渐渐靠边驶来,玻璃窗降下,出现了一张算是斯文的男性脸孔,心怡的脸上登时出现甜美的笑靥。

这个发现让霍子樵心口猛地一紧,似乎有个不太舒服的硬块梗在胸口,令他难以呼吸。

该死的!她怎么从没给他这么好看的脸色,那个男人凭什么?

“衡毅!”

她笑着朝他奔了过去。

“心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从欧洲回来后都找不到你,你跑哪儿去了?”

许衡毅伸手敲敲她的脑袋。

心怡吐吐舌头,

“许伯伯没告诉你吗?”

许衡毅有些难为情的爬了爬头发,

“我一回来就忙着整理那些古物,还没空去帮里看他,他也还不知道我回来。”

“哦。”

心怡无奈的点点头,心想他什么都不知道,能帮她什么吗?

“你究意出了什么事?看你神情那么慌乱,来,我先送你回去。”

许衡毅虽不是干黑道角头的料,心思却比女人还缜密,何况是他向来关爱的心怡。

“不,我不能回去。”

她这一溜,后果不堪设想,搞不好许伯伯已经知道了,她能再回竹风帮吗?真不懂她当初的雄心壮志去哪儿了,明明亲口答应许伯伯要做到邹鸣的要求,她却临阵脱逃了!但不逃她只会落得被软禁下场,这不在她当初所计画的范围里。

想起冷誓桀那张阴森狂霸的脸,她并不是害怕他的狠佞,反倒是害怕自己抗拒不了他的吸引力。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她有被虐待狂?心怡烦得猛揉太阳穴。

“那你打算……”

“你能不能找个地方停车,我们进公园里走走,我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或许他肯暂时收留她。

“好吧!”

许衡毅遂将车开去停好,然后偕同心怡进入公园里。

许衡毅一向欣赏心怡率真的个性,只是碍于身分及腼腆的个性,让他迟迟不敢表白,但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对她吐露心声。

当他们走进一处无人的缘荫时,许衡毅的双手略带踌躇地搭上了心怡的肩,正欲开口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嘲讽十足的嗓音──“原来你处心积虑的逃跑,就是为了会情人?”

霍子樵一步步走近他们,声音里透着危险意味。

“冷誓桀!”

见了他,心怡大惊失色。

她自以为甩开了他,原来这只是她天真的想法。

“你是谁?”

霍子樵转向许衡毅询问,瞧他们状似亲昵,就激起他一肚子的火气。

“许衡毅。”

许衡毅不知道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男人是谁,但看他一脸森冷,便自动招了。

“你也姓许?你跟她是……”

霍子樵瞄了眼心怡。

“他是我哥哥,要你管!”

心怡替许衡毅接了腔。

“哥哥?”

霍子樵眯起眼眸打量了一会儿,兄妹散步有需要勾肩搭背的吗?

“敢情你们俩想闹乱伦?”

“你胡说八道什么!”

心怡为他的话气愤得瞠大眼。

“她不是我的亲妹妹。”

许衡毅赶紧澄清,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和心怡目前的兄妹关系。

“衡毅你──”心怡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胸,气他的心直口快。

“她不是你的亲妹妹?”

这倒让霍子樵震惊,

“那你们两个到底谁真的姓许?”

他突然心生烦郁,如此一来,他们不就能明正言顺的在一块儿了吗?不行!她是他的女人,谁都别想从他身边抢走她!他陡地为自己这种脱轨的想法给吓住了!他居然会舍不得放她走,不愿让她投入别的男人怀中!

“要你多事!”

心怡拉了下许衡毅的衣角,暗示许衡毅别说太多,冷誓桀这个恶魔又不是她的谁,没资格知道这么清楚。

“我不能管吗?”

他的面色冷冽,气氛瞬间变得僵凝,他实在气不过她护着那个软弱的男人。

“本来就是,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管不着!”

心怡睥睨的说。

这小妮子还真会挑起他满腹的怒火,没错,他虽非冷誓桀,但可不担保不会如他一般恨得想杀人!

