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思雨字数:22000一双照楼头老去身,一生分作两回人。
河山半壁犹存末,松桧千年耻姓秦。
翰苑才华怜俊主,英雄肝胆惜昆仑。
引刀未遂平生志,惭愧头颅白发新。
《文子书》—陈小翠题汪兆铭一、初见“一个圆滚滚,黑乎乎,个头可能才过我腰的女孩激动的拿着《民报》对我说,您就是精卫先生么?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心下不喜,低头缓步向路内侧绕去,可她蹦蹦跳跳的拦住我的去路。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拦,就是一辈子。”
汪兆铭说(汪兆铭,字季新,笔名精卫。
因文色出彩,世人常称其为汪精卫)。
一九零七年三月初春乔治市陈耕基回家时,璧君正在院内的躺椅上小憩,他看到女儿酣眠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悄声从她身边绕过,把手中的“进步”报纸轻轻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厨娘正待问老爷好,却被他拦住,低声吩咐下去:
“饭得了没?没得的话加一道香菇焖猪肉,环儿喜欢吃。”
继而进了屋径直上楼更衣去。
等厨房逸出一阵酱香味时,璧君醒了,肉呼呼的小手揉揉眼睛环顾四周,而后眼前一亮摇晃着身子来到石桌前。
是《民报》,随着摊开报纸的动作,她双臂上的肥肉跟着抖了两下,
“精卫,精卫,是了!在这里。”
《论革命之趋势》,帮侧一行小字注道“此文虽乃旧文,但三民主义思想为新……”
她津津有味的浅声诵读着,这些闻所未闻的思想与平日里先生说教截然不同,看着新鲜的同时又不免为行文流畅,辞藻优美暗暗喝一声彩。
怎样的人才才能写出这般令人血脉偾张的句子?她支起了下巴,开始幻想起那个叫精卫的作者的样子。
这般博古通今,引经据典的,必定是上了年纪的人,也许还留过洋,两鬓斑白就和爹一样,但肯定没爹胖,必是一副瘦弱的文人样子……脑海这天马行空被佣人请吃饭打断,她不开心的皱了皱扁平的小鼻子起身往饭厅走去。
席上娘不在,爹暗沉着一张脸,兄长示意璧君别说话安静的吃。
她拿眼剜了他一下,着佣人拿了两个空碗,满当当的乘了些饭菜,用託盘托着上了楼。
推门软语劝了好一阵,娘才放下板着的面孔对她说:
“环儿啊,你爹最近总往那个什么新筹的同盟会跑就算了,今儿还捐了一大笔款子。我看那些所谓的革命人士一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掩嘴笑了笑道:
“娘,您先吃吃块人参鸡,这可是姥爷铺子里新进的野山参煲的。你不吃不辜负了他老人家一番美意不是?而且为置气伤了身子什么的多不值当。您说的有理,咱家虽不缺钱,但也不能让人白骗了去不是?我听闻那个同盟会明天会有演讲,到时候我和爹同去看看他们有几头几臂,您是知道我的……”
卫月朗听到女儿这番话这才转怒为喜,说:
“就你个丫头会说话。对了,明儿你回来路上去趟你姥爷铺子,给我抓几附安神药。最近啊,我总是心绪不宁的。前些日子你舅妈还跟我夸你来着,说你写的那个安神方子比店里常驻的孙头开的还管用。”
她说罢,便敞怀吃将起来。
是日清晨,陈璧君也不打扮,梳洗完毕随便披了件衣服,把头发向后拢了拢,就跟着爹去了街上。
陈耕基是商会会长,沿途不少熟人,光是打招呼就用了半晌。
等到了演讲的广场,那里已是人头涌动。
她远远瞥见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上站着个模糊的人影,可还没看仔细便被爹拉到一旁:
“环儿走,随爹去见过几位先生。”
等父女俩好容易穿过人群到台下时,演讲却已开始。
清亮的嗓音令她心神一震,忙抬头看去,一袭白衣入眼,就再也没能使她移开目光。
他的眉梢神气的上扬,眼中神采似浩瀚星河,鼻直口方,双唇开合间都是那些报刊上提及的新式道理,字字铿锵,条理清晰。
陈璧君看得不能自已,不由高呼一声“好”,人群似被带动,叫好声此起彼伏,而后汇成了雷动般的掌声。
台上的青年头微微歪向一边,打量着台下那个第一个开口叫好的女孩。
璧君与他对视数秒,看到,他笑了。
这一笑真如书中所言,可以融冰,可以摄魂,短短数息间,她的心中竟转过数百个念,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妙人?忙抓住爹的袖口问道:
“他是谁?”
陈耕基被女儿猛扯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答:
“这小夥子好像叫汪兆铭。”
见女儿还没松手又补了一句:
“就是你常看报上写文的那个精卫。”
袖口瞬间被丢开,他还没松口气,就见女儿突然双手捂面,娇羞的呀了一身,扭头便跑。
他有些懵,而这时台上又换了个人,还没开讲便先谢过陈老闆的慷慨解囊。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身上,一种自豪之情油然而生,也就忘了女儿为啥突然耍小性子跑掉的事。
这几日卫月朗发现环儿变了,变得爱漂亮了。
从不施粉黛的她居然买了一兜子胭脂水粉,没事也不读书看报了,就坐在房间里对镜涂抹,还请了祥兴号的老闆上门量身定做了好些衣裳。
一定是有心上人了,卫月朗暗想,却也不去打探,这丫头脸子急是出了名的。
陈璧君这几天过的喜忧参半,喜得是那汪哥哥一表人才,无论学识还是外形都让她不能自已,忧的却是那次听讲时自己居然就这清水面孔的去了,也没好好打扮一下失了礼。
他对我那一笑,哦,想到这里,她心神不由一漾,手下抹粉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好不容易缠着爹许下带自己去同盟会,这次一定要以最美的样子见到汪哥哥。
月白的旗袍静静的挂在她身后的架子上,被窗外的风吹起,荡。
想像总是美好,而现实却是相去甚远。
陈璧君好不容易挤进了月白色的旗袍,她浑圆的臂膀尽数露在袖外,肚腩被贴身的紧致勒成了三圈,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起来。
可镜里的妆容是喜的,白里透着粉,眉是翠的,上飘,唇是红的,半点。
眉心耍了心机用金笔描了个图样,后又觉太繁複徒手抹了去。
此时听见爹在楼下唤出发,她忙拢好头发,三步并成两步下了楼。
会席间,风姿卓越者众多,可在陈璧君的眼里,哪怕是逸仙先生也被那个叫汪兆铭的年轻人比了下去。
与台上的口若悬河不同的是,他话不多,常常在话题间陷入沉思,可出声时往往是语惊四座,晨光从窗格里印在他的面上,使他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散会后,她见汪兆铭从侧门出,便急忙追了上去,临行前没忘从报架上拿起一刊《民报》。
