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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姓田,叫田伯光,三十五岁,江湖中人。

在我生存的这个江湖,人们把我称呼为采花淫贼。

对于采花淫贼这个称谓,我虽然不大喜欢,但也不是特别讨厌,毕竟,这是江湖中人对我的评价。

在江湖上,我的名气不可谓不大,但我也知道我绝不是受欢迎的人物。

坦白点说吧,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卫道之士,大概连做梦都想把我杀之而后快。

就说华山派那位伪君子岳不群吧,这人就曾三番五次的追杀我,大概想籍此来振兴日渐衰落的华山派。

虽说每次我都能全身而退,但一翻惊心动魄却在所难免。

因而,我暗地里发了誓,哪一天我一定要把岳不群的老婆漂亮的岳夫人搞上一搞,以泄我心头之恨。

还有四川变脸王小矮人余沧海,这人本来就卑鄙无耻之极,却硬充是什么正派人士,一直与我为难。

对于这个难缠之极的小矮人,我恨得牙痒痒,不过,他那几位漂亮的小妾已被我所定为必奸之目标。

多年来,我就这样一直在追杀与反追杀中生存了下来,这全赖我从小练就的一身轻功。

万里独行这四个字绝不是浪得虚名的,大胆点说吧,即使盗帅楚留香再世,也不见得就比我高明。

快刀,是另一种我赖以生存的绝技,一直以来都让不少江湖中人闻之而胆丧。

快刀,轻功,采花,这就是我田伯光的标志。

据说,有一个叫金庸的人曾经写过我的故事,但我必须要说清楚的是,金庸写的田伯光绝不是真正的田伯光。

尤其需要强调的是,金庸并不是武林中人,他对江湖中事可谓是一知半解,把我的事描得不伦不类。

我现在要做一项既无先例,将来也不会有人仿效的艰巨工作。

我要把一个人的真实面目赤裸裸地揭露在世人面前。

这个人就是我万里独行田伯光。

当然了,我的故事里充满了腥风血雨,勾心斗角,但更多的是醇酒美人,香艳奇情。

江湖是什么样子的,这大概没有人能说清楚,但有一点是永恒不变的,无论哪一个时代的江湖都充满刺激。

江湖人是怎么样生存的,这大概也没有人能说明白,但同样有一点永远不变的是,无论哪一个江湖人都充满了欲望。

我是一个江湖人,生存在一个充满刺激的江湖,毫无疑问地,我充满了欲望。

人在江湖,除了有一身保命的本事外,还需要有谋生的技能。

采花,是我的癖好,却不是我的职业。

我是一名专职探子,靠打听消息,然后卖给有需要的人来维生。

我在这一行一直都混得不错,大言不惭的说,在这一行,我是最好的。

即使是名门正派的人,有时也不得不出高价向我买消息。

最近,江湖平静得让人发慌。

平静对于一个靠卖消息来维生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已经穷了好一阵子了。

少林,武当一向低调,且不去说它。

至于日月神教方面,教主东方不败好象不问世事,教务完全交由一个叫杨连亭的家伙处理,把神教搞得乱七八糟。

最近,被江湖群豪奉若神明,尊称为'圣姑'的任大小姐也离开了黑木崖,不知所踪。

向来活跃的五岳剑派也偃旗息鼓,就连野心勃勃的五岳盟主左冷蝉也毫无动静。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觉告诉我,这不寻常的平静中,酝酿着一场巨变,就看谁来点燃导火线。

目前,我还不知道导火线在哪,只要把它找出来,再卖给急着想点燃它的人。

这是一宗大买卖。

就在我穷得快发疯的时候,机会就来了。

衡山派刘正风发出英雄贴,广邀武林同道,定于衡山宣布其将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

刘正风在江湖上是一号人物,武功不错,声名极佳,又正值盛年,怎么突然要退出江湖呢?内里定有文章。

我决定马上赶上衡山,探个究竟。

(二)赶路是一件令人十分痛苦的事。

日夜兼程,风餐露宿,这种滋味何其难受。

我实在怀念身在怡红院的日子,美酒佳肴,温香软玉,左拥右抱,何等快活。

只可惜一旦床头金尽,便只好英雄气短了。

一个男人,身上没有了银两,那简直比死还不如。

穷,有时侯甚至会把人逼疯。

为了摆脱这个穷字,人有时侯会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我已经穷得快发疯了,所以我不得不拼命赶路。

出了福州城,折向西南,过闽江后,到了南屿。

这大半日下来,可说马不停蹄,我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直到过午,才见到路旁有一家小饭铺。

这家小饭铺独家孤店,靠山而筑,附近一片松林,别无邻家。

老大远就见到有三个人站在店前,东张西望,神色慌张。

两男一女,两长一少,似乎是一家三口,两个男的手上都提着剑。

女的手上提着一把金刀。

我认得那年长的男人正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林震南,那女的大概就是他老婆王氏,那少年自然就是他们的独生爱子林平之了。

福威镖局近年来在江湖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纵横十省,生意越做越大。

林震南所依靠的就是祖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我心下觉得纳闷,林震南近几年已经很少亲自赶镖,看样子也不象是赶镖,倒象是逃命。

碰上这等有趣的事,说不得我只好停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几个纵身,躲进小饭铺附近的松林,静观其变。

直觉告诉我,松林中有人埋伏,只是我身法太快,没有惊动此人。

林震南横剑身前,朗声说道:

“青城派的朋友,林某在此领死,便请现身相见。”

叫了几声,只听得山谷回声:

“现身相见,现身相见!”

余音袅袅,此外更无声息。

林平之大声叫道:

“我林平之就在这里,你们来杀我啊!臭贼,狗崽子,我料你就是不敢现身!鬼鬼祟祟的,正是江湖上下三滥毛贼的勾当!”

突然之间,竹林中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林平之身前多了一人。

他不及细看,长剑挺出,便是一招“直捣黄龙”,向那人胸口疾刺。

那人侧身避开。

林平之横剑疾削,那人嘿的一声冷笑,绕到林平之左侧。

林平之左手反拍一掌,回剑刺去。

林震南夫妇各提兵刃,本已抢上,然见儿子连出数招,剑法井井有条,此番乍逢强敌,竟丝毫不乱,当即都退后两步。

来人一身青衫,腰间悬剑,一张长脸,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林平之将辟邪剑法使将开来,横削直击,全是奋不顾身的拚命打法。

那人空着双手,只是闪避,并不还招。

待林平之刺出二十余招剑,这才冷笑道:

“辟邪剑法,不过如此!”

伸指一弹,铮的一声响,林平之长剑落地。

那人飞起一腿,将林平之踢得连翻几个筋斗。

林震南夫妇并肩一立,遮住了儿子。

林震南道:

“阁下尊姓大名?可是青城派的么?”

那人冷笑道:

“凭你福威镖局的这点儿玩艺,还不配问我姓名。不过今日是为报仇而来,须得让你知道,不错,老子是青城派的。”

林震南剑尖指地,左手搭在右手手背,说道:

“在下对松风观余观主好生敬重,每年派遣镖头前赴青城,向来不敢缺了礼数,今年余观主还遣派了四位弟子要到福州来。却不知甚么地方得罪了阁下?”

那青年抬头向天,嘿嘿冷笑,隔了半天才道:

“不错,我师父派了四名弟子到福州来,我便是其中之一。”

林震南道:

“那好得很啊,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那青年似是不屑置答,又是哼了一声,这才说道:

“我姓于,叫于人豪。”

林震南点了点头,道:

“‘英雄豪杰,青城四秀’,原来阁下是松风观四大弟子之一,无怪摧心掌的造诣如此高明。杀人不见血,佩服!佩服!于英雄远道来访,林某未曾迎迓,好生失礼。”

于人豪冷冷的道:

“那摧心掌吗,嘿嘿……你没曾迎接,你这位武艺高强的贤公子,却迎接过了,连我师父的爱子都杀了,也不算怎么失礼。”

我也不禁吃了一惊,这林平之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了余矮子的儿子。

林震南长剑一摆,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

“好笑,于少侠说笑话了。”

于人豪白眼一翻,傲然道:

“我说甚么笑话?”

林震南道:

“久仰余观主武术通神,家教谨严,江湖上无不敬佩。但犬子误杀之人,却是在酒肆之中调戏良家少女的无赖,既为犬子所杀,武功平庸也就可想而知。似这等人,岂能是余观主的公子,却不是于少侠说笑么?”

于人豪脸一沉,一时无言可答。

忽然松林中,离我十丈左右有人说道:

“常言道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在那小酒店之中,林少镖头率领了福威镖局二十四个镖头,突然向我余师弟围攻……”

这人一面说,一面走了出去,此人小头小脑,手中摇着一柄折扇。

接着听他说道:

“倘若明刀明枪的动手,那也罢了,福威镖局纵然人多,老实说那也无用。可是林少镖头既在我余师弟的酒中下了毒,又放了一十七种喂毒暗器,嘿嘿,这龟儿子,硬是这么狠毒。我们一番好意,前来拜访,可料不到人家会突施暗算哪。”

林震南道:

“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道:

“不敢,区区在下方人智。”

林平之拾起了长剑,怒气勃勃的站在一旁,只待父亲交待过几句场面话,便要扑上去再斗。

听得这方人智一派胡言,当即怒喝:

“放你的屁!我跟他无冤无仇,从来没见过面,根本便不知他是青城派的,害他干甚么?”

方人智晃头晃脑的说道:

“放屁,放屁!好臭,好臭!你既跟我余师弟无冤无仇,为甚么在小酒店外又埋伏了三十余名镖头、趟子手?我余师弟见你调戏良家少女,路见不平,将你打倒,教训你一番,饶了你性命,可是你不但不感恩图报,为甚么反而命那些狗镖头向我余师弟群起而攻?”