“好个家务事,我就让你瞧瞧,我管不管得着。”

随即他对许衡毅勾勾手指头,

“你过来。”

“你要干嘛?”

心怡抢先一步挡在两个男人中间。

“决斗。”

“决斗?!你要找他决斗?”

别看衡毅长得健壮,他可是个斯文人呀!

“你让开!”

瞧她护着那男人的关切模样,霍子樵便压抑不住由胸臆间窜升的火气!那男人他妈的长得一副娘娘腔的德行,凭什么博得她的喜爱?

“我偏不!”

心怡执意不走,是她将衡毅拖下水的,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与冷誓桀这个狂魔厮杀?

“你──”霍子樵没辙,只好对她身后的许衡毅说:

“你还算个男人吗?净会躲在女人背后,靠女人撑腰?”

许衡毅被他这么一激,也气上心头,

“心怡,你让开。”

“衡毅,你打不过他的。”

心怡秀眉蹙拢,满脸担心。

霍子樵却看得心脉暴跳!衡毅,衡毅!瞧她喊他名字的那股亲热劲儿。

“让他试试吧,你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的。”

霍子樵冷冷地说。

“心怡,你别管,我就不信他的力气有多大。”

许衡毅从小到大没打过架,全然不知打架这种事不光是比力气大小,还要加上技巧。

“你带种,来吧!”

霍子樵等着他出手。

许衡毅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神情,在犹豫着该不该攻击,最后他一咬牙猛然冲向霍子樵。

霍子樵先让了他数拳,顿时看出许衡毅连一丁点打架的经验也没有,他真是许云风之子吗?许衡毅只知胡乱挥动着拳脚,以至气力用罄仍碰不到霍子樵的衣衫!心怡骇然地看着冷誓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连忙像护着小鸡的母鸡般挡在许衡毅的面前。

霍子樵的原意不过是想吓吓许衡毅,想不到这女人那么的护着他!这一幕又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自认一向是好脾气,要扮演好冷誓桀的角色稍嫌困难,没想到这个女人能轻易挑起他的怒气,让他不需要伪装,脸色就铁青得骇人!

“冷誓桀,你不可以……”

心怡怎么也不让他接近许衡毅。

“是吗?”

霍子樵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下,发誓今天非把那姓许的臭男人打得住院不可!在心怡来不及防范的当口,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往旁一拽,乘隙对许衡毅挥拳,心怡一急,不顾一切的冲上前,霍子樵收不住拳,正好打在心怡的额际,她整个人往一旁的草地飞去!

“心怡!”

“许心怡──”两个男人见状,同时惊喊奔向她!霍子樵早许衡毅一步抱起心怡,在叫唤不醒她的刹那,他的世界仿若停止了,心口被一道道自责的利刃砍杀得体无完肤!急促地抱起她,他对着许衡毅大声嚷道:

“快去把你的车开到门口!”

说完,便直奔公园大门。

※※※“老大,你不是去南部了吗?咦,他是谁?”

当飞仔看见霍子樵手抱心怡,一脸死气沉沉地出现在大门,又看见紧跟在后的许衡毅时,他不禁疑惑百出。

“把他看牢,不准他离开!”

霍子樵沉声命令。

“冷誓桀,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是违法的!”

许衡毅闻言,慌得大叫。

“你们竹风帮做过多少违法的事你又可曾去计算过?”

丢下这句话,霍子樵头也不回的抱着心怡进入卧房,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方才在医院时心怡就清醒了,然后开始疯狂大叫,指着他的鼻子直喊杀人魔,又抱着脑袋大喊头疼晕眩,医生见状只好给她注射镇定剂。

还好她没事。

霍子樵情不自禁地抚触着她的红唇,脑海不断出现着她遭受他那记重拳时的情景,心口又紧揪了下。

折腾了一天,他也累了。

坐在床边的小沙发正要合眼休息之际,门铃突然响了!原以为厅里的阿强他们会开门,怎知道铃声就像催魂似的响个不停。

他猛地起身,不耐地走出卧房开启大门,没想到竟然是邹鸣!

“你果然还在家,你不是要去南部查杨夙岚的下落吗?怎么还窝在这里?”

