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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元媛字数:51000锲子今儿个,欢喜城可热闹了!城南的白府要嫁女儿了,而且还是嫁到邻城的雷家堡,和年轻有为的少堡主结为连理。

说到那雷家堡,可是邻城的首富,商行遍布全国,掌控着全国陆运,是数一数二的陆运霸主。

两家可说是门当户对,再加上白府小姐可是欢喜城里有名的美人,而雷少堡主人也长得英姿焕发,两人郎才女貌,登对极了。

而且这场婚事,喜宴摆上百桌,让全城的人一同参加,更乐翻了所有人,消息一出,人人开口谈论的皆是这场羡煞旁人的婚事。

而今天,就是那大喜之日了。

一名姑娘扭着纤腰,姿态优雅地走进新娘房。

她穿着红色的薄衫,露出大半的艳红抹胸和雪白无瑕的玉颈,一头乌黑的长发盘了半髻,发髻上仅绾了朵艳红小花,剩下的长发垂落至腰际,足蹬绣着牡丹的珠翠红绣鞋。

那张艳丽的小脸仅擦上薄粉,唇瓣点上一抹珠红,才略施胭脂,就让她看来绝艳不可方物。

“喜儿,你来啦?”

穿着一身红色霞帔的白梅儿扬起笑容,温柔地看向小表妹。

“不来行吗?你这亲事可是我娘促成的,我这未来的喜娘能不来见习吗?花喜儿娇笑着,手执一只纨扇,圆形的素帕绣面绣上艳红的牡丹,就如她一样,虽然才十六岁,却已娇艳得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呵!等过些日子,搞不好就换你成亲了,你也十六了吧?差不多该嫁进裴家了。”

白梅儿温柔轻笑,没忘记她这个小表妹有个从小就定下的未婚夫。

听到裴家,花喜儿眸光微闪,唇瓣笑得更甜了。

“这谁知道呢?世事难料呢说着,她走上前,亲手帮白梅儿点上胭脂,一双桃花美眸轻睇着表姊美丽秀雅的脸庞。她这个表姊,个性温柔,从来就不发脾气,身子骨也向来纤弱,从小就是个药罐子。虽然经过长时间的调养,身体好些了,不过模样看来还是十足纤细,彷佛一折就断的菟丝花。这样的她,需要找一个强壮的男人保护她;不过,想到即将迎娶白梅儿那个男人……“啧!我娘不知是眼瞎了还是怎样,竟然把你这娇滴滴的美人许配给那粗鲁男人。”

花喜儿轻哼,小脸满是浓浓不屑。

听到她的话,白梅儿轻声笑了。

“怎会?枭哥哥人很好,喜儿,你怎么还是那么讨厌他?她好笑地看着花喜儿,美眸因提到未来的夫婿而泛着柔光,唇瓣也扬着甜美。“哼,只有你这傻瓜才会觉得那家伙好。”

花喜儿摇头,

“不过,嫁进雷家可不比在自个家,雷家家大业大的,那姓雷的又是少堡主,三不五时就得出门谈生意……”

说到这,花喜儿顿了一下,小脸更是不屑。

“那些男人,谈生意一定都选在那些青楼,哇!骗鬼啊?生意一定要在青楼才会谈成?风流就风流嘛!讲得那么高贵好听,骨子里啊,都一样下流!花喜儿冷哼,白梅儿听了,则笑了出来。“别笑,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花喜儿没好气地看着她。

“你呀,没心机又没手段的,要是那姓雷的真纳个小妾,你准被欺负死!所以啊,你绝不能让那姓雷的纳小妾。“不会的。”

白梅儿柔笑,想到心爱的男人,秀雅的小脸泛着美丽的柔光。

“枭哥哥说,除了我,他不会再娶别人了。“呿!这种话你也信?”

花喜儿瞪着白梅儿,摇了摇头,觉得表姊真的太天真了。

“告诉你,男人的话听听就算了,绝不能当真,来,趁吉时还没到前,我来教你个几招……“小樱桃,你少教坏梅儿。”

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随即一抹高大的身影踏进房里。

雷千枭,叫你别这样叫我,你听不懂吗?

“花喜儿立即瞪过去。”

还有,你是没听过吉时前新郎是不能见新娘的吗?你来这干嘛?

“当然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对梅儿乱说些什么。”

雷千枭睨了花喜儿一眼,眼神嘲讽。

“幸好我来对了,不过梅儿恐怕要被你教坏了。雷千枭走向白梅儿,手指轻抬起那张略施薄妆的粉颚,眼神温柔似水,

“梅儿,你真美,让我真想吻你。“枭哥哥……”

白梅儿红了脸,娇羞地瞄了花喜儿一眼。

“你少说浑话,喜儿在这呢!雷千枭淡淡地瞄了花喜儿一眼。“小樱桃,识相点就快滚出去,不要打扰我和梅儿说话。“姓雷的,这才是我要说的吧?快滚出新娘房!还有,不要叫我小樱桃。”

花喜儿也瞪着雷千枭。

她从小就跟这姓雷的不对盘,他长她七岁,两个人算是青梅竹马,不过是关系很恶劣的青梅竹马,见面非得斗上一斗不可。

“好呀!那不叫你小流氓好了。”

雷千枭笑得恶劣,谁不知这花喜儿在欢喜城可是响叮当的有名人物,在城里横行霸道的,人见人怕,完全不像个姑娘家。

花喜儿眯起美眸,也跟着笑了,娇艳的笑容美得让人不敢逼视,可这笑容,雷千枭可熟悉了,心里升起一抹戒备。

“姓雷的,你信不信,本姑娘今天可以让你娶不了新娘、进不了洞房?哼!她劝他最好识相点,否则就不要怪她搞破坏,让他见识什么叫作真正的流氓!雷千枭眯起眼,恶狠狠地瞪着她。“花喜儿,你敢?”

这死女人,真是惹人厌!花喜儿抬起小脸,挑衅地看着他。

“你可以试试啊!”

臭男人,敢呛她,看谁先死呀!两双眼互相瞪着,谁也不让谁。

“你们……好了啦!”

一旁的白梅儿看得好气又好笑,

“枭哥哥,喜儿年纪小,你就别跟她闹了。“哼,我真同情裴亦寒,竟然得娶一只母老虎。”

雷千枭冷哼,转头看向白梅儿,俊庞立即温柔起来。

“还是梅儿你好,温柔似水,娶到你真是修了一辈子的福气。雷千枭万千柔情地说着,手指轻抚着白梅儿的小脸。“是呀,可惜她却修得一世的衰气,得嫁给一个粗鲁无礼的臭男人。”

一旁的花喜儿冷笑。

“喜儿!”

白梅儿看向花喜儿,轻轻斥责。

“别这样说,枭哥哥人很好,能嫁给他,我很幸福。”

她娇羞地看着雷千枭花喜儿耸耸肩,很有自知之明。

“好吧,看来我惹人嫌了,你们两个要缠绵,日子多的是,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小心误了吉时!那……本姑娘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摇着纨扇,头也不回地离去。

离开前,正好听到雷千枭温柔低醇的声音。

“梅儿,你真的好美……“枭哥哥,不要……嗯……然后,是一阵沉默。她不回头,只是脚步却更快了,直到离开了院落,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才停下脚步。唇瓣的甜笑早已消失,眸儿低敛着,她紧握着手中的扇柄,身体也轻轻颤着。不知站了多久,她听到身后传来沉隐的脚步声。穿着红色蟒袍的高大身影走过她身旁,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好似她根本不存在。而她也跟着转身,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走回院落。两人背对着,无视对方的存在,迳自——分、道、扬、镳。第一章若问欢喜城的人,城里的首富是谁?毫无疑问的,人人都会说是城里的夏家。若再问欢喜城的人,城里最横行霸道的流氓是谁?丝毫不用迟疑,每个人都会说是夏家的大女儿——花大小姐喜儿是也。夏家大女儿,怎会姓花呢?客倌啊,不说您不知道,话说夏家夫人有个祖传的职业,就是当人间月老,那间世袭的“包君满意”红娘馆,不知牵成多少美好姻缘。

而夏家夫人原姓花,花夏两家在成亲前就谈好了,出生的第一个女儿要过继给花家,好继承祖传的红娘馆。

因此,花喜儿才不姓夏,而姓花。

且她自小就以成为世间第一红娘为志愿,在夏家夫人的调教下,有着口灿莲花的好口才、长袖善舞的玲珑手段,再加上精明得让人不敢小觑的狡诈智慧,只要她谈的亲事,从没有失败过,只要她答应接手的婚事,不择手段她也要达成。

那霸道至极的蛮横手段,让人闻风丧胆,短短几年,她就成了城里首屈一指的红娘,名声甚至远播至各地。

人人都知,若想谈得好姻缘,找花喜儿出马就是了!不过,花喜儿也不是任何送上门来的亲事都接,她大姑娘可挑剔了,红包不满意不接、心情不好不接;更重要的是,若是对方她看不顺眼,不要说接下谈亲的事了,她大姑娘会直接踢人出门的。