汪兆铭这一路走的很慢,想着家国社稷,不由幽幽歎了口气。
不料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堵在了身前,他定神却没见着身前有人,刚想抬步又觉不对,低头才见一个圆滚滚,黑乎乎,个头可能才过他腰的女孩。
女孩仰起头,肉嘟嘟的脸膛上堆满了笑,手中的《民报》被攥的呼啦乱响,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您就是精卫先生么?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少女怀春的多情样儿油腻腻的漾在了脸上,只把他看得是心里一毛,抵触之情骤升,抬步便想绕过去。
可陈璧君怎容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就这么逃走,肉臂一横,侧步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也不枉她这些年来在学堂受的薰陶,急智还是有些,摊开了手中的报纸,指着那篇《论革命之趋势》把前几日心中对此文的不解之处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汪兆铭起初颇有些不耐,但随着交谈发现这丫头人虽小,却对革命有着自己独道的见解,不由收起了小觑之心,认真的解答了起来。
两人兴起,当街聊了半个时辰,汪兆铭知道了她是慷慨义士陈老闆的次女后,态度变得越发客气了起来,而陈璧君则旁敲侧击打探到了他行四,当下怀着小心思改口叫了四哥。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汪兆铭此等精明的人怎会瞅不见这小女生眼里那明显的爱慕之意,直白的告诉她自己已有婚约。
见着陈璧君跟打了霜的茄子瞬间蔫下去的样子,他不由在心里暗暗歎了口气,说声抱歉,抽身走了开去。
陈璧君一人在街上站了许久,手中的报纸滑落在脚面,她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身,把报纸捡起来,像揣宝贝似的紧紧护在胸前。
回家后她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佣人叫吃饭也不答应,浑浑噩噩的睡,等再转醒时暮色已经笼了一切,只有窗外微微的月光透了进来带着些许亮。
枕边的报纸皱巴巴的团成一团,她细心的将它摊开,指尖一遍遍抹过,油墨散出了若有似无的香。
想着白日里四哥的笑貌音容,她心里荡漾了起来,指尖从报纸慢慢滑向自己,身子后倾,仰躺。
带着油墨味儿的手指在乳尖滑过,一遍,两遍,身子跟着热了起来,本是光滑细腻的乳晕,紧紧缩皱成一团,簇拥着柔嫩的乳尖变得坚挺。
她的皮肤不够白皙,可年轻的身子却透着一股子活力。
而现下这股子活力随着她的手在身上迅速的游走,从大而扁的乳房,到深深凹陷的肚脐,再到黑浓草丛里,那粒缩皱在皮肉里的嫩红。
水就这样从穴道里向外涌,透明,粘滑。
手指沾着淫水上挑,先压后揉,嫩红迅速充斥着血,从皮肉里挣扎而出。
她本抓紧着床单的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怕出声所以用了些力气,逐渐稀薄的氧气使大脑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指缝里逸出吱哇乱叫的声,双腿剧烈的抖动着,床板发出砰砰的声响,所有的气力都随着氧气被抽走,只剩下那一丝微薄的力量在腿间那一点,蓄力,凝聚,再喷发……她倒在湿漉漉的床单里抽搐,肥胖的四肢不时的抖起几层肉波,双眼翻白,失去了神采。
而后她深深的抽了一口气,面色才晕了红。
她的嘴角上扬,满足的伸舌润了润唇,刚才在极乐的须臾间,自己见到了四哥哥和他温柔的目光。
她翻过身去,清冷的月光下,丰满的屁股蛋上映着幽幽的水光。
当夜这年方二八的姑娘在心下发了愿,这一世她定要那四哥哥全身心的属於自己。
二、结缘“吾侪同志,结义于港,誓与满酋拼一死,以事实示革命党之决心,使灰心者複归於热,怀疑者複归於信。今者北上赴京,若能唤醒中华睡狮,引导反满革命火种,则吾侪成仁之志已竟……此行无论事之成败,皆无生还之望。即流血於菜市街头,犹张目以望革命军之入都门也。”
─《致南洋同志书》汪精卫一九一零年三月初春 ; ;北京市守真照相馆“东主有喜”的牌子一早就悬在了门口,大门紧闭,还加了把锁。
陈璧君缩着脖子,把冒着白气的洗脸水泼在了地上。
三年历经的风霜让这个曾经懵懂的少女迅速成长了起来。
她比原先清减了许多,可脸依旧显得肉乎乎的,小腿肚子也还是肿的像两条萝蔔,五官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加而长开,鼻子仍然扁扁平平,幸得眼中那几分灵动和自小饱读诗书的卷气让她整个人显得多了几分神采。
梳洗打扮后的她进了饭厅,四哥、黄複生、喻培伦和黎仲实早已端坐,清粥小菜烧饼油条热腾腾的摆满了一桌子。
“早。”
她道了声好,落落大方的坐在下手,静静的听他们部署着最后一步计画。
当说道引爆炸药该谁出手时,几人都沉默了,过了良久汪兆铭才目光坚定的扫了一下众人,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我来。”
陈璧君瞬间湿了眼眶,而剩下几人则低下了头去。
她拍了下桌子说:
“四哥此行凶险,如能成事,我亦随君而去,绝无留念。”
喻培伦与她甚为熟稔,可能想是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挠了挠头打起了趣:
“冰如妹子定能如愿,事发后我等纵无一倖免。”
坐在一旁的黎仲实看着陈璧君那一脸为君生为君死的样儿不知怎的心里没来由的发了怨气,淡淡说:
“我看未必,你那英国执照一拿出来,大英领事馆的定来搭救与你。然妹子如能逃出生天,我们几个做哥哥的心里也安生。”
汪兆铭眼中的神色黯了下去,看得陈璧君是又气又急,当下呼的站起身来,推开门,阵风似的旋进了自己的屋,没过多久,英国执照被她拿了回来,啪的一声甩在了餐桌上。
几人面面相觑,她冷笑一声,拿起执照,手下发了狠,噌噌噌的把它撕了个粉碎,手一扬,纸屑随风乱舞,她扭头从侧门奔出。
汪兆铭见状苦笑着离座追了出去,喻培伦摇着头对黎仲实说:
“你啊,你。”
黎仲实满脸通红的呆坐了一会,也从侧门走了出去。
剩下黄複生和喻培伦二人相视一笑,整理起满地的碎屑。
此时陈璧君借着气,跑出数里,终於跑不动,依在墙上喘气。
而汪兆铭过了好一会才从后面追了上来。
“冰如,你听我说。”
他手长,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
陈璧君挣了两下没挣脱,发狠道:
“你松手!”
汪兆铭怒了:
“你这是做什么!”
“这么些年,你还不懂我的心么!你这次若是死了,我绝不独活!”