林平之气得肺都要炸了,大声叫道:

“原来青城派都是些颠倒是非的泼皮无赖!”

方人智笑嘻嘻的道:

“龟儿子,你骂人!”

林平之怒道:

“我骂你便怎样?”

方人智点头道:

“你骂好了,不相干,没关系。”

林平之一愕,他这两句话倒大出自己意料之外。

突然之间,只听得呼的一声,有人扑向身前。

林平之左掌急挥,待要出击,终于慢了一步,拍的一响,右颊上已重重吃了个耳光,眼前金星乱冒,几欲晕去。

方人智迅捷之极的打了一掌,退回原地,伸手抚摸自己右颊,怒道:

“小子,怎么你动手打人?好痛,好痛,哈哈。”

王夫人见儿子受辱,刷的一刀,便向那人砍去,一招“野火烧天”,招出既稳且。

那人一闪身,刀锋从他右臂之侧砍下,相距不过四寸。

那人吃了一惊,骂道:

“好婆娘。”

不敢再行轻敌,从腰间拔出长剑,待王夫人第二刀又再砍到,挺剑还击。

林震南长剑一挺,说道:

“青城派要挑了福威镖局,那是容易之极,但武林之中,是非自有公论。于少侠请!”

于人豪一按剑鞘,呛啷一声,长剑出鞘,道:

“林总镖头请。”

林震南当下更不客气,剑尖一点,长剑横挥过去。

于人豪见他这一招来势甚凶,闪身避开。

林震南一招未曾使老,第二招已递出,剑尖直刺对方双目。

于人豪提足后跃。

林震南第三剑跟着又已刺到。

于人豪举剑挡格,当的一响,两人手臂都是一震。

于人豪长剑圈转,倏地刺出,银星点点,剑尖连刺七个方位。

林震南还招也是极快,奋力抢攻。

两人忽进忽退,二十余招间竟难分上下。

那边王夫人和方人智相斗却接连遇险,一柄金刀挡不住对方迅速之极的剑招。

林平之见母亲大落下风,忙提剑奔向方人智,举剑往他头顶劈落。

方人智斜身闪开。

林平之势如疯汉,又即扑上。

突然间,一人从背后掩来,举脚横扫,将林平之绊着,跟着拔出匕首,指住了他后心。

但听得王夫人尖声大叫:

“别杀他,别杀他!”

又听得方人智喝道:

“你也躺下。”

王夫人本已不敌,心慌意乱之下,更是刀法松散,被方人智回肘撞出,登时摔倒。

方人智抢将上去,点了二人穴道。

那绊倒林平之的,瘴头鼠目,看来又是什么青城四兽。

林震南见妻子和儿子都被敌人制住,心下惊惶,刷刷刷急攻数剑。

于人豪一声长笑,连出数招,尽数抢了先机。

于人豪笑道:

“我的辟邪剑法怎么样?”

林震南道:

“你……你……你怎么会辟邪剑……”

方人智笑道:

“你这辟邪剑法有甚么了不起?我也会使!”

长剑晃动,接连三招,正都是方才林震南使过的辟邪剑法。

霎时之间,林震南似乎见到了天下最可怖的情景,万万料想不到,自己的家传绝学辟邪剑法,对方竟然也都会使,就在这茫然失措之际,斗志全消。

于人豪喝道:

“着!”

林震南右膝中剑,膝盖酸软,右腿跪倒。

他立即跃起。

于人豪长剑上挑,已指住他胸口。

只听那绊倒林平之的人大声喝彩:

“于师弟,好一招‘流星赶月’!”

这一招什么“流星赶月”,大概就是辟邪剑法中的一招。

林震南长叹一声,抛下长剑,说道:你……你……会使辟邪剑法……给咱们一个爽快的罢!

“方人智突然回手,用剑柄撞了林震南的穴道。听他说道:

“哼,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先人板板,姓林的龟儿、龟婆、龟孙子,你们一家三口,一起去见我师父罢。”

先前绊倒林平之的那人左手抓住林平之的背心,一把提了起来,左右开弓,重重打了他两个耳光,骂道:

“兔崽子,从今天起,老子每天打你十八顿,一路打到四川青城山上,打得你一张花旦脸变成大花面!”

林平之狂怒之下,一口唾沫向他吐了过去。

两人相距不过尺许,那人竟不及避开,拍的一声,正中他鼻梁。

那人怒极,将他重重往地下一摔,举脚便向他背心上猛踢。

方人智笑道:

“够了,够!踢死了他,师父面前怎么交代?这小子大姑娘般的,可经不起你的三拳两脚。”

那人听方人智这么说,倒也不敢再踢,只得在林平之身上连连吐涎,以泄怒火。

方于二人将林震南一家三口提入饭店。

适才这一翻热闹虽然没有什么看头,却把我弄得满肚子狐疑。

事情大概是林平之年少气盛,错手杀了余矮子的龟儿子,于是乎余矮子出动什么青城四兽来报仇。

听林震南提到摧心掌,那是余矮子的得意武功,想来余矮子就在附近了。

更奇怪的是,青城派的兔崽子们竟都会使林家的辟邪剑法。

不过,依我看来,这辟邪剑法名过其实,林震南竟败在余矮子的几个弟子手下。

倘若林震南与我对敌,绝对接不下我三招。

本来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联,况且我正忙着赶路,我实在犯不着趟这一趟浑水。

但这事既和余矮子有关,我就他妈的搞上一搞,把他搞得越混越好。

再说,我心里面还有另一个计较。

老子我已经有好几天没碰过女人了。

这王夫人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眉清目秀,皮光肉滑的,实是一位绝色美人。

机会就在眼前。

此时不趁机偷其香,窃其玉,我田伯光岂非空负淫贼之名。

(三)我施施然的走出松林,来到小饭铺前。

守在门口的那个家伙一见到我,似乎吃了一惊。

只听他恶狠狠的道:

“你是什么人?”

我瞪了他一眼,冷然道:

“杀人的人。”

这人一跺脚,道:

“你找死。”

剑一提,便向我刺来。

我拔刀。

一刀划破了他的咽喉。

可怜这家伙连我的刀都没有看见便已气绝身亡。

“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天下间能接得住我出手一刀的人还不多。

在这把单刀上,我下过苦功。

在我学刀的最初几年,单是拔刀这个动作,每天便至少要练四个时辰。

方人智,于人豪冲了出来,见到此情此景,大为赫然。

长剑指向我,显得又惊又怒。

于人豪道:

“狗贼,你是什么东西,出手竟如此狠毒。”

我低头,凝视手上的刀,轻轻的吹落刀锋上的血珠。

只听方人智道:

“阁下高姓大名?和我青城派可有过节?为何出手行凶?”

我还刀入鞘,淡淡的道:

“我杀人从不需要理由,也从不向任何人交代。”

方人智道:

“那阁下是存心找青城派的梁子了。”

我没好气的道:

“正是。”

于人豪嘶哑的道:

“藏头露尾的狗贼,有胆杀人难道就没胆说出姓名么?”

我道:

“凭你们青城派这点儿玩艺,还不配问我的姓名,不过,我既是来杀人的,便让你知道又何妨。”

方人智道:

“请赐教。”

我昂首道:

“我姓田,叫田伯光。”

看到两人倒抽一口冷气,一脸又卑痍又惊恐的神色,我感到相当满意。

于人豪大声道:

“你就是江湖上人人欲杀之而后快的淫贼田伯光?”

我正式道:

“如假包换。”

方人智阴阴的道:

“风流快活的地方那么多,田兄怎有空闲来管我青城派的事?”

我沉下脸道:

“我喜欢。”

于人豪怒道:

“方师兄,别啰唆了,咱们一起杀了这个淫贼,为江湖除害。”

方人智按住于人豪,道:

“于师弟,别造次。”

本来,我杀机已动,手按刀柄,但心念一转,又松开了手。

青城派这次挑了福威镖局,表面上看来是为报杀子之仇,细想却不然。

从青城派的兔崽子们会使辟邪剑法这件事上看,余沧海此举是早有预谋的,其中必有隐情。

我是一个好奇的人。

刺探揭露别人的隐私,在我来说,就和偷香窃玉一样重要。

留下这两人来继续折磨林震南一家,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我一念及此,便让过一边,道:

“你们走吧。”

于人豪正想发作,方人智一边使眼色制止一边道:

“田兄既这么说,想必很喜欢这地方,我们这便走好了,只是,屋内的人我们也要带走。”

我两眼瞪着两人,直瞪到两人脸上发青。

于人豪气怯的道:

“你两眼瞪那么直干吗?屋里面的人我们一定要带走。”

我抢前一步,突然拔刀。

刀光一闪,只一闪。

我还刀入鞘,退回原位。

于人豪一声嘶声沥血的惨呼,右手按住左耳处。

鲜血迅速染红了他自左肩以下的衣服。

在他脚下,多了一只鲜蹦活跳的耳朵。

方人智扶着惨叫不绝的于人豪,脸色难看之极,惨然道:

“我们走。”

我一摆手道:

“慢着。”

方人智骇然道:

“你还想怎样?”

我笑道:

“你害怕。”

方人智叹了口气,道:

“好快的刀。”

我傲然道:

“我的刀一向很快。”

方人智放开了于人豪,长剑一挺,道:

“出招吧。”

我哈哈一笑,道:

“我说过要杀你吗?”

方人智道:

“你”我道:

“男的你们可以带走,女的留下,他妈的给我滚得远远的。”

方人智道:

“田兄既要留人,咱们也没话好说,只是我师父怪责下来”我没好气的道: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方人智为于人豪包扎好伤口,这才进屋把林震南和林平之带了出来。

林氏父子两个人,四只眼直瞪着我,似要喷出火来。

想来,方才的事他们都听到了,若不是被点了穴道,早已扑过来跟我拼命。

想想这一家人也真的够惨了,失手被擒之际,以为有人相救,却不料竟是趁火打劫。

劫色。

我一向只劫色,不劫财。

我皮笑肉不笑的对林震南说道:

“林总镖头但请放心好了,在下一定会好好的对尊夫人。”

林震南绝望的大叫道:

“淫贼,你敢!”