邹鸣打了一天的手机,就是不通,原以为冷誓桀没开机,便不放心地过来瞧瞧,结果他竟然还在台北!他不满地瞪着冷誓桀,这孩子越来越会和他打马虎眼了,不知是不是该毁了他?

“晚个两天行动不碍事的。”

霍子樵无所谓的踱回屋内,也没开口请他进来。

邹鸣自动推门而入,怒视着他的背影,

“你到底在搞什么?对了,许家丫头呢?”

“在房里苟延残喘着。”

霍子樵故意说得极为无情,事实上他心里可是塞满了担忧,但他绝不能泄漏出半点儿情绪让邹鸣发现。

“苟延残喘?”

这话有弦外之音。

“她不听话,我揍了她一拳,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的声音紧绷,交织着心疼与苦涩,但听在邹鸣的耳里却像是对他的不满申诉。

“就算你不喜欢我安排她在你身边,也不可以打人啊,太粗暴了!”

邹鸣硬声说道,扬高的尾音明显传递着他的斥责。

“我可是跟你学的,

“残暴教父”!”

霍子樵冷冷地道,严峻的脸上也酝酿着风暴。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心怡和许衡毅相偎的亲热劲儿,他就浑身不舒坦,直想找人发泄。

“冷誓桀──”邹鸣气得咬牙。

“义父,你别生那么大的气,我的脾气和你当年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你没必要光火呀!”

霍子樵猖狂地低笑了声,将冷誓桀的神情佯装得极其神似。

“我懒得理你,我进去看看她,毕竟她是许云风的女儿,在竹风帮还有利用价值下,我们不能与他们交恶。”

邹鸣撇下他正要进房,心怡正好也跨出房门,只是她的脸色苍白,整个人非常无助,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心怡!”

见了她这副魂不守舍、摇摇欲坠的模样,不仅是邹鸣吓了一跳,就连霍子樵也愕然了。

硬是压下上前搀扶她的冲动,霍子樵眉头皱得死紧。

蓦地,她眼神一亮,淡淡道:

“邹伯伯。”

“心怡,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是不是誓桀欺负你?”

邹鸣狠狠地瞪了义子一眼。

心怡看向冷誓桀那张霸气十足的脸,突然想起了许衡毅,立刻冲到他面前,扯着他的领口说:

“衡毅呢?你没把他怎么样吧?我要见他。”

“你给我安静点!”

他一把抓住她胡乱挥打的手,往身旁一甩,将她摔到脚边。

“誓桀,她说什么?你干了什么事了?”

邹鸣扶起心怡。

“我要见衡毅……”

心怡哽咽不已。

刚刚在梦里,她看见了一幕可怕的景象,一场毁天灭地的爆炸。

更令她错愕的是许云风正是那个躲在草丛内点燃炸药引信的人,她怎会作那么荒唐的梦呢?此外,在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了一对夫妻,非常和霭的中年夫妇,他们直对着她笑。

他们是谁?她感觉好熟悉,却又无法将他们看个仔细,以往遇到这种无助的情形,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衡毅,衡毅会劝她、关心她,告诉她如何化解心中的苦闷。

可是现在呢?她找不到他。

“衡毅?!许衡毅是吗?”

许衡毅是许家独子,但听说心不在竹风帮,誓桀这小子什么时候招惹了人家。

“没错,他自个儿找死,怪不得我。”

瞧她才刚醒就急着找许衡毅,霍子樵的无名火就窜上了头顶,说话也不经大脑了。

“死?”

心怡傻住了,没想到她的一通电话会害死衡毅!冷誓桀居然草菅人命,这世界还有公理法律吗?

“冷誓桀,你这个刽子手,我要替衡毅报仇,我要杀了你!”

她猛地挣脱邹鸣,拿出这几年来苦练的拳脚功夫直逼霍子樵的要害,却被他俐落闪过。

霍子樵一旋手反抓住她的右手掌往后一扳掐着虎口,吼道:

“女人,你玩够了没?”