陈璧君在气头上,说话不过脑子。
这下却是把汪兆铭吓出了一身冷汗,再让她这么胡扯下去非出乱子,急上心头挥手就是一耳光。
她被突来的力道,的打坐在地上,正要挣扎着起来,才忆起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连忙捂住嘴,拧着衣角,好半天憋出一句话:
“四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汪兆铭面色铁青,低声训到:
“回去说。”
说罢甩手便走。
陈璧君看着四哥一身男子气概,不由心神一荡,连为何生气也忘了,提起裙角便追。
回到院中拴上侧门,那三人均已离开。
抬眼望,四哥的衣角正消失在前堂,她不由眼皮子一跳,腿肚子打了个颤儿,却还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前堂的木质楼梯支悠悠的响,她追到的时候,刚好瞅见四哥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暗房。
短短的数十节楼梯却长得像天阶,她一步步攀上去,每一步都带起些尘飞扬在窗格的透明光带里。
她的思绪也随着光带飘去了前尘。
新加坡的报社“四哥哥,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革命不成功不考虑个人问题。”
日本的报社“四哥哥,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事业未成,不能结婚。”
兆铭的病榻前“四哥哥,我不要名分,我只想跟着你,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有一心事,不足以与外人道矣。”
“说与我知,定不负君。”
便是这八个字,让她见识了不一样的四哥,却也让两人就此结下了孽缘,无法再回头。
暗房里传来一声冷哼,她收摄心神,快走几步,进了暗房,窗上的布帘敞着,光打在地板上,她转过身从内拴住了门。
回身还没站定,就被一脚踹在了肚子上,她疼的眼泪彪了出来,弓腰跌坐在地上,可他的脚却未收力,借势狠狠踩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顿觉天旋地转,躺倒在地。
隔着衣物,他的鞋跟转动,力道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可就在她随着节奏调整呼吸觉得身体适应了时,他的脚忽的一下抬高,再重重跺下来,仅这一下便踩的她眼冒金星,低声哀嚎。
他的腿继续用力,身体前倾,手离她的面庞不过数寸,轻飘飘的落下,皮质的手套还未除去,冰凉的触感如蛇般攀上了她的脸颊。
她下意识缩了缩,眉头微皱。
他又是一声冷哼,抬手便是两个大耳刮子。
嗖嗖两声风响过后,脸上便是热辣辣的火灼般的疼。
纵使她这一年来被他虐打过不少次,可和这次比起来,当时那些力道更像是在调情。
她知其动了真怒,暗骂一句自己的愚蠢。
淌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看向他,柔声唤道:
“四爷。”
他却没有应答,用脚尖把她的身子,像翻猪一样翻过来。
她背向上,白夹袄上裹了尘,她的脸离地板仅数寸,心狂跳着,胸被身子和他腿上的力量挤成了两张饼,下意识的抬起了屁股,腰沉沉的贴在地板上。
目光飘向阔处,身子不敢动,耳边响起啪嗒一声,回神斜瞥,正见他甩掉夹绒的棉鞋,布袜褪了一半,露出半个脚背,脚背上的皮肤细腻,白的晃眼。
“舔吧,母猪。”
他冷冷的语调不含一丝情感。
她艰难的扭过头,小心翼翼的用牙尖叼住袜子,可能因为刚才一阵追逐的关系,布袜有些湿。
汗臭和脚皮混杂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的眼睛开始朦胧了起来,思绪不禁回飘至当时,自己第一次舔他的脚,第一次被他捆上,第一次被他鞭笞,第一次被他辱……心爱的男人,离的这么近,她的呼吸,就这样沉重的喷在他脚背上。
他的足型是那么好看,想必现在脸上那不多见的寒意也同样会让自己沉醉吧。
她越想小腹中的火燃的越旺,跟疼痛一起搅和着,在身子里乱窜。
火到四肢複返,彙聚丹田,再慢慢向下烧灼,撩着阴毛,阴蒂,和早已湿润了的阴道。
他的大脚趾被含在了嘴里,几根微弯的脚毛刮着她的上颚,那种似香非臭的味道混合着唾液在她口鼻间蹿动,
“哦,这是四哥的味道。”
她忘记了脸上的痛,身下的湿,忘情的舔舐着,从大脚趾,到指缝,再到脚背,整只脚都被她的口水渡上了一层水光。
汪兆铭冷笑着收回脚,然后重重的踩在她的脸颊,来回的碾:
“下作玩意,舔脚都能舔的这么忘我。”
她的眼睛却失了神,嘴一张一合,像是脱水的鱼,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臀部微微的摆动。
他看着她这发情的丑样,心中厌恶之情骤生,当下吐了一口痰在她的身上,轻啐道:
“真是只天生的下贱胚子。”
她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回过神,又听他在耳边说:
“见过穿着衣服的猪?”
她的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喜悦,股间又是一荡,手忙脚乱的解着扣子,不消会,便把自己扒的精光。
三月的北京,天仍凉,可她身周火热,在寒气间竟腾起薄薄一层水雾。
他光着脚在地板上踩过,未干的唾液留下了浅浅的痕。
他从晾底片的绳子上扯下几个木夹子伸手递给了她。
“蠢猪应该知道怎么惩罚自己吧?”
她低头接过夹子,尽数夹在了自己的乳晕上,左三右四,乳头被环绕空出,却在充血中颤抖。
疼痛感顺着后脊慢慢滑向身下,淫水喷了出来,
“啊啊啊,疼啊,四爷,你便饶了我吧。”
“饶?”
他眉毛轻轻上扬,猛地出手,从她的右乳上生生扯下一个夹子。
“这么看对称多了。”
他笑道,随即伸手把剩下的夹子或松开,或夹上,她的惨呼声逐渐变成了娇鸣的调儿,随着他手上的节奏,忽低忽高。
她腿间的水涌的越发多了,顺着大腿根往下淌,地板上一滩明旺旺的水渍。
这时他才觉陈璧君顺眼了起来。
她的面目不再那么粗陋可憎,她的呻吟如百灵般悦耳。
他又抬脚把她踹翻在地,她肥硕的大屁股压向水渍,溅起淫光,她的躯干也像是被镀了层光,在扭曲中美的成了诗。
“环儿,你真美。”
他抬脚踩向她的阴户,脚趾夹着她的阴蒂拉扯,按压。
她听到四哥的夸讚激动的无法自已,就在他足下的揉搓间泄了身子,淫水喷在了他洁白的脚背上……三、定情别后平安否?便相逢,淒凉万事,不堪回首。
国破家亡无穷恨,禁得此生消受。
又添了离愁万斗。
眼底心头如昨日,诉心期夜夜常携手。
一腔血,为君剖。
泪痕料渍云笺透,倚寒衾回圈细续,残灯如豆。
留此余生成底事,空令故人潺愁。
愧戴却头颅如旧。
跋涉关河知不易,愿孤魂缭护车前后。
肠已断,歌难又。
─《金缕曲》赠陈璧君一九一零年三月暗杀前夜银锭桥夜已深,流浪犬都收了声,打暗影处来了两道人影,抬着沉重的大罐子,步履都有些不稳。
待走近了便见是黄複生和喻培伦。
两人背后还都扛着半人高的铁铲,两人边走边张望,四周静的可怕。
好容易到了桥下,黄複生喘了口气,喻培伦抚着大罐子对他笑了笑。
而后两人同时埋下了头,从身后拿过铁锹,找了个隐蔽处,开始你一铲我一铲的迅速挖起了坑。
与此同时,扮成情侣的汪兆铭和陈璧君正在不远处的街巷里紧密注视着四周的环境。
只是陈璧君的打扮有些奇怪,她穿着男式的褐色长褂,褂子宽大,罩得她像一个套着面口袋的顽童。
褂子遮不住的小腿和脚踝都是光洁的,如果借着月光仔细瞅,便会发现她小腿肚的凸起处,有几道湿亮的印子。
她的身子冻的有些哆嗦,汪兆铭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可能力道用的过大,她皱眉轻轻嘶了一声。
他连忙松了手,可却被她紧紧攒住不让丢。
她的面贴在他的胸膛,双臂环着他的颈子向下扯,耳语道:
“四哥,注意周遭情况。”
他哑然失笑,搂住她的身子,贴下去,含住她的耳垂,轻啜道:
“知了。”
俩人为何这般亲昵,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恪己,还要从两个时辰前说起。
黎仲实把最后的装备整顿齐全了之后便和列位匆匆道了别,赶火车南下去了。
喻培伦见陈璧君扭扭捏捏似有话要对汪兆铭说,便拽住身旁发呆的黄複生去了酒馆。
汪兆铭默默看着喻黄二人窃笑远去的背影,耳根微红,转头进了自己的屋。
过了好一会,陈璧君才敲门:
“四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门开了一丝缝,她闪身进去,将门拴实。
而后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匍匐在地,用勾人的声儿唤道:
“贱婢拜见四爷。”
汪兆铭一愣,刚想弯腰扶她起来,却又停了下来,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靠椅上,翘起腿,饶有兴致的盯着身前。