林平之怒道:

“淫贼,你敢动我娘亲,我我就”我重重的掴了他一掌,把他大得满嘴是血。

我气定神闲的道:

“他妈的,我这就去动你娘亲,你又耐我什么何?还是乖乖的叫声爹吧。”

林平之牙齿和着血的兀自大骂,林震南则似乎气昏了过去。

方于二人早已不耐烦,点了两人的昏睡穴,扛上就走。

我走进了小饭铺。

林夫人歪斜的坐在墙角,身子靠墙,神色甚是萎靡。

见我进来,俏脸煞的发白,忽儿竟又现出了隐隐红云。

我缓步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

林夫人惊慌的道:

“你你想干什么?”

我笑道:

“那么,你认为我想干什么。”

林夫人道:

“淫贼,你休想!”

我色眯眯的道:

“休想什么?”

我突然出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将她下巴卸了下来。

我悠然道:

“想嚼舌自尽么?没那么容易。”

对于这种情形,我已经很有经验。

但凡贞烈女子,在这种时候,嚼舌自尽是唯一选择。

林夫人又惊又怒,眼神绝望之至,却偏偏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眼前的一切,我早已欣赏过无数遍,但每一次我都有同样的兴奋。

就是这样,我喜欢的就是这样。

我跨间那话儿已开始不安分起来。

但我知道现在还不够,我还要把她推向绝望的深渊。

我还要把她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然后,再慢慢的挑起她的情欲。

然后,我再好好的享用她。

(四)我开始细细的欣赏眼前这个女人。

鬓发零乱,一脸风尘,但不能掩其绝色。

一身仆妇打扮,想是逃命的易容改装。

粗衣麻布,但却不能掩其美好身段。

就这么样一个女人,处处都散发着成熟妇人独有的魅力。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已经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

一位我很尊敬的前辈,江湖史上最伟大的淫贼妙僧无花曾说:只有生过孩子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

这是一句至理名言。

在我十多年的采花生涯中,一次又一次的印正了这一句名言。

妙僧无花,曾经说过很多很妙的说话,也曾经干过很多很妙的事情。

无花是我一生中唯一佩服过的一个人。

妙僧妙语,成为了淫贼的座右铭。

就连昔年叱咤风云的盗帅楚留香也不得不承认,妙僧的确很妙。

我抱起了林夫人,把她放在小店中间一张桌子上。

我让她头朝外,脚朝内。

店门我索性也不关,这样,即使我在风流快活时也能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的状况。

我不敢大意。

余矮子说不定就在附近。

方才放走的两个兔崽子若和余矮子汇合了,肯定要折回来向我讨回公道。

桌子高度适中,但不大够宽,林夫人身子躺在上面,臀部压着桌边,两腿半吊。

这是我比较喜欢的一种形式。

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站着永远比躺着安全。

对于一个淫贼来说,站着也有另一番风味,可以一览全景。

林夫人显然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两行清泪流下,直流至耳际。

两道目光射向我,极为怨毒。

若是目光能杀人,我相信我已死了一万次。

我很满意我的猎物。

那种万念俱灰,生不如死的表情,竟是如此的诱惑。

我再从头到脚细细欣赏了一遍,然后就撕开了她的衣服。

雪白凝滑的肌肤上,瞬即竖起了一粒粒鸡皮。

是冷还是怕?一双乳房不算很大,但还是很挺。

至少,对于这种年纪的女人来说,还是很挺。

即使是平躺着,隆起的部分还是很分明。

两颗乳头已然突起,令人涌起一股很想咬一口的冲动。

我已经是久经沙场的人了,但每一次面对即将被我吃掉的猎物,我都莫名地抓狂。

我伸手摸摸腰间,刀还在。

我必须确保若有突变,我也能在瞬间拔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并不是空话。

象我这样的人,若有半点疏忽,焉能生存至今。

我解开了林夫人的裤头带,将裤子一寸一寸的往下褪。

雪白的小腹说不上平坦,中间有一道若隐若明的暗红色的印痕。

这是妊娠纹,是一个女人生育过的明证。

妙僧无花说:一个美丽的妇人,有了一道美丽的妊娠纹,就有了颠倒众生的魅力。

尤其是眼前这个尊养处优的贵妇。

一道火在我跨间燃烧起来,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个部位。

我已经一柱擎天。

但当我把林夫人的裤子褪尽,另一幅奇景更让我叹为观止。

林夫人两腿之间竟连一根毛也没有,玉门之处,光滑之极。

两片暗红色的大阴阜包着两片鲜红色的小阴唇,中间一颗阴核更红得象要滴出血来。

这林夫人竟是个白虎!青龙配白虎!而我恰恰是一条不折不扣的青龙。

我狂喜不已。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据妙僧妙语记载,青龙遇上白虎,乃是千年一回。

遇之则龙乘风,虎从云,妙不可言。

我独行万里,踏遍千山,苦觅不遇。

没料到竟就这样碰上了。

谢谢你,林震南!请借夫人一用!林夫人赤裸的躺在我面前,两腿被我大大地分开,高耸的胸膛急速起伏,脸上表情无法形容。

此情此景,我只能说一个字:妙!此时此刻,我也只能做一件事:干!不!现在还不是时机。

这个女人还没有完全屈服。

猫在没有把老鼠玩弄得形神俱灭时,是绝不会把老鼠吃下去的。

我强自按下欲火,目光停在林夫人的脸上。

泪已经流干了,目光也没有先前那般凌厉。

一个再凶的女人,完全赤裸地躺在一个淫贼的面前,是否只有接受命运。

我淫笑道:

“林夫人,你知道刚才我若是出手不及,你嚼舌自尽了,我会怎样吗?”

我明知她无法回答,于是接着一字字道:

“我会奸尸。”

林夫人眼中露出了极恐惧和极厌恶的神色。

我续道:

“我田伯光一生好色如命,碰上你这样美丽的女人,又怎肯轻易放过。即使是尸体也照奸不误。”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

“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对尸体也有特殊癖好,尤其是刚刚死,身子还热呼呼的尸体。想起来真怀念啊!那种滋味我已经整整三年没尝过了。所以,你就算死了,也不会耽误我风流快活。”

我自言自语的继续道:

“不过……象你这样的美人就这么死了,未免有点可惜。”

我的手慢慢地爬上那丰满的胸膛上,一边捏揉着一边说:

“你说这样好不好,现下,你先让我快活够了,然后你再死,你死了以后我再奸上三天三夜,然后再将你的尸体带到洛阳,放在金刀王家的大门口,怎么样?”

看着林夫人惊惧得几乎扭曲的脸,我得意极了。

我的手从胸膛往下滑,掠过小腹,直达玉门。

在我轻柔的抚摸之下,林夫人的身上起了变化,呼吸急剧起来。

我盯着她说道:

“你丈夫和儿子都落在余矮子手上,生死未卜,你难道就舍得一死了之?你若从了我,待我快活够了便放了你,你便可以去洛阳搬救兵,好救你丈夫和儿子,岂非两全其美?”

我手停下,不知不觉间,手已然湿了。

恐惧和怨毒之色逐渐隐去,代之一脸担忧,隐隐中也有一丝喜色。

我恶狠狠的道:

“你若不从我,那么,林震南,林平之,金刀王家一家,我便一刀一个,通通杀得干干净净。”

我说完,手离开了她的要紧部位,飞快的合上她适才被我卸下的下巴。

(五)小店外阳光明媚。

微风过处,松林发出沙沙声响。

回复了说话功能的林夫人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不想死。”

声音很冷静。

我笑了。

这个答案本来就在我意料之中。

接着林夫人说出了第二句话:

“你真的会让我走?”

我说道:

“你以为我田伯光是什么人?”

林夫人道:

“我只知道你是当今江湖上最声名狼藉的采花淫贼。”

我不怒反笑,道:

“我是一个声名狼藉的淫贼,可我也是一个一言九鼎的淫贼!我说过你可以走,你就一定可以走。”

林夫人沉默。

沉默有时侯就是答案。

林夫人显然已经认命了,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女人最大的长处就是懂得在什么时候认命。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我可以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老鼠既然已经认命了,猫唯一的选择就是把它吃下肚子里面去。

我提起了林夫人的双脚,去掉鞋袜。

很漂亮的一双脚,小巧玲珑,晶莹如玉,简直连一点暇疵也没有。

对于女人的脚,我有一种奇特的嗜好。

尤其是这种近乎完美的天足。

凑到鼻前,我深深的吸了一口。

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就是那种走了大半天路,再跟人打了一架,遗留下来的味道。

很臭!但是,我喜欢这种味道。

我忍不住深深的吸入一口,这种气味经过咽喉,到达胸腔,再进入腹腔,再伸延至肺叶末端。

让这口气在里面百转千回之后,才缓缓的吐出。

这让我有一种魂飞天外的感觉,就象刚刚吸食过五石散一样,四肢百骸舒坦无比。

我一边呼吸着这种味道,一边把这双脚放到嘴边。

用我多天未剃的胡子,轻轻的扎着脚心。

林夫人全身颤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笑声一起,这间孤独的小店,登时春色盎然。

没有哪个女人的脚心是不怕痒的。

在我口舌并用之下,林夫人笑出了眼泪来。

林夫人哀求的道:

“求求你,别格格我受不了格格”在林夫人苦苦的哀求声中,我的战斗力也在不断地上升。

这种哀求声竟是如此的美妙,比之销魂的叫床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玉葱般的脚趾更加充满诱惑。