心怡别过头,

“你最好别放我,否则有机会我就会宰了你。”

霍子樵眯起眸子,双眸掠过一抹冰冷寒意,

“你如果不想要许衡毅活命,尽管挑战我的耐性无妨。”

心怡脸上乍现喜悦,

“他没死,你说你并没杀他?”

“我才不屑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笨男人。”

只听到许衡毅没死,她就乐成这样,难道她喜欢那种风一吹就倒的白面书生?她到底有没有眼光啊!

“誓桀,我要你放了许衡毅。”

邹鸣愤怒的看着他。

“办不到!”

霍子樵毫不考虑的出口,语调比夜晚骤降的气温更冷。

事实上,挟持住许衡毅对他的任务来说一点帮助都没有,但他就是无法大方的放了许衡毅,让心怡投进许衡毅的怀抱。

“冷誓桀,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邹鸣气得全身发抖。

第六章“拜讬,我是你义子,不是仇人呀!你既然叫这女人来服侍我,她就不能有二心,我戴不起这种绿帽!”

他阴鸷的看了眼愕然在一旁的心怡,一股森冷的寒气在客厅里弥漫。

“你胡说八道什么?”

邹鸣瞪着他。

“你去问她,许衡毅究竟是不是她的亲哥哥?”

霍子樵凝望着心怡,静静欣赏她满脸的错愕。

心怡根本没想到冷誓桀会掀她的底,可恶!她抬起头迎向邹鸣充满疑问的脸孔,并不想全盘照实托出,

“没错,我是个孤儿,是许伯伯收养我,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

霍子樵闻言,心中更是怒涛汹涌,原来她跟许衡毅是青梅竹马!啐!太便宜那小子了!

“原来如此,但你也不能限制许衡毅的行动,我要你放了他。”

“我说过了,办不到!除非……”

霍子樵狠狠地扫向心怡那张漂亮的脸蛋,

“除非她服侍我,只要让我觉得舒服、开心,或许我会同意放人。”

说完,他低笑出声,漾着邪念的眸子注视着心怡火红的俏脸。

霍子樵这么说一方面是发自内心的愤怒,另一方面则是故意表现给邹鸣看,省得他起疑心。

“冷誓桀,你这个混蛋!”

心怡咬牙低骂。

眼前这个人是早上在马路上救起孩童的冷誓桀吗?为何好不容易对他的印象略微改观,不一会儿工夫那些好感又像泡泡般消失无踪。

他变得更可怕,更残酷了!

“随你高兴,我有的是钱,不怕找不到女人服侍我,今天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呀!”

霍子樵重重地坐至沙发上,点了支香烟,潇洒恣意的说。

“你这个混蛋!”

心怡冲上前,却被他一瞪给吓住了脚步。

“义父,你瞧你找来的好女人,老是出口成“脏”呀!”

他笑睨了眼邹鸣铁青的脸,知道自己已成功激怒了他,看来自己还得再加把劲儿,赶紧把他气走才成。

他累了,不想再跟他耗下去!

“是你太过分了!”

邹鸣也被他的叛逆给气坏了。

“过分?不会吧!真正过分的事我还没亮出来呢!”

他猛地站起,大步走向心怡,决定拿出冷誓桀以往对待女人的方法,打算以残暴的手段对待她。

然而他眼中隐隐的抱歉却无人能懂!他一把扣住她的双肩往身上带,狂猛地堵上她的小嘴,恣意狂放地在她唇上辗转磨蹭,一手拉住她的发丝让她无法动弹,任由他在她唇上掠夺。

蓦地,他发现到嘴中腥咸的滋味,猛然一愕。

她居然抗拒他的吻到如此地步,宁可咬破自己的唇也不愿松口,这个发现重重击伤了霍子樵!

“没有女人敢用这种方法来回报我!”