一定会有人不爽,对不对?只是个小小红娘,跩什么跩嘛!不过,前面说了,花大姑娘是城里闻名的流氓,敢惹她的,她不择手段也要让对方哭爹喊娘,踢出欢喜城,永不得入城,也不得出现在她面前,不然她会让对方死得更难看。

她的个性霸道又离经叛道,素来想做啥就做啥,从不管旁人想法,横行无阻的做法,让人就算有怨也不敢吭一声。

不过,她倒也不会欺负弱小,通常人不犯她,她也不会去犯人,而且被她促成的姻缘,皆是人人称羡的神仙眷属。

因此,想找她说亲事的人,还是前仆后继地上红娘馆,就盼她亲自出马,促成一段良缘。

不过,最近痴男怨女似乎变少了,搞得红娘馆也冷冷清清的,完全没有生意上门。

“唉!无聊死了。”

花喜儿百无聊赖地坐在椅上,以珍珠绣成牡丹花蕊的绣鞋早被她踢到一旁,只着白袜的小脚跨在椅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晃着。

一手执着以羽毛制成的桃红羽扇,轻轻摇着,另一手则拿起玉盘上放置的瓜子,送至唇边,张齿嗑着。

一双美眸懒洋洋地轻掩,一袭艳红薄衫包裹住曼妙的身段,艳色的抹胸半露,雪白的凝肤和美丽的锁骨隐隐透着莹白光泽。

她有一张艳丽无双的小脸,却不流于俗媚;一双漂亮的桃花美眸,淡淡一扫,就媚得让人酥进骨子里;唇瓣不点而珠,微微一噘,就诱得人想要一亲芳泽。

浑然天成的娇媚和诱人的穿着,堪称是欢喜城里最美的一道景色,艳红身影一过,不知迷煞多少男人。

不过,通常只可远观,没人敢上前亵玩。

因此,虽然促成不少美好姻缘,但花喜儿自己年届双十年华,却依然小姑独处。

曾经有过的未婚夫,也早成了她的妹婿,当初这事可是在城里闹得沸沸腾腾。

没想到裴家少爷竟然娶了小姨子,而且这桩婚事还是花喜儿本人促成的,这怎不让人吃惊?怎会有人亲手把未婚夫送到别人手上?而且还是自个儿的亲妹妹?不过,对于裴家少爷的选择,城里的人都能理解。

花大姑娘虽然美得惊人,不过说实在话,还真的没有一个正常男人敢娶她。

太精明的女人,而且还是精明到行事风格过于流氓的女人,真的没有男人有种上门提亲。

没人想娶个母老虎回家欺压自己,就算那母老虎再有钱、长得太美都一样。

对于城里人的想法,花喜儿也明白,不过她无所谓,反正她对嫁人没啥兴趣。

二十岁又怎样?老姑娘又怎样?她日子过得开心就好了。

虽然……最近真的很无聊。

捧起青瓷茶碗,花喜儿轻喝了口香茗,脑中拚命想着最近有啥事可以让她玩玩。

偏偏,她身边那几个朋友,该成亲的都成亲了,没成亲的,身旁也有个人了,除了忙于八卦的袁日初跟她一样孤家寡人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有伴了。

花喜儿抿了抿唇,不禁哀叹。

“啧!最近不知走什么风,那些女人不是都嫁不出去吗?怎么这阵子嫁了一个又一个,害我想找人玩都没伴。”

摇着桃红羽扇,她无聊地再喝了口茶。

偏偏最近又是七月,这种鬼月是不会有人来请她谈亲事的,让她更是无聊了。

再这样闷下去,她真的快发霉了!嗑着瓜子,花喜儿没好气地想着,她真是闷到发慌了,谁都好,快送上门来给她解闷呀!

“小姐!小姐!”

人还没进门,大老远的就听到喜雀的声音,没一会儿,一名娇俏的小姑娘就气喘吁吁地跑进门来。

“干嘛?”

花喜儿打了个呵欠,桃花美眸慵懒地睨了婢女一眼。

“什么事让你这么喳呼?”

喜雀顺了顺口,赶忙开口。

“小姐,雷家堡的老夫人来到咱们馆里门口了!”

“雷家堡?老夫人?”

花喜儿眉尖微拧,坐正身子,让喜雀帮她穿上绣鞋。

“是的。”

喜雀一边帮小姐穿上绣鞋,一边说着:

“我已经让人去招呼了,人应该快到门口了。”

她话才说完,花喜儿已站起身子,勾起笑容,

“雷夫人,好久不见了,好端端的,您怎会来我这呢?”

她边说边迎向已来到门口的客人,亲热地挽住雷夫人的手腕,扶着她进门。

“喜儿,不要叫我什么雷夫人,听了都生疏了。”

雷夫人亲昵地笑着,虽然已五十左右,可保养得当的模样,加上雍容优雅的姿态,让她看来像是四十出头。

“以前你不都姨娘、姨娘的叫我吗?怎么一些日子不见,叫得这么生疏?”

雷夫人轻斥,不悦地看着花喜儿。

“没办法,喜儿怕叫您姨娘把您给叫老了,瞧您,看起来可也没比我大多少,搞不好人家看了,都以为您是我姊姊呢!”

花喜儿笑得甜,嘴也甜得几乎可以滴出蜜来。

雷夫人听了,笑眯了眼。

“你这丫头,几年不见,这嘴巴似乎更甜了。”

“哪有,喜儿说的可是心里话。”

花喜儿扶着雷夫人落坐,一旁的喜雀俐落地奉上了茶。

“你呀,姨娘可说是看你长大的,你这嘴巴里的话是真是假,姨娘我会不知道吗?”

雷夫人轻笑,没好气地睨了花喜儿一眼。

“哎啊,姨娘,您说这话可冤枉喜儿了,人家对姨娘的话可只有真,没有假呢!”

花喜儿娇笑,美眸轻转,转了个话题。

“不过,不知姨娘怎会上我这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花喜儿转了话题,雷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忍不住轻叹一声。

“我上你这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花喜儿轻问,不过心里已隐约有个底。

“你知道你表姊三年前难产过世的事吧?”

提到过世的媳妇儿,雷夫人连笑容也没了。

“嗯!”

花喜儿轻应一声,眸儿微敛。

“唉!梅儿真是个好姑娘、好媳妇,好妻子,是枭儿没这福气……当年梅儿为了帮雷家生个孩子,不顾自己纤弱的身子,硬是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也有心理准备,用心调养她的身子,也请了名医看顾,没想到最后还是……”

雷夫人不禁哽咽,眼眶也红了起来。

“姨娘,您别难过,那是表姊的心愿,喜儿相信她不后悔。”

花喜儿拍了拍雷夫人的手,柔声安慰她。

雷夫人拿着手绢轻轻拭去眼角的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真抱歉,我失态了。”

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

“梅儿去世三年了,枭儿也孤家寡人三年了,我一直叫他续弦,可他就是不肯,宁可就这样一个人,但鹰儿都快三岁了,我舍不得他没娘亲疼,也舍不得枭儿孤单一生……”

“姨娘是要我帮表姊夫找个妻子、帮鹰儿找个娘吗?”

花喜儿接话,对雷夫人安抚地笑了笑。

“姨娘,以表姊夫的身分和条件,我想一定有很多姑娘想嫁给他。”

“可是枭儿他都不要呀!”

雷夫人急切地看着她,

“喜儿,姨娘只有求你了,你和枭儿算是一起长大的,你能不能挑些姑娘家的画像来雷家堡给他看看,顺便劝劝他。”

“这……”

花喜儿沉默了下,

“姨娘,您知道我和表姊夫素来不怎么合,我的话他不会听……”

“可是枭儿向来很疼你的,不是吗?”

雷夫人急急打断她的话,

“我知道你们两个不合,一见面就吵,可最后枭儿总会顺你的意,若不是那时你跟裴家有婚约,我还想要枭儿跟你成一对……”

“姨娘,您想太多了。”

花喜儿迅速又不着痕迹地打断雷夫人的话,小脸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您忘了吗?表姊夫和表姊成亲后,两人感情如胶似漆,甜蜜恩爱的模样可是羡煞许多人呢!”

“是没错,可是……”

雷夫人还有话想说。

“好,姨娘,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会找几个好姑娘的画像给您,让您拿给表姊夫看,好不?”

“好,不过我要你亲自把画像送到雷家堡。”

雷夫人附了但书。

花喜儿立即皱眉,有点为难地看着雷夫人。

“姨娘,可我最近有点忙,我怕走不……”

“最近是鬼月,你这应该没啥生意吧?”

雷夫人不让花喜儿找藉口,精明的眸子直看着她。

见状,花喜儿只能在心里叹气。

“好,我会亲自送画像上门。”

反正没约时间,她能拖就尽量拖。

“好,那三天后,姨娘就等你过来。”

雷夫人满意地笑了。

“什么?三天?”