我一口把脚趾头含进嘴里,象品尝一道精美的小菜。

林夫人的鼻息开始沉重起来。

哀求声和喘息声已渐渐地分不开来。

我依依不舍的将林夫人两脚放在桌边,小腿和大腿紧贴,两边分开。

好一幅令人垂蜒的景致。

我俯下身,舌头轻轻的舔弄着白皙的粉项,两手轻柔的抚摸丰腴的双肩。

舌头慢慢地往下滑,直至胸前。

我把脸埋在双乳中间,用胡碴子细细的刺激着那幼滑的肌肤。

两手也慢慢地从双肩滑下,直达腰际。

我懂得怎样去挑起一个女人的情欲,我也喜欢这么做。

我虽然是一个淫贼,却一直不喜欢用强暴的方式来占有一个女人。

强暴虽然很刺激,但毕竟欠缺了艺术性。

乳头鲜红而突起,含在嘴里,卷在舌中,美不胜收。

吐出乳头,舌头从胸前滑下,沿着那条美丽的妊娠纹,终于来到了两腿间的坟起之处。

两手也不停下,从腰际复往上去,按在一双美乳之上。

玉门早已潮湿,我把脸埋进去。

林夫人“啊”的一声,然后又是一连串销魂的喘息。

我仔细地品尝着从虎穴里流出来的汁液,味酸而骚,却也回味无穷。

我舌头不停地卷动着,一颗鲜红的阴核突了起来。

我站起,解开裤子,露出了我的擎天一柱。

这条饥渴已久的巨龙,乍逢梦回千遍的白虎,凶相毕露。

我两手按着林夫人两漆,青龙到了虎穴边沿。

我没有马上插入,巨龙在虎穴口张牙舞爪,直至龙头沾满林夫人的汁液。

林夫人双目紧闭,脸返红潮。

我腰向前一挺,巨大的龙头刺了进去。

林夫人又是'啊'了一声,全身泛起一丝奇异的淡淡的粉红色。

我深吸一口气,长驱直入,龙头碰到了花心。

龙虎交汇之处,紧密得连一点缝隙也没有。

快乐的源泉打开了。

我把巨龙缓缓的拉出一大半,再狠狠的往前冲进去,一次又一次。

我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却丝毫不觉得乏味。

在一次又一次强烈的冲击下,这个坚贞的妇人,终于放下了矜持,睁开了眼睛。

瞳孔放得很大,银牙紧咬樱唇,目光流动。

在那两道炽热的目光里,我忽然明白了妙僧无花的话。

龙乘风,虎从云!龙虎济会之时,浑然一体。

我知道我将要进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忘我境界,而林夫人显然也已迷失在欲望的旋涡之中。

我放弃了所有经典里面提到过的交合的要领,完全出自本能地冲击着这个女人。

一双手不停的在双肩,乳房,小腹,臀部游走。

我脑海一片空白。

我是一头野兽。

一头陷入疯狂状态的野兽!林夫人虽然身不能动,但明明在极力迎合着我的冲击。

这分明是一对在疯狂交合的性兽!当我又一次深深的冲进虎穴,碰触到花心时,林夫人再次“啊”的一声。

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销魂。

奇异的粉红色越来越明显。

我突然感到穴里面有一种妙不可言的蠕动。

我停了下来,龙头紧紧的顶着花心。

美丽的小腹一紧一弛,很有节奏,穴里面的蠕动恰恰跟随着这种节奏。

我渐渐地清醒过来。

蠕动的节奏渐渐加剧,好几下突而其来旋涡几乎让我丢奎弃甲。

我连忙深呼吸,紧摄心神,紧守精关。

这是一种意志力的对抗。

从外表上绝对看不出这女人竟是如此尤物。

所有的动作对于我来说都是不必要的,那种蠕动让我犹如腾空而起,如在云端。

我感到我的魂魄离开了我的身体,飘到了超然物外的九重天。

这时候,我竟然想起了很多的人,很多的事,就连最遥远的回忆也清晰得犹如昨日。

那些曾经在我跨下苦苦哀求过的女人,那些曾经在我刀光里倒下的江湖豪杰。

我甚至乎想到了林震南,那个可怜而复可悲的男人。

渐渐地,所有的脸都融合成一张脸。

一张女人的脸。

那个第一次把我带进太虚幻境的女人。

那个我终生都忘记不了的女人。

那个最终令我成为一个淫贼的女人。

就在这一刹那,奇妙的蠕动突然消失了。

我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林夫人穴心里面涌出一股热流,直向我的龙头袭来。

也就在这一刹那,仅仅是一刹那,我觉得时间停顿了。

所有的一切都停顿了。

甚至连心跳都停顿了。

那张女人的脸突然崩裂,四散而去。

一股热流从我巨龙中直喷而出,一泻如注。

然后,那种蠕动竟又回复了,一张一合,一紧一弛,似要吸尽我的精魂。

我软软的趴在林夫人身上。

喘息声渐渐温和,蠕动渐渐平息,奇异的粉红色渐渐消退。

过了很久,耳边听到了林夫人冷冷的声音:

“我想你应该让我走了。”

我站直了身子,龙身从林夫人体内滑了出来。

我系好裤子,摸摸腰间的刀,刀把冰冷。

一挥手,解开了林夫人的穴道,我大踏步走了出去。

一切都已经完结。

身为一个淫贼,我绝不会留恋任何一个女人,哪怕这女人再好,再动人。

我展开轻功,向衡山飞奔而去。

(六)这是一家路边小客栈。

一家又小又陈旧,但还算干净的小客栈。

然而,对于一个饥肠漉漉的赶路人来说,这无疑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更何况,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还下起了沥沥小雨。

客栈,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地方。

但对我来说,客栈永远有着特别的意义。

一个长期在外漂泊的江湖浪子,客栈有时候就代表了家。

两味简单的小菜,一碟白馒头,一壶热酒,这就是我的晚餐。

一杯酒喝下,我心中泛起一丝温暖。

酒并不好,但我还是品尝了一下才咽下,分不清品尝着的究竟是酒还是此刻的心情。

小店内,孤灯,独酌。

我举起酒杯,心里却开始胡思乱想。

我尽量去想一些有趣的事情,令自己愉快起来。

这些年来,能令我愉快的事情并不太多,除了银两也许就只有女人。

银两可以令一个男人充满自信,而女人可以令一个男人蚀骨销魂。

一壶酒还没有喝完,我竟已有一点酒意,内心悠然生出一种落漠。

一种多年以来一直无法排遣的落漠。

这种落漠起源于孤独。

万里独行,只是一个雅号,它的意思就是说我没有朋友。

我从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如果人一生中一定要有朋友的话,那么我腰间的刀就是我唯一的朋友。

一个既忠心又可靠的朋友。

一直以来也是这把刀给予我生存下去的能力和勇气。

也许在我一生中终与我不离不弃的就只有这把刀。

门外,微风,细雨。

我忽然渴望有人进来,哪怕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就真的进来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男的是一个手脚还算麻利的老头子,女的是一个长得很丑,满脸麻子的少女。

但我细看了一眼就发现这丑陋的少女显然是易容改装,而且,易容术并不高明。

一双如水般清澈的大眼睛,两片薄而小巧的嘴唇,窈窍而纤秀的身段,在在都显示这少女是个美人胚子。

我全身觉得一热。

女人,美丽的女人,这可以让人产生许多的想法。

两人在靠墙的一桌坐下。

那少女半嗲半骂的道:

“这坏老天真不作美,这雨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

声音清脆娇嫩。

老头没有回答,只是吩咐着小二张罗饭菜。

有意无意间,两人都向我这边瞟了一眼。

我举杯,一饮而尽,望向窗外茫茫夜色。

老头道:

“小师妹,这雨还真不知要下到啥时,说不得咱们只好在这逗留一宿。”

少女道:

“嗯。”

原来是师兄妹,只是这对师兄妹的年龄相差也实在太大了。

少女又道:

“二师兄,你说林公子可脱身了吗?”

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能听得清。

老头又向我望了一眼,我若无其事的望着窗外。

老头道:

“林平之武功虽然差劲,但还算机灵,方才给咱们一阵瞎捣乱,想必是逃脱了。”

听他提到林平之,我不禁留上了神。

似乎林平之被他们从方人智,于人豪手上放走了。

少女笑道:

“想起方才方人智,于人豪的表情就好笑。”

老头道:

“有一件事很奇怪。”

少女道:

“什么事?”

老头道:

“林夫人。”

少女道:

“对啊!林家三口乔装改扮一起逃跑的,难道说林夫人自个儿脱身了吗?”

老头道:

“这事还真不好说。”

我心下暗暗好笑。

林夫人,那个美丽的妇人,我依稀里还有一丝怀念。

少女道:

“是了,二师兄你怎会使青城剑法?”

老头道:

“这”少女微嗔道:

“二师兄,你说嘛。”

老头道:

“看来我若不说,小师妹你是不会让我好过的。”

少女笑道:

“你知道就好。”

老头道:

“是临下山前师父他老人家教我的。”

少女讶然道:

“爹怎会青城剑法呢?”