她直起身子,跪坐,鹅黄的衫子,剪裁的很妙,遮住了她身上的不足,高竖的领子掩住了脸两侧的肉,灯火映照下的她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可爱。
“四爷,贱婢没什么能给您的,只有这身子至今为您守着,也只能让您动。”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闪动几下,面上藏不住的是不满与不情愿。
陈璧君被他的表情深深刺激到了,眼泪夺眶而出,她连忙低下了头,不愿被看见。
心里满是不甘与不解。
四年了,从初见发了愿到现在已经四年了,可他给自己的除了对外宣称的友情,就只有那畸恋,冰凉指尖的碰触,热辣的鞭痕。
他是那么高高在上,眼神中满是不屑。
他那种只对她展露的令人望而生畏,只愿臣服的气质,让她觉得自己定是有些不同的。
他们共守着一个秘密,而他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属於了自己。
可现下他面上的表情却让她心冷成了霜。
原来,自己丢下了所有的礼义廉耻这般来找他,央他收了自己。
可在他眼里,她却是一个想甩也甩不掉的包袱呵。
她伸手抹干了泪,紧紧咬着牙,挣扎着要起身。
却被他一下按住了头。
她不解的望向他,但见他缓缓抽出了皮带,解开西裤的扣子,把短裤轻轻扯下,一条半硬不软的赤红挂了出来。
“舔。”
他说。
她强忍下心中的怨,跪步向前,头上扬,把还带着尿骚味的阳物含在了嘴里。
灵活的舌头轻轻在龟头上打转,包皮随着她手上撸动的节奏,向后褪去,龟头充血,从她口中滑出,弹在了她的鼻子上。
她向后蹭了半步,舌尖抵住马眼,用力,向里探伸,他的阳物兴奋的弹了两下,溢出一缕晶亮。
她高兴的吸裹着,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受到的打击,忘情的舔舐,奋力的长大了嘴巴。
汪兆铭只觉胯下充斥着热血,灵活的小舌头在自己的男根上游走,从马眼,到龟头侧的沟壑,再到上面细密的肉芽和连接着肉茎的青筋。
他双臂不由的搂住了她的头,紧锢着向身前送,一下,两下……身下的她呼吸变得急促,双手用力在空气中挥舞,眼泪鼻涕一起淌了下来,混着口水顺着脖子流向衣襟,印湿了一大片。
就在陈璧君两眼翻白,要昏过去的时候,嘴中塞的满当当的阳物终於喷射了出来,浓郁腥臭的精液滑腻,涩嘴,像是堿水一般滚烫的在她口中游离。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逐渐疲软的阳物吐出,精液混着口水从嘴角流出,她本想吐在地上,却听见他低吼了声:
“咽下去。”
忙不迭的大口吞咽,怕像是惹怒他一般,把流到嘴角滑向脖子的混合液体也用手指抹乾净,含在嘴里,舔舐。
他歪着嘴角,邪气的笑着夸到:
“真听话。”
她受到了夸奖,癡癡的笑了。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捆红绳,把她的双手缚在背后。
让其跪趴着,猛地一下扒掉了她的裤子。
受了凉风,她的大屁股一紧,又被他的手在臀尖拍了两下,放松了下去。
“分开。”
他说。
陈璧君顺从的分开了双腿,少女柔嫩的阴户和小菊花就这样曝露在空气里,一张一翕。
他紧紧抓住她被捆缚的双手把她身子向后扯起,从身侧摸到皮带,啪的一声,抽在了她的屁股上。
浑然不顾她的哭嚎哀求,手一丢,她的身子摔倒,屁股上翘。
他扬起皮带一阵乱抽,边抽边骂:
“不要脸的母猪。别人还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谁知道你却是个光着屁股勾引男人的贱货。”
“四爷,别,别这么说。”
她哭肿了眼睛,脸涨得通红。
“怎么,还不承认自己是贱货?”
他拽着她的头发在地板上拖,一直拖到穿衣镜前才撒了手。
“自己看看自己的贱样子。”
哭嚎中缓和了些的她,睁开了因为疼痛而紧闭的双眼。
镜子中的自己头发散乱,衣襟上的扣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内衣偏向一边,大半酥胸外露,双臂被捆缚在身后,下身浓黑的阴毛被淫水打湿乱成一团。
她不禁呻吟了一声,水又淌了出来。
他冷笑一声,道:
“求我。”
“求四爷怜惜。”
“呵。”
“求四爷……操……我”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脸陌生的渴求的样子,不由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是谁,连贯了说,蠢猪,还要我教?”
“求四爷操饥渴的母猪。”
她踌躇了半天,突然发了狠,大声的喘息后说道。
汪兆铭乐了,乐的刚疲软下去的阳物又恢复了抬起的势头,高声笑,也不管身下的人痛不痛,径直向内插去。
紧,好紧,紧到他无论如何用力的去顶,都只能蹭进去一点点。
她吃痛,下意识的缩紧了阴门,好不容易挤进去的半个龟头又被她收紧的力量送了出来。
他生气的低吼着,弯下身子去。
一只手粗鲁的分开她两片肥厚的大阴唇,大拇指和中指同时用力向外拉扯,鲜嫩多汁的肉穴就这样被生生的撕扯开成了一个肉洞,肉洞颤抖着,里面带着小颗粒的嫩肉紧张的颤抖。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放松,食指猛的插了进去,指甲在内壁时扣时挖,打着转的里套弄,不一会就遇到了阻力,他笑了笑抽出了手指,手指上沾满了黏兮兮的液体。
他就手塌在了她的大腿内侧,空闲的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坚硬再一次挺进。
沾着淫水的龟头努力向内拥,终是挤了进去。
她疼的直哆嗦,眼角都是泪,双手的指甲死死的扣着手心的肉,疼痛被分散了去。
穴道内极窄,紧紧包裹着它的肉茎,柔软的带着小颗粒的肉壁轻轻的刮动着,淫水从极深处流出,热得发烫,像她口中温吞的水,又像是天边柔软的云。
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酥麻的都要炸裂开了,胯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量,手从她的阴户上移开,满是腥白湿黏的液体。
她的头发随着抽查的节奏舞动,他一把揪住了她的发用力向后拉扯。
处子的鲜血和淫水一起,随着抽动被带了出来。
她皱眉隐忍,痛化成了哀鸣,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头高高的向后仰,锁骨清晰的在两肩画出了痕迹,乳房上下跳动,频率快的可以带起虚影,让她想起了公园里那展翅振动的凤尾蝶。
四哥的面孔变得好陌生,双眼几乎要夺眶,牙紧咬,面色涨红,像极了能剧里的猿飞出(Sarutobide)。
四哥怎么能变的那么丑,而自己却美的好像一首歌。
她笑出声来,呵呵呵的音颤动,带着淫浪。
渐渐的,疼痛被酸胀取代,前所未有的充斥感填补着她的下体。
“他,是我的人了。”
陈璧君心里这么想着,肥硕的屁股撅起的更高了,迎合着他抽动的节奏,一下下主动的往他身前撞击。
他没有料到她如此逢迎,几下撞击顶的他向后退了好几步,不得已松开了抓着她头发的手,两只大手扶住她的屁股,大力的冲击。
“四爷,你好会操啊,人家,人家快要升天了。”
她咬住自己的手指,眉眼含春的说道。
他并不回答,只是更加用力的抽插来代替。
咕叽咕叽的水声,和她隐忍不住的春情,交替着,把他不大的小屋里都泼上了浓浓的情色。
“环儿,我,我禁不住了。”
“四爷,给我,全给我。”
他大叫一声,滚烫的精液再次喷将出来。
她也终於脱力,跌倒在地,眼神空洞,小腹剧烈起伏,两腿间的淫水,血和看起来有些透明的精液缓缓的流在了地板上。
过了许久,他点燃了一根烟,脚踩在她的小腹上,烟灰肆意弹落,她被烫的身子颤抖,眼中恢复了神采。
烟燃尽,他随手把烟蒂按在了她的臀侧。
她惨叫一声,身体蜷成一团。
“道谢。”
他恢复了常色。
她咬牙忍痛,轻飘飘的说:
“谢谢四爷赏赐贱婢印记。”
“不错,是头聪明的母畜。”
他嘴角上扬,很快的将行装收拾整齐,给她松了绑。
看着散乱一地被扯坏的鹅黄衫子,他又歉意的笑了笑,翻出一件褐色的棉质长褂递给她,柔声说:
“套上,我们该出发了。”
她默不作声,初夜给了自己苦求的人,却换不来一丝丝怜惜,这样做,真的对么?他见她发愣,附耳过去,轻喃:
“里面给我光着。”
听他如此耳语,她的心中又是一荡,股间暂态泌出少许液体。
原来喜欢这样的,不只是四哥,还有自己。
那么,管它是什么,都接受吧,有着同样的喜好,守着彼此的秘密,这样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呢。
她如是想,笑吟吟的舔了一下汪兆铭的脸颊,道:
“是,四爷。”
四、承诺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被逮口占》其三汪精卫一九一零年三月暗杀前夜银锭桥正当两人亲昵的调笑时,一声轻咳从巷尾传出。
这一声吓得两人的冷汗嗖嗖的往外冒,啪嗒啪嗒的脚步慢慢的向两人接近,像被判了死刑一般,汪兆铭的面如死灰,眼角含泪,默念:
“难道此次行动就要毁在这里?”