花喜儿惊讶地看着雷夫人,赶紧开口,

“姨娘,这太赶……”

可雷夫人不让她把话说完,立即起身,笑呵呵地拍着她的手。

“喜儿,姨娘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记得三天后哦!你要没来,我可会跟你娘说你“呼咙”我哦!”

说完,人就走了。

留下花喜儿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最后那一句话,摆明就是威胁嘛!

“唉!”

她只能轻叹,脑海浮起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头是千般复杂。

四年不见……他,可好?

“娘,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成亲,除了梅儿外,我不想再娶别的姑娘,你就不要费心了。”

雷家堡里,雷千枭皱紧好看的俊眉,一脸无奈地对坐在主位上的娘亲说道。

“我哪能不费心?”

雷夫人瞪着儿子,

“你也才三十出头,还有大半辈子要过,就打算这么孤单一个人吗?”

“我还有鹰儿……”

“对,还有鹰儿。”

雷夫人不客气地打断儿子的话。

“鹰儿也快三岁了,你可以不娶,可你要鹰儿一辈子都没有娘疼吗?”

雷千枭抿紧薄唇,

“鹰儿有我疼就好,而且,娘你也可以代替鹰儿的娘……”

“我是鹰儿的奶奶,不是他娘。”

雷夫人没好气地说:

“我不管,反正我只是跟你说一声,其他的事我来处理就好了。”

“娘。”

雷千枭冷下粗犷的俊庞,不悦地看着娘亲。

“不管你怎么做,我绝对不会娶别的女人。”

“你……”

雷夫人气得站起来,身体发着抖。

“你这孽子,是要气死我这个做娘的吗?”

说着,她拿起手绢,哀怨地哭了起来。

“想想看,自从你爹去世后,我一个妇道人家,辛苦地撑着这个家,养育你长大,现在也只是想看你娶个媳妇,幸福地过日子,我不想让你一直想着梅儿,沉溺在过去,这个心愿有那么难达成吗?我……我这么辛苦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

最后,雷夫人索性低头痛哭。

“娘,你不要这样。”

雷千枭无奈地叹气,不得已,只能暂时妥协。

“好好好,随你想怎么做,行了吧?”

反正只要他不答应,娘亲也拿他没辙,现在就先顺她的意好了。

雷夫人开心地抬起头,脸上的泪水迅速停住,

“你说真的?”

“是。”

雷千枭点头,

“不过,我要娶的女人得由我来选,我不点头的话,你不得擅自做主。”

“好。”

雷夫人笑着点头,只要儿子同意,后续的事她再想法子。

“放心,喜儿找的姑娘我有信心。”

“喜儿?”

听到这个名字,雷千枭不禁一愣。

“是呀!喜儿这个红娘的名声可是远近驰名,你也听过吧?为了你,我可是特地到欢喜城找她,求了好一会儿,她才肯答应帮你找些好姑娘的画像,喜儿的眼光我信的过……”

雷夫人兴奋地说着,而雷千枭则怔在原地,娘亲的话,他完全没听进耳里。

喜儿……他想到那张美艳的小脸,还有那张一开口便毒死人不偿命的小嘴,个性霸道,脾气又坏,总是和他杠上。

“枭儿……枭儿?”

见儿子失神了,雷夫人不高兴地沉下脸。

“你在恍什么神?娘在说话你有没有听见?”

雷千枭迅速回神,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有,我有听到,全听得一清二楚。”

“很好,喜儿明儿个就会来咱们这,你得乖乖地给我待在堡里,知道吗?”

雷夫人慎重叮咛,就怕儿子临时脱逃。

“是,我知道。”

她……明天来吗?见儿子这么听话,雷夫人满意地点头,继续说着:

“说到这喜儿,几年不见,人是长得越来越标致了,我看到都快认不出来了!不过她也二十岁了,却还没嫁人,真可惜了,之前听说裴少爷娶了小满,可吓死我了,不过似乎也看得出来,那裴亦寒从以前就对小满特别好……”

雷千枭敛下眸,静静听着娘亲的话。

关于之前裴家另娶夏家二小姐的事,他耳闻过,而且也不意外,那裴亦寒的目光,向来只在夏小满身上。

他听说是花喜儿在三人之间退让,甚至还亲手促成,让自己的妹妹和未婚夫成亲。

她……是抱着什么心情这么做的呢?他记得她是那么喜欢裴亦寒,以她霸道的个性,怎会舍得把喜欢的人让给妹妹?他不懂她。

那个女人,总是让人难懂。

雷千枭轻扯薄唇,闭上眼,脑海浮现一抹美艳无双的身影,一颦一笑,清晰不已。

四年不见……她,可还跟以前一样?第二章唉!该来的总是要面对。

花喜儿步下马车,站在雷家堡门前,瞪着眼前的两扇朱门,偏偏就是敲不了门环。

“小姐?要敲门吗?”

看花喜儿站在门前动也不动,一旁的喜雀不解地看着她。

花喜儿看了喜雀一眼,再看向眼前的朱门,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

再怎么不愿,还是得面对现实啊!

“敲吧!”

她无奈地道,

“是。”

喜雀拉起门环,轻敲了门几下。

不一会儿,里面的仆人立即将门拉开。

“老伯,我们是花家的人,应雷夫人之邀前来。”

喜雀开口说道。

“有有有,夫人有说。”

开门的老仆连忙点头,笑开老脸看向花喜儿。

“喜儿小姐,好些年不见了,你可还记得小老儿?”

花喜儿盈盈一笑,看到熟人,让紧绷的心情微微放松。

“聪伯,我当然记得您,您跟当年一样都没啥变呢!”

“哪的话?老了!老了!”

聪伯呵呵一笑,赶忙让花喜儿进门。

“夫人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现在人就在大厅,小的带你去。”

“好,麻烦您了,聪伯。”

花喜儿跟在聪伯身后,美眸淡淡地瞄着经过的景致。

几年没来,这里一样没什么变。

小桥流水,假山亭台,全都没啥变化,朴实之中却又带着一股清幽雅致。

就在经过拱桥时,一颗小鞠球滚到花喜儿脚前。

花喜儿弯身捡起那可爱的小小鞠球,眉尖微挑,还没细想,就听到前方传来软软的咿啊声。

“球……我的球。”

一名穿着青色绸衫的小男孩,踩着不稳的脚步慢慢走上拱桥,小手伸得直直的,要着他的球。

“小少爷,你跑慢一点。”

一名婢女紧张地跟在小男孩身后。

小男孩看到陌生人拿着他的球,有点害怕地停住脚步,一双大眼睁得大大的,直盯着他的球。

花喜儿看着长相清秀的小男孩,唇瓣微勾。

“喜儿小姐,他是鹰儿少爷,快三岁了。”

聪伯赶忙说着,一边唤着小男孩。

“小少爷,叫姨。”

“姨……”

眨着大眼,鹰儿软软地唤了一声。

花喜儿弯下身子,蹲在小男孩前面,玩着手上的小鞠球,柔声问他:

“这是你的球?”

“嗯,鹰儿的球。”

小男孩点头,伸手就要拿球。

“耶——不行。”

花喜儿收回手,不把球给他。

见陌生的姨不还他球,小男孩立即瘪嘴,

“那是鹰儿的球……”

“你想要球?”

哎呀呀,快哭了!快哭了!瞧那白嫩的小脸有点红了,真是可爱啊!

“嗯!”

小男孩点点头。

“那你要叫我姊姊,不能叫我姨。”

勾着捉弄的笑,花喜儿逗着他。

“来,说一声,姊姊请把球还给我。”

小男孩眨着大眼,张口正要乖乖地照着花喜儿的话说时,一抹嘲讽的冷哼从后面传来。

“花喜儿,你也二十了吧?竟然要一个不到三岁的娃儿叫你姊姊,你的脸皮还真厚。”

听到那低沉的嗓音,花喜儿身子不由得一僵,胸口跟着一阵紧缩,差点不能呼吸。

“爹!”

一看到爹亲,小男孩眼睛一亮,迈着小腿跑进雷千枭怀里,瘪着嘴告状地指着花喜儿。

“鹰儿……球……”

呜……那坏姨不还他啦!

“鹰儿乖。”

雷千枭疼爱地摸着儿子的头,黑眸却直勾勾地盯着背对着自己的艳红身影。

“花喜儿,请把球还给我儿子。”

花喜儿闭上眼,深吸口气,起身扬起笑容,转头看向雷千枭。

“啧,只是玩一下而已,你儿子还真经不起逗。”

她笑得自若又轻佻,手心却冒着汗,心也跳得飞快,看到那张四年不见的脸庞,胸口激荡不已。

那张俊庞仍然不变,深邃如刀削的五官形成粗犷又男性的脸庞,壮硕的身形依旧。

不同的是眉宇之间多了男人的沉稳,还有岁月的沧桑,却让他变得比当年更迷人。

雷千枭定定地看着花喜儿,那张自信的小脸,还有骄傲的表情,一如当年,只是却绽放得更美,绝艳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目光。

眸光轻闪,他笑得沉稳。

“你都几岁了,还这样逗一个小孩子,都不会觉得丢脸吗?”