老头道:

“小师妹,师父他老人家的武功来历咱们作弟子的不应妄加惴测,师父身为华山派掌门,对各门各派的武功想必都有一番体会,会一点青城剑法又有什么奇怪。”

少女沉默。

听到这里,我着实吃了一惊,同时也猜出了两人的来历。

想不到两人竟是华山门下。

这老头叫劳德诺,岳不群座下第二弟子,听说是带艺投师,武功一般,但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

当然,这是托了华山派的福荫。

这少女叫岳灵珊,岳不群的独生女,听说是个绝色美人,姿色不在乃母岳夫人之下。

这两年在江湖上也渐渐有了一点名气。

事情看来很复杂,青城派挑了福威镖局已经有点玄,华山派似乎又插上了一腿。

究竟内里有什么玄机?岳灵珊道:

“青城派真那么厉害吗?一下子就毁了福威镖局。”

劳德诺道:

“余沧海固然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怪才,但要说青城派真那么厉害也不见得,只能说是福威镖局太过不堪一击。不过,余沧海这次也未免太狠了。”

岳灵珊道:

“余观主吗?他出手毒辣得很。我……我见了他很害怕,以后我……我再也不愿见他了。”

语音微微发颤,似乎犹有余悸。

劳德诺道:

“尤其是他那门得意武功摧心掌,更是歹毒无比。”

岳灵珊道:

“青城派跟福威镖局真有那么大的仇口吗?”

劳德诺道:

“此事说来话长。”

岳灵珊道:

“反正咱们要留一宿,时间长着呢,二师哥你便说些故事给我听听。”

此时饭菜已经上来了,劳德诺道:

“那便边吃边说吧。”

我心下不禁一喜,但马上又产生了另一个疑问。

劳德诺对这件事情似乎了如指掌,难道说华山派也在其中谋划什么?劳德诺道:

“这事要从大师兄脚踢青城四兽说起。”

岳灵珊道:

“嗯,为了那事,大师兄还挨了爹三十棍子呢,陆猴儿也挨了十棍。”

这件事我也略有所闻,华山派大师兄令狐冲在酒楼脚踢青城四兽,是最近颇为让我愉快的一件事。

令狐冲在五岳剑派年青一代中,算是一个了不起的脚色,据说已深得岳不群的真传。

但也听说此人声名不太佳,好喝好赌,似乎和岳不群不是同一路货色。

劳德诺道:

“为了这事,师父还特令我携信上青城派道歉。师父信中说,现在已将两名顽徒重重责打,原当命其亲上青城,负荆请罪。只是两名顽徒挨打后受伤甚重,难以行走,特命二弟子劳德诺前来领责。此番事端全由顽徒引起,务望余观主看在青城、华山两派素来交好份上,勿予介怀,日后相见,亲自再向余观主谢罪。”

这老头果然是劳德诺。

看来岳不群这伪君子也还保留着一贯的虚伪本色。

劳德诺又道:

“我到得青城,那青城四兽心怀不忿,几番出言讥嘲,伸手要和我较量……”

岳灵珊怒道:

“呸!青城派的家伙这么恶!二师哥,较量就较量,怕他甚么了?料那些怪物也不是你的对手。”

劳德诺道:

“师父命我上青城山去道歉谢罪,可不是惹是生非去的。当下我隐忍不发,在青城山待了六日,直到第七日上,才由余观主接见。”

岳灵珊道:

“哼!好大的架子!二师哥,这六日六夜的日子,恐怕不大好过。”

劳德诺道:

“青城弟子的冷嘲热讽,自然受了不少。好在我心中知道,师父所以派我去干这件事,不是因我武功上有甚么过人之长,只是我年纪大,比起众位师弟来沉得住气,我越能忍耐,越能完成师命。他们可没料到,将我在青城山松风观中多留六日,于他们却没甚么好处。我住在松风观里,一直没能见到余观主,自是十分无聊,第三日上,一早便起身散步,暗中做些吐纳功夫,以免将功课搁下荒疏了。信步走到松风观后练武场旁,只见青城派有几十名弟子正在练把式。武林中观看旁人练功,乃是大忌,我自然不便多看,当即掉头回房。但便这么一瞥之间,已引起了我老大疑心。这几十名弟子人人使剑,显而易见是在练一路相同的剑法,各人都是新学乍练,因此出招之际都颇生硬,至于是甚么剑招,这么匆匆一瞥也瞧不清楚。我回房之后,越想越奇怪。青城派成名已久,许多弟子都是已入门一二十年,何况群弟子入门有先有后,怎么数十人同时起始学一路剑法?尤其练剑的数十人中,有号称‘青城四秀’的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和罗人杰四人在内。小师妹,你要是见到这种景,那便如何推测?”

岳灵珊说道:

“青城派或许是新得了一本剑法秘笈,又或许是余观主新创一路剑法,因此上传授给众弟子。”

劳德诺道:

“那时我也这么想,但仔细一想,却又觉不对。以余观主在剑法上的造诣修为,倘若新创剑招,这些剑招自是非同寻常。如是新得剑法秘笈遗篇,那么其中所传剑法一定甚高,否则他也决计瞧不上眼,要弟子练习,岂不练坏了本剑的剑法?既是高明的招数,那么寻常弟子就无法领悟,他多半是选择三四名武功最高的弟子来传授指点,决无四十余人同时传授之理。这倒似是教拳的武师开场子骗钱,哪里是名门正派的大宗师行径?第二天早上,我又自观前转到观后,经过练武场旁,见他们仍在练剑。我不敢停步,晃眼间一瞥,记住了两招,想回来请师父指点。那时余观主仍然没接见我,我不免猜测青城派对我华山派大有仇视之心,他们新练剑招,说不定是为了对付我派之用,那就不得不防一二。”

岳灵珊道:

“二师哥,他们会不会在练一个新排的剑阵?”

劳德诺道:

“那当然也大有可能。只是当时我见到他们都是作对儿拆解,攻的守的,使的都是一般招数,颇不像是练剑阵。到得第三天早上,我又散步经过练武场时,却见场上静悄悄地,竟一个人也没有了。我知他们是故意避我,心中只有疑虑更甚。我这样信步走过,远远望上一眼,又能瞧得见甚么隐秘?看来他们果是为了对付本派而在练一门厉害的剑法,否则何必对我如此顾忌?这天晚上,我睡在床上思前想后,一直无法入睡,忽听得远处传来隐隐的兵刃撞击之声。我吃了一惊,难道观中来了强敌?我第一个念头便想:莫非大师哥受了师父责备,心中有气,杀进松风观来啦?他一个人寡不敌众,我说甚么也得出去相助。这次上青城山,我没携带兵刃,仓卒间无处找剑,只得赤手空拳的前往……”

岳灵珊突然赞道:

“了不起,二师哥,你好胆色啊!”

劳德诺道:

“只是我担心大师哥遇险,明知危难,也只得挺身而出。难道你叫我躲在被窝里做缩头乌龟么?”

岳灵珊笑了起来,笑声说不出的动听。

一时间,这家小客栈有了点生气。

劳德诺续道:

“当下我悄悄起来,循声寻去,但听得兵刃撞击声越来越密,我心中跳得越厉害,暗想:咱二人身处龙潭虎穴,大师哥武功高明,或许还能全身而退,我这可糟了。耳听得兵刃撞击声是从后殿传出,后殿窗子灯火明亮,我矮着身子,悄悄走近,从窗缝中向内一张,这才透了口大气,险些儿失笑。原来我疑心生暗鬼,这几日余观主始终没理我,我胡思乱想,总是往坏事上去想。这哪里是大师哥寻仇生事来了?只见殿中有两对人在比剑,一对是侯人英和洪人雄,另一对是方人智和于人豪。”

岳灵珊道:

“呀!青城派的弟子好用功啊,晚间也不闲着,这叫做临阵磨枪,又叫作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劳德诺微微一笑,续道:

“只见后殿正中,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矮小道人,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孔十分瘦削,瞧他这副模样,最多不过七八十斤重。武林中都说青城掌门是个矮小道人,但若非亲见,怎知他竟是这般矮法,又怎能相信他便是名满天下的余观主?四周站满了数十名弟子,都目不转睛的瞧着四名弟子拆剑。我看得几招,便知这四人所拆的,正是这几天来他们所学的新招。我知道当时处境十分危险,若被青城派发觉了,不但我自身定会受重大羞辱,而传扬了出去,于本派声名也大有妨碍。大师哥一脚将位列‘青城四秀’之首的侯人英、洪人雄踢下楼去,师父他老人家虽然责打大师哥,说他不守门规,惹是生非,得罪了朋友,但在师父心中,恐怕也是喜欢的。毕竟大师哥替本派争光,甚么青城四秀,可挡不了本派大弟子的一脚。但我如偷窃人家隐秘,给人家拿获,这可比偷人钱财还更不堪,回到山来,师父一气之下,多半便会将我逐出门墙。”

但眼见人家斗得热闹,此事说不定和我派大有干系,我又怎肯掉头不顾?我心中只是说:

“只看几招,立时便走。‘可是看了几招,又是几招。眼见这四人所使的剑法甚是希奇古怪,我生平可从来没见过,但说这些剑招有甚么大威力,却又不像。我只是奇怪:”这剑法并不见得有甚么惊人之处,青城派干么要日以继夜的加紧修习?难道这路剑法,竟然便是我华山派剑法的克星么?看来也不见得。

’又看得几招,实在不敢再看下去了,乘着那四人斗得正紧,当即悄悄回房。

等到他四人剑招一停,止了声息,那便无法脱身了。

以余观主这等高强的武功,我在殿外只须跨出一步,只怕立时便给他发觉。

以后两天晚上,剑击声仍不绝传来,我却不敢再去看了。

其实,我倘若早知他们是在余观主面前练剑,说甚么也不敢去偷看,那也是阴错阳差,刚好撞上而已。

小师妹恭维我有胆色,这可是受之有愧。

那天晚上你要是见到我吓得面无人色的那副德行,不骂二师哥是天下第一胆小鬼,我已多谢你啦。

“岳灵珊道:

“二师兄,怎会嘛!”