陈璧君紧紧的钻在他怀里,不敢探头。
不管怎么样,先引开来人才是,他的信念坚定了起来,可却苦无对策,人越来越近了,几乎能闻见醉汉身上那股子酸臭的酒气。
“杀了他?不行,为成大业伤及无辜非吾本意。”
他在心里打消了这个念头。
忽的感到怀中的小人抖了一下,低头在她耳边快速的说:
“不能让他发现行动,我去引开他,你去通知他们。”
陈璧君迟疑道:
“四哥……”
“还不快去。”
汪兆铭急道,搡了她一把。
她扭头跑两步,又回头看,见汪兆铭在地上摸起了什么才放心向桥边跑去。
可是没跑两步,心没来由突突的跳了起来,停下脚步扭回头,月色下,就看到不远处明晃晃的寒光闪起,她暗道不好,又掉转头跑了回去。
近了,渐渐近了,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和劣质酒精的味道。
汪兆铭被打倒在地,手边是一个不知哪捡来的破罐子。
醉汉坐在他身上,抓着屠刀的手紧紧的顶着他的脖子。
嘴里不乾不净的骂咧咧道:
“小逼养的狗玩意儿,碰瓷儿碰到爷爷头上来了。麻痹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是做什么的,惹急了爷,立马儿宰了你。”
陈璧君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迎向醉汉,轻轻的咳了一声。
醉汉身不高,忽的听见声音,摇晃着脑袋,抬起头,瞪着猩红的眼,看向来人。
哟,这妞儿有点意思。
他上下打量着穿着男人褂子光着腿的她,心下了然,咧嘴一笑,色色的眯起了眼睛。
汪兆铭急了直拿眼剜她。
她却像看不见一样,对醉汉摆出一个自以为撩人的姿势。
“小妹妹,还是个雏儿嘛,大半夜的睡不着出来会情哥哥啊?”
醉汉笑嘻嘻的伸手,却抓了个空。
他也不恼,转向汪兆铭,刀锋在他的颈项来回的蹭。
可能是因为手抖的缘故,刀尖崴了下,向肉刺进去半寸。
“不要……”
陈璧君着急的轻呼。
汪兆铭眼中黯了一下,醉汉瞬间明白了什么,抬头笑嘻嘻的对她说:
“不要什么?”
“你,你放了他。”
她涨红了脸,嘟囔出一句话。
“哎呦喂,果真是有情人啊。我不放了你情哥哥,倒像是我不对了。可是小妹妹啊,我是生意人可不能做赔本买卖啊,他惹哥哥我生气了,总得给我点彩头吧。”
醉汉的酒似醒了几分,斜眼瞥了一下她,就把目光放在她裸露的脚踝和小腿上来回游走。
她怎会不明白那猥琐目光中的意思,可知道归知道,真个要做出点什么来,她也不会,更何况旁边还有四哥。
於是她低下了头,看着脚面,脚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哼,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姑娘啊。不过是穿着野汉子衣服的小贱货罢了。今儿你不让爷满意了,爷就让这小子见见血。”
这下她急了,娇笑一声说,:
“小哥哥,我让你看些好东西。”
醉汉眼神亮了亮,点头赞许道:
“这才像话嘛。”
她一颗颗解开了长褂的扣子,光洁的身子,袒露在了月光下。
鲜红的乳头因为冷快速缩皱,小腹紧张的凸起又凹陷,她抽出手指,抚向下身,按住阴蒂揉搓了起来,嘴里嘤的吟出声来。
汪兆铭紧闭着双眼,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袭上心头,低吼道:
“你给我住手。”
陈璧君愣了一下,停住了手。
醉汉怒了,一刀背敲在他脑壳上,大声道:
“小子哎,别特么坏了爷的好事。”
陈璧君听他声音大起来是又急又怕,忙出声:
“小哥哥,看这里。”
醉汉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摸出一条带着血腥味的捆绳,三下五除二的给汪兆铭来了个猪蹄扣,边捆边絮叨:
“还好去王婶儿家宰猪用的绳子还没丢。”
捆完又一屁股坐在了他身上,一只手抓刀坏笑着把刀架在了他的命根子,另一只手扒开了他紧闭的眼皮:
“这么好的戏,老子一个人看多寂寞。”
“继续啊,过来点,站那么远我看不见。”
醉汉得意的大声叫笑。
她急了,忙捂住了他的嘴,看他一脸诧异,忙掩饰道:
“小哥哥,你来追我好不好,你追到我,我就让你……”
醉汉扭回头看看被自己捆的牢牢的汪兆铭,又看向几乎是全裸的陈璧君,吞了口口水道:
“小妹妹,你可不好骗哥哥哟。”
说罢他趔趄着脚步站起身来。
陈璧君对汪兆铭递了个眼色,也不敢管他看没看见,转身就跑。
醉汉在她身后一边追一边高兴的调笑:
“小妹妹,你怎么知道哥哥我喜欢这个调调?”
她跑过了巷口,来到了路边,看着旁边的河水,心里发了狠,要不把那廝骗过来推下去算了。
心里想着事,脚步也就慢下来了。
这时身后的压迫越来越近,她假装脚崴,就势朝坡下滚去。
可不料她用力过猛,坡太抖势头又止不住,还没起身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她伸出手来连身呼救,还好被赶上来的醉汉捉住了手臂扯上了岸。
她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醉汉见她浑身湿漉漉的可怜样子,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黑乎乎的胸毛,扒下裤子。
青筋暴起的阳具显得饥渴难耐,不住的颤抖着。
他一下捉住她的双手,粗暴的扯下她身上碍事的长褂,让她翻转身子,跪爬着,整根怼了进去。
粗粝的大手抓着她细嫩的乳头长长的揪起,转动,臭烘烘的嘴在她背后游走,硬邦邦的胡茬从她的尾椎滑向屁股。
“紧,真他妈紧,小逼不会还没开过苞吧?”
他抽出了阴茎,仔细的看了看,又用手撸了两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然后失望的摇了摇头,用力的顶到深处。
陈璧君忍不住痛,叫出声来。
醉汉揉了揉眼睛看见她肥硕的屁股上全是红紫的痕迹兴奋的扬手拍打了上去。
“我以为你只是个小淫娃,原来却是个大骚货。这大屁股被谁折腾成这样啊?你那个情哥哥么?妈的,欠操的玩意。骚逼真他妈紧。”
本就疼痛的火烧火燎的屁股被抽打着,像被开水滚过了一样热辣,她的下身被醉汉猛冲直撞,似被贯穿了一样的疼。
忽然耳边挨了一巴掌,打的她头晕目眩,脑袋里嗡嗡作响。
“麻痹,叫啊,骚逼怎么不流水啊!”
被侵犯的屈辱,让她止不住的流泪。
又想起巷子里被捆的四哥,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她心里一阵淒苦,哇的哭出来。
醉汉见她哭的伤心,心下烦躁:
“麻痹,不是你勾引老子,让老子追到你就操你么?怎么还哭起来了。”
说话间,下手更用力了。
啪的一声抽在了两个屁股缝之间,温润的小菊花缩皱,刚好吸了下他的手掌,他狞笑着,探身问道:
“他有没有玩过你的屁眼?”