花喜儿耸耸肩,看到旁观的人也丢来指责的眼神,她只好摸摸鼻子,走上前将手上的鞠球还给小男孩。

“喏!还你,行了吧?”

小男孩接过鞠球,嘟着小嘴,泛红的眼瞅着她。

“谢谢姨……姊姊。”

看到花喜儿眯起眼,想到她方才的提醒,聪明地改了称呼。

花喜儿立即笑开脸。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你叫什么名字?”

她摸摸小男孩的头,发现他长得跟雷千枭很像,可是眉宇间的秀气却又和去世的表姊相似。

“雷飞鹰。”

他乖巧地回答,又伸出三根手指头,很慎重地说:

“三岁。”

“鹰儿真乖。”

花喜儿轻抚鹰儿的脸,唇瓣扬着淡笑,却没忽略那一直盯着她的凌厉视线。

“鹰儿去玩,爹有事和姨商量。”

放下儿子,雷千枭示意婢女将雷飞鹰带开。

“小少爷,来,咱们去别的地方玩。”

婢女立即上前牵住雷飞鹰的手,带着他离开拱桥。

“聪伯,你也下去吧!”

雷千枭吩咐。

花喜儿暗吸口气,压住紧张,转身对喜雀说道:

“喜雀,画像留下来给我,我和表姊夫谈就好。”

“是。”

喜雀将手上的几卷画像递给花喜儿,随即和聪伯一起离开。

旁人一离开,雷千枭立即收起笑容,疏离又冷淡地看着花喜儿。

但她却视而不见他冷漠的模样,方才他就算是和她在说笑,看她的眼神也冷淡得不见一丝笑意。

“这些画像是我精挑细选的,家世和相貌都是一时之选,表姊夫你要不要看看?”

花喜儿说着,摊开其中一卷画像。

“这是陈家的小姐,个性温婉,琴棋书画皆精通,尤其学有一手好刺绣……”

“你怎么没嫁给裴亦寒?”

雷千枭打断她的话。

花喜儿顿了一下,眼睛却看也不看他。

“啊?这陈小姐表姊夫不喜欢吗?没关系,你看这一幅,这是刘家小姐,可是城里有名的大美人……”

“听说裴亦寒和小满的婚事也是你促成的?”

无视她的话,黑眸紧紧看着她。

花喜儿又顿了一下,继续翻着手上的画卷,

“表姊夫,你也太挑了吧?这刘小姐你也不喜欢啊?那杜小姐呢?你看看,这杜小姐相貌清秀,可是弹得一手好琴……”

“还是裴亦寒知道你被别的男人碰过了,所以宁可娶小满,也不肯娶你?”

雷千枭眯起眼,语带嘲讽。

花喜儿立即停住声音,美眸半掩。

可他却不放过她,薄唇轻勾。

“那裴亦寒知不知道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嗯?”

“表姊夫,这不关你的事吧?”

扬起眸,花喜儿笑得甜,眼神却跟他一样冷。

“我今天来是应姨娘之邀,帮你带些姑娘的画像过来,至于我的私事,不劳表姊夫担心。”

“没办法。”

雷千枭耸耸肩,黑眸却带着一抹挑衅,

“身为你的第一个男人,我总得关心一下你的幸福。”

花喜儿眯起眼,掩口轻声笑了。

“呵呵!表姊夫,都陈年往事了,你还提干嘛?不过我是得感谢你,若不是你当年的“教导”,我哪能伺候得我那妹夫满意呢?你都不知道,我和小满两姊妹可是心甘情愿共事裴亦寒呢……哎呀!讨厌,我怎么把这事说溜嘴了……”

她笑得羞,美眸轻睨他一眼。

“表姊夫,我刚刚的话你听听就算了,可别说出去呀!”

雷千枭瞪着花喜儿,俊庞铁青,黑眸隐隐有火光跳动。

“花喜儿,你真是不知羞耻。”

一想到裴亦寒碰过她,他的胸口就烧起熊熊怒焰。

这该死的女人!即使四年不见,还是一样可恨。

“没办法,谁教我爱死裴亦寒了,所以我心甘情愿呀!”

花喜儿眨着美眸,看着雷千枭的眼神带着挑衅。

“而且就算我不知羞耻,也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别忘了,你只是我的“表姊夫”而已。

”雷千枭眯起黑眸,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这张嘴还是一样利。”

让人恨得想用力缝起来。

“谢谢。”

花喜儿笑得甜美,美眸漾着一抹得意,红艳唇瓣扬起,娇艳得让人想掠夺。

雷千枭看着她,想到当年她也是这样伶牙俐齿,总能将冷静的他气得暴跳如雷。

在她面前,他总是控制不住脾气,就是会和她吵起来,可每每都赢不过这张小嘴;而她,总是得寸进尺地往前踩,气得他……黑眸轻闪,雷千枭伸手擒住花喜儿,用力将她拉进怀里,低下头封住那张可恨的小嘴——花喜儿瞪大眼,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一时忘了挣扎,直到唇瓣被他擒住,炽热的气息拂上她。

“不!雷……”

回神之后,她立即挣扎起来,可才张口,有力的舌尖却立即探入,搅弄着小嘴里的蜜津。

“唔……”

她闷哼一声,推拒的手被他扣在身后,手指用力扣住粉颚,粗暴地啃吮着嫣唇。

一碰到那甜美的气息,雷千枭就迷乱了,舌尖霸道地在小嘴里探索着,攫紧那甜人香津。

两人的身体紧贴着,胸膛压着高耸的浑圆,随着激烈的吮吻,胸膛磨蹭着两团软嫩,惹得敏感的乳尖坚硬起来,顶弄着衣衫。

膝盖也跟着顶开她的腿,将大腿挤进腿心间,以膝轻蹭着那柔软私处,隔着衣料来回摩挲。

“啊……”

花喜儿轻喘,忍不住逸出一声娇吟。

那撩人的呻吟让雷千枭恢复了些理智,炽热的唇舌轻吮着唇瓣,来到小巧的耳坠旁,恶劣地低语:

“小樱桃,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敏感,才逗一下,就在我怀里娇喘呻吟了……”

他的话让花喜儿立即清醒过来,这才发现两人紧贴着,他的腿挤进她双腿间,衣襟早已被拨开,而一只大手甚至覆住她的右乳。

“怎?要我继续吗?”

他笑了,大手轻捏了软乳一下。

“走开!”

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花喜儿气得推开他,赶紧整理身上的衣服,可腿心之间的微微湿润却让她气恼。

这该死的男人,还是一样可恶!

“看来裴亦寒没有满足你,才会让你这么饥渴吗?”

看着她,雷千枭一脸嘲弄,只有他知道自己的下身早已紧绷,她的馨香总是能轻易诱惑他,让他失去理智。

恼红了脸,花喜儿失去了笑容,美眸恶狠狠地瞪着他。

“雷千枭,你去死!”

“怎么?不叫我表姊夫了吗?小姨子!”

勾起唇角,他享受着处于上风的胜利滋味。

“你……”

花喜儿气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想再看到他那张得意的脸,转身就走。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她要离去,雷千枭冷声说道:

“你要再出现,下场如何我可不保证。”

花喜儿顿了顿脚步,紧咬着唇,却不回头,立即离去。

“小姐!你怎么了?”

一看到有点狼狈的花喜儿,喜雀惊讶地瞪着她,眼眸疑惑地看着她红肿不堪的唇瓣。

“没事,我们回去。”

沉着脸,花喜儿冷声说道,率先走向停在门外的马车。

见主子心情不好,喜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跟在身后。

“喜儿,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突然,雷夫人的声音在后面着急地响起。

“怎么了?我听聪伯说你和枭儿在谈话不是吗?是两个人又吵架了吗?”

她紧张地来到花喜儿面前。

花喜儿面无表情地看着雷夫人,唇瓣紧抿。

“姨娘,这事我是真的帮不了忙,您另找他人吧!”

“你帮不了忙?那还有谁帮得了?”

雷夫人急了,好声好气地求着她。

“喜儿,姨娘求你了,要是枭儿做了什么事,姨娘帮他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姨娘,您别这样。”

花喜儿皱眉,想到雷千枭对她的态度,她知道他恨她,厌恶她到极点。

“喜儿,姨娘只能请你帮我了呀!”

红着眼圈,雷夫人拿着手绢哀哀哭了起来。

“姨娘再活也没几年了呀!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枭儿幸福,我那可怜的孙儿有娘疼,我的心愿只有这个呀!”

“姨娘,您别哭。”

花喜儿无奈地哄她,

“姨娘,不是我不帮,我今天也拿画像来了,可是表姊夫都不满意,我也没办法。”

“那……那你明儿个再拿别的画像来嘛!”