劳德诺续道:

“后来余观主终于接见我了。他言语说得很客气,说师父重责大师哥,未免太过见外了。华山、青城两派素来交好,弟子们一时闹着玩,就如小孩子打架一般,大人何必当真?当晚设筵请了我。次日清晨我向他告辞,余观主还一直送到松风观大门口。我是小辈,辞别时自须跪下磕头。我左膝一跪,余观主右手轻轻一托,就将我托了起来。他这股劲力当真了不起,我只觉全身虚飘飘的,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他若要将我摔出十余丈外,或者将我连翻七八个筋斗,当时我是连半点反抗余地也没有。他微微一笑,问道:”你大师哥比你入师门早了几年?你是带艺投师的,是不是?‘我当时给他这么一托,一口气换不过来,隔了好半天才答:

“是,弟子是带艺投师的。弟子拜入华山派时,大师哥已在恩师门下十二年了。’余观主又笑了笑,说道:”多十二年,嗯,多十二年。

‘“岳灵珊问道:

“他说‘多十二年’,那是甚么意思?”

劳德诺道:

“他当时脸上神气很古怪,依我猜想,当是说我武功平平,大师哥就算比我多练了十二年功夫,也未必能好得了多少。”

岳灵珊道:

“嗯。”

劳德诺续道:

“我回到山上,向师父呈上余观主的回书。那封信写得礼貌周到,十分谦下,师父看后很是高兴,问起松风观中的情状。我将青城群弟子夤夜练剑的事说了,师父命我照式试演。我只记得七八式,当即演了出来。师父一看之后,便道‘这是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法!’”劳德诺又道:

“当时我问师父:”林家这辟邪剑法威力很大么?青城派为甚么这样用心修习?‘师父不答,闭眼沉思半晌,才道:

“德诺,你入我门之前,已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可曾听得武林之中,对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的武功,如何评论?’我道:”武林中朋友们说,林震南手面阔,交朋友够义气,大家都买他的帐,不去动他的镖。

至于手底下真实功夫怎样,我不大清楚。

‘师父道:

“是了!福威镖局这些年来兴旺发达,倒是江湖上朋友给面子的居多。你可曾听说,余观主的师父长青子少年之时,曾栽在林远图的辟邪剑下?’我道:”林……林远图?是林震南的父亲?‘师父道:

“不,林远图是林震南的祖父,福威镖局是他一手创办的。当年林远图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开创镖局,当真是打遍黑道无敌手。其时白道上英雄见他太过威风,也有去找他比试武艺的,长青子便因此而在他辟邪剑法下输了几招。’我道:”如此说来,辟邪剑法果然是厉害得了?‘师父道:

“长青子输招之事,双方都守口如瓶,因此武林中都不知道。长青子前辈和你师祖是好朋友,曾对你师祖说起过,他自认这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但自忖敌不过林远图,此仇终于难报。你师祖曾和他拆解辟邪剑法,想助他找出这剑法中的破绽,然而这七十二路剑法看似平平无奇,中间却藏有许多旁人猜测不透的奥妙,突然之间会变得迅速无比。两人钻研了数月,一直没破解的把握。那时我刚入师门,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在旁斟茶侍候,看得熟了,你一试演,便知道这是辟邪剑法。唉,岁月如流,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原来林家的辟邪剑法果然非同小可,当年青城派和华山派的首脑人物尚且敌不过。

然则林震南怎么又斗不过青城派的后生小子?多半是林震南领略不到这剑法的奥妙厉害之处。

只听劳德诺道:

“我问师父:”长青子前辈后来报了此仇没有?‘师父道:

“比武输招,其实也算不得是甚么仇怨。何况那时候林远图早已成名多年,是武林中众所钦服的前辈英雄,长青子却是个刚出道的小道士。后生小子输在前辈手下,又算得了甚么?你师祖劝解了他一番,此事也不再提了。后来长青子在三十六岁上便即逝世,说不定心中放不开此事,以此郁郁而终。事隔数十年,余沧海忽然率领群弟子一起练那辟邪剑法,那是甚么缘故?德诺,你想那是甚么缘故?’”我说:

“瞧着松风观中众人练剑情形,人人神色郑重,难道余观主是要大举去找福威镖局的晦气,以报上代之仇?‘师父点头道:”我也这么想。

长青子胸襟极狭,自视又高,输在林远图剑底这件事,一定令他耿耿于怀,多半临死时对余沧海有甚么遗命。

林远图比长青子先死,余沧海要报师仇,只有去找林远图的儿子林仲雄,但不知如何,直挨到今日才动手。

余沧海城府甚深,谋定后动,这一次青城派与福威镖局可要有一场大斗了。

’“我问师父:”你老人家看来,这场争斗谁胜谁败?‘师父笑道:

“余沧海的武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造诣已在长青子之上。林震南的功夫外人虽不知底细,却多半及不上乃祖。一进一退,再加上青城派在暗而福威镖局在明,还没动上手,福威镖局已输了七成。倘若林震南事先得知讯息,邀得洛阳金刀王元霸相助,那么还可斗上一斗。德诺,你想不想去瞧瞧热闹?’我自是欣然奉命。师父便教了我几招青城派的得意剑法,以作防身之用。”

劳德诺顿了一顿才又道:

“事情大概就如此了。”

岳灵珊恍然大悟的道:

“原来有这么一段事故,我还道是林公子为了救我才惹来一场灭门之祸。”

劳德诺道:

“林平之虽是不自量力,但一身侠骨却令人敬佩。”

岳灵珊道:

“是啊!”

劳德诺道:

“小师妹,福威镖局散了,许多青城弟子到处翻箱倒箧,钻墙挖壁,几乎将偌大一座福威镖局从头至尾都翻了一个身。镖局中自有不少来不及携去的金银财宝,但这些人找到后随手放在一旁,并不如何重视。我当时便想:他们是在找寻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那是甚么呢?”

岳灵珊道:

“难道是辟邪剑法的剑谱!”

劳德诺道:

“不错,我也这么想。瞧这模样,显然他们占了福威镖局之后,便即大抄而特抄。眼见他们忙得满头大汗,摆明了是劳而无功。”

岳灵珊道:

“二师哥,这次余沧海亲自出马,你看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作?”

劳德诺道:

“余观主的师父曾败在林远图的辟邪剑下,到底林震南是不肖子孙,还是强爷胜祖,外人不知虚实。余观主如果单派几名弟子来找回这个梁子,未免过于托大,他亲自出马,事先又督率众弟子练剑,有备而发,倒也不算小题大作。不过我瞧他的神情,此番来到福州,报仇倒是次要,主旨却是在得那部剑谱。”

岳灵珊道:

“二师哥,你在松风观中见到他们齐练辟邪剑法,这路剑法既然会使了,又何必再去找寻这剑法的剑谱?说不定是找别的东西。”

劳德诺摇头道:

“不会。以余观主这等高人,除了武功秘诀之外,世上更有甚么是他志在必得之物?”

遇灵珊仍是不解,搔头道:

“他们明明会使这路剑法,又去找这剑谱作甚?真是好奇怪啊!”

劳德诺道:

“小师妹你倒想想,林远图当年既能打败长青子,剑法自是极高明的了。可是长青子当时记在心中而传下来的辟邪剑法固然平平无奇,而余观主今日亲眼目睹,林氏父子的武功更殊不足道。这中间一定有甚么不对头的了。”

岳灵珊问道:

“甚么不对头?”

劳德诺道:

“那自然是林家的辟邪剑法之中,另有一套诀窍,剑法招式虽然不过如此,威力却极强大,这套诀窍,林震南就没学到。”

岳灵珊想了一会,点头道:

“原来如此。不过剑法口诀,都是师父亲口传授的。林远图死了几十年啦,便是找到他的棺材,翻出他死尸来,也没用了。”

劳德诺道:

“本派的剑诀是师徒口传,不落文字,别家别派的武功却未必都这样。”

岳灵珊道:

“二师哥,我还是不明白。倘若在从前,他们要找辟邪剑法的秘诀是有道理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胜过辟邪剑法,自须明白其中的窍诀所在。可是眼下青城派将林震南夫妇都给捉了去,福威镖局总局分局,也一古脑儿给他们挑得一干二净,还有甚么仇没报?就算辟邪剑法之中真有秘诀,他们找了来又干甚么?”

劳德诺道:

“小师妹,青城派的武功,比之咱们五岳剑派怎么样?”

岳灵珊道:

“我不知道。”

过了一会,又道:

“恐怕不及罢?”

劳德诺道:

“是了。恐怕有所不及。你想,余观主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岂不想在武林中扬眉吐气,出人头地?要是林家的确另有秘诀,能将招数平平的辟邪剑法变得威力奇大,那么将这秘诀用在青城剑法之上,却又如何?”

岳灵珊呆了半晌,突然拍掌叫道:

“这才明白了!原来余沧海要青城剑法在武林之中无人能敌!”

劳德诺道:

“大有可能,看来余沧海野心不小啊!”