陈璧君脸涨红不愿作答,屁股又挨了几巴掌,吃不住痛的她惨吟道:
“没。”
“不错,那让爷来给你开开苞。”
说罢,他吐了口吐沫,抹在她的后庭,拔出沾满淫水的阳物,就使劲往里怼。
可是怼了半天都不得法,不是进不去,就是滑开,不一会淫水就尽数干了,凝在他的阳具上。
他生气发了狠,从腰间抽出屠刀,反转刀把,在她的小穴里搅动两下,沾了些淫水对准她的屁眼就使劲攮了进去。
“啊……”
她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整个菊门像是被撕烂了一样疼。
醉汉哪管那许多,手上用着力,带着动物油脂,血腥和淫水的刀把一寸寸插了进去。
他边开怀的笑着,边羞辱道:
“小婊子,被玩屁眼过瘾吧。”
见她不答话又再她屁股上啪啪的扇了两下道:
“不说是吧,我现在就拖你回去让你情哥哥看看你的骚样子。”
她本如死灰的眼里出现了惊恐和绝望:
“不,不行。”
绝不能让四哥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否则别说什么廝守终身,怕是现下就跳进这河里淹死,也不会让他念着自己半分的。
“不行就老老实实的。”
“被大爷玩的好舒服。”
“屁眼呢?怎么不说屁眼,贱货。”
他生气的拔出刀柄,把刀柄捅进了她的嘴里。
“自己屁眼的味道好吃么?”
油泥味儿混着血腥味还有肛门里的特殊的屎臭味混杂在一起,她忍受不了这种刺激,喉咙一动,酸苦又辣的东西反进了嘴里,又呛住了嗓子,她咳得两眼翻白,把刀柄吐了出来。
醉汉嫌弃的捡起刀的看着她说:
“小心点儿,这是爷吃饭的傢伙。”
见她逐渐平复,又继续逼问道:
“什么被大爷我玩的很舒服?”
“屁眼。”
“谁的?”
“我的。”
“小婊子。”
“连起来说。”
“小婊子被大爷玩屁眼,玩的好舒服。”
她像认命了一般,语调不带一丝波澜。
醉汉生气了,怒道:
“没意思。”
话音未落,就觉得头被什么重物击中了一样昏了过去。
喻培伦脱下外褂裹住了陈璧君,汪兆铭一把抱起她搂在怀里。
可她就像是一只坏了的布娃娃,除了鼻间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便对人对物都没反应。
“複生,我们怎么办?”
喻培伦指了指晕倒的醉汉。
黄複生和他对视了两秒,抬起一脚就把醉汉踢进了河里。
收脚后,黄複生收拾起地上的衣物,又把屠刀丢进了水里。
几人搀扶着慢慢的走回照相馆。
一夜无话到天明。
天亮时陈璧君突然尖叫一声,一下躲进了照看着她的汪兆铭怀里。
汪兆铭心下怜惜,拍着胸脯赌咒发誓道:
“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在意,我们现在就去拜天地,你就是我汪兆铭的发妻!”
可不料一直缠着他的陈璧君却突然变了一副样子,冷声道: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汪兆铭苦笑着否认。
可心中却自嘲道,丫头看的好准,自己心中还是怜惜占了大半啊。
可她做了这许多,自己还怎能负她?行动还是失败了,因为走的仓促,地上的土没整平,炸弹被巡警发现,全城戒了严。
陈璧君还是不睬汪兆铭。
喻培伦则对此次失败心有不甘,一心谋划着重来,非要拉陈璧君去日本买材料重新来过。
可让几人惊讶的是,一直和汪兆铭孟不离焦的陈璧君居然答应了喻培伦的计画,当日两人就联系上了一艘日本商船离开了。
可到了东京没几日,国内便传来消息,一个落河的屠夫成了破案的关键,黄複生和汪兆铭被捕了。
她急着回国,却又找不到船只,耽搁了几天,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又从狱中辗转而出了几首四哥写的诗,当下看的她是泪流满面。
《被逮口占》其一衔石成癡绝,沧波万里愁。
孤飞终不倦,羞逐海鸥浮。
其二紫嫣红色,从知渲染难。
他时好花发,认取血痕斑。
其三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其四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
青磷光不灭,夜夜照燕台。
归国船上,她拿着自己的手抄稿不住的看,每看一次,泪就淌一次,对四哥的恨,怨,早就被抛在脑后。
她哭着对喻培伦说:
“我生不能与四哥同巢,死定与他同穴。”
等他二人辗转至京城,诗早已流传开去,众人皆暗赞他是条英雄好汉,而汪兆铭的名字竟有着被汪精卫三个字取代的势头。
她和狱中的四哥通了几封信,不再逼迫他对自己承诺,而是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再执着於形式,只要心里有彼此就够了。
她最后一封给他的信是这样写着:
“我们两人虽被牢狱的高墙阻挡无法见面,但我感到我们的真心能穿过厚厚的高墙。我将遵从你的忠告,立即离开北京,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想和你商谈。你我两人已不可能举行形式上的结婚仪式,但你我两人从现在起,在心中宣誓结为夫妇,你看好吗?”
汪精卫看了大为感动,又自知不久于人世,便咬破手指,在回信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诺字。
陈璧君又怎能真的离开京城,只是暂离四处奔走,想方设法拯救四哥,从家中要钱,从吴玉章手中扣钱,还密电了在香港驻守的暗杀部长方君瑛。
两个女人合计着如何劫狱,却不料数次谋划失败后的次年10月,二十多个省相继爆发革命。
清政府迫於压力,大赦天下。
黄複生和汪兆铭被放了出来,连苦头都没怎么吃。
她大喜过望,当夜在榻上抱着四哥恸哭。
汪精卫搂着她,心下动容,软语安慰,她向后退着,褪去了衣衫。
汪精卫不由捧着她的脸道:
“环儿,你清减了。”
陈璧君傻笑着搂住了他,却被他轻轻推倒,捉住了双脚。
他把她的脚环成了圈,慢慢抽掉了裤带。
温暖双脚的温度,夹住阳物的紧致感,让他想起了和善的肃亲王和他送进自己单间里的李美人。
哦,那一双三寸金莲和拆掉裹脚布后弯成的圈。
紧些,再紧些才好,他想起那段风光旖旎,腰下一痒,尽数喷射在了陈璧君的腿间。
而后两人关系紧密,陈璧君却发现四哥变了,变得失去了斗志意志消沉,虽然更为沉稳,却也更容易退缩了。
可她全然不在意,只要四哥在就好,他能活着就好。
汪精卫见其一心为己,也就隐起了心中对她外颜的那几分不满,发愿要同她相守一世。
一九一二年一月,他在台上大声提出“不做官、不做议员、不嫖、不赌、不纳妾、不吸鸦片”的“六不主义”,陈璧君在人群里听着流了泪,她知,这是四哥对她许下的承诺。
一九一二年四月,同盟会志士齐聚广州,公祭黄花岗七十二烈士牺牲一周年后,两人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礼毕,洞房之夜,看着汪精卫沉沉睡去的英俊面庞,陈璧君笑着说:
“四哥,你现下可是真个儿属於我了。我这一生再无所求。”
五析离意密形疏自幼闻,情深更厌雁离群,人间多少双飞侣,未必如侬切念君。
─《问答词阿姚》王次回一九一二年十一月冬蒙得尔城其时的汪精卫已在狱中被磨去了斗志,虽被众人捧为了英雄,可心下那股子哀伤与愁然却怎么也掩不住。
身边的同盟会战友一个个倒下,袁世凯的嚣张跋扈,让本就意冷的他,更为心灰,与陈璧君商讨了数次,踏上了游轮,开始了异国他乡的留学生涯。
两人的小日子没过多久,就听闻曾醒和方君瑛也到了法国。
他乡遇故知自是喜不自胜,四人喝的东倒西歪,当下几人拍板决定,租个大房子,甘做一家人。
陈璧君那时已有了身孕,脾气变得暴躁不堪,常常是闹得一屋子人都不痛快。
汪精卫也不好真和自己太太生气,只得默默关门出去借散步或者买东西之由躲避。
方君瑛和曾醒轮番着劝她也无果。
直到产后她才消停了些,渐渐有了做母亲的样子。
一日,见曾醒和方君瑛出去购物,孩子又才睡着,起了淫心的她绕到书房,悄悄脱下衣服,赤身贴在汪精卫的背上,轻轻的唤了一声:
“四爷。”
他的眼神亮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摘掉白手套搂过陈璧君在怀里。
修长的手指撩拨着她的乳头,笑道:
“淫妇,想爷了?”