雷夫人哀求地看着她。

“姨娘,问题不是这个。”

花喜儿苦笑,眸儿轻敛。

“我想表姊夫不会想再看到我的。”

他刚刚不就说了,他不要她再出现在他面前!想到他那厌恶的口吻,花喜儿的心口不由得狠狠一抽,疼得她拧眉,唇畔的笑容更苦涩。

“那混帐说的话你不要理他呀!我就知道是我那混蛋儿子欺负你,喜儿,你就不要跟那混蛋计较了,姨娘求你!”

“可是……”

花喜儿一脸为难。

“要不,姨娘跪着求你了。”

说着,雷夫人就要下跪。

“姨娘,别这样!”

花喜儿吓得赶紧阻止她,没辙之下只好答应。

“好,我会再带画像过来,可是姨娘,下次是最后一次了,表姊夫再拒绝,我真的没办法了。”

“好!好!”

雷夫人赶紧点头,

“喜儿,谢谢你呀!”

花喜儿淡淡一笑,心中的无奈只有她知道。

“那我先回去了。”

她向雷夫人告辞,随即上了马车。

雷夫人看着马车离开,脸上的泣容马上转为怒容,立即转身杀向大厅,打算找她那混帐儿子算帐。

雷千枭,你到底是对喜儿做了什么?怎会让她气得不想再上门?

“一看到儿子,雷夫人立即气得大吼。雷千枭沉着俊庞坐在椅上,迳自喝着茶,不发一语。“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说!你是怎么欺负喜儿的?”

见儿子像个闷葫芦吭也不吭一声,雷夫人气得跳脚。

“娘,你别管。”

雷千枭的脸色也很难看。

知道她离开了,再也不会上门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胸口反而更闷。

那女人……即使经过四年,却还是对他有影响力。

“你叫我怎么别管?”

雷夫人怒吼,警告地看着他。

“刚刚我好求歹求的,总算让喜儿愿意再上门一次。”

听到花喜儿还会再来,雷千枭一震,拿着茶碗的手一紧,碗里的茶水也溢了出来。

“我警告你,你要敢再气跑喜儿一次,老娘我就死给你看!”

雷夫人威胁兼警告完,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

无视娘亲的怒火和警告,雷千枭的心神全在娘亲刚刚那句话上——她……还会再来……说不出心里是何感觉,好似松了口气,闷痛的心微微纾解。

他敛下眸,手指轻抚上唇。

唇上彷佛还能感觉到她的柔软,舌尖还残留着属于她的甜美,她的滋味美好得让他留恋。

闭上眼,他想着那张绝艳的容颜。

她的笑、她的甜,曾经……都属于过他。

他不禁想起,那些他想遗忘的曾经——第三章那个小他十岁的姑娘,总是一身艳红,小小年纪,个性却嚣张又跋扈,一张嘴又毒又利的,跟她说话真的会气死人!明知她小自己十岁,身为男人,也不好跟一个小女人计较,再说,他也不是容易动怒的人;可偏偏一对上她,两人一说上话,就是会吵架,而他往往都是吵输的那一方。

“小流氓,你除了那张嘴厉害外,你还会什么?”

瞪着那张得意的小脸,他没好气地说着。

“会的可多呢!不过对付你,只要这张嘴就够了。”

年方十五的花喜儿笑得得意洋洋,轻摇着手上的纨扇,骄傲地看着他。

“你……”

“你们两个好了啦!”

一直坐在一旁的白梅儿受不了地摇头。

“喜儿,你别一直说话惹枭哥哥生气。”

“我哪有?”

花喜儿睁大眼,一脸不服地看向白梅儿。

“表姊,明明是他先找我麻烦的耶!你干嘛帮他说话?”

“我……我哪有?”

白梅儿红了脸,娇羞地看了雷千枭一眼。

雷千枭冷哼,目光一直放在那张可恶的小脸上。

“小樱桃,梅儿又不是你,她可是讲理的明眼人呢!”

“姓雷的,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不要叫我小樱桃。”

花喜儿瞪他,这家伙动不动就小樱桃、小樱桃的叫她,她哪里小啦?

“有差吗?反正你都被我叫十五年了。”

雷千枭耸着肩,他就爱这么叫她。

她总是一身红,越长大越是娇艳动人,就像颗樱桃,艳红得让人想一口吃下去。

想着,黑眸不由得窜起一抹火光,灼热地看着她,还有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儿。

注意到他的火热目光,花喜儿心一悸,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看到她暗地传来的瞪视,他笑了,唇畔的笑变得暧昧。

一旁的白梅儿见他们似乎还要继续吵,正要起身当和事佬时,婢女却突然走了进来。

“小姐,夫人在找你,要你先回府。”

“娘找我?”

白梅儿愣了一下,只得无奈地看向两人,柔声叮咛。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

“谁想跟他吵!”

花喜儿冷哼,美眸睨了雷千枭一眼。

雷千枭不理她,温柔地看着白梅儿,关怀地叮咛。

“梅儿,快进冬了,你得穿暖一点,改天我带几条长白人参给你补补身体。”

“谢谢枭哥哥。”

白梅儿柔柔一笑,水眸深深地看了雷千枭一眼,才转身跟着婢女离开。

“噁心!对表姊讲话就这么温柔,呕……”

花喜儿做出嗯心的表情,小脸满是不屑。

“没办法,对你温柔只会让你得寸进尺。”

雷千枭迅速回嘴,伸手霸道地将她拉进怀里,

“而且,你这呛辣性子,对你温柔只会被你当软柿子吃。”

低头,他轻咬住从方才就一直在诱惑他的樱唇。

“痛……你不要留下痕迹啦!”

花喜儿推开他,美眸没好气地瞪着他。

“这在外面耶!你不怕被发现吗?”

“你怕吗?”

他才不在乎,从目光一直追逐着她开始,他就知道他要她!他和她从小斗到大,可是他的目光却总是落在她身上。

当她还是小婴孩时,年幼的他看见这漂亮的小娃儿,忍不住睁着一双好奇的眸儿天真地看着他,她却握住他的手指,无声地笑着,张口含住他的手指……他一直记得那时的讶异与新奇,他舍不得把手指抽开,只能愣愣地看着那张天真纯稚的笑颜。

他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牙牙说话,看着她摇晃学走路,看着她一天一天变得美丽,那张小嘴也一天比一天尖利。

接下来,她从一个爱跟在他身后的小娃娃,变成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一开口就跟他吵架,气得他牙痒痒的。

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么可爱,倒是可恨极了!可是呀,他的目光却还是离不开她。

只有她,才会让他像个不成熟的小伙子,动不动就和她斗嘴:也只有她,才能引动他的心绪,让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身影。

一个小他十岁的小姑娘呀!却让他神魂颠倒,让他着迷得不可自拔,只想拥有她。

“当然怕。”

花喜儿笑得甜美,雪白的藕臂环住他的颈项,粉舌轻舔过他的唇。

“你忘了吗?我可是有个未婚夫呢!”

她逗他,知道他一听到“未婚夫”三个字就会皱眉,嘻嘻!她喜欢他为此而生气。

她喜欢他因她而有的所有情绪反应。

这个总是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啊……她记得小时候她总是跟在他身后,老爱缠着他,爱找他斗嘴。

她喜欢看他气得牙痒痒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神情,那让她心情愉悦,所以更喜欢跟他吵架。

他们两人总是黏在一起,虽然见面就斗嘴吵架,可是两人的目光总是很自然地找寻彼此。

他们心知肚明,两人间的吸引力已不再是单纯的儿时玩伴,而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那样。

他们交织的目光总是擦过一抹狂热的火花,那火焰让她心慌意乱,想逃却又逃不了。

他不许她逃!她十四岁那年,他霸道地吻住她,在她耳畔宣誓——她是他的,她只能属于他。

她因他的话而心醉,甘心成为他的,即使已有从小就定下的婚约,她也不在乎。

因为,她要的只有他!果然,雷千枭一听到“未婚夫”三个字,眉头立即皱起,霸道地缠住香舌,将她抱到石桌上,舌尖狂肆地舔吮着她,搅弄着小嘴里的蜜津。

大手也跟着探入衣襟,从艳红小兜下缘探入,握住一只雪白绵乳,手掌搓揉着软嫩,手指则夹住乳蕊,在指缝间来回摩挲着。

“嗯……”

花喜儿轻声嘤咛,粉舌热情地与他交缠,舌尖扫过他的嘴,汲取着他的气息。

小手往下移,抚过强健的胸膛,挑逗似地爱抚着,最后来到他的灼热,隔着布料,小手轻轻一握。

“啊!”

雷千枭低哼一声,揉捏着饱满绵乳的大手一紧。

“你这个妖女……”

“你不喜欢吗?”

花喜儿娇笑,小脸泛着美丽绯红,桃花美眸挑逗地看着他,小手来回爱抚着灼热的男性。

“我爱死了!”