岳灵珊道:

“呸!我看这小矮子还不配呢。”

劳德诺嘘声道:

“小师妹不可乱说。这一切都是咱们自个儿的猜测。”

岳灵珊道:

“嗯。”

劳德诺道:

“吃过饭便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大师兄他们说不定已到了衡山了。”

两人没再说什么,吃过饭后便吩咐小二打点客房。

想不到在此荒野小店竟听到如此一段秘辛。

很显然,林家灭门之祸并非偶然。

余矮子从其师长青子处得知辟邪剑谱的秘密,因而布局谋之,但似乎还没有得手。

岳不群也知道这个秘密,但只是暗中行事,没有正面和余矮子作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还是岳不群稍胜一筹。

当今江湖上我最讨厌的两个人将有一番龙争虎斗。

火已经烧起来了,看来我应该往火里再加点油,让这趟火烧得越烈越好。

我对岳不群恨之入骨,早就想打他老婆的主意,无奈岳夫人武功高强,不在岳不群之下,我很难找到机会下手。

没料到今天竟碰上了他们的女儿,看来是老天给我的补偿。

今夜就采了这朵鲜花,让我这次衡山之旅再添一分秀色。

(七)深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雨仍然在下,越下越大,而且风也起了。

我在房间里休息了个多时辰,体力已然回复。

猎食的时刻已经到了。

我分别在劳德诺,岳灵珊,掌柜以及店小二的房间都吹了点迷香。

在确保客栈内所有人都进入昏睡状态后,我摸进了岳灵珊的房间。

然后,我肆无忌惮的点燃了房间内的蜡烛。

丑陋的乔装已经剥去,灯光下,我见到一张清纯脱俗的脸。

两道弯弯柳眉不浓不淡,眼睫毛很长,鼻梁挺且直,嘴很小,唇很薄,再配上一张瓜子脸,很美。

的确很美,就如同画图中人。

身子平躺着,两手叠在小腹,两腿并得很紧。

这种睡姿并不具有诱惑力,还够不上用海棠春睡来形容。

未经人事的处子自然没有成熟妇人那种风情,但却另有一种令人心动的清新气息。

外面,风雨交加。

风掠过紧闭的窗户,发出一种凄厉的呜咽声。

雨点打在屋顶上,滴滴嗒嗒,又紧又密,而且毫无规律。

房间内,烛光闪烁。

我的心在跳,呼吸渐渐粗浊。

风声,雨声,心跳声,呼吸声渐渐地混乱成一片。

以一个淫贼的身份来说,占有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的方式。

而最常用的就有三种:强暴,迷奸,胁迫。

还有一种更高层次的,也就是妙僧无花所说的淫贼的至高境界:偷心!妙僧妙语有这样一句话:征服了一个女人的心,就等于征服了这个女人的一切。

此为淫贼之最高境界。

无花是这样的人,盗帅楚留香也是这样的人。

据无花说,只有楚留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淫贼,能偷心于无形。

不知道“偷心”是不是偷术的最高竟界。

香帅偷术天下第一,他偷过的女人多如天上的星,但从未有人认为香帅是淫贼。

对于无花的话,这是我唯一不认同的。

我总认为,淫贼就是淫贼,没有境界高低之分。

无论用什么方式,只要能偷到女人,就是一个成功的淫贼。

就淫贼的各种方式来说,我较喜欢胁迫。

在胁迫的过程中,那种猫抓老鼠的滋味最令我回味无穷。

不过,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一切都必须酌情而定。

就在此时此刻,我计量过后,还是决定迷奸这种方式。

华山派在江湖上毕竟是一个大门派,况且,五岳剑派名誉上也是一个大联盟,力量不可忽略。

假使我明目张胆的淫辱了岳灵珊,岳不群肯定会抓狂,倾全华山派之力来对付我,也说不定是倾全五岳剑派之力。

那时候我真是吃不完兜着走,疲于奔命。

单是岳不群夫妇联手,就会令我大伤脑筋。

迷奸虽然不大够味,但好在神不知鬼不觉。

嘿嘿!一想到平白多出岳不群这个便宜岳父,我心里便偷着乐。

我一边乐着一边脱光了衣服,爬到了床上。

首先提起了岳灵珊的一双脚。

对我来说,在占有一个女人的时候,品尝一双玉足是不可或缺的步骤。

雪一般白的一双脚,十只脚趾的排列很标准,脚趾甲修得很整齐,很秀气。

我近乎疯狂地嗅着这双脚的味道,逐个逐个的吮吸着玉葱般的脚趾头。

这种滋味是无法形容的,末了我更忍不住把我坚硬的话儿在在这双脚上不停地摩擦。

解开了岳灵珊的衣服,粉红色的肚兜包住了隆起的部分。

羊脂白玉般的双肩令我人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很滑,很柔。

随着均匀的呼吸,隆起的胸膛很有节奏的一起一伏。

这时,我注意到肚兜的正中心处竟绣着一只金色的狐狸。

我不禁一愕,旋即明白,原来这小妮子一颗芳心早就系在其大师兄令狐冲的身上,在这贴身衣物上绣上一只狐狸,自然就是把情郎捧在怀里的意思,朝夕不离。

很多情也很可爱的一个小妮子。

令狐冲艳福不浅啊!只不过,遇上我田伯光,令狐冲的艳福就只好打个折扣。

令狐冲,你的未来老婆我先借来一用,你老哥就只好穿我老田的旧鞋吧。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索性把岳灵珊身上的衣物全部脱去。

昏暗的烛光下,这具完全赤裸的少女的晍体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一双玉乳盈盈一握,平坦的小腹,玲珑的香脐,丰满的臀部,修长的腿,无一不恰到好处。

搜索枯肠,我只想到两个字来形容:完美。

一双手按在一双玉乳上,我陶醉了。

摸索中,两乳内都有一块硬块在窜动,就恍如两只顽皮的小兔子。

这是处女特有的特征,在经过男女之事后,这种特征就会慢慢消失。

我低下头去,深深的吻在岳灵珊的两片樱唇上。

我很少这样去吻一个女人。

据说,吻才是一个女人的最后防线。

卑贱如出卖肉体的妓女,她愿意出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就是不愿意出卖一个香吻。

我深深的吻着岳灵珊,呼吸着这少女的清新呼吸。

手从小腹往下滑,越过肚脐,越过一片稀松的草原,到达那片未经开垦的处女地。

我的手就停留在这里,细细的揉动起来。

要种田就要开荒,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离开了樱唇,我的嘴停在鲜红的乳头上,左左右右,来来回回。

即使在昏睡中,岳灵珊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脸泛红霞,而我的手也已潮湿了。

分开两条修长的腿,我开始鉴赏这片水光粼粼的宝地。

坟起而形状很美观的两片大阴唇,紧密地包着两片小阴唇,中间镶嵌着一颗诱人的丹朱豆蔻。

那颗豆蔻鲜红欲滴,正骄傲地挺立着。

分开两片小阴唇,我伸出中指慢慢地爬进去,我不敢进入得太深,生怕弄破了处女膜。

手指很小心地试探着里面的松紧度。

我的手指在滑嫩的玉户中,扣扣挖挖,旋旋转转,玉户内的嫩肉开始收缩,痉挛的反应着。

淫水正潺潺的流出。

抽出手来,我毫不迟疑的伸出舌头开始舔弄那颗豆蔻,吮吸着满溢出来的琼浆玉液。

舌头更不时地身进玉门中去。

昏睡中的处女,显然承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全身颤抖不已,喘息声越来越大。

水到渠成了,我跨间的巨龙早已腾空而起,蓄势待发。

我发狂似的压在岳灵珊赤裸的娇躯上,手持巨龙先在玉门外面擦弄一阵,嘴唇也吻紧她那鲜红的小嘴。

一双椒乳与我的胸膛紧紧相贴。

巨大的龙头在玉户外拨弄了一会后,已完全湿润了。

忍无可忍之下,臀部用力一挺,巨大的龙头推开柔软的阴唇进入里面。

“啊”的一声娇呼,岳灵珊全身僵直。

昏睡中的处女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迎接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开垦者。

我不敢再冒然挺进,慢慢的扭动着腰部。

直至感到里面已渐渐宽松,越来越润滑,我才突然挺前,一举刺穿处女的最后屏障:处女膜。

强烈的疼痛令岳灵珊重重的哼了一声,秀眉紧触,脸色煞地发白。

我一股作气,长躯直入,直至尽处。

处女的鲜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感受着巨龙被阴肉紧紧包围的快慰,我开始缓缓的抽插。

随着沾满鲜血的龙身进进出出,我渐渐地无法控制自己最原始的兽性。

我两手按在岳灵珊双肩旁,撑起上身,全身挺直。

在臀部和腰部的协力作用下,我展开一轮猛烈的攻势。

当我坚实的腹肌和岳灵珊柔软的小腹接触时,发出一种奇妙而悦耳的“啪啪”声。

这一刻,我是欢愉的。

即使就这样一成不变地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烛光摇动,红烛有泪,突然爆出一点火花。

我突觉精关一松,终于一泻如注。

我虚脱地软倒在岳灵珊身上,手仍依依不舍的抚摸着那一身凝滑的肌肤。

良久,我慢慢地回过神来,刚刚采摘了的鲜花依然娇嫩无比。

我匆匆的收拾残局,尽量不留下一点痕迹。

我离开岳灵珊的房间时,一根红烛刚刚燃尽。

我怀着一颗乐不可支的心离开这家春色无限的小客栈,继续我的征途。

风息了,雨也停了,天边已开始发白。

我心底深处忽然冒出一个很古怪的念头。

岳灵珊这朵鲜花算是采过了,不知哪一天成熟的岳夫人也能让我染上一指。

假使有一天这两母女同乐于我,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也许我这一生注定要和岳不群这伪君子纠缠不清,也许还有令狐冲。

(八)我在衡山脚下一处山洞安顿下来。

一来是囊中羞涩,二来我暂时还不想太招摇。

这个山洞又大又干燥,很舒服。

说实在的,除了女人,其他的事情我一向都不太在意。

南岳衡山,南以衡阳回雁峰为首,北至长沙岳麓山为足,巍峨七十二峰逶迤盘桓八百里素有“五岳独秀”之美称。

历来,观客游人不绝。

衡山风光自是秀丽无比,但我却无心欣赏。

我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最令我心动的还是衡山城内最大的妓院群玉院。

听说里面的酒和女人都卖得特别贵。

只可惜我暂时只能想想而已。

我口袋里的银两已越来越少,而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烦躁。

狠狠地咬一口白馒头,满满地喝一口酒。

馒头又干又硬,难以下咽。

酒是劣质的烧刀子,又凶又辣。

不过,在我喝下半坛后,就不再那么难受,心情也渐渐愉快起来。

夜色苍茫。

繁星流动。

躺在山洞外一块大石上,我开始想接下来的事。

虽然到刘正风金盘洗手之会还有好些时日,但衡山城已渐渐热闹起来。

各门各派的先遣人马都已先后到达。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名门正派中人,其中也有一小撮企图想浑水摸鱼旁门左道之士。