她也不答话,一手褪下他的裤子,另一手套弄了几下肉棒就往自己的肉穴里塞,可能是久旷多日,也可能是不着衣物的刺激,她湿的很快,就听噗呲一声,肉棒整根没了进去。
她忘情的坐在他身上动着,他伸手拿过桌上的鹅毛笔,沾着墨水在她的大奶上认真的书写起来。
过了好一会才提醒她低头,陈璧君低头看着自己的乳肉上大大的写着几个字“母畜,贱妇,骚货”时,肉穴一阵剧烈的收缩,潮热的水喷射出来,这突来的举动让汪精卫直接缴械。
不住的拍打着她的屁股,把浓浓的精液满满的灌入了她的穴中。
她满足的笑着,回身拾起衣服,却看见书房门口有一角蓝裙闪过。
可她再定睛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吧,她想着,也没作声。
几人日子过得平淡,可让她始料不及的是,自以为的七姊方君瑛,却和四哥又重燃旧情。
那是夏日,汪精卫因陈璧君耍小姐脾气躲出。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不一会就到了海边。
天很蓝,他倚在绿荫下,挑目远望,海浪拍打着沙岸,泛起白色的泡沫又消融,海水好像很清,他除去了鞋袜,光脚踩在沙滩上。
寄居蟹并不怕人,顶着白色的螺壳,在他脚前悠然的爬过。
突然一阵笑声打破了这片宁静,他抬眼看去,是方君瑛。
她穿着白色纱织的连衣裙,露着光洁白皙的小腿。
她的腿型很好看,她追逐着风浪,开心的笑着,那明艳的笑容让他又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初见她时被击中了心灵的样子。
那时的她怯怯的跟在声洞后面,柔柔的叫着自己四哥,自己虽一见倾心,可想起家里有婚约的妻,未成革命的志,终是狠心将她摆在了妹妹的位置上骗自己信了。
也许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块玉,那玉浑然天成,不可方物,却是让人只想守护着,连碰一碰都觉着是玷污。
此时方君瑛的笑,燃起了他心中被隐藏了多年的爱意,可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除了静静的看着。
后来他养成了习惯,总会有意无意的走向海边,她有时在,有时不在。
直到有一天,他在树荫下被蒙住了眼睛。
“四哥。”
她轻语。
汪精卫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手心竟泌出了汗。
“这许多年,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喜欢过我么?”
汪精卫涨红了脸,半天没出声。
等张口时,她早已娇笑着跑远。
他自以为坚定的铁石心,裂了一条口子。
而后的日子里,她不再笑着逐浪,而是静静的坐在四哥身边,听他讲革命的事,听他讲心里的苦,听他讲和冰如的怨。
她话不多,只是静静的在那里听着,好看的侧颜,天鹅般修长的颈项。
有几次他都想伸手揽住她入怀,却还是收回了手。
两人恪守着礼,离法归国时,联手都未曾牵。
可心怎会由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更近了。
归国后汪精卫同陈璧君在广州合开了一所“执信中学”,而曾醒和方君瑛也受聘做了学校的老师。
战乱年代,钱总显得有些不凑手,而教学资金又不能短,陈璧君不得已踏上了美行筹款的路。
汪精卫一人在家寂寞,所幸搬去了学校,时不时的带着些瓜果上曾醒姑嫂那拜访。
三人闲谈,诗词歌赋,不在话下。
一日汪精卫与方君瑛聊的兴起,遣词造句不亦乐乎,而曾醒则扛不住倦意先行睡去。
两人怕扰她清梦,便移步院后花架。
花架上紫藤蜿蜒,暗香浮动。
伊人眼弯弯,盯着他的脸吃吃的笑。
汪精卫以为自己刚抄诗的时候脸上着了墨,忙举袖去拭,却逗的方君瑛笑的更欢了。
“四哥,我也来抄一首。”
她笑乏了,提起笔说。
【意密形疏自幼闻,情深更厌雁离群,人间多少双飞侣,未必如侬切念君】汪精卫看懂了其间的情意,久久未曾出声。
方君瑛被夜风吹冷了,轻轻缩了下肩膀,他终於不忍,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看着月光下的娇人,不禁情动,低声道:
“不若你我二人就此归隐山林……”
话还没说完,嘴便被水葱般的手指点上了。
“四哥,你明知这不可能。你既隐不了姓,也埋不了名的,何况国事如此,你还有责任,于公於私,都无法退隐。”
汪精卫不禁淒然流泪说:
“我的自误,只有怨天,你由我误,却不怒我。我粉身碎骨,也不能报你于万一了。”
方君瑛却偷偷搂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红着脸轻悄悄的说:
“那日,我瞅见你和冰如妹子在书房……”
汪精卫一愣,瞬间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起身辩解道:
“不,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她笑着起身,把衣襟解开。
月光下,她白的肌肤胜雪,红的双点如冬青果子,就这么半裸着,把自己的身躯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
汪精卫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了,喉头吞咽着口水。
方君瑛勾了勾涂着丹蔻的手指说:
“四哥,我要你在我身上写诗,那首“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青磷光不灭,夜夜照燕台”。
”说罢把占满墨汁的狼毫笔递给了他,闭眼挺胸,洁白的胸脯微微颤抖着上下剧烈起伏。
汪精卫扔掉了笔,狠狠的吻了上去,手指一路向下攀,从可爱的肚脐,到腿间已经湿了的蜜壶。
他示意她背过身,翘起腿,光洁的小穴就这样曝露在他的眼前。
“七妹,你湿了呢。”
他的声音嘶哑,将手沾着流出的花蜜,伸到了她的眼前。
她含羞叼住他手指,轻轻的舔舐,白嫩的小屁股随着节奏上下摆动着。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身子压了上去……两人就在这花架前做成了真夫妻。
事后两人均无法自持,成双入对的游山玩水,他也试着在她身上缚了红绳,滴了白蜡,提了一首又一首的诗。
方君瑛是他最美的画布,也是他最动人的画魂。
当陈璧君从美国归返,见到公开出入的两人心像是被绞成渣一般的痛,也不顾身旁有人,一把拽住了汪精卫的领子,大声哭喝:
“你该怎样处置我?那一双生下儿女又怎么办?”
汪精卫不睬她,她便闹着要同他见孙中山先生,请先生主持公道。
方君瑛羞得是满脸通红,忙推开人群往住处跑去。
陈璧君也顾不上颜面,拔腿便追,到了门口就见曾醒矗在那里叫她别闹了。
她发了泼的抡圆两只胳膊一副拼命的架势吓退了曾醒,一脚踹开里屋的门,一把楸住躲在账内的方君瑛怒吼道:
“我远赴重洋,为学校筹款,你却和四哥出双入对地谈情说爱,辛苦你啦!”