他用力吻住她。

大手粗鲁地扯掉雪白亵裤,手指一探到那诱人的私密花蕊,立即沾到些许湿液。

“小樱桃,这么快就湿了……”

他邪肆地笑了,手指撩拨着花瓣,指尖微微探入花径。

花喜儿轻喘着,敏感的花瓣被他轻微地一逗弄,更多花蜜溢出,私处也传来阵阵难耐的搔痒感。

从十四岁被他占有后,她的身子早习惯他的爱抚,轻微的一个挑逗就能引动她的情欲。

乳尖早已挺立,小手迫不及待地扯开他的裤腰,掏出那早已火热的男性,小手握住粗长,手指轻磨着男性顶端。

“枭……我要……”

她渴求地看着他,双腿大张着,让他粗砺的长指在花瓣外揉弄着。

他拈住上方的花核,轻轻一个扯弄,惹来她的轻颤,还有更多的爱液。

他吮着她的唇,两人的舌相互交缠着,激吮而出的唾液早已无暇吞咽,淌湿了两人的下颚。

“说!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

他吮着她的唇,手指挤入花穴,在紧窒的花壁间来回抽送着。

“嗯……还不行……”

她吟哦着,扭着臀,在他的手指抽送时,雪臀配合着,享受着手指进出间摩擦花壁的快意。

“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他不耐地追问。

他再也受不了在人前一直和她保持距离,受不了不能理所当然地拥有她,只能私下和她偷偷来往。

她明明已是他的人了,可他却像个地下情夫,只能偷偷摸摸的,这种感觉真让人不爽。

“嗯……人家……还有婚约啊……”

话未完,他却突然一个挺腰,将火热的男性挤入紧窒的甬道。

那突然的充实快感让花喜儿放浪地高吟,可又怕让人听见,只得张口咬住他的肩。

肩上的疼痛让雷千枭微微拧眉,男性被紧窄的花壁紧紧圈裹着,那紧窒的快意让他移动健腰,在花穴间来回进出。

“要不是那裴亦寒眼里只有小满……我一定会杀了他……”

他在她耳畔低语,张口咬住她的白玉耳垂,窄臀奋力移动,撞击着稚嫩花壁。

手指也跟着拈住已肿胀的花核,轻扯逗弄着,偶尔往下移,撩拨着湿淋花瓣。

透明的爱液随着他的进出一直被翻搅而出,火热的粗长早已水亮不已,被染湿的桌面滴滴答答地流下滑液。

“嗯嗯……”

她紧咬着他的肩,可低低的吟哦却不住轻轻逸出,他进的那么深,那酥麻的销魂快意让她神智昏乱。

“告诉我,你还要我等多久……”

他含吮着她的耳垂,窄臀退至穴口,再深猛地一个进入,粗长整根没入花径。

“啊……”

花喜儿娇吟,下腹因兴奋而收缩,花壁也跟着紧缩,将男性粗长吸得更紧。

那被紧紧包裹的蚀骨快意让雷千枭轻吟一声,电麻般的舒畅让他冲刺得更快,撞击着花穴深处。

“嗯……再、再一年……”

吟哦着,她狂乱地许下承诺,雪白的腿紧紧环住他的腰,扭着雪臀配合着他的进出,让他进得更深,

“好,我就再等一年,你十六岁生辰那天,我就上门提亲。”

他吻住她的唇,不许她再拖延,他已没耐心了。

听着他霸道的话,花喜儿心中一甜,更热情地回应他,两人吻得激烈,欲火燃得更炽,狂热地燃烧着。

“嗯啊……”

他不断的猛烈进出让花壁开始紧缩,她呻吟着,眉尖轻拧。

知道她快到达高潮,雷千枭进出得更快速,撞击花穴里的各处软嫩,享受着花壁的痉挛收缩。

就在他深深的一个进入时,花喜儿再也忍不住吟声,浑身紧绷,爱液丰沛地流出。

感觉到花壁的紧缩,雷千枭痛苦地皱眉,在快爆发前,赶紧退出湿润的小穴,伸手握住晶亮的男性粗长,来回套弄了几下。

“嗯啊……”

俊庞潮红,他低吼一声,灼热的白液喷洒而出,染湿了她雪白的小腹和胸乳,而他也跟着俯下身,吻住那张诱人的小嘴。

“记住,你十六岁那天,我会上门提亲……”

“好……”

她轻喘着,柔媚地环住他的颈,粉舌与他交缠,

“我等你上门提亲……”

那次,他得到她的承诺,等着一年后娶她进门。

可都快到她十六岁的生辰了,她身上的婚约却迟迟没解除,他越等越不耐。

每次问她,她总是笑着,要他有耐心点。

该死!他要怎么有耐心?每每,他总是听到外头的人谈论夏家大小姐出落得越美、裴家少爷真有福气之类的话。

那些话听得他好不刺耳,她明明是属于他的。

她的笑,她的娇,她的甜美,只有他能享有,他再也没有耐性等待,她十六岁这年,他一定要娶到她。

这天,踏进夏府,雷千枭打定主意,这次绝不让那女人再敷衍他。

下个月就是她的生辰了,她和裴亦寒的婚约却还没解除,她是在拖什么?他不悦地抿紧唇,才走进花喜儿的院落,就听到她的娇笑声。

听到她的笑声,抿紧的唇也微微放松,跟着勾起一抹笑。

他喜欢听她的声音,尤其是她的笑,还有她的笑颜,自信又飞扬,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她是在和谁说话?是梅儿吗?才想着,他就听到花喜儿的声音。

“寒,那个雷千枭最近一直催我解除跟你的婚约,好讨厌哦!”

娇嗔的声音甜美得诱人。

雷千枭当场僵住唇畔的笑。

“呵!看来那个雷千枭真的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男人低沉的笑声传出。

“哼!我也只是无聊跟他玩玩而已,谁知道他却当真了,我最近一直在敷衍他,可他却一直催,讨厌死了!”

花喜儿嘟起红艳小嘴,娇媚地坐在裴亦寒腿上,美眸撒娇地看着他,手指轻蹭着他的胸膛。

“欸!寒,你快娶我进门啦!我受不了再跟雷千枭一直纠缠不清了啦!”

说着,她一脸厌恶。

“怎?”

裴亦寒邪笑,手指轻抚着她的脸,挑逗地描着那嫣红唇瓣。

“那雷千枭满足不了你吗?”

花喜儿轻咬他的手指,身体更贴进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口轻画着圈,小嘴轻噘。

“比起来,人家觉得你厉害多了。”

她挑逗地看着他,抬起头,唇瓣就要贴上他的。

“花喜儿——”雷千枭冷冷出声,愤怒的眼神直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他握紧拳,有股想把她拉离裴亦寒怀里的冲动,可是,他方才听到的话……那代表什么?他从头到尾都被耍了吗?雷千枭看着花喜儿,眼神激动,带着狂怒。

“你刚刚的话是真的吗?”

看到他出现,花喜儿愣了下,却又蛮不在意地勾起笑,一样坐在裴亦寒腿上。

“怎么?被你听到啦!”

美眸轻轻睨着他,她无奈地耸肩,一副好聚好散的口吻。

“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好,我们就此断了吧!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看着她无情又不在乎的表情,雷千枭不想相信,哑着声,他再问一次:

“你说的是真的?”

花喜儿看了他一眼,和裴亦寒相视而笑。

她妖娆地起身,款款走向他,手指轻抚着雷千枭的胸膛,美眸轻勾。

“哎呀!看来你还真的爱惨我了。”

她笑得得意,姿态娇媚。

“不过,我却对你腻了,这些日子,你一直纠缠,让我一点自由都没有,烦都烦死了,而且我才不想跟裴解除婚约呢!我呀,可巴不得快点嫁给裴。”

说着,美眸爱恋地往后瞄了裴亦寒一眼。

裴亦寒则勾着唇,跟她眉来眼去,两人笑得暧昧又煽情。

看两人眉来眼去的亲昵模样,雷千枭的心刺痛着,他深深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她会这样对待他。

“你不是说你不爱裴亦寒吗?”

他不想去信她的话,可她这么妖媚的模样,却是他从没看过的。

是她隐藏得太好,还是他真的因为爱她,而被蒙蔽了呢?

“呵!”

花喜儿掩嘴笑了。

“拜托,那种谎话你也信呀!”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雷千枭,看你平常那么精明,没想到也是个笨蛋,那种随便说说的甜言蜜语,没想到你也会当真。”

她用看着笨蛋的眼神看着他,美眸尽是不屑,那种神情和眼神,深深地伤了他。

雷千枭笑了。

“原来,从头到尾,我都是傻瓜吗?”

他轻问,声音沙哑,看着她的眼神早已没了爱意,只剩下浓浓的沉痛和恨,他抓住她的手,怒火让他控制不住力道。

“痛!”

花喜儿皱眉。

“你放开我!”

她想甩掉他的箝制,可他好用力,让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雷千枭,放开喜儿!”