一时间,衡山城内龙蟠虎踞。

江湖人就是这副德性,什么地方有一点风吹草动,大伙就会凑到一块,名义上是给主人家一点面子,事实上是谁都不肯错过一次绝好的露脸机会。

当然了,见面后相互吹捧一番才是真正的目的。

象岳不群,余沧海一类的人,每隔一段时间若不出来露露脸,那是绝对比死还难受的。

刘正风号称“一剑落九雁”,武功自有其独到之处,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是众口铄金;这几年,衡山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孤身漂泊江湖,衡山的事务实际上都是刘正风处理的。

在这种节骨眼上,刘正风为何突然退隐呢?江湖上众说纷纭,但大都认为莫大先生与刘正风师兄弟不和,刘正风为了避嫌,故有此举。

我始终认为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一阵夜风吹过,我机灵灵的打了个颤。

隐隐约约中,远处传来几声箫音。

荒山寂寂,何人有如此雅兴?细听之下,箫声断断续续,时而几不可闻,其间似有一股不绝的轰鸣之声将箫声掩盖。

我心下大奇,顺着声音摸索而去。

穿过一条羊肠小道,经过一片矮林,转过了个山坳,便听得轰轰的水声,又行了一段路,水声愈响,穿过一片树林后,只见一条白龙也似的瀑布,从山壁上倾泻下来。

星光之下,这条白龙更显得气象万千。

想来此处也是衡山一绝色。

我躲进树林边的一棵大树上,静观四周。

只见瀑布前一块草坪中有一人在吹箫。

箫声轻柔如水,清幽动人。

流水轰轰,竟掩不住柔和的箫音,并且还能传到那么远,看来这吹箫之人内力修为非同小可。

箫音慢慢低沉下去,但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我不通音律,但只觉此音听来全身舒坦无比。

此时,星光灿烂,依稀可见此人模样。

是个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

此人赫然便是刘正风!箫声停顿,刘正风抬头仰天,一声长叹。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一时间万千思绪无从捕捉。

忽然有一个声音道:

“贤弟何事叹息?”

分明是一把女声,但又觉甚为粗豪。

刘正风一转身,面向瀑布,大声道:

“师姐。”

瀑布旁的一块大岩石后一个人走了出来。

一身僧袍,头戴僧帽,身材甚为高大,竟然是个尼姑。

看到此人的出现更令我吃惊不以。

来人正是恒山俊逸峰白云庵庵主,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师妹定逸师太。

定逸这老尼姑不但在恒山派中威名甚盛,武林中也是谁都忌惮她三分,平生疾恶如仇;是邪派中人的天敌。

有谁能相信在这深夜,刘正风竟和定逸师太在此荒野之地相会。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才真正令我目瞪口呆。

草坪中,两人已紧紧拥抱在一起。

此时虽有星光,但毕竟夜色苍茫,而且两人与我相隔也比较远,我眼睛瞪得老大,勉强能看到两人的举动。

朦胧中,但见两人的姿势已由拥抱变为拥吻。

一支洞箫已不知去向,刘正风两手也不知何时滑进了定逸师太宽大的僧袍中。

定逸师太两手围着刘正风脖子,肥臀轻扭。

原来是一对私会的狗男女!这实在是天下间最荒谬最滑稽的事。

我几乎忍不住笑出来。

好一个刘正风!能人所不能者,大丈夫也!好一个定逸师太!好一个偷淫的老尼姑!我抓破了头也无法猜测得出刘正风和定逸师太这一对痴男怨女是怎样勾搭上的。

定逸师太平躺在草地上,两腿屈起,微微地喘息着。

刘正风背向着我跪在定逸师太两腿中,身子趴下,脸埋在定逸胸前,不时地发出很暧昧的“啧啧”声。

我极力地睁大双眼,紧紧地注视着,生怕错过了场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很离奇,很古怪的一出活春宫。

慢慢地,刘正风头部往下移,到了定逸两腿间。

定逸师太腰肢向上一挺,喘息着道:

“贤弟不可。”

刘正风抬头道:

“怎么啦?”

定逸师太道:

“脏啊。”

刘正风淫笑道:

“不脏不脏。”

定逸师太道:

“贤弟,不可!这些天以来我一直在赶路,已经有好些天没洗澡了。啊使不得”刘正风没有再回答,只是把脸深深的埋进去。

定逸师太两腿一夹,发出一连串销魂的呻吟。

那种暧昧的“啧啧”声又再度传出。

夜风轻柔。

树林发出沙沙声响。

飞流倾泻。

轰轰的流水声竟掩不住荡人心魄的喘息。

一对翻腾的肉虫,在这荒野点燃了一片欲望之火。

我竟莫名地兴奋起来。

我的意识也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少年时,在多少个不眠的春夜偷窥师父师娘交合的情景。

我想到了我师娘,那个美艳的妇人。

那个曾经令我何等蚀骨销魂的女人。

我的左手不由自主的伸进裤裆里。

我已经很久没干这回事。

事实上,自从有了第一个女人开始,我就再没有试过。

我总认为,自赎,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无能的表现,作为男人,想女人了,就去找女人。

但此刻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裤裆里的手握住了坚硬的肉棒,一下一下的套弄起来。

忽听定逸师太道:

“贤弟,你累了,让师姐来。”

刘正风抬起头道:

“好。”

说完就躺下,呈大字型。

定逸师太站直了身子,正好面对着我。

我不由得暗赞一声,好个老尼姑!再怎么说,定逸师太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想不到一副身段竟还如此有看头。

一双肥乳沉甸甸的挂在胸前,虽有些下垂却未见老态。

小腹微微隆起,臀部很丰满。

最难得的是两腿依然修长结实。

难道说恒山派竟有什么奇门内功可以永驻青春?我幻想着那双肥乳正夹住我的肉棒,左手的动作也渐渐地加快了。

定逸师太在刘正风身边跪了下来,一只手在刘正风胸前摸索着,另一只手滑到刘正风跨间。

刘正风道:

“师姐,好舒服。”

定逸师太轻轻一笑,俯下身去吻住了刘正风。

星光下,一颗光头晶莹闪亮。

我的思绪很混乱,欲火却越来越炽。

眼前的淫靡场面和零碎的回忆片段交替纠缠。

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在折磨着我,我几乎忍不住就跳出去按住定逸师太干个痛快。

可是,我不敢。

这两人都是当世高手,我的刀再快也及不上两人联手,我还没有愚蠢到去自掘坟墓。

我的左手又再加快了速度。

定逸师太的嘴从刘正风唇上滑下,在胸前逗弄了一会,便停在了跨间,含住了刘正风那话儿。

刘正风大声的呻吟着。

定逸师太嘴里则不停地发出“雪雪”声。

刘正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大声道:

“师姐,别逗了,办正事吧。”

定逸师太抬起了头,分开两腿,成半蹲状,在刘正风跨间缓缓的坐了下去。

两人同时发出“啊”的一声,声音极为欢愉。

刘正风两手搭在定逸师太腰肢上。

定逸师太微微地抬起肥臀,又缓缓地坐了下去,如此重复了好几遍;似乎是渐渐适应了,套弄的速度也就快了起来。

微风中,一双肥乳极有节律地飞舞着。

一股股淫浪无情地向我直扑过来。

我突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种女上男下的姿势,一般称之为“观音坐莲”,是我师娘平素最喜欢用的交合姿势。

我的第一次就是用这个姿势来完成的。

那一年,我美丽的师娘已经四十二岁了。

那一年,我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十六岁的少年。

在以后的所有的岁月里,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个晚上。

那个疯狂而又销魂的晚上。

就在那个晚上,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就在那个晚上,我踏上了淫贼之路。

多年来,我尝试过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得到各种各样的女人,但我无法忘却我的师娘。

我的第一个女人。

那个美丽,善良而又温柔的女人。

沉重的呻吟声,要命的浪叫声弥漫在夜色中。

每一下,当定逸师太用力坐下去时,刘正风便狠狠地往上一挺,定逸师太便会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

百忙中,刘正风还不时地突然出手去捕捉那两只飞扬的肥乳,捉到了却又随意地让它们逃脱,来来回回,重重复复。

而我的左手也在简单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突然,刘正风腰一挺坐了起来,两手挽住定逸师太后腰,两人的动作也由上下运动变为前后运动。

两条肉虫贴得很紧,定逸师太两手在刘正风背后乱抓。

“啪啪”的肚皮撞击声清脆而悦耳。

这样重复了好一阵子,两人又换了姿势。

定逸师太上身躺在地上,两腿搭在刘正风双肩上,刘正风两漆跪地,两手托着定逸师太后腰。

“老汉推车”是一个很老套的招式,但也最能展示男人的力量与威严。

这同样是我最喜欢用的一个招式。

随着刘正风一下又一下凶猛的进攻,定逸师太似乎已完全失去了方寸,一双手不停地搓揉着胸前的两只肥乳,淫声浪语震耳欲聋,与飞流撞击声相映成趣。

刘正风一口气抽插了数十下便大声道:

“师姐,不成了,我我来了。”

定逸师太两腿突地钳住刘正风腰部,肥臀拼力上挺。

刘正风勉力再冲击了数下便突然全身僵硬,几下抽搐,然后软软的趴在定逸师太身上。

我感到腰眼一酸,左手狠狠地搓弄了几下,一股热流从最深处倾喷而出,我紧紧地握住肉棒。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裤裆里一片粘糊糊的。

一种难以名状的虚无笼罩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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