方君瑛分辩道:
“四哥一向以亲妹待我,没有和你结婚以前,就是如此,和他公开一起走动,有什么不对?何况我们是清白的,问心无愧。”
陈璧君冷哼一声,一把抓住方君瑛的手臂撸起了她的袖子,浅浅的绳印在细白的手腕上蔓成一圈。
“四哥喜欢什么调调,我还不知道么,呵呵。”
陈璧君撸起袖子,深红的印记早已刻入肌肤,狰狞的扎眼。
方君瑛当下无言,掩面而去。
匆匆赶来的汪精卫对陈璧君怒目相向,她却置若罔闻。
他一甩手,丢下陈璧君出门追伊人而去。
这时看似刚强的她,才附身痛哭起来。
这些年,自己为他作践自己,为他入死出生,为他生儿育女。
人前谁不竖起大拇指说汪太太好福气。
她以为她是幸福的。
这刻她才发现,也许自己从未真正得到过他的心。
“方君瑛再得四哥的心又如何,人还是我的。”
她恨恨的发着愿,这一世定于四哥癡缠到底。
第二日方君瑛上了吊,一缕芳魂西去,仅留下封因革命无望故了此残生的短信“为国事累卵,民苦倒悬,而同志泄遝弗振,社会尤腐败之极,自恨不能力济,只有死耳。”
陈璧君只是笑,在心里,也不戳穿。
灵堂前,汪精卫像老了十岁,亲手写了挽联,泣不成声。
六、终难全“中国对於满洲,从前与日本抱着不同的见解,如今合中日满三国都向着建设东亚新秩序的前途迈进,正所谓安则俱安,危则俱危,从前不同见解,一转瞬间便为一致了。”
─《在东京对日本国民广播词》汪精卫一九三八年十二月冬重庆国民政府距南京沦陷,国民政府迁至重庆已有一年,十二月的重庆算不得天冷,但空气中浸润的水汽惹得汪精卫的枪伤隐隐作疼,医生说铅弹打的太深,取不出来,十年内定会发作,要了他的命,他不愿信,却不得不信。
他还是时不时的梦到方君瑛,醒来时眼角总会有几凝泪水。
白日政务繁忙间隙他总会想起那次和冯玉祥的私谈。
虽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可是冯玉祥翘起两撇鬍子,满脸涨红,斩钉截铁的对他说:
“打到日本无条件投降便是抗战到底的“底”。
”的样子总梗在心里。
所有的人都高喊着我们要死守,要有民族魂,不能亡国。
端的是有志气,哪怕是一个个的就这样送了生,魂飘泊在异乡不得归也无悔。
可民呢,有多少民想战?有多少民想活下去?随葬的有多少民?他们的血,他们失神的眼,就这样无端突突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抓紧了头发,他好像看到同盟会的战友的血泪,他好像看到流亡在街角的老人的失去的残眼,他好像看到自己转身买个馒头的功夫就饿死在他脚下的女孩。
为什么要战?这样值得么?不得章法的打?为了天下和共军战,和自己人战,虚与委蛇间又失去了多少领土?南京沦陷一周年了,有报纸,有照片,有谣言。
被挑在枪尖的婴儿和裸身的少女不甘的眼,渐渐和方君瑛轮替着出现在他梦里,恨,好恨啊,他们说着,眼里都是血。
璧君也不再像少时那般粘他。
她总是很忙,忙到夜里归来,她说不能再甘於人下。
她说她要和蒋君争,她说她不甘,说的时候脖子仰起,他可以看到她锁骨上深深的痕。
她成了他这一世最满意的作品,在外她是得力战将,驰骋战场,从不让鬚眉,在内她是最乖顺的奴隶,哪怕面上淋着自己的尿水,她也是嘴角上扬,喜滋滋的舔进嘴里,就像那是最甘美的蜜糖。
可他成为了什么?原来那个我今为薪,兄当为釜的少年呢?他的鬓角开始悄悄染了霜。
他的心尽是悲凉。
这日,陈璧君如以往一般晚归,她知道四哥的心思早已松动,他不想再战了,他不想再看到不聊生的民,他开始怀念没有硝烟的村。
再加把油四哥就不会再屈于蒋中正之下了。
到时他想做什么便可以放手去做了吧。
她如是想,清了清嗓子,准备再加把火。
可不料汪精卫挥手阻止了她,拍了拍腿,让她坐在上面。
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脸侧过,深埋在她的颈项,嗅了半晌,直到她觉得脖颈间满是湿凉,他才推开她,静静的递给她一遝机票,而后默不作声的站起身,趔趄着回了房。
当夜,汪精卫一家老小,在暮色的掩盖下,潜逃去了河内。
没过多少日,他着契儿林柏生代为发表了电报式声明(后世称为《艳电》),彻底与蒋介石决裂。
国内一片譁然,骂声四起,卖国贼取代了那个民族英雄的称号。
陈璧君轻轻的挽着他的臂膀问,没事吧。
他摇摇头,央她拿纸笔来,写下一首《病中读陶诗》:病怀听尽雨飕飕,斜日柴门得小休。
抱节孤松如有傲,含薰幽蕙本无求。
陈璧君一愣以为他旧疾又複,他却笑道:
“冰如,你慧如冰雪,当真看不懂其意?”
她沉吟片刻,眼眶微微泛红道:
“四哥,你又是何苦?他们只知道骂你卖国,几人能懂你的心。”
当一九四零年中华国民国民政府在南京成立时,作为国民政府代主席的汪精卫,才真正在陈璧君前笑了。
“环儿,我不会再让那些倭国人对我中华子民下手,我不要他们再有战的藉口。”
他抓着她的手,笑的像个孩子。
陈璧君也笑了,作为第一夫人,拥有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四哥,他的心回来了,她感受的到,她终於赢了,不是么?可当她以为,所有的付出终得报时,一个酷似方君瑛年轻时的叫施旦的女子成了他的秘书。
他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她急了,跑到办公室大哭大闹。
可汪精卫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等她安静下来,平静的说:
“当年你逼死了方君瑛,现在又想逼死施小姐,你如果再这样同我闹,我就与你离婚。”
此时她才确信,说什么共患难,却不能同享。
红颜已逝的自己不但从没得过他的心,也没得过他的人。
两人的关系名存实亡,只留下婚书一张。
他不再归家,他搬去了施小姐的住处。
她站在他们楼下,看着厚厚窗帘突然打开。
施小姐赤裸着身体,腿像街边母狗一样高抬,示威的沖自己娇笑,放肆的喘息破夜空,久久的盘旋。
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那个女人的影子和方君瑛重叠,看他像老牛一样趴在她娇嫩的身子上沉重的喘,看她的蜜穴喷出了晶莹的液体,从楼上的阳台肆意洒下来,如落雨一般。
她浅浅的笑着,归家,第二天去医馆,说是汪先生旧疾又犯,中弹处酸胀不已,夜不能寐,央人给开了张治风湿的药方:羌活一钱独活一钱槁本半钱炙甘草半钱木通一钱泽泻两钱苍术两钱细辛半钱回家自己亲手煎好送去了施小姐住处。
可没多久便被原样退了回来。
她没在意,第二日又送。
直至第四日,才见到汪精卫满面歉意的从屋内走出来,当着她的面把药喝净,挽着她的手回家。
可不料没过几天,他突然旧疾重发病情恶化。
多少大夫来了又走,走时均浅浅摇头。
一九四四年三月陈璧君亲自陪着他去了日本求医,同年十一月,他病死与名古屋帝国大学。
他死前说他爱梅,她把他的遗体运回南京,葬在了孙先生陵侧的梅花山。
那天下着小雨,有人送别,有人暗暗叫好,陈璧君一直低着头,可没人看见她嘴角那一丝扭曲的变了形的笑……一九五九年五月她自知不久于人世留书给自己子女,信笺背后题字两行,终我一生从未得,镜花水月梦黄梁。