裴亦寒立即上前,用力推开雷千枭,将花喜儿护在身后,俊眉轻挑,不正经地看着他。

“雷千枭,身为男人,不需要这么为难一个女人吧?”

雷千枭不理他,充血的眼眸紧紧看着花喜儿。

却见她甩着手,美眸睨着他,却又立即别开,那眼神没有以往的娇媚,有的只有冷冷的不屑。

“哈哈……”

他笑了,

“很好……花喜儿,你很好!”

他大笑,笑到感觉不到胸口的痛。

“这次,我认栽了,我输得很彻底。”

黑眸冷沉地看着她,冰寒得不带一丝温情。

“放心,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幸好你也不想嫁给我,真让人庆幸,要不娶了你这种人尽可夫的无耻女人,羞耻的人会是我!”

雷千枭冷声说着,不想再看到那可恨的身影,迅速转身离开。

从那之后,他不再踏进夏府一步。

对花喜儿那女人,他不再有爱,只有恨……手中的刺痛让雷千枭从思绪里回神。

他低头,这才发现手里的杯子早被他捏破,碎片刺入手里,鲜血混着茶水流出掌心。

但他感觉不到痛,或者,是心里的痛压过手里的痛,让他麻痹了?雷千枭苦涩地笑了。

怎么四年了,她却还是能影响他,而他明明恨她,为何偏又忘不了她?他闭上眼,握紧拳。

那天他离开夏家后,就不再跟花喜儿见面了。

偶尔碰到了,在人前,他们还是一样斗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一旦没人,他们彼此都视而不见,连交谈一句都不曾。

后来,娘亲说要向白家提亲,问他要不要娶白梅儿,他……也无所谓了。

对白梅儿,他没有男女之情,可疼惜她是很自然的一件事,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她,他总是温柔以待。

在白梅儿面前,他和花喜儿就和往常一样吵架斗嘴,对白梅儿隐瞒了所有事情。

有时,他会故意在花喜儿面前对白梅儿亲密,虽然恨,可心里却还是卑劣地存有一丝冀望。

希望……她会有一丝在乎他。

可,没有,她一样冷淡,甚至用那种仿佛看透的眼神看着他,那让他恼怒,而面对白梅儿爱恋信任的眼神,则让他心虚。

他痛恨自己的卑劣,也痛恨让他变得如此的花喜儿。

所以面对白梅儿,他只有愧疚,他无法回应她的爱,甚至还来不及爱上她,她就走了,留下刚出生的鹰儿,还有孤单的他。

娘也一直要他续弦,可他总听而不闻。

他只要有鹰儿就好了,而且他已经对不起梅儿了,怎能再对不起另一名女人?谁知道娘竟找上了花喜儿……四年不见,她一点也没变,娇艳的模样仍然让他心悸,一看到他,平静已久的心湖再次起了波动。

她对他的影响力一如当年,明明恨她,却又想她……“雷千枭……你真是笨蛋!”

他自嘲地笑了,可脑海却一直想着那抹身影。

想着她的话,还有她提到裴亦寒的娇媚模样,那让他又妒又恨。

胸口有抹火焰在燃烧,那是嫉妒的火焰,烧得他疼痛难耐,有种想毁灭一切的冲动。

“该死!”

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是对他下了什么咒,为何他怎么样都忘不了她?雷千枭忿恨地捶桌,砰地一声,坚硬的红木桌顿时成了碎片,他怒红着眼瞪着地上的残骸。

那该死的女人,他才不爱她!对她,他只有恨!她对他的侮辱还有耍弄,让他的自尊狠狠被她践踏,还有他的心,也被她弃若敝屣。

她要是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发誓,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绝不会——第四章小樱桃,你十六岁生辰那天,我就上门提亲……那年,他搂着她,在她耳畔低语,而她则笑着,依偎在他怀里,等着他娶她进门。

她说,她会嫁给他,绝不许他娶别的女人为妻,这辈子他能娶的人只有她。

当时,年幼的她语气好霸道,脸上是浓浓的占有,她深信,他是属于她的!她喜欢和他斗嘴,喜欢看他斗输又对她恨得牙痒痒的表情,还有眉宇间的那种无可奈何。

每当他被她惹怒时,就会瞪着她,叫她小流氓,而大多时候,他总是小樱桃、小樱桃地叫她。

他说,她像颗樱桃,迷人又娇艳,一口咬下去,有时酸得呛人,有时却也甜得沁人,对他的话,她不以为然,甚至老叫他不准再这么叫她,可是那也只是嘴上嚷嚷而已;其实,她很喜欢他这么叫她,那是只属于他的称呼。

那时,她真的以为他们会这样一辈子吵吵闹闹的,斗嘴一辈子,吵架一辈子,只要是跟他,她愿意。

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他恨她,恨之入骨。

可一切都是她决定的,她有何资格怨呢?是她执意要那么做的……花喜儿敛下眸,唇瓣扯出一抹涩然。

“小姐,雷家堡到了。”

一旁的喜雀小声开口,眼睛担心地看着主子。

这些日子主子的心情好像很不好,跟以前飞扬跋扈的模样差好多。

花喜儿收敛心绪,看了大门一眼,心中却又忍不住一叹。

虽然答应姨娘会再上门,可她原本打算拖个十天半个月的,然后慢慢地当作没这件事。

可她太小看姨娘的缠功了!见一直派人催促没用,她直接写信请人交给花喜儿,信中言明,她要再不上门,她会亲自到红娘馆接人。

人家长辈都说得这么明了,她再装死就太过明显了,没办法,只好再来一趟了。

她可以想像雷千枭再见到她时,一定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毕竟他都说了,他不想再看到她了。

想到他冷漠的模样,花喜儿的胸口不禁隐隐抽痛,她抿着唇,努力忽略心中窜过的痛楚。

步下马车,还没敲门,两扇朱门就已拉开。

“喜儿小姐,您来啦?夫人等您好久了,还一直说您今天再不上门,她就要亲自到欢喜城找您了。”

开门的聪伯呵呵笑道。

花喜儿勉强扯出一抹笑,

“我知道,也不敢劳烦姨娘跑一趟,所以就亲自上门了。”

“喜儿小姐您来的刚好,正是用午膳的时候,夫人和堡主他们人都在大厅呢!”

听到雷千枭的名,花喜儿脸上的笑容更僵了。

“他也在啊……”

她原本还希冀他人不会在的。

“什么?”

没听清楚她的话,聪伯疑惑地看着她。

“没,没事。”

花喜儿赶忙笑了笑,跟在聪伯身后,往大厅走去,可心里却忐忑不已。

又要再见到他了……说不出是何感觉,明明不想再跟他见面,可想到会再看到他,心跳却又莫名加快。

有点紧张,有点期待,复杂的心情让花喜儿有点手足无措。

虽然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开始有点发软,尤其越走近大厅,心也开始退却起来。

她有点后悔了……可老天不让她有反悔的机会,聪伯一到门口,就兴匆匆地开口。

“夫人,喜儿小姐来了。”

“喜儿,你来啦?姨娘还以为你今天又不来了呢!”

一看到她,雷夫人热情地迎上前来。

“呵呵!姨娘您催促得那么紧,喜儿哪敢不来?”

花喜儿干笑,美眸偷觑了雷千枭一眼。

却见他看也不看她,低头喂食坐在身旁的鹰儿。

她一怔,胸口一阵失落,可笑容却自然地扬起,视线收回,和雷夫人说笑。

“坏……坏姨姨!”

鹰儿一看到她,鼓着满嘴的食物,胖胖的小指头指着花喜儿。

“鹰儿,不行没礼貌。”

雷夫人轻斥,拉着花喜儿就座。

“来,你坐枭儿身边,先一起用午膳。”

“姨娘,不用了……”

但花喜儿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就这样被拉坐在雷千枭旁边,而一旁的婢女也手脚俐落地送上碗筷。

“来来来,一起用膳。”

雷夫人笑道:

“枭儿啊,喜儿难得来,你快帮她夹菜,好好招呼她呀!”

花喜儿快笑不出来了,她和雷千枭坐得很近,手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他,她偷瞄他一眼,却见他也刚好转头看向她。

他的眼神很冷,薄唇微微勾起,隐隐带着一抹嘲讽。

“小姨子,你又来啦?”

花喜儿勉强一笑,她暗自吸口气,想稳住气息,可吸进的却是他的男人气味,那让她的呼吸更不稳。

放在桌下的手紧张地轻颤着,他的气息让她想到以前的一切,想起他是怎么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畔诉说着情话……从见到他那天起,属于以前的一切就不停浮现在她脑海,让她想抹都抹不掉。

不行!花喜儿赶紧起身。

“喜雀,把你手上的画卷给我。”

她走向喜雀,藉机远离雷千枭身边,逃离那窒人的气息。

“姨娘,我不饿,还是先把表姊夫的婚事解决好了。”

拿过喜雀手上的画卷,花喜儿转身笑着。

雷千枭不说话,薄唇却抿得死紧。

“也可以,”雷夫人点头。

“这次有谁家的姑娘呀?”