他一鼓作气地拉近她的头颅,唇舌更是霸道激烈地想挑开她紧闭的唇,他吮干了她留滞在嘴角的血渍,食指及大拇指故意捏住她的鼻子,迫使她张开口。

趁心怡无奈张嘴吸气时,他瞬间将舌伸进那蜜香中,直捣她的灵魂深处……一直闷不吭声站在一旁的邹鸣满脸阴霾,他怎么也料不到这小子会当着他的面做出这种事。

霍子樵沉溺在心怡甜美的芬芳中,却仍得分神注意邹鸣的表情。

他不禁在心中大叹,这老家伙怎么还不走,再这么下去,他似乎有些把持不住小腹下的那股急躁了。

看来,他得另想办法……半晌后,他突然推开了心怡,整个人蜷曲在地上。

陡然被他放开的心怡踉跄了几步后摔在沙发扶手上,她满脸愕然地看着卧抱着身体、全身不停抽搐的他。

“义父,我……的药……”

他颤着声,无助的模样像个乞怜的孩子,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你现在心里有我这个义父了?看来发作的时间还真恰当。”

邹鸣的嘴角勾起冷笑。心怡惊骇地望着邹鸣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这个模样让她好陌生,全然没有他以往的慈爱面容。

“我……需要它,在外套口袋里……拿给我……”

霍子樵的五官扭曲着,将毒瘾发作的模样表现得无懈可击。

他这模样令心怡好心痛,他到底是怎么了?他得了什么病,需要什么药呢?为什么邹伯伯还迟迟不拿给他?

“我就要趁这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你,看看能不能让你收敛些。”

邹鸣脸上的狰狞和歹毒更深沉了。

“邹伯伯,他……”

心怡心急地问。

听见心怡的声音,邹鸣突然脸色一整。

他怎么忘了这丫头也在场!他露出了虚伪的笑容说:

“邹伯伯正在为你教训他呀!”

“他得的是什么病?”

她突然想替冷誓桀求情。

“邹伯伯,你就拿药给他吧,否则他会撑不下去了。”

心怡似乎已忘了他刚才是怎么对她的,马上冲到他身边扶起他,轻轻地拭去他额上的冷汗。

霍子樵感动地看着她,顺势往她怀中一倒,贪婪地吸取她身上散发的香味。

“他从小就带在身上的怪毛病罢了。”

邹鸣递给冷誓桀警告的一眼,意思是要他别乱说话,随手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拿出一包东西丢在他怀里。

心怡赶紧拿出其中一包打开,倒了杯水想喂他服下。

霍子樵愕然,这玩意儿他可不能乱吃啊!但这是她的好意,何况邹鸣又在场……罢了!他仰头把药往嘴里一塞,喝了一大口水后,又倒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

“冷誓桀,你斗不过我的,记住别乱说话,否则下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心怡,帮我好好看着他,若他再莽撞,尽管告诉我。”

邹鸣凶恶地训完了后,便愤懑地离去。

心怡看着邹鸣离开前眼中闪过的狠意,胸口莫名惊悚着,为什么邹伯伯会露出那种可怕的嘴脸?竟然比冷誓桀更甚。

大门一合上,倒在地上的冷誓桀陡地起身冲进浴室,大呕特呕了起来。

心怡也赶紧追至浴室门外,看着他俯在马桶上痛苦的呕吐。

“你怎么可以把药吐出来?那会要你的命的!”

等呕得差不多时,霍子樵才转身凝视她满含担忧的脸色,心底陡升起一股雀跃,他微微一笑,笑中有抹无奈,

“我不吐掉才会要命。”

“为什么?我被你们给搞乱了!”

心怡爬了爬一头秀发,体力才刚恢复的她倚在墙边,烦闷地闭上眼。

“你是邹鸣的眼线,我能信得过你吗?”

他看着她的眼神中有丝苦涩,心情也不比她好。

“我不是任何人的眼线,我只在意谁对谁错。”

她抚着脑袋说,头又疼了!他淡淡地起身,经过她身边到客厅,

“他刚才给我吃的不是救命的药,而是害人的毒品。”

“毒品?”