花喜儿对那个足以影响她的男人视而不见,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雷夫人身上。

“我上次带了三个名门小姐的画像给表姊夫看过了,可他都不满意,这次我又精挑细选了两名,要是表姊夫再不满意,喜儿也真的没辙了。”

她说着,打开一卷画像。

“这是王家小姐,今年十七岁,正是花样年纪,擅长女红……”

“这个我不要。”

雷千枭不待她说完,就冷冷打断她的话。

花喜儿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一样放在雷夫人身上,看也不看他一眼。

见状,雷千枭眯了眯眸。

“啊,这个表姊夫不满意呀!那就剩这最后一个了。”

她再打开另一卷画像。

“这是杨府千金,姨娘您看,这杨家小姐长得丰腴,看身材相貌就知旺夫旺子……”

“不用了,我没兴趣。”

雷千枭再次打断她的话。

花喜儿为难地皱眉,掩下美眸。

“表姊夫都不满意呀?那喜儿真的没办法了,姨娘,不好意思,这次喜儿恐怕帮不上忙了。”

很好,她可以收工了!

“不满意?你是哪里不满意了?”

雷夫人发火了,怒火冲冲地瞪着儿子。

“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雷千枭不说话,黑眸却直直地看着花喜儿,但她却低头收着画卷,不面对他的注视。

雷夫人眯起眼,看着两人诡异的模样,眉毛跟着一挑。

“枭儿,还是你想娶喜儿?”

“啊?”

花喜儿愣住了,迅速抬头,急忙开口。

“姨娘,您在胡说什么?”

“娘,恐怕我娶不起。”

雷千枭嘲讽地一笑,看着花喜儿的眼神冷漠却又复杂。

听到儿子的话,雷夫人愣了一下,继而兴奋地笑了。

“怎么?你真的想娶喜儿?”

“娘,你得问她肯不肯嫁给我吧?”

雷千枭看着花喜儿震愕的表情,心里有着快意。

雷夫人赶紧看向花喜儿,

“喜儿啊,你……”

“等等!”

花喜儿从惊愕中回神,小脸却有着慌乱,

“姨娘,您别听表姊夫胡说……”

“娘,她不会嫁给我的,早在好几年前我就被她拒绝过了,她呀,虽然身子给了我……”

“雷千枭!”

花喜儿急急打断他的话,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你给我闭嘴!”

“怎么?”

雷千枭嘲弄地挑眉。

“你也会怕我接下来的话吗?你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你!”

花喜儿气怒地瞪着他,而他则挑衅地回视,唇角的笑尽是冷冷的嘲讽。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他故意要在众人面前让她难堪,他冰冷的眼神有着对她浓浓的恨。

即使四年过去了,他还是一样恨她……花喜儿抿紧唇,他的眼神让她感到心痛,那是她造成的,是她让他变成这样的。

她深吸口气,不想再面对他的恨。

“喜雀,我们回去。”

转身,她走向大门。

“怎么,要逃了吗?”

可雷千枭却不轻易放过她,

“还是要回去你妹夫怀里哭诉呢?”

花喜儿紧咬着唇,回头冲着他娇媚一笑,被激起的怒和痛,让她口不择言。

“输不起的男人真可怜,比起来,亦寒的气度就比你大方多了。”

她冷嘲,看到他瞳眸一缩,心里涌起一抹快意。

雷千枭眯着黑眸,怒火让他浑身紧绷,狂怒地瞪着她。

而花喜儿也倔傲地抬着小脸,不服输地和他对视,沉凝的气氛让旁人不敢吭声。

小鹰儿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的气氛,紧张不安地看着他们。

“奶奶……”

雷夫人赶紧抱住孙儿,轻拍孙儿的背安抚他,然后看着对峙的两人,勉强扬起笑打圆场。

“呃……你们两个……”

可不待她把话说完,雷千枭迅速起身,伸手抓住花喜儿就要将她带离大厅。

“雷千枭,你做什么?”

花喜儿挣扎着,用力踢打他。

“表姑爷,放开小姐呀!”

喜雀惊慌地阻止。

“走开!”

雷千枭怒吼,推开喜雀,不顾花喜儿的挣扎,一把扛起她,粗暴地将她带走。

“雷千枭!该死的你!快放开我!”

花喜儿怒吼着,双腿用力踢动,抡起拳头用力捶打他的背。

“救命!来人!快救我!”

她大吼求救,可雷府的仆人惊惧于雷千枭的怒火,完全不敢靠近,也不敢阻止。

“小姐——”喜雀在身后追赶。

“喜雀,快救我!”

花喜儿大吼。

“给我抓住那丫鬟!”

雷千枭大声命令。

听到堡主的命令,一旁的仆人赶紧抓住喜雀。

“啊!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

喜雀惊叫着。

“喜雀!”

花喜儿叫着婢女,挣扎得更激烈了。

“雷千枭,你该死的想做什么?快放开喜雀!姨娘!快阻止这混帐——”她气得尖吼,可没人理她,她快气疯了,见踢打没用,索性张口用力咬住他的肩,用力扯着他的头发。

可她的反抗却让雷千枭的脚步更快,他用力踢开房门,走进内室,将她丢到床上。

“啊!”

疼痛让花喜儿低哼,她恼怒地抬头瞪他,发现这是他的房间,小脸立即戒慎起来。

“雷千枭,你想做什么?!”

她赶紧跳下床,想要离开这里。

“怎么?你怕了?”

雷千枭冷笑,双手环胸,靠在桌旁,嘲弄地看着她,他的发早被她扯得凌乱,肩膀被她咬得出血,那隐隐带着怒火的狂野模样让人心惊。

花喜儿瞪着他,虽然害怕,可小脸仍是倔傲表情,那傲然气势一点也不输给他。

“你到底想怎样?想把我关在这里?还是想用暴力让我屈服?你也只有这种招数吗?”

“你这张嘴还是一样惹人厌。”

雷千枭冷声说道。

花喜儿扬唇,笑得挑衅。

“无所谓,你讨厌,可有人爱得很。”

明知回话只会更激怒他,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该死的你!”

果然,一听到花喜儿的话,雷千枭一直压抑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了,粗暴地抓住她的手,将她压在桌上。

“痛!”

花喜儿皱眉,才要挣扎,他的唇却粗暴地吻住她,炽热的气息瞬间充斥她的口鼻。

“不……”

她闷哼,想逃开,可他却用力咬着她的唇,疼痛让她张嘴,粗砺的舌头立即探入。

他的胸膛紧紧压着她,挣扎间,胸乳和他磨蹭着,而他的身体则压着她,粗暴的吻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花喜儿用力推着他,可却推不开,胸口的气快被挤光,唇上的痛让她紧紧皱眉。

“唔!”

雷千枭突然闷哼一声,迅速退离她的唇,而一抹鲜红也跟着溢出嘴角。

花喜儿用力推开他,转身就要逃,可雷千枭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擒住她,用力将她丢到床上。

“啊——”花喜儿尖喊,转身惊恐地看着他,嫣红的唇早已红肿不堪,被他咬破的唇有着血丝,却分不出是她的亦或他的。

雷千枭轻舔去唇上的血,嘴里也全是血的味道,他勾起唇,神情狂肆,带着噬人的怒火。

“很好,够呛!”

他笑得很冷,爬上床,步步逼近她。

“雷千枭,你想做什么?”

花喜儿惊恐地大吼,慌乱地往床榻角落退去。

“你说呢?”

将她逼到角落,雷千枭轻抚着她的脸,然后用力扣住她的下颚。

“你会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少装清纯了!裴亦寒是怎么调教你的?你也该让我尝尝吧?”

那下流又侮辱人的话语,让花喜儿怒红了眼,她用力拍开他的手。

“雷千枭,你想都别想!”

她赶紧推开他,觑着空隙,就要往一旁逃,可他哪许她逃?手一擒,便将她压在身下,大手用力握住一只绵乳,薄唇也跟着覆上红肿的唇瓣。

“唔!不……”

花喜儿用力挣扎,手脚踢动着,想将他踢开,唇也跟着闪躲。

可他却用体形优势压制着她,用力咬着她的唇,见血也无所谓,血液混着唾液,在两人嘴里交缠着。

“唔嗯……”

疼痛让花喜儿受不了,他的粗暴也让她的身体感到乏力。

“呜……不要……”

她受不了了,眼泪跟着滴落。

她的哭泣让他一僵,却不许自己心软。

“不准哭!”

他低吼,恼恨地瞪着她,那粉嫩的唇瓣被他咬得残破,小脸有着泪痕,可那眼却仍然倔强。

花喜儿忍着泪,被伤的痛让她气恼。

“雷千枭,你只会这么强迫女人吗?”

雷千枭眯眼,冷邪地笑了。

“错了,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扯开腰带,他绑住她的手脚。

“不!你做什么?”

花喜儿惊吼。

看到他狂怒又邪肆的模样,她开始后悔了。

她错了!她不该激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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