心怡蓦然抬起头,错愕地看着他。

“没错,是他特制的毒品,能让人上瘾,然后性情丕变,为他杀人放火!我之所以吐掉它,只是不想再加深自己的瘾头,极力想戒掉它。”

霍子樵沉闷的说,并未遗漏掉心怡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愕表情。

是的,她是吓到了。

心怡直摇着头,冲到他面前,

“这怎么可能?你别乱讲。”

“反正你只想信他,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撂下这句话后,霍子樵直迈向房里,他累了,想睡觉。

“你如果放了衡毅,我就相信你。”

他一回身,猛然箝住她的手,眸光如火炬般,

“衡毅、衡毅!你心里就只有他吗?许心怡,我告诉你,信不信随你,我没兴趣陪你了。”

说完他又怒意勃发地推开她,才转身,却被她抓住手臂。

“等等!要怎样你才能放了他?要不,让我去见见他好吗?”

她眼角泛着泪珠,眉心紧蹙。

认识她以来,霍子樵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软弱的一面。

那个许衡毅到底是哪里吸引她了,手无缚鸡之力,比女人还懦弱,真搞不懂她究竟看上他哪一点。

“办不到!”

霍子樵气自己的情绪那么容易受她影响,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见鬼!他重重喘气,企图抚平直窜喉头的郁气。

“你不可以那么不讲理,不讲求法律!”

她惶惶难安地说。

没见着衡毅,她的心始终不安。

“讲理?法律?在冷誓桀的字典里没有这两句词儿。”

他眼如鹰隼,英气逼人的脸庞直逼她。

只要一想起她的委屈求全是为了许衡毅,霍子樵就按捺不住满肚子的怒气。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肯放了他?”

心怡豁出去了,谁要她把衡毅约出来,是她害了他!

“怎么?你想和我谈条件?”

霍子樵有些压不下胸口那股沸腾了。

“对,你直说。”

她直直地看着他。

霍子樵眯起双眼,因她那副为君牺牲的表情而气愤不已。

“好,那就继续刚刚未完的游戏,你放心,现在我毒瘾过了,绝不会再喊停。”

他眼中闪着怒潮,咬牙切齿地说。

这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难道她希望刚才那一幕继续下去吗?他满腹的欲火似乎又被她的挑衅撩拨起来,如果她想和他玩床上游戏,他可奉陪!

“你当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畜生!”

心怡压低嗓音大骂。

“我可没逼你呀,小姐。”

头一次被人骂成畜生的霍子樵可是哭笑不得。

“你不会食言?”

心怡知道跟这种人谈条件简直就是在冒险。

“你得赌一赌啰!”

霍子樵双眼闪着阴鸷的美意,与她额对额。

“你怎么可以……啊──”话语未落,他已把她打横抱起丢在沙发上,噙着邪笑看着她,

“你准备好了?”

她撇过头,不敢看他。

“不说话,也好。”

霍子樵开始解着衬衫钮釦,语气慵懒且淡漠。

“你不可以在这里……”

“小姐,别找理由了,这种事在哪儿做不都一样吗?”

他对于她的拖延战术无动于衷。

心怡怒瞪着他,却无法反击。

“把衣服脱了。”

他沉声命令。

对她这般残忍非他所愿,但他就是受不了她口口声声为许衡毅求饶的态度。

他就是要故意折磨她,最好能让她改变主意,好证明许衡毅在她心中的地位并没他想像中重要。“不!”

对心怡来说,这是莫大的屈辱。

“不?!很好,那表示你不想救许衡毅了。”

他准备穿上衣服离开。

“等等……”

心怡唤住他,痛苦的说:

“我脱。”

霍子樵眯着眼看她,虽然他是渴望她,但她委屈的表情全是为了那个姓许的男人,这教他情何以堪……情?他对她有情吗?妈的!他都快被她搞疯了!算了,她既然能为许衡毅牺牲至此,他干嘛不接受。

“那就快脱!”

他粗声喝令。

心怡低着头,颤抖的手慢慢解开身上的衣釦。“你少拖拖拉拉的,真够闷骚的,我想你应该已经和许衡毅上过床了吧!还装什么矜持呢。”

见她这般磨蹭,更是挑起他满腹欲怒交织的火气,以至按捺不住地冲上前一把撕开她身上的衣服,钮釦散落一地。

心怡赶紧双手护胸,怒视着他,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你今天的形容词好听多了,没错,我就是不折不扣的大混蛋、畜生。现在你才领悟未免太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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